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恶作剧之吻(1 / 1)
清盈没有回到帐子里,只是朝着他们的反方向,慢慢坐下来。
双手像求救似的抓着棵棵草枝,它能支撑得住在这略有寒意的身躯吗?正值夏盛,怎会身觉凉意呢?难道下雪了吗,要不然怎么会冷,脸上怎么冰凉一片。清盈仰头任那波澜滑落。
空中星盏一眨一眨地,无数的言语你能听得懂吗。是笑是忧?笑什么?是不是为那两只交握的手而笑。
是不是在忧你?清盈啊,你就这样被打败了吗?你真的就这样退缩了吗?
你这可是不战而败啊!你真的甘心吗?是不是你还没有你自己想像的那么喜欢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的。
你分明是被爱情吓倒了,你不想再一次受爱情的伤,你已经不是那个勇敢的游真了。
勇敢?只要勇敢就能得到他吗?
可以吗?
头顶的景致一变,金月躲到了纱层晕染中,半差半遮着面容。星眼也不再眨得那么厉害了,是不是累了?也要入眠了?
蛐蛐依然间接地伴着夏蝉吱吟着,也没有先前那么活跃了。红绿相间的香气也淡了下来,都入梦了吧。
身上的凉意也重了,习风吹过牵过一阵瑟颤。清盈撑起腰肢,扑了扑裙身,一股清润之气散向夜空追逐而去。无力坐起来又躺在草地上,闭眼。
夜静更深露重了。
多尔衮在清盈帐外徘徊着,终于咬牙掀帘进去。却只是凡儿在外榻上睡觉,哪里有清盈的影子。多尔衮喊了一声,凡儿惊醒回话“格格跟本就还没回来啊!格格这几日心情不好,说是去外面透透气,不让奴婢跟着”。
多尔衮甩袖,出到帐外,小玉儿正直直站在外面。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那你哪?你又是来作什么?”
多尔衮命凡儿带两人去找清盈。小玉儿跟着他回到他的帐内。
多尔衮帐内满是酒气,他一坐下来又一杯杯地喝起来,不理会小玉儿。
小玉儿着急,”多尔衮,你、、、不可以、、、?”
多尔衮挥手,“小玉儿,你不要再说了、、、所谓伦理道俗我不在乎,只要清盈、、、”仰颈又是一大杯。
“哼,你可天真啊,那个孩子怎么可能?你真是痴心疯了。她比那个女人还遥不可及,你不知道吗?、、、、、你是大清最尊贵的王爷,过不了多久你就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你怎么能爱自己的女儿呢?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你要怎么、、、立于朝堂之上,天下人会怎么看你?你想过没有?多尔衮啊!
小玉儿抢过他手里的杯子掷在地上,摇晃着多尔衮的肩膀,希望他能清醒过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是庄妃,你忘不了她那是你们从小的感情,可是你怎么糊涂到想要自己的女儿呢?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贱踏爱你的女人的感情。整个天下你爱谁不行,为什么是你自己的女儿?“
多尔衮眼神飘浮着,他看着小玉儿,可心神却不知去哪里了。耳边一遍遍地重复着连他自己也念不了不知多少遍的话语。
”是啊,可我就是想要她,怎么办?”多尔衮嘶力大叫着,抓着小玉儿的肩膀问着“为何不可,谁规定我不能要她,谁说的?我为何不能要她,啊?”
他趴在桌上痛叫着,一遍遍地念着,“我为什么不能要她,可以的、、、可以的、、、只要她、只要她也如我这般、、、
小玉儿呵呵笑出声来,“你认为她会吗?可能吗?、、、你现在是不是连看她都不敢、、、、、
“多尔衮,回来吧,好不好,你走得太远了!、、、、、、、“
”对不起,小玉儿、、、、、、
我要得到她,我要得到她、、、、、、”
小玉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面前这个人。
是不是因为夜色撩人,所以大家都这么晚睡。没想到绕了个半圈,又遇到一位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此时他正以李白望川式望着月空,嘴里好像还念念有词。应该是在念诗吧!
“老师还没睡,月夜很美,是否又把老师的雅性勾了出来。”
此人正是那洪承畴。
“公主不是也还没睡?出来观景,是否有新式舞蹈、、、面式?”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还学着清盈的语式调侃起来。
“老师这是在笑我不上进是不是?”
“非也,老夫见此夜景又想起公主那日为老夫所弹的曲子,配上这种景色真是相得意彰啊!”
