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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秋夜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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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又见江湖。

O也,终于回到武侠题材上了,哇哈哈,别pia我~~~我闪风雨一直没有停,过了一夜,反而越发大了。

天依然黑而沉。

阿囡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策马上飞驰。

桃江城,望江楼,凤玉笙与雷怅离,统统被她抛在了身后,脑后。

他们不过是去拜祖先罢了,不过是要成亲罢了,有什么好着急的?

她却不同。赶回竹海云浮,比什么都急。

风雨交加的一夜,她越想越怕。越是肯定白羽患了病,越是恐慌。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晚了。

轻云去时,她便不在一旁。

不怪她狠心,她实在是太心急了。她已在桃江逗留了一夜,再也等不到雨停。

手上的马鞭抽得毫不留情,座下的黑马已是驿站能卖与她最好的马了,但跑得并不足够快。

雨太大,马也迷了眼睛。若不是她频频挥鞭,力夹马腹,只怕马儿早就不肯跑了。

道上本没有人,但她总仿佛听见有马蹄声在身后的风雨里。

也许是错觉,离了桃江城,她便觉得有人盯上了自己。

什么人会盯上她呢?

她想不出来。

若有人盯上了她,大约不会是好事。

不好的事,实在不适宜这个时候去想。

其实,她是想过的。

那个念头让她害怕极了。

若是明月十二楼,该怎么办呢?

这念头一点都不奇怪,反而是顺理成章。

明月十二楼的头号敌人是神雾山凤氏。

明月十二楼这一年多了杀的人,都与神雾山凤氏有关。

从一年多前那个夏天,浮屠的沈家庄主沈笑天,直到月前的年家寨。

算不得十分多,也有□□户。人数,也有几百人。

卜明夕是当年与凤吟一道攻陷翠湖的,明月十二楼的楼主也为她们二人逼得无路可走,灰飞烟灭。云浮宫应该是明月十二楼第二号对头吧。那什么时候,会轮到云浮宫呢?

反正,与凤氏有姻亲的门户,都被明月十二楼杀得七七八八了。

轮到云浮宫,也不出奇。

但是他们是怎么盯上自己的呢?若真是被盯上了,为何不动手呢?

她不过只是个十五岁不到的女孩子,武功再高,又能高到什么程度?

她伏低了身子,脸几乎与马颈贴在一处。蓑衣遮体,并不能感受到马背传来的温度,但马脖子那隐隐跳动的力量,在湿而冷的风雨天里令她有了些安慰。

她捂紧怀中的物事,是临行前浑大哥与吴大哥给她防身对敌用的法宝。

用力一夹马腹,大声吆喝着,叫马儿跑得更卖力一些。

这一次,她没有抽鞭子。

可能是因为想到,这凄冷的风雨中,也只得(kua 下2字被和谐了)□□的黑马与自己作伴相依了。

马儿仿佛跑了很久,其实并不见得走了很远。

天很黑,白日与黑夜几乎没有两样。但真正的黑夜来临时,仍是不同的。

四周尽是雨,风呼呼地响着,夹着雨声,前路也是一片黑,辨不清楚。

马儿自发地停了。

阿囡费力地拉着缰绳,调转马头,反向同样看不清的来路望去。

因为马儿停了,她的耳边只有风声雨声,所以听觉比先前敏锐了一些。

她听见身后同样有马蹄声。她停下时,刚刚捕捉到那一点点声音。

然后,那马蹄声也停了。除了风雨声,仿佛很安静。

她定了定神,渐渐有些明白了。

有人尾缀在后不是她的幻觉。必定不怀好意。

未必是要她的性命。

多半,是跟踪。

跟踪她做什么呢?她想起几百里绵延的竹海云浮,云浮宫就在那深深处。

竹海云浮,到处都是阵法,每五日变动一次,轻易闯不进去。

以前那追求阿摇的兆音仙子,不是被困在阵法内,几乎丢了性命么?

莫非尾缀之人是想跟踪她到竹海云浮去?

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不怕了,没有半点慌张。只愿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吧。

冷声以内力传了出去:“哪路英雄跟着在下?”

没有应答。

她咯咯一笑,策马迎着走了一段,又道:“小女子孤苦伶仃,英雄何必做那鬼祟小人?不如现身一见,冷雨夜与小女子作个伴可好?”

