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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青雾镇(十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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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的精神日渐颓败,任何事情都激不起她的兴趣,梨不得不承认,在承受力的强弱上,她的确比桃要坚强的多,至少同样的境遇,她不会这样寻死觅活。

事情传得十分之快,不出半日,整个镇北巷子都知晓桃怀孕之后惨遭抛弃,阿妈倒是出奇的安静,旁人围坐一团唧唧喳喳议论不休。其实这样的事情在窑子里稀疏平常,同吃这碗饭,谁又笑话得了谁,只要做掉了孩子,一切又恢复平静。

入了夜,梨陪陈爷在房里扮青衣唱曲儿,陈爷带了一套行头要梨换上,二人便咿咿呀呀的唱个不休。阿妈透过门帘缝看了个真切,心里琢磨着陈爷兴致不错,有的是工夫折腾。便安了心悄悄离开。

她笑眯眯的推开了桃的房门,桃坐在桌前摆弄文先生留下的毛笔,笔尖已经洗得十分干净,桃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倒也写不出什么,她学着文先生的样子,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记忆中的“桃”字,木和兆分得尤其远,桃看了不禁抿了嘴角笑,心想文先生可不是这样写的,文先生的字要好看千倍万倍。可笑着笑着便成了苦笑,眼看就要湿了眼眶。

阿妈异常轻柔的唤了一声:“桃。”

桃回过神来,急急忙忙低下头擦了眼角,刚想起身,阿妈走过来扶住她:“别起来,这肚子里可有着孩子呢。”

桃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她认识的阿妈,常是笑里藏刀,就是对你好,也要背地里留着一手。现在阿妈对自己这样好言好语,那定是隐藏了更深的目的,先扬后抑。

坐定之后,阿妈上上下下打量了桃一番,啧啧有声:“真是俊俏伶俐,你可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姑娘。”

桃不明所以的瞧了阿妈一眼,低下头去,她实在没有心情去应付眼前这个女人,她很累,身体累,心更累,随别人去说去议论,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文先生的离去简直抽空了她的元气,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阿妈叹了口气:“这女人啊,还是不要太死心眼儿,你这样的大好年华,接二连三的有老板老爷捧你,你还怕找不到个好的?你和梨情如姐妹,你却不如她看得开,伤你们的是同一个人,梨现在都好端端的接了别的客人,而你就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么?”

桃原本抱定了主意,任阿妈去游说,自己就是不开口不认同,可哪知听到阿妈说同一个人的时候,终是忍不住了,惊然抬头,问道:“同一个人?您…”

阿妈笑得意味深长:“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么,镇子里来了军队,那管事儿的是谁早就传遍大街小巷,镇北这样的地方,消息还不灵通么。那个带兵的就是文爷吧,我可亲眼见过的。”

连阿妈都知道了,这事难道早就传进梨的耳朵里了么。桃以为自己不在乎了,可事实摆在眼前时,她还是担忧梨会知道一切,那她的世界就彻底天崩地裂,片瓦不剩了。

阿妈心如明镜,早就算准了桃心中所想,现下伸出手拍了拍桃的手背抚慰道:“放心,她不知道。陈爷那里说没说我是不清楚,可我算是对你仁至义尽,守口如瓶,一个字都没提。她在房里待了大半年,又不愿与你之外的人接触,难道消息会自己跑到她耳朵里去么。”

堵得了阿妈的嘴,难不成别人的嘴也会堵上么,桃决计不信镇北没有好生是非之人。阿妈不说,他人的口舌谁能拦得住。有了这点顾虑,桃惴惴不安的问:“那其他人….”

