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子夜镇(六)(1 / 1)
二姨太的房里热闹非常,众人在外面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沈琴书铺天盖地的训斥声,以及二姨太尖着嗓子狼嚎,那架势都赶上哭丧了。后来哭声渐远,沈琴书的谩骂也越来越弱,一时间静谧无声。沈家众人的心都落了地,心想这厢总算闹完了。
沈修庭双手□□裤袋,靠在院里的树干上似笑非笑望着二姨太的房门。陈伯在一旁端茶伺候着,沈修庭接过一口气饮完,对陈伯说:“二姨娘还是有些本事的,惹再大的气还是能把那老头子弄到床上去。”
陈伯不敢妄加评论,只得小鸡啄米频频点头。
这次闹剧的结果不算意外,每回沈琴书和二姨太之间耍些小性子,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骂够哭够然后搂着亲热,就算风平浪静过去了。
以沈修庭对沈琴书的了解,他完全知道这会儿的亲热是无风无浪的水面,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才是狂风暴雨,夜色最能遮人耳目,白天人多嘴杂沈琴书再好色也是要面子的,那二姨太嗓门太尖,兴致来了整个沈家大院都听得见,他怎么好意思折腾的起来。不过这是沈琴书的心理作祟,他要是真胡闹起来了,谁敢管,况且二姨太那一嗓子到了夜里吵也能把人吵醒,白天夜里有何区别,不免有掩耳盗铃之嫌。
有了这个铺垫,沈修庭满意至极,计从心来。
沈修庭找到沈清荞的时候,沈清荞正在自寻烦恼,她从来没见过沈琴书发怒的样子,那样文雅的一个人生起气来说出的话竟也粗鄙不堪。她自问自答:“我喜欢叔父这个样子么…也不算讨厌吧,父亲气急了也会骂人。二哥和人争论起来也要捶捶桌子的。”
把家里几个男性对比之后,沈清荞又觉得这再正常不过,男人还是得有点血性的好,唯唯诺诺的她可不喜欢。抱着这种信念,她便乐观无比的把沈琴书列为亦雅亦俗这一行列来。
大约这就是想要一个人好,那这个人做什么都是好,爱屋及乌的心理,此刻沈琴书的粗鄙在沈清荞的眼里飞跃腾空升华到男子气概。她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沈琴书没有来得及给出的答案。那个答案被二姨太的一只鞋踢到了九霄云外,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找得回。
沈修庭和她闲聊几句,便偷偷摸摸的告诉她:“清荞表妹,有机会让你看看我父亲的另外一面。”
沈清荞刚刚接触过沈琴书的另外一面,现下沈修庭又告诉她还有一面,她暗想叔父真是个多面人。出于好奇,她默认了这个邀请。
晚饭时沈修庭对沈琴书格外的客气,夹菜敬酒样样来,沈琴书不明就里的被灌了几杯酒,心想这小子怎么转了性,突然变得这么孝顺。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有沈清荞在场,沈修庭那些举动还是可以理解的。
沈修庭的心思当然不是为了只装给沈清荞看,他是想让沈琴书放下戒心,喝个几杯赶紧回房该干嘛干嘛去。
沈清荞奉行食不语,边吃边看那爷俩一派父慈子孝的场面,沈琴书从开饭时和她打个招呼就再也不看她一眼,让她心里很失落,难道是下午在书房的大胆发问让沈琴书觉得她逾越了该有的辈分和规矩么。可明明那时他也一直看着她啊,哪有叔父盯着侄女看个不停的。
她越想越后怕,叔父若真厌恶了自己,那该怎么办。
而沈琴书这边,时不时用余光瞥一瞥沈清荞,他第一次在这欢情场上露怯,他沈二爷向来只有要不要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挑他的道理。今天下午他口出狂言不过是情急所致,不然他怎么也不愿在漂亮纯净的沈清荞面前把他那副德行亮出来。往日吃饭,沈清荞还能说上几句,而今天晚上她一言不发,让沈琴书心虚的要命。
吃过了晚饭,沈修庭悄悄对沈清荞耳语:“清荞表妹,在房里等我,再晚一会儿我带你出来。”
沈清荞紧张万分,她不知道沈修庭要带她看什么,何必大半夜往外跑,有些怯怯的说:“表哥,有什么不能白天再看么,晚上出来不太好吧。”
沈修庭微微一笑,安慰道:“别怕,看几眼我就送你回房休息了,不耽误睡觉的。这种事情白天在沈家极少看到,你若想白天看,那也得等时机,怕是百年不遇。”
沈清荞云里雾里不得其解,便乖乖回房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沈清荞因为有约在身,不敢躺在床上,就坐在桌旁打瞌睡,心想都这么晚了,表哥该不是忘了吧。
正想着她听到了细微的敲门声,声音很轻,怕惊了人似的。沈清荞挪到门口低声问:“是表哥么。”
沈修庭已经算好了时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东风就是把沈清荞顺利带过去。他低声回答:“清荞表妹,把灯熄了,跟我出来,动作要轻要快。”
沈清荞急忙照做,心里生出一股子做贼的感慨,却又觉得无比刺激。她长这么大第一回这样,从之前的紧张不安逐渐又演变成了好玩有趣,她把这当成了大冒险。激动的跟在沈修庭身后。