仍是没有应答。她的声音穿透了雨幕,冽洌凛凛,用足了功夫。难道,对方是怕了?

她再笑:“既然你不过来,我便要过去了。”

她胆子更大了,马儿又走了两步,踏得泥泞溅起,又被雨水冲去。

她想试一试,想知道那跟踪自己的是什么人,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机会逃。

逃得干干净净,离灾祸远远的。

她又大声道:“难道你们的胆量尚不如我一个小姑娘?非要做那缩头乌龟。若是怕我,离得那么远,我随时走了,你们留也留不住的。若是不怕我,到了我面前,又有什么好忌惮呢?”

或许不是她胆子大,而是她胆子太小了。轻云已是先例,她永不要再累及另一人。

她想,那绝不是幻觉。风雨里,真的听到了轻轻的一声哼声。

仿佛嘲讽,仿佛不屑。

就在那一刹那,她将头上的斗笠横掷而出,同时大力一夹马腹,更死命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向那声音的来处直直冲去!

那声哼声,只代表一个人,但愿。

有胜算的事,总是有胜算的。没有胜算的事,总是没有胜算。

她只能赌一赌,才知道有没有机会。

因为雨,因为路滑,因为她整个人身子极力前倾,马儿嘶吼着,跑起来仿佛蹄子也是在泥泞打滑。冷雨顺着她的脖颈浇灌下去,蓑衣下的身子已是湿透,她却没有冷意,反而开心得要紧。她相信自己已经看见了那一人一骑,就在自己的斗笠飞掷出去后,有刀光划过。

她依然以竹萧为剑,飞身离马掩扑过去,直取那人头顶上的三角形斗笠。

下雨天骑马赶路的人,谁不戴斗笠?

她想看看那斗笠下的面容,以判断这人的身份。

但除了那一芒刀光,她又看不太清楚了,模糊间只见那人扯高了马头,不知是要退还是转身。

她的斗笠被斩破,人也还没袭至,更不提与那人交手接触,那人便在黑暗中消失了。

只有一匹慌乱的马在雨中乱践乱踏。

她突然生出一股狠意来,挥手竹萧横空一刺,朝那模糊的惊马扎去。

竹萧转瞬没入大半再抽离,一股带力的水箭倒射而出,血腥扑鼻。

那是血泉才对。马血。

没有了马,对方不会比自己快。

虽然她也不指望自己那匹黑马仍能回头安然受自己驾驭,但至少公平了。

她站在泥泞中,听着被自己所伤的马在雨水中泥泞挣扎翻滚,从最初的痛苦嘶鸣,到渐渐地吭哧声,抽搐,到最后被风雨声彻底淹没。她忍不住想,雨这样大,我手上的血应该也洗干净了。

她又希望,自己的眼睫毛能不能再长一些,再密一些,能将雨水挡着,以便能将周围的形势看得更清楚。可雨水还是无情地流入她的眼瞳,她却仍是坚持以奇怪的角度睁着眼睛,不敢将污浊的雨水挤出眼外。

反正她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除了风雨声,所以她索性转身,道:“我走了。”

果真就是走了。

先是很慢,一步又一步。蓦然,提身而起飞蹿!

她虽然不知自己的确切位置,但她知道,出了桃江到不流城之间的路上,两旁皆是疏拉拉的树林,种的大约是不多高的橘树。下雨天骑马不能进林,可现在她没有马了,只得孤身一个。

入了林子,她躲藏的机会或许更大一些。

当她提身飞蹿时,暗处追踪之人也同样施展身形追来。

她就是等着这一刻,等他发出声音。向前飞奔的身形一滞,两腿一夹身子后翻,便倒飞回去。

这一后招她计算了很久,也用尽了全力,正好与那人迎面相撞。

然后便明显感到,那人措不及防间中了她一脚,轻哼了一声。而她自己也被那人的来势冲得倒退好几尺,可见那人也是凶狠。

这一回她看得更清楚了,那人身形矮小,声音分明是男子,戴着斗笠却仿佛不如她身高。方才自己这一招,只是胜在出乎意料,对方的身手并不比她差。真要缠斗起来,胜算也只是一半一半。

说一半,也许是乐观的想法。

怎么办?逃还是打?

她谨慎戒备地看着对面相距不足一丈的矮个男子,不知道斗笠下的面孔是怎么样的。

自己大力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呼呼地响着。

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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