阿妈很是满意的拍了一下桌子,她等的就是这一刻。阿妈早在这个王老爷频繁出现时便摸清了来龙去脉,也亲眼在大街上见过文先生的身影,她按兵不动,只当不知,有心看戏,且料定了桃梨二人必有争斗。但她自觉自己走了一步险棋,后顾之忧乃是桃梨姐妹情深,若真不计较起来,失了钱财人力还好,假如这两人在文爷面前嚼了舌根吹了枕边风,那文爷带兵踏平了镇北巷子,她岂不得不偿失。所幸如今看来,男人都是一样的负心,负了一个女人又岂会在乎第二个,更何况桃梨不过小小的窑姐儿一名,不足珍惜。

阿妈觉得,自己赌对了。

她探过身去轻声对桃说:“难防众口啊,如果这事败露在我这里,我还可以帮你说几句好话,若在别人那里,指不定怎么火上浇油愈描愈黑呢,她现在也算出去见人接客了,那些个姑娘们闲来无事便聚在一起说三道四,她迟早也会知道。我是真心为你好,来帮你出个万全之策。”

阿妈的话句句在理,桃无可反驳,她如坠黑暗,寻不着一丝光亮,现在有人愿为她指条明路,她再不情愿也要听上一听。

只见阿妈坐正了身子,从袖口中拿出一包药来推到桃的面前。

桃的身子震颤了一下,她惊恐的摇了摇头,连忙推拒:“不…不行…”

阿妈起身去看了看房门,确定以及关好无误,又折了回来,压低声音劝道:“你不要一时糊涂,你肚里的孩子就是口实。若有一天事情败露,你便一口死咬你伺候的就是王老爷,反正那文爷已经走了,无可对证,难道她还寻着那男人不成?如果你执意生下孩子,日后麻烦可就大了,这孩子一出世多少双眼睛瞧着呢,长相可骗不了人,像你还好,如果像文爷…梨又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来么,她伺候文爷可比你久多了。你听我一言,弄掉了你肚子里的东西,对谁都好,我保证,今天我们之间所言,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

听到最后,桃的耳朵里已经嗡嗡作响乱成一团了,她只觉得阿妈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颤着手去拿那包药,阿妈见状,急忙塞进她的手里,让她握实了。

桃望着这杀人凶器一般的药包,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肚腹,如果饮下这药,那便痛痛快快的抹去了她和文先生的回忆,什么都没了,他在她这里留下的唯一骨血相连的见证都要消失不见。她生平第一次爱人,爱得这样痛,现在她要让她唯一的爱情不得善终,她要杀了他们之间的孩子,同时去编造另一个天大的谎言去骗她唯一的亲人梨。

一阵晕天眩地,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的飞转,桃向后倒去,阿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并在她耳边说:“知道你很为难,但这事耽搁不了,你我都能等,可这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长起来了你就必须生了。要是你下不了手,我亲自给你熬药,送到你这里来,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就…..”

桃在瞬间脑中清明,这是文先生的孩子啊,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要,现在怎么可以动摇,孩子是她命里的光,她命该诞下这个小生命,来纪念她的爱情,并因着这纪念,用一生去想念文先生。

梨是她的亲人,腹中的婴孩更是她最为直接的血缘,她怎么可能不要!

桃推开阿妈,踉踉跄跄退后几步,扶住了床沿,药包早就掉在了地上,桃拼命的挥着手,仿佛在驱赶什么,她颤抖着唇,情绪很是不稳定,开始有些歇斯底里:“你出去!我不会吃药!我要生下来!你走!”

阿妈想要再度劝说,桃抓起枕头砸了过去,枕头落了地,眼见桃就要找别的东西来对付她,阿妈狼狈而逃,咒骂一声:“疯子!”

桃跌坐在床边,喘着粗气,心肺都是闷的,无所依托的感觉几乎掏空了她,她觉得自己是悬着的,不敢动不敢喊,不上不下的吊在半空中,仿佛稍稍用力就会坠落,一直坠到一片尖刀之上,那些刀狠狠穿过她的胸腹,却没有要她的命,她只是看到对面站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眉眼神情都是相像的,那女人被开膛破肚,流出一摊暗红。

她与女人一起抚着肚子,顺着床沿缓缓下滑,指尖粘稠滑腻,她们一同嘶哑低语而恐惧:“我的孩子….没了….”

