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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杏梁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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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因为这样的话题过于沉重压抑,卜摇忽然觉得胸腔有些紧,鼻息似不太自如。

他的异样,坐于对面的凤桃紫发现了。

少女担忧的脸庞凑近,关切的手就要碰上他的额头:“大哥哥,你的脸好红。”

闻到她的气息时,卜摇只觉得甜腻得叫他有些眩晕,身子往后一侧,避来伸来的手。

凤桃紫一阵沮丧,担忧之余,心急地询问:“大姐姐,大哥哥不是服了药么,这里的气息是否不妥,能不能换一处待着?”

凤栖梧看了妹妹一眼:“傻丫头,你服了药,可有觉得不妥?”见凤桃紫摇头,她笑道:“这就是了,药还是有用的。”她接近卜摇,略略看了看,淡淡地道:“许是此处过于封闭,尚未习惯,再等等或许便好了,那里有存水,你取来给余清喝下一些。”

卜摇听闻,找到角落巨大的石桶,自己动手取水喝下,腹中顿感清凉,似乎又没了方才的异样。

凤栖梧见状又是一笑,眼底滑过不易察觉的光彩。走过去关切地问:“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卜摇正要点头,直觉腰间忽的一麻,下肢无力,一下就软倒在石桶旁。转瞬之间,他已察觉到自己内力受阻,全然提不起劲道来。

“梧姐,为何?”

不必去问她对他做了什么,他已经猜到,先前服下的丸药有蹊跷。而喝下的水,会加速药丸在腹中的溶解……此时他内力受阻,他无法将药力逼出体外。

见他倒下,凤桃紫慌了:“大姐姐,余清大哥哥怎么了?”

她还未接近卜摇,便被卜摇呵住。那股甜腻的味道,他又闻到了。凤栖梧骗他服下的丸药,原来与凤桃紫有关。

其中的关联,他甚至能猜到一二。他又怎能容她接近?

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候,他视作长姐的凤栖梧,竟会对他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他的视线向凤栖梧冷冷射去,再也没有一点情义。

想必,先前火把熄灭,将一行人分隔开来,也在她的算计之中。

凤桃紫却不知底细,不屈不挠地近前:“大哥哥,你怎么了?让我扶你起——”

“滚!”

卜摇生平第一次说了粗话。

凤桃紫完全被吓住,不自觉地倒退几步。对他一直十分温柔,教她武功教她道理的大哥哥,第一次对她如此大声、如此粗暴地说话,可她甚至还没弄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大哥哥为何要这样待她。

她很想哇的大哭出声,嘴巴刚要张开,就想到这样越发令人生厌,立即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可嘴唇咬得住,眼皮却合不紧,眼泪便哗哗地流淌而下。她又羞又愧,看了长姐一眼,便跑得远远的,窝在角落背对着外头,将脸藏在膝盖上,默默地饮泣。

凤栖梧冷眼看着二人的举动,心里并不好过。

“你何必如此待她?她本是无辜,要怨要恨,你该只冲我来。”

卜摇闻言更怒:“你怜惜她,难道不知这样更是害了她?连与我大哥的情分,你也不顾了。”

“情分?”凤栖梧仿佛听了什么笑话,笑了一笑,一张脸灰败下来:“情分啊,我当初就是太念着这情分。”

“当我知道自己已不能生育之时,我才十七岁。那是我一直想着,即便那人抛弃我母亲,也抛弃了我,上天终究还是待我不薄,我还有卜楠。我以为这世间能配得上我凤栖梧的,只有卜楠。能配得上卜楠的,也只有我凤栖梧。我想过的,待我与卜楠成了亲,怀了孩子,便亲自将他送到勿妄大师处。即便他剃度出家,我与他一俗一僧,红尘分隔,他也仍是我孩儿的父亲,仍是我的丈夫。

可是我却不能生下我们的孩子,我配不上他了。没有人比我更难过,没有人比我更绝望。我犹豫再犹豫,终于还是决定不对他隐瞒。可他……”

回忆是一件痛苦的事,想起当初卜楠的反应,凤栖梧仍能清晰地感受到当年那掏心挖肺,叫她窒息的痛楚。

知道不能生下属于自己与爱人的孩子,对于一个无比骄傲的女子而言,是致命的不幸。因为想给爱人最好的,不惜放弃自己的愿望,代价又是何等的惨重。

然而对方是否珍惜这样的牺牲?对方是否懂得这爱的深沉与卑微?

听到她要放弃婚约之时,卜楠轻轻舒了一口气。虽然很轻很轻,敏感的她却察觉了。原来所谓的婚约,对于她而言是幸福的理想,对卜楠却不是。仅仅是竹海云浮与神雾山,卜明夕与凤双歌,属于报恩、源于情义的约定。

对卜楠来说,是不是桎梏?否则,他为何会舒了一口气?

