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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子夜镇(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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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艳阳高挂,沈二爷提着藤条往大院里一站,陈伯随后搬来一把藤椅,沈二爷翘着二郎腿眯眼审视垂首立成一排的家奴们,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扇的小丫头小心翼翼伺候着,生怕沈二爷一个不高兴把藤条招呼到自己身上来。

望着眼圈发青的沈二爷,下人们只当他昨夜和二太太纵欲过度,哪会知自家主子是惊吓过度后半夜眼睛睁得比铜铃大。

众人战战兢兢等了半天也不见沈琴书发话,心里愈发犯虚,暗自思忖着自己近来做事有什么不妥之处。

沈琴书挨个把眼前的人群审视个够,才慢悠悠的开了口:“沈家养着你们吃,养着你们喝,每月工钱一分不少,有些拖家带口日子难过的,账房还会额外补给,逢年过节人人红包有份,这日子混舒坦了也不能干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事儿不是。”

此话一出,大家把目光都放到了膳房春妈身上,沈家一众家奴,只有春妈家里人口众多,五个孩子要养,一个外出做活摔了腿瘫在床上的丈夫,好吃懒做的公婆,开销实在是大。春妈脸上有些挂不住,上前一步先认错:“二爷,我再也不敢了,上次二太太让买的桂花糕,我就私藏了几块而已,想着给家里几个小的尝一尝。二爷饶了我吧,要是您赶我走,我那一大家子人非饿死不可…”

沈琴书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罢了罢了,几块糕点而已,我知道你的难处。我说的不是你的事情。”

春妈千恩万谢的退到一旁,接着跑腿扫院子的李二毛又噌的一下窜到沈琴书面前噗通一跪:“二爷,我都认了,上次您带我去酒馆,给了跑堂的几个赏钱,我私下里给要了回来,我是一时昏了头脑,折了您的面子。您要打就打,只要不赶我走,二爷您怎么罚都成。”

说完便咚咚磕了几个响头。沈琴书心想你这确实折了我的面子,知情的只当是你李二毛自己贪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沈琴书吝啬小气,赏了几个子儿还指使下人要回来。

沈琴书黑着脸踢了李二毛一脚:“给我边上站着去,下次再犯,铁定不饶你。”

两人开了头,下人们鸡毛蒜皮的小错都纷纷抖了出来,恳求个宽大处理。

手握藤条威风凛凛的沈二爷眼前发黑简直要晕厥过去,这些个家奴们到底在沈家占了多少便宜。

最后忍无可忍无可再忍,沈琴书藤条一摔:“都他娘的给我闭嘴!”

原本你一言我一语争相认错的下人们鸦雀无声静候下文。

沈琴书起身在他们面前绕了一圈:“昨晚上家里进贼了,门房可知道?”

看门的张水牛和张水根兄弟俩面面相觑,努力回想昨晚有什么异常,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沈琴书自然不会说自己和二姨太亲热的时候被贼吓得躺在床上发抖。他在兄弟二人面前站定:“既然你们俩都想不出来,会不会是监守自盗?”

张水牛张水根腿一软瘫在沈琴书脚边,委屈又哀求:“二爷明鉴,我们哪敢啊,当年我们兄弟俩穷的沿街乞讨,是老太爷给我们一口饭吃,这么多年我们对沈家忠心耿耿,报恩都来不及,哪敢狼心狗肺做出对不起沈家的事。”

陈伯也上前来说情:“二爷,水牛水根俩弟兄虽然出身不好,但手脚都干净的很,就是…就是当年要饭,也没偷没抢过,老太爷就是觉得这俩孩子品行端正才带回来的。”

沈琴书皱着眉心想,老太爷又没成天跟着他们,哪知他们品行端正不端正。不过陈伯跟了老太爷几十年,面子还是要给的。他点点头:“没有最好。不过昨晚家里确实有贼,好好的窗户啪的一声脆响。”

陈伯也是个聪明人,主子自己乱猜测,他做下人的不好跟着一起猜,不费口舌免生非议。于是退到一边,等沈琴书自己下结论。

这时二姨太和沈清荞从外面回来了。二姨太一觉醒来就拉着沈清荞出门去做几件旗袍,在店里不仅给自己下了订单,还给沈清荞订了几套。沈修庭在后面做小跟班,有说有笑,哄得二姨太心花怒放。只有沈清荞有些闷闷不乐,她不讨厌二姨太,只是经过昨晚的事,她对二姨太生出了点距离感和敌对情绪。一路上不住的偷偷打量二姨太,思考着叔父喜欢哪样的女人。二姨太身段好,穿起旗袍来凹凸有致。在店里她提议沈清荞也做几套来穿,沈清荞竟有了一股比较的心理,当即答应下来。