清盈轻叹,看来他真是把那只曲子记在心里了。的确那首曲子本就是心灵之曲。说起那日厅舞之后,洪承畴并没有马上写降,而是又经过两事之后,他才心甘情愿地降了大清。
而此里洪承畴所说之曲正是清盈在第二次为他弹之曲----《如诗般宁静》。那日厅事之后洪承畴病了,一定是徘徊在降与不降之间痛苦。清盈以探望为名为他弹了此曲。此曲可安心定神,它透露着生活的美好,跃跃的生命力。清盈借故与他聊了一此平时弹琴舞蹈对生活感悟之碎事。
过了三日后,清盈又去探望,与他聊起古时了一些名将帝王之事,又弹了曲《江山无限》。清盈自能明白他心中所烦,自然说着排解之话。一人的价值不应该由外人来说,应该由自己来决定。事情对与错,一个人一张嘴,百张嘴百种说法,所以只要自己作出自己真正的价值才是价值。你背叛了一人,但你没有背叛那座江山。更何况那人已没有能力拥有那座江山。
洪承畴有满腹抱负,只是在忠与不忠之间难以选择。从他所写《古今战略录》就可看出他还有很多想做之事还未做,所以她怎么会放弃生命,只是要给他个台阶下而已。
清盈没有在意她是否抢了庄妃的功,也只是顺水推舟得来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清盈轻笑,那曲子可不是很适合这时之景。“老师若是想听,学生愿意为老师再弹上一次。不知老师可有兴致。”
“老夫怎敢如此要求公主。”
“这有何不可,老师稍等片刻,我回帐拿琴。”
“有劳公主!”
清盈一挥手:“客气!”
清盈对洪承畴谈不上皇太极那爱才之感,但也因前故对他以师相称。
虽然景致美好,可清盈此时心情烦乱,回去也定是睡不着,还不如做做雅致之事,也借幽曲静一静。
回到帐内清盈拿了琴出来正碰到凡儿,才知她正找自己。见着清盈凡儿也放心了,清盈说不用她跟着,她只是到多尔衮那复命。
多尔衮还在帐内自斟自饮,小玉儿已经回去了。听到凡儿回报挥挥手让她退下了。
清盈找了块平地坐下,试了几个音。再抬头时看到了另一身影。白底绣纹装饰在温静夜色下浮着光泽,那纹饰像鹰爪一样延伸向你扑来,直至心头,一阵痒痛酸麻。可那样挺拔俊毅的身影越发威凛,即使他的射过来的眼神滞人呼吸,她还是继续弹了下去。
洪承畴感到莫名压力,回头一双幽深锐利双眸射了过来。
多尔衮没情绪地看了一眼清盈纤手下弹跳的古筝皱着眉,不管清盈还在弹琴:“大晚上的,你不在帐内休息又出来烦扰洪将军?明日还要赶路,不记得了?”
清盈眼皮都没抬,继续弹凑。
多尔衮心口之气往上涌,手握紧拳头背到身后。
洪承畴插话进来:”是啊,夜色已深,老夫真是糊涂了,还要拢烦公主弹琴,真是罪过!“
”老师,不必在意,如此美景不用不是“浪费”了吗?”看了一眼多尔衮,明显的讽刺之意,清盈停下琴声。
”不如改日老夫再向格格请教,天凉了,格格还是回去休息吧!”
“老师,您怎么、、、哎,看来学生今天是不能尽性了。老师就不能陪陪学生?”
其实挺正常的话,可多尔衮却听不得,“清盈!”
清盈向洪承畴说到:‘老师可还想听曲,学生再为您弹首别的可好!您不知道,学生还会弹点别的曲子,您不知道吧,西方国家有种曲子叫交响乐,虽然这古筝弱弹不尽然,不过盈儿把它改了一下,听起来也还是不错的,就是至今还没有拿出来过,不如老师听听给我点评一下、、、、、、”
洪承畴的确是有要听一听之心,可多尔衮的注视太过不明,还是退去为好。
“公主,老夫方才只顾赏景却是忘了时辰,格格的确是该回去休息了改日再听可好,。”他看了一眼多尔衮,看样子他好像有话对清盈说似的,“那老夫就先回帐,格格还是早早回去吧!”
洪承畴向多尔衮告辞回去了。
此时只剩他二人,清盈也不理他,叹了口气,“哎,该来的不来,不该走的倒是走了?”
