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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下水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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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与雷怅离一见,阿囡心里就犯了嘀咕。她虽也熬过苦头,很有些聪慧,但毕竟年少,即使是吃苦头的时候,也前有卜摇素衣,后有裴三浑江等人帮衬着,历事还是少了些。此时遇到雷怅离这样一个摸不着边际的人物,便觉得自己斤两还是不够,道行也实在不深,委实保持不住以往竭力坚持的淡定从容。

就说心情这一样,也是左右摇摆不定的。一面想雷怅离就该是个奸人,否则如何会叫自己这样看着处处生疑?可又盼着自己只是犯了疑心病,实在不愿意相信一个可能与轻云、香容姐姐之死有关的人就这样近在咫尺。

一想到沈香容,又难免想起那个下落不明的孩子阿晨。想到阿晨,她竟然又会想到,倘若香容姐姐之死真与雷怅离有关,那孩子说不准便是他的,虎毒尚且不食子,也许,阿晨还在某处活着也不一定。一个一岁大的婴孩,又不似大人,能碍得了谁?

如此一通乱想,她便意识到自己已钻入了圈套中,在里头兜兜转转的绕不出来了,苦恼不堪。

如今她对卜摇只有全身心的依赖,有了苦恼,更不会遮掩,一股脑地就把什么都说了。只是卜摇并没有表示出一丝惊讶来,除了安慰她叫她放心,道自己与凤山主都有主张,劝她不必烦忧之外,却特特嘱咐她近日在神雾山中切勿独自行走,若非必要也尽量勿往山下去,更不可离素衣左右。

素衣老成持重,是卜摇身边第一得力的,卜摇在外一应事务,素来少不了她,何况是在神雾山,白羽自是比不上素衣与凤家人熟悉的。阿囡一听卜摇如是说,便知道神雾山必是有什么不大妙的事正在发生,可惜她如何追问,卜摇也不往细里说。

倒是素衣,与她片刻不离。

阿囡明白,虽说如今情分已与以前不同,可一到关键时刻,阿摇还是将她当做孩子般保护起来了。无可奈何之余,也是甘苦参半。心底免不了有些遗憾,为何自己如何努力,还是长大得不够。然而这个时候,却不是她去争那长短之时,便安分地作出乖孩子的模样,免得卜摇操心罢了。

究竟何事让卜摇这样小心谨慎?实与近日神雾山来客叫人应接不暇有关。

七里弯。

这外界通往神雾山唯一一条通道的休憩之处,往日用以供往来之人歇脚饮马续口粮的唯一一家客店,已被大火烧得只剩黄土上一块巨大漆黑的疤。

残烬显然是已经扫走了,但黑漆漆的印记还是磨灭不去,突兀的铺在那里。平地之上,立起了简易的平顶棚屋,一垛垛草料堆在棚屋四周。棚屋内外,设了紧密的矮几和干草墩子,一个挨着一个。

即便如此紧密,亦是不够用,实在是歇脚的人太多。

此时就在这棚屋里里外外,各色打扮不一,或背或抗着各色兵器的江湖人物都扎了堆,连干草墩子都不够分,甚至有人只能盘腿坐于铺着草席的地上抽大烟。

这样的待遇显然让人不满,那抽大烟的人便喷出口烟气来,吧嗒吧嗒咂咂嘴,吐起糟来:“你们神雾山这是触了老天爷什么霉头,好好的地头上烧了个这么大的疤来,不是说要办喜事了,天公也不作美,忒不给面子了啊。可天公不给你们面子,也不能这样慢待咱们不是?没个地儿坐就罢了,还不让咱们过去,这天要黑了,真要咱们天做幕地做席不成?咱们怀里可都是揣着贺仪来的,不知道的还当你们神雾山势力眼不稀罕咱们呢。”

一气说了那么多话,抽大烟的也不觉得喘,环顾四周,还给众人那么个眼神嚷道:“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也不是?”

他这么一吆喝便引来一片附和之声:“烟杆兄说的是,哪有这样待客的!”

抽大烟的唯恐人家不知道他的不满似的,又挑起灰眉哼哼了几声,有着酸腐气的干巴脸上也带着嘲讽之气。这人在江湖上算不上入流的角色,却也小有点名气,本姓尹,因总叼着一杆银制的烟杆,又是以此为武器,便被起了个银烟杆的外号。

说起来,这银烟杆武功倒比不上他那同母异父的哥哥,人称金算盘的。这金算盘银烟杆两兄弟,最出名的就是各长了双刻薄的嘴皮子。

同样盘腿坐在草席上的金算盘还没开腔呢,只一个银烟杆的话语,便够呛死人了。人家神雾山就要办喜事了,非要说什么天公不作美,分明就是有心触人霉头不是?

哄闹中,那几个站着的,玄衣蓝带的高大汉子面色已经变了又变,原本的客套笑容已经快要挂不住了。几个年纪稍轻的,手都扶在了腰后的刀柄上——堂堂神雾山刀首卫队,几时受过这样的奚落和闲气?