沈琴书一看人都回来了,急忙挥挥手让下人散了,陈伯很机灵的差遣他们分工做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二姨太见到沈琴书,立刻伴其左右,撒娇一般把自己的败家战果跟沈琴书汇报了一遍,沈琴书心不在焉:“好好,你喜欢就买。”

二姨太眉开眼笑:“就知道你疼我。”

沈清荞看到他们腻在一起,心生不悦,漠然离开。

沈琴书唤住她:“清荞,怎么没做几件衣裳?”

二姨太代答:“做了做了,选了布下了订单,过个几日就取回来。”

沈琴书颇为不耐,心想我问她,你答个什么劲。可又不好发作,便口气平淡的说:“是么,那不错。”

沈清荞一看到沈琴书,脑子里就浮现灯光下他和二姨太□□纠缠的身体,顿时脸孔充血满腔怒气,她还是小孩子心性,反应太直接,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这甩袖离去的举动让沈琴书没由来的内心发虚,好像被捉奸在床一样。他急匆匆的摆脱二姨太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二姨太何等聪明,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只可惜嘴太快:“这架势好像我抢了她什么一样。”

沈琴书听了这话气恼二姨太的同时,心里又生出一丝窃喜,难不成沈清荞在意自己。

沈清荞回了房,抓起枕头一阵乱甩,孩子气的把沈修庭送她的洋娃娃狠狠前后乱晃。然后指着洋娃娃的鼻子瞪着眼睛说:“叫你再去抱别人,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不理了,不理了!”

说完眼神暗沉了下来,疲倦的把娃娃抱在怀里,几乎要滴出泪来,喃喃自语:“你喜欢我好不好,我怎么会不理你呢…叔父。”

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沈琴书有妻有妾,恩爱有加,自己又算怎么一回事,凭什么生气。在沈琴书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后辈,侄女怎么能对叔父萌生情爱。如果那天沈琴书说出喜欢,那又能怎么样呢。

沈清荞对自己说:“等回了家,就会好起来。时间会让我慢慢忘了他。”

沈琴书捧着紫砂茶壶在院子里晒太阳,思索着昨晚闹贼的事情,沈修庭靠在大树下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父亲。心想,我让你抢小翠仙儿,这下清荞表妹算是彻底讨厌你了,报应啊报应。

见沈修庭一直盯着自己,沈琴书狐疑的扫了他一眼,暗自思忖,既然门房都不知,会不会是这个臭小子,家里谁会有这么大胆子,况且那贼也没偷走家中一针一线,难不成是来偷看我行房的。

思及至此,沈琴书突然记起几年前,自己这个好色儿子没事就窝在门外听墙根,这几年沈修庭已知□□,便不如幼年时那般新奇。

沈琴书张大了嘴指着沈修庭说:“哎呀…”

结果哎呀了半天也没哎呀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无凭无据的,他不能随便冤枉人。

沈修庭不理他,继续站着,目光已从沈琴书身上移开,仰天望日。父子俩就这么各揣心思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

过了不久,春妈托着盘子走来,盘上放了两碗肉粥。沈琴书挥挥手示意春妈放在石桌上,沈修庭毫不客气的端起一碗刚要入嘴,就听见沈琴书说:“怎么两碗,就我一个人要吃啊。”

春妈急急忙忙解释:“我看到小少爷也在,所以多盛了一碗。”

沈琴书抬头望了望眼角抽搐的沈修庭,故意气他:“他要吃就让厨房再做,这一碗留给小姐好了,你去叫小姐来吃。”

春妈左右为难,两边都不敢得罪:“这…要不然我再去多盛一碗…”

沈琴书眼睛一瞪:“叫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

沈修庭把勺子往石桌上一拍:“不吃了。一碗肉粥,谁稀罕!”