深夜的沈家大院万籁俱寂,下人伺候好主子之后都睡了,门房那里确定了大门和院子里没有异常也早早钻了被窝。沈家这俩表兄妹摸黑溜进了二姨太的小院,那里还有微弱的灯光。
沈修庭低头对沈清荞说:“一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动静不能大,我们就在窗户底下蹲上一会儿,知道么。”
沈清荞霎时明白这是要听墙根啊,她萌生退意:“表哥,这…偷窥不太好吧,叔父和二叔母都已经睡了,我们能看什么呢。”
沈修庭哼笑一声:“真睡了我还叫你来干嘛,你没看灯还亮着么,别管了,乖乖跟着走,你不出声他们不会知道的。我们看几眼就赶紧回去。”
无可推辞了,沈清荞内心隐隐生出负罪感,觉得这样做有些不道德,可话已至此,看个几眼算了,反正能有什么呢,叔父和叔母躺在床上睡觉或者说话这有什么稀奇。
逼近窗户时,二人才听到了隐隐压抑的声音,女人异样的哼叫时断时续,沈清荞这才觉出自己的心扑腾扑腾直跳,她本能上感觉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她的思维被带回了沈修庭借她的那几本书上,也许里面就在发生书上所描述的一切,她紧紧贴住墙面,一时竟忘了动弹。
沈修庭庆幸他爹没有很快完事,看来二姨太说的金枪不倒还算有些道理。他小心翼翼的把窗户开了个缝隙,光源从里面透出来的同时,声音也扩大一倍飘了出来。女人刻意压抑的□□和男人难耐的喘息,以及肉体响亮的碰撞声,在这个午夜时分,如同回音荡漾在沈清荞的耳朵里。
沈修庭先抬眼确定了一番,嘴角勾起玩味得逞的笑意,心里想色老头子宝刀未老,四十岁了还这么能折腾。
他顺手就把沈清荞向上一提,然后退到一边,让沈清荞独自观赏个够。
这是沈清荞第一次如此直观的面对欢爱,这让她内心新世界的大门彻底的敞开,人最本能的欲望在她面前呈现,表露无遗,同时也深深的扎根在她心里,十六岁,这样一次偷窥,对象是她怦然心动的叔父,带着那直白宣泄的欲念闯入了她单纯的生命。
往日里沈琴书从不让二姨太压抑,他把这当成一种情调,使彼此的气氛升腾,可沈清荞来了之后,为了建立好形象,他开始限制二姨太的音量,绝对不能传出这间屋子。二姨太是聪明人,既然沈琴书一本正经跟她约法三章,她怎么会驳了他的面子。只是沈家难得清静,许多下人纷纷议论,现在二太太不像公鸡打鸣那样定点定时让人在睡梦中惊天动地了。
沈琴书把二姨太的双手绑在床柱上,两个人站在地上,二姨太背对他咬住嘴唇承受欢愉,而他伏在她的背上呼吸急促无度索取。二人忘我到灯都忘了熄灭。在亮光之下沈琴书喘息着从二姨太的后颈到腰背一路吸吮下来。二姨太的双腿微微颤抖努力支撑,体力不支想要靠在沈琴书身上,却因双手绑在床柱上无法后仰,漂亮的颈子伸展开来张嘴暗哑得抗议,却独有一番情趣。沈琴书被如此撩拨,抬起二姨太的双腿使她悬空,就在二人顺着这个颇费体力的姿势再加一把劲抵达极限时,窗外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这一声响吓得沈琴书手臂一抖,二姨太生生从他胳膊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因着被绑得动弹不得,所以瞬间悬挂了一下,疼得她呲牙咧嘴刚想大骂,被沈琴书捂了嘴巴低声说:“别动,怕是进贼了。”
声音是沈清荞弄出来的,她在震撼眼前人类本能如此倾泻而出之后因为醋意难挡竟忘了她还在偷窥,一时羞愤“啪”的一下把窗户给关了。连带身边的沈修庭都惊吓一跳。
夜色朦胧,沈修庭看不清楚沈清荞的表情,却能感觉出她的怒气和失望。沈修庭自觉目的达到,对屋内二人生出感谢之意,感谢他们不负众望好好的演了一场活春宫。真真是满意至极。
沈清荞噙着泪水也不顾什么动静不动静了直接冲回了自己房里,她一边跑一边觉得自己哭得莫名其妙,这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啊,夫妻之间如果没有才叫奇怪。她初来乍到时看到叔父有两个老婆也没觉得有什么,那夜看书也曾幻想叔父和叔母之间是不是也要那样,她的心态一直很平衡,而如今亲眼所见之后,才发觉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介意的要命,甚至凭空生出一股沈琴书背叛她的可笑念头来。
再看沈琴书这边,轻手轻脚的给二姨太松了绑,两个人不敢熄灯,也不敢叫人,怕窗外那贼手持凶器杀进来,沈琴书在心里把门房骂了千万遍,家里进贼了这帮奴才们还安然无事酣睡大觉。明天一早一定把他们挨个罚一遍。
沈琴书搂着二姨太直挺挺的在床上躺下,手里握着一只长颈花瓶,心想那贼要是冲过来自己就给他当头一击。
沈修庭早已心满意足悄无声息的溜掉了,而沈琴书和二姨太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一般睁着眼硬撑到天光大亮,才反应过来那贼早就跑了,沈琴书骂骂咧咧的搂住二姨太:“他大爷的!吓得老子半宿没合眼!”
最后一歪头宽了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