身为神雾山十刀首第一人的鸣鸿非比常人,面对眼前这些泼皮似的草莽,心里虽极为看不起,却知道不能在这里激怒了这干人等。

他受山主之命,于七日前便亲自带着一队兄弟驻守七里弯,目的便是要挡下象金算盘银烟杆这类不怀好意,闻风而来,纯心找茬的江湖人。

前几日,来人尚少,凭着他带着一干兄弟的震慑之力,也挡下了不少人,也有胆小之徒,便就此打道回府了。可有些脸皮厚的,不肯死心的,也不与他们纠缠,只是在七里弯附近盘亘着。这些人在江湖上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都在刀口上讨惯了生活,在外行走,哪个不是备了粮水的?即便盘亘几日不走,也算不得难受。

如此几日下来,人便越来越多。人一旦扎了堆,胆小也变了胆大的,自己没胆,不是还能借别人的么?聚得人多了,就来了勇气,都蹲在一处,劝也好,威胁也好,就是不走。

如果真如银烟杆所说,是怀揣了贺仪来贺喜的也就罢了,可这些人,哪里象是来贺喜的?鸣鸿心里清楚得很,都是因为年前起的流言,拿着几十年前神雾山和明月十二楼的旧事来说事的。这熙熙攘攘七八十号人,也许只有一小半是心怀好奇,又有点正义感的,只想弄明白传言的真实成分。但多半,是冲着传言中当年明月十二楼的财宝和武功秘笈来的。

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放进去,二小姐的喜事还能能顺顺当当的?

要是往常人少,赶不走,请不走,索性手起刀落,就象前几天那般,杀几个丢下涧去,凭着神雾山这三个字,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现在人不只不少,那边厢,桃花先生和美髯公还看着呢。那桃花先生傅珏是什么精明人?没准就拿了把柄去。那美髯公又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更不能让人家觉得咱神雾山仗势欺人,以大欺小。

于是顾全大局地忍着气,鸣鸿再次放下身段,又是抱拳又是作揖,进行第一百次不厌其烦地游说:“各位贵客盛情,远道而来,家主自是感激不尽。只是家主早有吩咐,我家二小姐成亲,只是我神雾山私事,不敢惊动江湖中各路朋友,也不欲大办张扬,不过是亲友间走动罢了。如此一来,山中一应准备也是从简,如今各位大驾光临,家主也是始料不及,责怪自己不通人情,竟低估了江湖朋友的热心肠。便看眼下光景,各位便能瞧出一二来,这棚子也是临时搭的,尚不能招待各位团坐,已是极让各位受累了。若到山中去,照顾不周,恐怕更是冲撞了各位贵客大驾,岂非不美?因此家主特特吩咐了下来,鸣鸿就在此处记下各位贵客尊名,待山中事务办妥,山主定亲笔答谢,将谢仪送往各位门上。如此倒也便利,还请各位贵客早日返家,勿要在此地受累了。”

这般又是贵客又是大驾的,鸣鸿自问,是将自家神雾山的身段放得再不能低了的,更不提什么傲气脸面。话语中更暗示这些人不请自来,不通人情,强人所难,一般人听了,也该理亏作不得声才是。

可是脸皮厚又加别有用心的,就能这么打发掉?

就听那金算盘嘿嘿一笑,将手中金光灿灿的纯金算盘盘珠扒拉得啪啪作响,露出一口金牙来:“鸣鸿先生口中说的亲友,莫非就是那头的桃花先生与美髯公罢?也是,我等名不经传的微末之徒,如何及得上人家桃花坞的傅大家,又如何及得上出身清贵的美髯公呢?自然没那等身份,也就攀不上亲友之名了。”

神雾山是江湖第一世家,素来交好往来的,多是同样的世家大族,寻常的江湖人物,或游侠草莽,确实是入不得眼。每三年一次的英雄大会,虽是真正敞开山门接纳各路英雄,但竞技台上,也是分了七等,一般的江湖人物,连凤山主的大概模样也看不清呢。山脚和山上,连膳食也是分了档次的,参试的都吃大锅饭菜,而象裴三那样的贵客,住的则是独立小院,这待遇的差别,人与人的分阶份量,分明摆在那了。

这一回办的喜事,也不过发出百张喜帖,非亲近之人,或江湖上一言九鼎的人物,必不在相邀之内。作此安排,也是想在亲近的范围呢,借喜事之机,商讨对付明月十二楼余孽,平息江湖谣言的大计。

所以,金算盘酸溜溜的一番话,也说在了实处。于是,又引起一片哗然。纷纷说神雾山就是势利。

鸣鸿正待发作,金算盘又说了:“鸣鸿先生也不需再费唇舌了,咱明人也不说暗话,我和我兄弟这两张嘴,本是江湖上最刻薄的,难听的也不怕说出来。方才鸣鸿先生说到这棚子,我金算盘就要问了,莫非真象江湖上说的,你们神雾山亏心事真做多了?怎么才要办喜事,就来这么一场天火把你们神雾山的大门大道给烧了干净?

又把我等拦着往外赶,莫非是怕我等到得神雾山去,当着各路英雄豪杰的面,质问当年之事?都说神雾山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视那一干几十年前丧命的英雄不顾,私下昧了明月十二楼的钱财,虽说不知这传言真假,如今看了神雾山眼下这般做派,也忍不住要让人猜测是否空穴来风。

我金算盘算不得什么人物,可也在这里放了话了,就是冲着弄个明白来的。你拦着我,就是不让我弄明白,不让我弄明白,我可是不会走的。存心不让我弄明白,莫不是神雾山尔等人真的心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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