沈琴书刚想发飙,春妈插嘴:“少爷,这是小姐亲手做的肉粥。”

父子二人齐刷刷的看向春妈。春妈被这俩人的目光吓得怯生生的:“小姐来厨房转了一圈,听说二爷要吃肉粥,她便亲自下厨…二爷,我实在拦不住,小姐一定要下厨,我们也不敢说些什么。”

沈琴书哪会怪罪厨房的下人,他乐还来不及呢,沈清荞竟会亲自给他做饭,心里有了愉悦,对人也宽容起来:“无碍,女孩子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是件好事。”

说完,不顾刚出锅的肉粥滚烫,端起就要往嘴里送。

沈修庭冷不丁来了一句:“父亲昨晚真是精力旺盛,清荞表妹这是要给父亲大补么。”

一个手抖,碗差点从沈琴书手上翻下来。原来昨晚那贼真是沈修庭,难道他还带着沈清荞不成。

看透了沈琴书的心思,沈修庭一语道破:“表妹昨晚可是摔窗离去的。父亲,你还能伪装到几时。”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沈琴书还能说些什么,说不出来就直接抄家伙吧。抬手就要把碗豁出去,刚想脱手,及时刹住,这可是沈清荞亲手做的肉粥,砸不得。

放下肉粥,又抄起紫砂茶壶,想一想也扔不得,这茶壶沈清荞赞美过,他怎么能拿沈清荞喜欢的东西去砸那坏事的混蛋。

左看右看竟挑不出一样能教训沈修庭的东西,他干脆愤愤然起立,直奔祠堂。

祠堂内供奉香火,放着祖宗牌位,台子上还有祖太爷生前用过的拐杖。沈琴书跪在软垫上拜了又拜,抄起拐杖,对牌位又是躬身一礼,咬紧牙根满脸肃然,一副为国除害的大义凛然之相:“苍天有眼祖宗在上,琴书今日就替沈家除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害。事毕,琴书定为沈家再续香火!”

沈修庭哪里会等沈琴书来找他,直接就躲大太太房里不出来了。

大太太心想儿子一定又惹祸了,一个劲的催沈修庭去磕头认错息事宁人。

沈修庭不耐烦的顶嘴:“母亲,他不仁我就不义,认了错我以后还怎么抬头,是他有错在先!”

大太太热锅蚂蚁心急火燎:“你们爷俩这又是怎么了。隔个几天就要闹。”

话音刚落,陈伯在外面喊:“少爷,你还是出去躲吧,我刚瞧着老爷要往这边来了。”

沈修庭脖子一挺:“他能把我怎么样!”

话是说的硬气,可惜没过多久,沈琴书提着拐杖狠狠敲打大太太的房门时,沈修庭还是缩在大太太背后:“母亲,后门,后门!”

大太太又气又急:“哪有什么后门,只有前窗了。”

若要去翻前窗,那就正好跟沈琴书面碰面,不是找死是什么。

沈琴书几乎要把门敲烂,一边敲一边骂:“沈修庭你别他娘的当个缩头乌龟王八蛋!今天我就用祖宗的拐杖当场杖毙了你!”

这话一出,大太太首先不乐意了,哭哭闹闹的嚎了起来:“二爷你还真是心狠手辣,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就要来打死你的儿子。我不要活了,你干脆把我们娘俩一气打死算了,免得修庭去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二爷呀,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大太太拉开了号丧的架势,有模有样的扑在门板上又敲又打,和门外同样又敲又打的沈琴书相映成趣,一时间热闹非凡。

家里的下人围成了堆,以陈伯为首,开始七嘴八舌的劝阻。

“二爷,您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二爷,小少爷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

“二爷,您就这么一个儿子,您舍得,太太还不舍得呢。气大伤身您就别敲了。”

“二爷,门板都要敲破了,西院的门上个月刚被您敲坏。大太太这里的门经不起您折腾啊。”

“就是就是,二爷,祖太爷天上看着呢,您都用了他多少回拐杖了,就这一根,敲折了那怎么得了。”

沈家人声鼎沸,好戏开场。沈琴书挺直腰板不砸了这门板誓不罢休,大太太不把嗓门扯得二里地远就绝不收声。

沈修庭在房里四处寻找能跟沈琴书对打的家伙,找了半天翻出一个纸包,展开一看里面裹着一匹缎子,刚想塞回去,就听见大太太一嗓子震天响:“儿啊,一尺白绫了却性命,你吊完了我跟着你吊,九泉之下做个伴,来生来世再相认。”