桃奋力的把手指蹭在衣服上,惊恐圆睁着双眼,战栗的晃着头:“孩子没了…你看看啊…我们的孩子没了…你回来啊..你回来啊…”

她感到周身一暖,跌入一个怀抱,温热而芬香,尔后是焦急的呼唤,她听到了梨的声音:“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

桃抓住梨的袖子,用力的钻进她的怀里,一双手继而环住了梨的脖子,像只可怜的动物一般呜咽:“我的孩子没了。”

梨把陈爷哄高兴了,便回房来看桃,不想刚进门就看到桃坐在床下,一个劲的在身上磨蹭着什么,神情诡异。惊惊慌慌冲过去抱住了桃,现下听到这样一句话,顿觉凉意钻心。

梨回头四下里张望了一番,突然在桌角下发现了一包药,她松开了桃,颤颤巍巍的拿起了那包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恨桃隐瞒欺骗了她,她的报复已经足够了,决计不愿再看到桃失去一丝一毫。

桃爬行到梨脚下,一只手攀在梨的腿上,她抬头泪眼婆娑,另一只手努力向上伸着,分开五指让梨看个清楚:“你看,全是血…是我的孩子…我没死,我的孩子死了…我连他最后留给我的都保不住…我什么都没了…”

纤细瘦弱而洁净白皙的手指晃在自己眼前,满心的苦涩涌了上来,梨知道,桃已经神智不清,也许只是出现了幻觉,也许,已经疯了。

又是一次居高临下而望,桃匍匐在她脚下,她却觉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悲凉,她甚至感到了孤立无援,这个唯一亲近的人被逼到了如此地步,是她把眼前这个女人推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她曾经待她如同亲生妹妹。

梨弯腰抚上了桃的脸庞,多么素净的一张脸,眉目纯真,才刚刚十七岁,却把炼狱走了一遍。梨俯下身子抱住了桃的头,轻声呢喃:“乖,所幸你曾经有过,而我…不曾得到,我是多么羡慕你啊。”

许久,梨摸了摸桃的额头,烫如沸水。梨默然的把昏沉的桃拖抱到床上,为她擦了细汗,盖了薄毯,湿了帕子贴在头上,打点好一切,梨握着那包药恨恨的攥紧了拳头。

午夜的镇北香艳旖旎,到处都有□□流淌,宾客穿梭往来,姑娘们带着娇笑讨好逢迎,每一间房内都上演着承欢雨露的戏码,直到这财色交易一锤定音,哗哗的大洋进了帐,阿妈方才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之前在桃那里郁结出的坏情绪一扫而光。

又安排了一个姑娘带着客人进房,阿妈哼着小曲儿坐在大堂的角落里数钱,钱财过手实在是件愉快的事情,她嘴角含笑自言自语:“缺了你,老娘照样白花花的银子大把的赚,不要以为只有那个姓文的有钱。异想天开想要孩子?呵,老娘做了几十年这样的生意,哪个姑娘敢把孽种生下来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弄掉了孩子你还得接着给我赚钱!”

她这样絮絮叨叨了一通,替自己出了气,摸着钱财自我安慰了一番,却在下一刻被人狠力的扳过身来,一包药砸在脸上。

等她反应过来之时,梨已经要巴掌伺候她了,所幸她捂着脸躲得快,梨扇了个空。

阿妈想要喊人,却迅速思索了一番住了嘴,她不想让这平静的夜添了波澜,扰了客人的兴,败了生意。她瞧见了地上那包药,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定是桃那小贱人在梨面前嚼了舌根。

梨指着阿妈的鼻子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这么爱财,不如死在钱堆里痛快!”

阿妈害怕梨再来打她,便退后了几步站在亮光处,有了光线便有了底气,她毫不示弱的拉开了架势,而声音却不大:“你当我这地方是积德行善的么,我可没想过自己死了之后还能见着观世音菩萨,我就是奔着阎王去的!既然死了下地狱,那我活着的时候捞一笔是一笔,她带着个孩子,我要损失多少钱!”

梨步步紧逼,她站在光影的交界处,半阴半晴的一张脸让阿妈心惊,梨简直有些咬牙切齿:“你知道这是谁的孩子么。”

阿妈轻蔑一笑:“我管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她就是怀了天王老子的,那天王老子不也跑了么!一个月前我敢说她肚子里那种是金贵的,但现在?哼,一只蚂蚁都不如,弄死也就弄死了,她进了这里,命就是我的!”

