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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君来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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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公子。

来人一阵恍惚。

这个名号,是他心底最不愿触碰的一处灼伤。一碰,便立即能激出血来,比烧得最红最烈的热火还要浓。

很久很久以前,一提起梦回公子,人们总会想起一个叫做凤双歌的女子。凤双歌,年幼失怙,以十一岁之龄挑起神雾山山主重担的一个无比坚强坚韧的女子。

双歌,也是一个无比美丽的女子。

琼枝玉树不相饶。薄云衣,细柳腰。

一般妆样百般娇。眉眼细,好如描。

东风摇草百花飘。恨无计,上青条。

更起双歌郎且饮,郎未醉,有金貂。

双歌,双歌,是他过往最激烈的那一段青葱岁月。

那时,明月十二楼之乱后的江湖,各路势力因为遭受重创而一片狼藉,老一辈的人物多在那场浩劫中或逝去,或看破了红尘名利而归隐。那时的江湖武林,便似荒芜的沙漠渴望甘霖般,急切地呼唤着新一代带来生机。

吴梦回,一个以茶为道,倚剑而舞的年轻剑客就是在这样的时代突兀地出现,成名。

那时自己多少岁?十七?还是十九?

他已忘记了,只记得,认识了那个坚强得令他心疼怜惜从而恋慕的少女,然后毅然放弃了一切名利,入赘凤家,成为这个少女背后的男人。从此,便没有了梦回公子,只有神雾山凤氏家主凤双歌的夫婿。

他想,这就是爱。

心甘情愿。

他记得她当时的每一个笑,记得她亲手竹在红色嫁衣肩头上的金凤明媚的眼。记得大女儿出生时她的痛哭流涕,她没有象一般柔弱女子那样伏在他的怀中,而是挣扎着抱了女儿,站在产房的门口,用尽了力气大声宣告:

我凤氏有后了!

是的,凤氏。只有嫡系所出的女子,才是神雾山凤氏血脉的延续。

她的宣告令神雾山上下所有人朝她引身伏地,无比虔诚。作为夫君的他,看着她面上慢慢的骄傲,也是一样的满足。

之后,他开始期待他们第二个孩子。第二个孩子,可以跟他姓吴。

吴是他的本姓。虽然他早已没有了父母,他仍想有一个姓吴的孩子延续吴家的血脉。血脉,在每个时代,都是亘古不变的忠诚。

他知道,若没有明月十二楼之乱,若非双歌的父母已在乱后早逝,作为一个孤儿的他,尽管武学上有大成声名鹊起,他还是不够资格做凤氏家主的夫君的。神雾山凤氏,一贯都是以联姻的方式,令其在江湖上的地位更为巩固。而联姻的对象,一般都是与神雾山一样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

可是凤吟夫妇去得太早,双歌又太小,凤氏不敢冒险与任何一个世家联姻,深恐年幼的家主受夫婿影响,让神雾山成为其他势力的傀儡。就这样,选中了吴梦回。

凤氏上下众人都同意这样的决定。双歌的姐姐却是反对的。

凤双歌的姐姐,是那个叫做卜明夕的女子。

卜明夕说,如吴梦回这般缺乏出身,又身负才学的年轻人,自有一番傲气,经不起平淡。

凤氏那些长老笑了,神雾山家主的夫婿,怎么会平淡呢?对于卜明夕这个离经叛道,带了些邪气的女子,凤家人是不大看得起的——虽然她救下了年幼的凤双歌,又与老一代家主凤吟夫妇有着过命的交情,但竹海云浮,比起神雾山算得上个什么呢?

不过是结义的姐姐,外人而已。

婚事,还是成了。

可事实证明,卜明夕说得很对。

每一个爱情开始时尽是悱恻缠绵,越浓烈的爱,越经不起平淡。要一个太出色的男子隐于年轻的小妻子背后,每日以教养女儿为指责,本就是不易的事。在俩人你侬我侬的时候,他固然可以退去一身锋芒,然而随着武林的复苏,各种势力争相冒头,他的小妻子越来越忙碌,与他厮守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且,这个小妻子又是那样独立坚强的女子。连原本他以为的怜惜扶持,也不大需要了。他就象一个浑身是劲的莽汉,找不到出力的机会。他怀念仗剑江湖时畅快,怀念与朋友烹茶交心的写意,但他已是凤家山主的夫婿,走不出神雾山去。再没有一个人,敢要他舒尊降贵地烹茶,也没有人愿意与他交心。那样豪情岁月,也早已远离。