听见他释然的舒了一口气,凤栖梧感到了深深的后悔。她自以为的伟大与成全,似乎错了。

“原来他不是不懂得爱,只是,他爱的是别人。他的爱都给了那个人,他对她深情不悔,便只能待我无情。我成全的并非是他的自由,是他爱她的机会。天底下可有比我更傻的女人?”

说到“女人”二字,她的声音抖了起来。这辈子,她甚至算不上是个完整的女人。

卜摇明白了她的怨,这个他无比佩服的女子,曾经给他以伟大仁爱的印象,因而在过往的岁月里,他替自己的大哥感到愧疚,觉得亏欠,对于她素来都是维护,顺从和体谅。却不知,她压抑深处的怨,是这样的深。

他也明白了,为何大哥临终前,那沉重歉意的由来。

“即便如此,你该怨的只是大哥,上一代的恩怨,与阿囡无关。就因为这样,你才极力阻拦我与阿囡在一起么?她只是个可怜无辜的孩子。”

他的申辩,连自己都觉得单薄苍白又无力。

谁又不是无辜,谁又不可怜?

“无辜?怎会无辜?我待卜楠如何,卜楠待我如何,确实是我二人之间的事。要我承受愚笨天真的后果,我是愿意的。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将勿妄大师的梵音铃给了她!如果梵音铃在玉笙手中,玉笙现在,定然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梵音铃顾名思义,随时佩戴,心烦气躁,意志动荡之时,能听见梵音阵阵,有凝神静气之妙。对于极力追求高深武学之人,堪称无上至宝。

涅磐神功,每突破一重便如凤凰涅磐,浴火才得重生,非意志过人者难得大成。凤玉笙未及第三重,便再也练不下去。一是因为她资质确实有限,二是因为凤栖梧对她自幼娇宠,熬不住苦头。

强行修习,轻则血脉逆行,重则走火入魔,丧失神志。

若能有梵音铃相助,则大为不同。

可是勿妄大师有生之年,也只炼出一颗梵音铃。这唯一的一颗梵音铃,被他的爱徒卜楠求得,连同蛟龙须一起,戴在了阿囡的脖子上。

“那蛟龙须触了人气便闭合不断,二样至宝,就这么被一个才出世的娃娃占了去。你大哥说对我有愧,却至始至终不曾为我考虑过半分!”

此时的凤栖梧陷入回忆不能自拔,已状若癫狂。

如她所言,卜楠对元菁菁一往情深,无怨无悔,待她,又薄情至此。叫她情何以堪。她是那么骄傲的女子,自以为成全的是别人的幸福,可临到头来,才知道自己牺牲的,放弃的,都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代价。

若卜楠对她心怀愧疚,在退了婚约后能为她着想一些,体谅她独立支撑凤氏的艰辛,兼顾一下她的亲妹妹凤玉笙……

若卜楠将梵音铃赠与凤玉笙而不是阿囡……

凤玉笙也便能练成涅磐神功,早早嫁人生子。有绝世神功护体,今日也不会轻易枉死。若凤玉笙能够继承家业,凤桃紫也不必过继,也就没有了卜摇与凤桃紫的牵连。

她也不必煞费苦心,只为了害怕凤桃紫日后无人亏待,非要将卜摇与她拉到一处。她也不必因为凤桃紫过继而来,不得不修习涅磐神功,从而走上所有成为凤氏家主的女子必须走的道路。

她也不必怀着深深的亏欠,想要成全凤桃紫的心愿。不惜使用如此不堪的下乘手段。

因为梵音铃,便恨阿囡么?恨那个孩子。

卜摇问。

凤栖梧也这样问自己。

或许,并不是恨阿囡。是恨她自己,恨她年轻时的天真与傻气。错的那个,根本就是她。

正因为这样,才更痛苦,更不能释怀。

卜摇是知道的。他勉力抬手,虽感觉有些绵软,但还是能举起。他取下头上的发簪,细细长长的一根,正是阿囡亲手做的那一根。

手起簪落,虎口处贯穿的血洞,唤醒了他残余的力气。

又一个手起簪落,那细长的竹簪深深没入他的大腿中,鲜血随着拔起的簪尖,喷如泉涌,最远的飞溅到凤栖梧的脸上。

被故事吸引的凤桃紫,看着满目飞溅的血红,惊恐地尖叫起来,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大哥哥!你疯了!”

她颤抖的手捂上那汩汩的血洞,看着那鲜艳的花透过他的裤子,绽放在他青色的衣袍上。

以那样逼人的姿态绽放着,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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