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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黄莺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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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虚弱得全然不象那个一直以来都坚强倔强的阿囡。

“此前,我早就想好了,本是当一出戏来演的,若能成功,便能令你向你证明我的本事。若是不成,只当是一出苦肉计,叫你心疼一回,横竖都不吃亏。可临了,我就是想要逞强拼一拼,一拼才知道自己始终不济。破气那一刹那,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不甘心不服气。

我总是以为我已将每一件事都想明白了,可到细细一算,自己以为想明白了的事,并没有几样是明白的。

小时候我常常想,楠宫主收养了阿摇,待阿摇如父如兄,是赋予阿摇生命的人。阿摇收养了我,也是待我如父如兄,没有阿摇,我也许早就不是我了。我想我与阿摇是多么相似,所以总是很自然去揣摩你的心思,遇事总是想,阿摇会如何,阿摇是如何想的。渐渐地我便以为自己与阿摇融为一体了,我离不开阿摇,阿摇自然也离不开我。

我这样想着,便觉得,阿摇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一个,我也该是阿摇心里最重要的一个,全然将楠宫主忘了。哪怕是在神雾山时我说要做阿摇的妻子,也认为自己很有道理,认为那本是顺理成章的事。

轻云没了的时候,我第一件想到的事,除了将轻雨他们三人送走,便是要你远离江湖那些破事。我以为我能将你留在竹海云浮哪里也不去,以为能劝你再不要理会神雾山那些人,甚至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到了能够保护阿摇的程度。却不知自己哀求蛮缠,只是更加坐实了自己的天真幼稚。

你赶我走时,我还劝慰素衣他们莫要怪你。也劝慰自己说,阿摇只是为了我好,阿摇对我爱护的心,就如我爱护轻雨他们的心思一样。可我的心内,从来没有真正释然过。

我誓约旦旦,总有一日会回到此处。可我走了许多路,去了不流城,去了白玉京,我的心意随着日子一日一日过去并没有变化,但那誓约能够实现的希望却变得越来越渺茫。

那些时候,我也曾想过,阿摇让我换个地方生活或许是对的。

或许我就该如阿摇所想,过些简单安乐的日子。

我结识了许多好朋友,也有许多快活的时候,但总免不了想念着阿摇。想念时总免不了觉得孤单。我很困惑,明明我过得那样好,明明有那么多令我快活的人和事,我怎么还觉得孤单呢?一困惑难过,那孤单的感觉便显得格外的沉重。

于是我又忍不住想,阿摇身边虽有九州,有素衣,有红筝,有白羽,但总是怀念着楠宫主。阿摇也有许多朋友,在我看来都是有些疏离,楠宫主已不在了,阿摇会不会孤单呢?楠宫主不在了,再没有可以指引阿摇之人,阿摇会不会有困惑难过的时候呢?阿摇困惑难过的时候,会不会也如我一样,感觉到孤单的滋味是那样重呢?

阿摇,你可记得那一年也是在水云涧,我第一次改了女孩子的衣妆,你对我说,阿囡真好看,象只小黄莺。你可知道,你便是赋予我生命色彩之人?你对我这样的好……我又怎能让你独自一个孤单呢?

所以无论回来的希望多么渺茫,我总是要试一试。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琢磨出一个道理,想要亲近一个人,若用力也没法将他拉近身旁,便自己设法走过去。若阿摇心中第一重要之人是楠宫主,我便做那第二个便够了。我再不想去争,若阿摇最想做的事是完成楠宫主未尽之事,我便要帮阿摇去实现。

即使我许多想法都是错的,这心愿我永不会认为是错的。即使是错的,我也不愿意收回。

虽然我确实错想了许多事,虽然直至今日,我仿佛如何努力,现实总是与我寄望的差那么一段。阿摇在我面前走着,我紧力去追,也仿佛永远追不上。

又或许今日的我,仍如以前一样,在阿摇眼内只是个脆弱的孩子,武功也是不济,做的依然是天真的傻事。甚至我这样的想法,在阿摇眼内也是小孩子的傻气,可我总不想放弃,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

卜摇静静听着,从开始的惊怒,到渐渐的心疼,到一点点的震惊和感动,最后脑子里只剩了空白的一片。

自大哥走后,便再没有人问过他会不会孤单,也未有人问过他是否有困惑难过的时候。从来都是他去想着如何安置别人,如何为别人实现实现什么事,怜惜他人,理解他人,想着怎样为别人好,甚至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只是这样单纯地想要怜惜自己,无关弱小或是强大,无关成熟或是天真。而这个人,竟是自己心内一直视作孩子去疼爱呵护的阿囡。