沈琴书在外一听,顿时也心怯了,心想这混蛋小子不会真要去死吧,我可就这一棵独苗啊。

沈修庭刚想叫大太太闭嘴,结果沈琴书一脚踹开了门,带着身后一堆人冲了进来。齐刷刷的往房梁上看,结果什么都没看到。目光再移,只见沈修庭好端端的站在大太太背后。

这下沈琴书彻底火了,举起拐杖劈头盖脸的打过去。沈修庭身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惨叫一声,沈修庭奋力推开人群往外冲,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了再说。

真真正正的沈家闹剧帷幕拉开,沈修庭拼了命在前面绕着院子跑,身后是举着拐杖发了疯一样的沈琴书,沈琴书的后面跟了一队沈家家奴,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跑大圈。

沈琴书扭头怒吼:“你们给我截住他!”

一众下人早见惯这样的场面,哪会真敢去截,跟在后面意思意思凑个热闹就算了,反正这俩父子又不是头一回。

沈琴书不怕牙咬舌头,边跑边控诉:“你这个不孝子,你要气死你老子。前些日子你心里烦,跟别人抢女人落了下风,亏得我还好心安慰你。你竟敢坏我的事!你敢带着清荞听我的墙根!你要是活腻歪了就让我一杖打死你吧!他娘的你跑个屁!累死老子了!”

不提小翠仙儿的事还好,这话一出沈修庭火气顿生,脚下生风之余嘴里也不闲着:“你还敢说!抢了那小娘们儿的不就是你么!你对不起我在先,小翠仙儿是我的人,你这老色鬼也敢包她!小翠仙儿跟你好的时候早就滚到别人怀里去了,清荞表妹识破你的假斯文也是你的报应!有胆你就把我打死好了,看你怎么跟祖宗交待!”

沈琴书头脑一蒙,他没想到小翠仙儿竟是自家儿子的人,但沈修庭带着沈清荞半夜听墙根实在可气,他也不管不顾了:“好哇,你就为了个小□□跟你亲爹翻脸!我不用跟祖宗交待,这就打死你,打死你我再生一个!有本事你站定了别跑!”

绕着沈家院子跑了不知道多少圈,沈修庭一脚跨出沈家大门,沈琴书紧跟其后,身后一条长龙也不敢放松,这一大家子人闹到大街上去了。

往日里沈家父子都是关起门来闹一闹,因为爱面子,家丑不可外扬,就算气急了要追到街上去,那也是深更半夜的事。所以镇上常常有这么一队人,以沈修庭为首,沈家某个家仆为尾,绕着镇子几条街道夜奔。

这成了子夜镇夜里的一道独特风景,常有半夜瞧见场面的人说:“沈家两位爷真是好体力,半夜带着家奴锻炼身体。怪不得沈家下人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样子。”

沈琴书和沈修庭有一个顶顶好的习惯,就是夜奔时绝不出声,扰了民自己脸上也无光。在夜色中,浩浩荡荡的埋头苦跑。逮着就逮着,逮不着进了沈家大院再算总账。

而今天,光天化日之下,沈家父子冲到大街上,惊煞了全镇人。沿途过路的人嘴巴张得个顶个的大,这是什么阵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挥洒热汗闷不吭声脚踏土地整齐划一疾行奔跑,跟城里的军队有上一拼。

沈琴书不敢再骂了,他丢不起这人,只得在心里把沈修庭痛揍一百八十遍。手里的拐杖也规规矩矩的握着,跟在沈修庭后面,只当现在是夜奔。

沈修庭堂堂沈家小少爷,更不乐意丢这个脸面,但一失足造成千古恨,他怎么就一脚踏出沈家大门了呢。悔恨万分之余不忘维持自我形象,边跑边对路人微微笑。

一路绕下来父子俩和几个熟人打了招呼。这次俩人倒统一战线一致口径:“跑跑步有益身体健康,大家一起来跑啊。”

好不容易绕回了沈家大院,二姨太站在大门口嗑瓜子,斜眼看着众人的狼狈相,张口揶揄:“哟~奔回来啦。去洗个澡正好赶上吃晚饭。”

进了大门,沈修庭一声狼嚎撒开腿就往沈清荞房里跑,边跑边想,他大爷的我怎么就猪脑了,早就该躲到清荞表妹房里去,谅那老色鬼也不敢当着表妹的面对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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