梨一步上前就要奋力打下去,阿妈伸手一挡,但还是生生挨了一下,跌坐在地上,远处已有打手发现了情况,向这边跑来。

梨抬脚便向阿妈的腹部踩去,她虽然不清楚桃到底吃没吃那药,但她想起自己大半年前所受的流产之痛,她明白流掉一个孩子的苦楚,身体的伤害如此之大,她要用这一脚把痛全部补在阿妈的肚子上,为桃,也为她自己。

阿妈惨叫一声,扑在地上直打滚,这一脚实实在在的跺在她的肚腹上,肠胃瞬间便深深下陷一般,疼得她七荤八素。

梨被打手架开,几个彪形大汉瞬间就把梨五花大绑了,阿妈被人搀扶着站了起来,捂着肚子怒气冲冲的连扇了梨几下脆生生的耳光,末了实在不解气,抬脚还了回去,因为肚腹还痛,她跺偏了,梨的胯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打手们前簇后拥围着梨,生怕她跑掉,一路推推搡搡的把她带到了一间空房内。阿妈紧跟其后,气势汹汹的摔上门,对几个打手吩咐道:“把她给我扒了!扒个干净!”

男人们得了令,如狼似虎撕扯着梨的衣裳,几下便把梨扒了个精光,洁白如玉的身子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眼神个个猥琐而下流,梨甚至可以听到男人们喉结滚动的声音。她闭上了眼睛,心里一片死水,等待下文。

阿妈绕着梨走了几圈,伸手拍了拍梨的脸:“你倒是不知怕啊。”

梨依然紧闭双眼,嗤笑一声:“怕什么,干的就是这行,我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该伺候的早就伺候过了,你要叫人动手就快些,陈爷还等着我呢。”

阿妈一口唾沫吐在梨的脸上:“我呸!下贱胚子!真是小□□,找着让人睡!今儿我偏不如你的意!叫他们睡了你还算你得了便宜呢!”

说完,阿妈叫人把椅子腿踩断了一节,锋锐的木尖在梨的皮肤上轻轻划着圈,最终落在肚脐周围,阿妈打量着闭目的梨,大力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睁开眼睛,阿妈的表情颇为狰狞,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异常的兴奋:“你说,我要用这木头从这里戳进你的肚子,是不是正好应了他们读书人的一个词?”

梨紧锁双眉,不言不语,她知道自己正在面临死亡,可她一点也不怕,文爷走了,桃也许疯了,她还有什么呢,这一条命算得了什么,死了就是解脱,活着才是遭罪!

阿妈见桃不语,便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她耳边缓缓吐出:“肠穿肚烂。”

说完木尖向里慢慢推进,尖刺扎在肉里,阿妈并没有一步到位,她在折磨梨,她不会给梨一个痛快,她要梨在疼够了之后再用力的戳进肚脐里,让梨一招毙命。

木尖一点一点钻进皮肉,阿妈旋转木头,生生的碾出血来,梨下意识的缩紧肚皮,浑身颤抖,她越逃,阿妈的木尖就追得越紧,梨的牙齿陷在薄唇上,狠狠的咬出了血印,但她不愿出声,她需要以何等的坚韧与毅力来承受这样的痛苦,她以为自己的肚皮要被木尖刺穿了,她在等待阿妈最后予以肚脐的那一戳,只要那一下,她就解脱了。

阿妈有意缓慢的研磨,她欣赏着梨的表情,并在其中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感,她需要给梨在精神上最后的重创,她附在梨的耳边恶意吐出真相:“你知道么,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位文爷埋下的种。你护了这么久的好姐妹,背叛了你,欺骗了你…后悔么…你这傻子。”

梨刹那间睁大了眼睛,笑出了声来,她狠瞪着阿妈,眼神中盛满了讥笑与不屑:“恐怕让你失望了,我的…就是她的,我们好到…连男人都一起分享,哪里来的背叛和欺骗!”

阿妈受了这言语的刺激,手下一紧,自梨的肚皮左侧一路向下直至大腿,木尖在皮肉上划出一大道血口。

如同生肉的撕裂,梨再也忍不住了,仰过头去凄厉惨叫,尔后大口喘着气,愈发急促,脑内一片空白,几乎晕死过去。

阿妈的手腕往后一撤,备足了力气,对准肚脐,予以最后一击,送梨归西。千钧一发之际,门被用力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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