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阿囡 > 91 一痕沙

91 一痕沙(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秦楼月 爱在平行的边缘 心灵修罗 千莲一舞 撒旦军团系列 热吻野男人 狂妄公主 永远不会太晚 极限佣兵团 红月岛传奇系列

阿囡不作声。

素衣抬首,看着她一脸倔强的神色,起身搂了她入怀,淡淡地笑得有些苦:“你这孩子,与我们几人虽亲厚,真正贴心的倒是红筝。你也知道的,她情绪一上来,眼泪就止不住。听说你被语冰擒回来,身上又有伤,谁也劝不住非要来看。一见你这落魄模样就哭个不停,只怨自己不该唤你回来,非要守着你不可。见你憔悴得很,索性也没给你解了穴道,让你睡了一日一夜。

你这孩子也是,怎生弄得如此疲累?穴道早已自行解了,偏还睡得死沉,红筝赶早来了见过,又是一顿心疼,还不准人唤你醒来。好劝歹劝,最后还是二公子发了话,若她再这么不顾着自个儿便将你赶出去,她才肯听了回去歇了。白羽也怕你情况不明,贸然去见了,一大一小情绪控制不住哭做一团,越发不好收拾。”

阿囡垂眼默默地听着,紧捏着的手心渐渐松了,牵了牵僵硬的唇角,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来,嗔怪道:“乱说。别人不知道我,素衣还不知道么?我好不容易回得来,有红筝作保,阿摇又不好赶我走,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哭?白羽年纪大了才爱操心,素衣怎么也学了她?如此说来,已是过了一夜了?既然红筝歇下了,我便晚些再去扰她。我昨日闯阵时冒犯了守林的师兄,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

素衣明白她是强颜欢笑,又蓄意岔开话题,宽慰之余更多是疼惜,也笑道:“夏虫和语冰二人已自行去九州那里领了罚,没他们几个守林也不妥当,罚的不重,算是揭过去了。”

阿囡有些不信,自己做出闯阵的样子来挟持夏虫威胁语冰,本就是为了避免二人受重罚。最后被夏虫反制也说得过去,但语冰送自己回宫而不是扔出林外,照规矩就是大错了,怎么可能罚得不重?

细细一推敲素衣的话语,更感不对,狐疑地问:“非要劳动二位师兄守林?他二人可是三长老的亲传弟子,原不该轮到他们的。”

素衣苦笑:“原本确是不该,可如今能劳动的的人也没几个。除了他二人,还有林源林泉这二个大弟子,其余的都跟着大师父他们搬到后面山里去了,剩下的都是些小辈份的。”

难怪她射出的飞帖,只得夏虫语冰二人的有所回应。

昨日守林的另外二人,必是他们了。林源、林泉二人是亲兄弟,是大长老所收的弟子中排行最末的二个,在宫内的资历与九州素衣相差无几,尤在红筝白羽之上,说话也极有份量。若昨日出现的是他们二人之一,恐怕更要费一番周折。

或许,是他们有心放过自己也未定。

翻过水云涧后面的山头,便是云浮宫清修弟子的闭关之地。一旦踏入,便与清道人一般,永不过问外界俗事,不得嫁娶,孤独修炼终老或得道。

竹海云浮的生活本就清冷,云浮宫中除了常出去走动的宫主以及宫主身边的四位近卫,其他人平日也与清修无疑。他们几乎不近腥荤,以往见了阿囡那玩命的练功之法,也最多是随口问上一句,便当作不知了,完全没有常人该有的好奇,更别说什么七情六欲了。

但若有人想入红尘,甚至离开竹海云浮,在外成家立业,也有很大的自由度。例如掌管回春堂的葛夫子,原本便是长老他们那一辈的小师弟。只是一旦决定离开以后,非宫主或长老召唤便不能返回,以免坏了竹海云浮的清净。

又因为山那面的生活更清苦,不只有最严厉的长者把关,更有种种艰难的试验磨炼清修者的意志,据说苦不堪言。所以大多数的弟子,都是过了而立之年后,甚至更晚,彻底放弃对外界红尘的眷恋想念,才会翻过山去闭关清修的。

莫说年轻的弟子,就连那胖乎乎的二长老,也是一直舍不下他的酒葫芦。

象素衣所说,大半弟子一起迁移入山,更是鲜有。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长老们下了这样的决心,又带动了那许多人?

素衣莫可奈何地一叹:“阿囡,你可知轻云虽只是个记名弟子,却是三十七年来云浮宫唯一一个为江湖之事送命的弟子?再早的,便是明夕宫主那时带去的宫人。大师父他们是怕重蹈覆辙。”

素衣口中的大师父,便是这一代的大长老。如今的四位长老,原本都是卜明夕的师兄,当年与卜明夕最为亲厚,但并非卜明夕的贴身近卫。当年卜明夕因为天纵奇才,最得宫中长辈的喜欢,就连她的四位近卫,据说武功造诣也远胜如今的四位长老。

可惜卜明夕志向高远,不甘清苦,自第一次出宫在江湖上闯出名号来后,便恋上了红尘恣意的生活。明月十二楼搅乱江湖之时,也正是她意气风发的年纪。她与神雾山凤吟夫妇交好,又与他们并肩作战,先是神雾山一役,后是反攻翠湖一役,以绝世身手惊闻于天下。但她那四位近卫却为了她尽数战死,她带出的一干弟子也是死伤过半。

云浮宫从不参与江湖中事,想不到才一涉足,便付出了这样惨重的代价,在云浮宫的历史上可算是一笔血的教训。更不提之后,卜明夕又惹上了柯试问这样的情种煞星,身中奇毒,不只连累腹中胎儿,使云浮宫不得不欠上神雾山一个大人情。