那个明媚的双歌,教他心疼怜惜的双歌,也随着岁月的雕琢,变得越发的果断,不容违逆。行事作风,也延续到了他们的婚姻里。难免,少了甜蜜与温情。

还有子嗣……

他一直都知道,每一代凤氏家主都活不过四十岁,多是三十出头便早逝。他却不知道,涅槃神功是那样霸道的武功,要练这一门的本领,除了过人的天资与毅力,还要有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觉悟。

难怪凤氏嫡系的血脉是那样珍贵,只因来得太过艰难。

他甘愿放弃名利前程,忍耐平淡,更令他盼望一个真正能承继他的孩子。一个姓吴的孩子,他可以教他烹茶煮酒,倾尽他的一身才学。他的孩子,可以代他走去他尚来不及行走的天涯海角,代他实现不曾有机会实现的一切梦想。

可惜这个孩子来得太晚,一等,便等了十年。

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事。包括他们相处的情形,他们的爱,他们的婚姻。

怀上第二个孩子的双歌,再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女。怀孕令她战战兢兢,也令她束手束脚。相较于他的狂喜,双歌更显得焦躁,脾气也变得十分的大,甚至到了跋扈的程度。

大女儿栖梧一直跟在母亲身边,总想着要成为母亲那样的人,性子稳重,与父亲便少了亲昵。见母亲如此,总是劝父亲包容忍耐。

其实又何止大女儿一个如此?所有人都劝他忍耐。或者可以说,都要求他去忍耐。

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的忍耐,又何止十年?

忍无可忍,便只好避开去。远远地避开。

他走了。

他原本只是想去散散心,待妻子情绪稳定了便回去。他要守着第二个孩子出世,要亲自为孩子起名——一个跟父亲姓的孩子,他吴家的孩子。

他对妻子虽有怨,对婚姻虽有失望,但是他还是做不到决绝放弃的。

可当他离开神雾山,再去到那个自由自在的世界时,年轻时失去的热情,一下子就回来了。他一面行走,一面开始思索,若当初选的是另一条路,他会如何呢?

想着想着,发现失去的是那样多,得到的却是那样少。一点的怨,一点的失望,便变大了,大到了他觉得无法承受,不想忍受的程度。

他想,妻子曾经令他喜爱的明媚变成了骄纵,令他心疼的坚强变成了跋扈。婚姻的甜蜜,家庭的温馨变成了无味的鸡肋。不,不只是鸡肋,还是束缚。

昔日明珠,今日敝履。昨日看在眼里最可爱的一切,都成了厌恶。

只有在新识的纯真少女崇拜的眼神中,他才能找到年轻时的激情。对过去的选择,他是如此的后悔。

他乐不思蜀,一走就是很长的时间。很多很多个月过去,唯一令他记挂的,只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了。善解人意的少女劝他回去看一看。少女说: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应该这样做。

他回去了。带着留恋,带着一丝不甘愿,带着一丝期盼。

他从未想过再见妻子时是那一番模样。怀孕与焦躁,令她消瘦憔悴。而他的出走,更令她雪上加霜。他开始有了心疼,可容不得他后悔时,妻子的怒气和争吵又迎面而来。

他不敢激怒她,却也被她的咄咄逼人逼得退无可退——

他的妻子说:出去了为什么还回来,神雾山又不缺一号人。

或许只是一句气话,但已足够令他心中挣扎摇摆的天平彻底向一边倾斜。

他说:别的女子是多么的可爱。你为何这样不可爱了呢?双歌。

决绝的争吵后第二个孩子也临时出世,他连孩子也没有机会看一眼,更没有可能随了他姓吴——无论他如何地争取。可他是入赘的夫婿,又有多少争取的权利呢?生产过后的妻子也不再需要他了。

他们二人,不知道是他的心死了,或是她的心死了。再也回不了头。

他只能离开。后来,她也离开了。

听说,她那几年郁郁寡欢,因为他的病逝,牵挂思虑而早逝。

没有人知道,本该病逝的他,却在外面流浪。新识的少女失踪了,他想,是自己回去找妻子耽搁的时间太长,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意外。带着对妻子更多的怨恨,他寻寻觅觅,得到的是失望。

他又开始想,自己终究是老了,年轻的少女哪里会真的爱他,哪里又会等他?

时不待我。

他不再烹茶,终日与酒为伍。他改姓为辛,以说书为生,道尽人间情冷情热与辛酸。反反复复地想,蹉跎的青春,又是因为谁?

所有的怨,都归咎于他的妻子才对。直道听闻妻子的死讯时,他还是这样想的。

一想便想了很多年。

直至有一日,又有一个少女,在他面前说:昨日之珍宝,今日之敝履。没有了真心,君子小人都能找到嫌弃的理由和借口。

他才发现是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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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辛先生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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