除了心疼,除了震惊后的感动,更多的是不知如何反应的错愕与束手无策。穷尽了所有的智慧,他在自己的脑子里都找不出一个应对的法子来,只能坚硬地站在哪里,连动也不敢动。

倒是阿囡遭到那巨大的挫折后,一时憋不住诉尽了心事,便如卸了心上大石,蓦然感到一松,泪水终于倾泻而下,带着滚滚的热度,终于灼烧了卜摇的后背。

若是以前,卜摇只管揽着她,好好的安抚一番便没事了,可此时的卜摇,却不知用什么去安抚这个在自己背后无声哭泣的少女。什么道理恐怕都是苍白的,哄骗更是可笑的。

那泪水的热度化在湿透的衣裳里,一点点突显了冰凉,卜摇终于想起自己原本想要做的事,不管如何,最紧要的是不能让阿囡受了寒。这一拖一磨,时间不知又过去多久了。

他感到阿囡箍着自己的双臂已有些松动,微微挣了一挣,便离开了,极不自然地说道:“我先点个灯,再为你运动过气。”

阿囡闻言,连忙慌乱地抹去面上的泪痕。虽然是一时憋不住了,可自己今日才过了十五岁的生辰,到了这个年纪还不争气地哭哭啼啼,不是让阿摇看低么?

卜摇点着了灯,一转身来,便看见阿囡刚放下抹泪的手的模样。

她极力地拉着被子想要裹紧自己,窘迫地想要将抹过泪的手也一同藏进被子里头去。被瀑水和泪水冲洗过的眼眸,湿漉漉的,如二团黑玉。有逞强后的胆怯,却没有躲避,就在那里望着他。

她的发辫早被瀑水打散,遮了大半个额头和面容,巴着她的面颊,贴着她细细的脖颈而下,一直没在紧裹的被子里。湿湿的头发更显得乌黑,水蛇一样蜿蜒,有种前所未见的、异样的、逼人的妖娆。

措不及防间,卜摇几乎就要伸手去捉。但哧溜一声那乌溜溜的水蛇便不见了,仿佛已随着鼻息钻入了自己心里。转了几转,就缠住了,让他的呼吸也不能自如。

大约是经过了一番发泄后,她也不知如何打破僵局,突然抬手摸了一把头顶湿发,小声地说道:“幸好我机灵,及时把这对玉蝴蝶取了下来,没有丢。”

她的右手直直地摊着,一对小巧的玉蝴蝶就停在她的掌心。

玉蝴蝶是湿的,更见晶莹剔透,碧油油的可爱。

她的手同样也是湿的,瘦瘦长长的指尖,不知是不是因为凉的原因,有些颤巍巍的。灯光在上面跳跃着,仿佛将她的指尖也映红了,红得透明。

那对玉蝴蝶,是他去年特意为她选的。

原来方才看不真切,在她头上戴着的,便是这对小玩意。

原来她无论如何大胆冒险,仍是记得先藏好最重要的物事。

他突然想抱抱眼前这个少女。

这个少女对他所赠的小物事都如此珍之重之,她那纯粹的情谊,纯粹的心意,她的一切都是那样珍贵。除了尽全力去拥抱她,倾尽所有去珍惜她,再没有别的可以做了。

他几乎就要张开怀抱走过去了。

可他又突然觉得,这拥抱仿佛不能如往日一般简单自然。

迟疑后,他终于还是压下了冲动,心无由来的烦躁,下意识就挥了挥手,想要把这烦躁挥去,匆匆说道:“你先在此处运功调息,我去找素衣来。”

走出屋门时,竟又说了一句:“阿囡如今是大姑娘了,夜已深,实在不易与男子共处一室。”

素衣来了,自然是带走了阿囡,好一顿数落。他们都知道阿囡与卜摇有约,以为二人是要和好,都乐见其成。九州无事,便去看望红筝。不想这二人相约却得了如此结果。

直至他们都走了,卜摇才回到自己屋中。他什么也没有说,撵走了满腹疑问的九州,自行梳洗后便吹了灯。

然后,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阿囡说的那一句句话语,想起那双湿漉漉的眼,那乌溜溜的水蛇般的发丝,颤巍巍的透明的指尖。即使他的眼是阖着的,那几样仍是反反复复,交替着在他的眼前掠过,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不肯散去。

每一朵花都是一粒种子。

它可能是风不经意地吹来,落到一个不知道是否能让它扎根生长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受了阳光的眷顾抚摸,不知什么时候被雨水甜蜜地亲吻过。在谁也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发了芽,抽了枝,托起一个小小的花苞。

也许是风吹的那一瞬间,也许是你笑的那一瞬间,就开出了一朵花来。

娇嫩的,顽强的,动人的,艳丽的。

然后就夺了你的呼吸,动了你的心魄。

大约,阿囡便是这朵花了。

卜摇抬起重重的手臂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这朵花,就这么突然地开在他的心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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