若没有四位长老念及与她的深厚情谊做了主,大约卜楠也不可能来到人世。

话虽如此,但这几十年里,四位长老对卜明夕当年的作为也是耿耿于怀的。去年轻云在神雾山英雄大会上殒命,便又触动了他们心底那根刺。

“都是你离开后的事了。大师父他们原是想下令紧闭宫门,甚至还撂了狠话,只说云浮宫不是姓卜的。为了大师父这句重话,二公子在云霄殿跪了三日三夜。”

三日三夜?阿囡几乎要惊叫失声。

她记得云霄殿的白玉阶,记得那冰冷无情的温度。

竹一样高洁的阿摇,山一样巍峨的阿摇,她的阿摇,竟跪了三日三夜。

在她的记忆深处,尚有阿摇弱冠那年拒绝宫主之位时下跪的姿态。卑微的,匍匐的。

想着,心便纠作了一团。她一直不明白阿摇当年为何说自己德能尚浅,宁愿跪下叩头也不愿接任宫主。是否那时的阿摇已想到了今日的情形?

“楠宫主与凤山主之事,我已从二公子那里知道了。二公子对楠宫主这个大哥敬若神明,楠宫主生前对凤山主有所亏欠,二公子便也一直放不下。江湖上早便将咱们云浮宫与神雾山绑在了一起,当年明夕宫主又是那样的……”

作为云浮宫的弟子,素衣始终不能说出卜明夕半句的不好来。

但阿囡曾看过宫中的记载,也曾看过卜明夕本人的手扎,对这位江湖中褒贬不一的女子之性格与行事的手段也大概猜得出几分来。只是以前她并不知道,原来在云浮宫中,也是有人对卜明夕不喜的。更想不到卜明夕在长老们心中的印象会是这般。

究竟是云浮宫不入俗流,还是卜明夕太出格?又或是卜明夕这个女子生错了地方?卜明夕这三个字,在外界那些人看来是何等的荣耀与风光。但在云浮宫,却又意味着困扰和烦恼。

那么楠宫主呢?阿摇呢?这二个注定要承继卜明夕的姓氏之人,他们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又是如何?是纯粹的,还是复杂难辨?这大约是他们内心的隐秘,即使亲近如她,也不敢去直问,不敢触碰。

素衣勉强地笑笑,继续道:“明月十二楼此次复起,又如何肯放着云浮宫与他们的仇怨不管?第一个丢了性命的是沈笑天,第二个便是我们的轻云。

只怕咱们与神雾山的牵连是如何都斩不断的。大师父他们也不是不清楚,只是心疼二公子,想逼着他就范罢了。但二公子那性子,你也知道的,除非楠宫主再世,又有哪个能逼得了他?最后只得决定由宫人自行选择,或是入山闭关清修,或是听从二公子的吩咐。便有了今日这番安排。说起来,二公子的性子,与你倒是如出一辙。为何就是放不下心头那执念呢?”

素衣嗟叹着,黯然惋惜。未来如何,她竟看不清楚。

阿囡走去窗边,远远望着卜摇所住的竹楼方向,思潮纷涌。

良久,轻轻一哂:“既是执念,又如何放得下呢?也只得眼看着一路直走到尽头这一途罢了。”

素衣听得此言,不由对她有些恼恨:“你这个孩子真是的,我原还指望你回来了也帮着劝上一劝,怎么倒是来说丧气话的?”

阿囡偏过半边脸来,似笑非笑地睨着素衣,那神态仿佛素衣说了十分好笑的话语。

素衣被她这样觑着,也觉得好笑:“死丫头,莫怪白羽总是瞧着你生气。瞧瞧你这是什么笑,才出去一年回来就变得没大没小的,硬是讨打。”

阿囡也不解释,只对她淡淡地笑了笑,便步入屏风后。

对于这个倔强过人的孩子,素衣向来是莫可奈何。这种莫可奈何的感情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发自内心的怜惜有之,疼爱有之,或许更多还是纵容。一直总以为这个孩子懂事,懂事得令人心疼,于是忍不住纵容她的任性和执迷不悟。

如今细想来,素衣又不禁要问自己,是否纵容得过了头。

素衣一面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就见阿囡换好了素罗长裤和浅黄大袖罗衫行了出来。

“我先去西边走走,过会我自己去看红筝。”

她抬脚便走,素衣急问:“不先去见见二公子么?”

还有她如何将自己弄得一身狼狈的回来的原因尚未问呢,二公子想必也是关心得紧。

阿囡直直行到门边,才侧身回望,颇为认真地反问:“阿摇?不是见过了么?”

素衣顿时语塞,这冰雪聪明的孩子,有什么是猜不到的?只是二公子又叮嘱过,莫向她提起是他将她送回来之事。

阿囡见状又笑:“时日还多着呢,阿摇若有事要问,便去找我就是。”

她自醒来回了神,便早想得通透了。没有阿摇的默许,自己又怎能安然无恙地在自己的楼子里睡了一日一夜?

素衣望着她挺得直直的远行的背影,隐约觉得这孩子有什么地方不同了,又一时说不上来。

目 录
新书推荐: 禁欲大佬诱她缠吻,装穷前夫悔哭了 陆总别作了,你前妻嫁大佬怀二胎了 三岁萌娃下山寻亲,全世界争着宠 仙女姐姐赖上我 星海于你 死对头霸总重生后,对她低声诱哄 重返1992:从菜市场开始 我的符箓能高考 开个当铺,怎么就惊动全世界 诡异之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