“盈儿,你、、、、、、?”这是那日之后他们第一次二人对面,从她刚刚碰到他与庄妃在一起时的言语,还刚刚这句话,她的确是在生自己的气。可这种气愤却与他害怕的那种并不一样。
清盈抬头冲他挑衅,“怎样?”
她不想再理他,抱起琴退去回去睡觉,免得睹人伤情。在多尔衮身前掠过时一支胳膊挡住她的去路,头上一沉,被轻抚了着:”盈儿又长高了!”
清盈心中闪亮,仰起头冲着多尔衮灿烂一笑:“我不但长高了,还长大了,连月信都来了,你知道吗?”
多尔衮一楞,脸上像调色板一样变来变去,她总是能打击到他。她真的在生气,可连生气的方法也如此不同啊,他竟然想笑。心也乱着,真不知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清盈轻挑俏眉抿嘴神秘笑着:“难道阿玛不该说‘盈儿长高了,长大了,已经及笄了,是不是也要找个婆家嫁了啊?”
多尔衮后退了一步,她盯视他的眼神让他无所适从。“盈儿?我、、、、、、”
清盈咬牙切齿,“怎样,怎样?你现在应该问我看上哪家的小子了,这么有福气,敢娶我多尔衮的女儿、、、?”她步步紧逼,“怎样啊?你答不答应啊?我连月信都来了,成亲没问题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被人欺负的?”她前进一步,多尔衮就后退一步,更让她气愤,抬起胳膊就把琴扔在了地上。
多尔衮气血上涌,她的样子让他的懊恼更深,更加无措。可他不会说。
“怎么,阿玛舍不得是不是,是舍不得我还是存了别的肮脏想法,您现在看着我一定忍耐得很辛苦吧,是不是又想吃人了?您可真是太伟大了?”
气血已经涌上面旁,多尔衮被清盈逼得退无可退,“盈儿,我知道你恨阿玛,可是你不要这样好吗?阿玛任你怎样都好,只是现在不要让我同意你去嫁人,我受不了这个?”他扬起双臂想抱着她,可它只能在半空中张着却不敢抓住她的双肩,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她会是何种厌恶呢,一定不只这些刀子言语。
清盈看着她的无措样子终于解了气,扑哧一笑:“阿玛您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好欺负,我这样对您说话您不生气吗,你难道不该扬起手掌打我一耳光吗、、、、、、?”
她在恨他,多尔衮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眼眶竟然酸涩欲裂。
清盈深呼一口气握住多尔衮的手,他僵住了。”阿玛,你是我阿玛您知道吗,我是你女儿你还记得吗?、、、回答我。
多尔衮枯木般地点头,已闭起了眼睛。
“告诉我,你为什么亲我的嘴,为什么要这样做?”清盈握着他的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手指优越传来痛意,竟被她狠狠地咬住了。他能感觉得到她口腔中的温度,她的舌尖正抵在他的指端。这是何等诱惑,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可他越是想抽出去她咬得却更紧。
“盈儿,放开、、、、、、?”他睁开眼睛命令她。
她照做了,可最后却舔了一下,多尔衮猛得后退,身子重得已经可压出印迹。
清盈看出他想逃,气愤又深了一分,“您现在一定难过到极点了吧,是不是又想亲我?”她的脸已经红了,因自己的所做所为羞愧。抬起脚尖手抚上他的脸颊,“阿玛,您发烧了?”说得那样无辜。
多尔衮啪得打掉她的手,“够了,盈儿,阿玛对不起你,你知不知道你、、、、、”
清盈不放过他,手又放在他的心口处,”哇,您的心跳好快啊,为什么会这样啊,太快了,像打鼓一样,嗵、嗵、嗵、、、!”清盈笑了,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越发兴奋,谁叫你折磨我的,这次也要让你尝一尝什么是痛苦,什么是欲霸不能。头已经靠过去侧耳贴在了他的胸前。
多尔衮头嗡地一声全乱了,猛得推开她。用力过大,清盈坐在了地上,仰起头哈哈笑了起来。最后捂着脸,肩膀止不住颤抖。
多尔衮立着不动,她已经变成了他最大的弱点。只要她贴近一分,他的温度就会升高一分,无法控制。
”盈儿,有、、、有没有摔疼?”
“疼,当然疼,全身都疼,没有一处不疼的,全是拜你所赐。”她仰起头,已经笑出泪来。
多尔衮侧过身子不去看她。清盈得意,心里偷偷笑了。原来他不是不想理她,而是怕不能自制。
清盈站起来,多尔衮又挪远了一步,依然不看她,“太晚了,回去休息吧!”抬腿竟然走了。
清盈叹气对他的背说:“你就只能这样对我吗?难道您以后不打算再见了,永远给我一个后背?”
多尔衮顿了一下并没有停下来。身侧攒紧的拳头没有逃过清盈的眼睛,说了一句:“阿玛,你可真笨。”
多尔衮听到了,却不知何意。
清盈看了看周围,已经跑过去从前面拦住了多尔衮。不待他停稳,已贴到他胸前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贴上自己的唇瓣,闭上了眼睛。
多尔衮楞得像块木头,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它该有的运作。他只要徜低一下眼睛就可以看到她俏丽的鼻尖,纤长的睫毛微微地抖着,人中处传来她呼息的温度,那样柔那样□□。接下来的感受更不能确定是自己的。
那刚刚闭着的眼睛已经缓缓睁开,故意看着他惊症地表情,眼角露出笑意,伸出舌头在他那有些干涩的唇上描绘了一圈,最后又吸咬了下唇。手已环上他的腰,很紧很紧。她在用舌吸吮着他的下唇,一次次很轻很柔。
她的呼息粗粗浅浅,可是他的呢,已经不知该是何样。手慢慢地爬上清盈的腰握紧,唇舌不再停档已控制住清盈的挑咬,与之缠在一起不休不止。
口腔中好乱,清盈嘤咛一声,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多尔衮的钳制.面似桃李太艳。可谁知她却拍拍胸口无邪地说道:“阿玛,这个好奇怪,都不能呼息了,一点也不好玩。”她退后症症地看着他,心里已经笑翻天了。哇,我可真是个好演员。
多尔衮脸色一下子爬上灰暗:“盈儿,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清盈皱着眉头,挠了挠后脑勺,“就是你那天对我做的事啊,咬舌头,不过好累啊?都不能呼息,您以后不要这样对我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多尔衮全身像被人抽干了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她在说什么,“你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清盈撅嘴摇头,“这是什么意思啊?不就是咬舌头吗?”清盈在后面狠狠在掐住自己腰间的肉,才没吐出来。心想,多尔衮,你要是相信我的话,你真的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蛋。
多尔衮抚额,看着清盈一眨都没眨眼睛,“那、、、你、、、那天为什么要回宫?”
清盈在心里哀号,天哪,“哦,我要回宫是舍不得宫里种的花啊,没有我它们就活不了了。”
多尔衮咬住了舌头,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接近崩溃。可她说得那么认真,怀疑不了。
清盈在心里一声声地骂着‘笨蛋,笨蛋,笨蛋,多尔衮,我恨死你了!’
“阿玛,我嘴疼!”不行,实在忍不住了。
看来,多尔衮有哭的冲动。他此时竟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听不出呼息的声音。脑子里一片浆糊。
清盈声音已经打颤,‘阿玛,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好奇,所以刚才学着你的样子做了一遍。也没什么感觉,就是心跳加快,脸烧得难受,呼息不顺而已。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啊!我回去睡觉了。您也回去吧,睡个好觉,做个好梦!”祝你做一整夜的恶梦才好呢,恨死你了。
清盈捂着嘴快速得跑开了。回到帐内终于放开怀哈哈大笑起来。多尔衮呢,多尔衮,这回有你受的了。哈哈哈、、、、、、,太逗了。
留下多尔衮症楞楞地蹲在原地。面前浮起清盈那次醉酒后的那一吻。迷离的眼神,樱红的双唇,梨花带雨,粉面桃花。那种感觉记忆由新,不知多少次梦回。
这样的亲吻是不是比夜空中的星月更遥远。他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尤惊雷般降临,更确切地说那是奢望。引了他一身的燎燎之源,烫得人以为活不成就此化去。
可是她竟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那么刚刚对他所做的只是因为好玩,好奇。这才是真正的惊雷。
悸动□□已退去,心都凉了。他还以为她如他一样的感情。
站起来好久才迈开脚步前移往清盈相反的方向走去,正是纱云下躲藏的金月同一方向。
远去的背影形还是刚刚之威凛背影,周身气息已染上润色,月下清华满满快意,迷人非凡,可却透着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