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清和风（1 / 1）

新年好新年好~~~~

不容易啊，终于轮到我上网了，过年电脑不够用，网线不够用，时间更不够用。。。。

话说，这算是过渡章节，囧~

遁逃~幸而，阿囡也不会感到寂寞。她在神雾山的生活，正一日一日充实快乐起来。

浑江与吴钩，因要参加比试，与怅离一道，都住在神雾山为参试者统一安排的、接近凤峦山脚的武道坡。轻字辈的四个少男少女，也正是在那里帮忙照料杂事。阿囡曾与裴三、东流水、琅琊几人前去探视过，那里每日人头攒动，蔚为壮观。

在武道坡，阿囡还遇上了熟人——在沈家庄结识的傅掬水、君斯成与莫擎英等人。最令人咋舌的是，桃花先生的次子傅掬水，武学修为恐怕是一众年轻人中最出色的，这一回来神雾山，竟是要参加第五等青等的比试。

从傅掬水口中得知，沈成斌也已到了神雾山。大约是考虑到沈家遭遇变故不久，又涉及到明月十二楼的缘故，凤山主不想沈成斌被太多人骚扰。是以，一到神雾山，沈家人便被作为上宾，不知安置于何处。而沈家小姐香容，却在家中病倒了，仍留于浮屠未能前来。

私底下，阿囡与裴三暗暗叹惋，不知沈香容病倒的消息，是真的被其父身亡打击过重，还是别的不能言道的原因。

浑江和吴钩是最早在武道坡住下的，短短的日子里结识了不少同道，也因而有了不少压力。随着参试人数的增多，武道坡变得十分拥挤，再也不方便二人切磋练手了，阿囡与裴三几人所住的宜喜院便成了极好的选择。

有时，怅离也会来。但更多时候，是与凤玉笙差不离的时间先后出现。每次，这样的“不期而遇”都会令凤玉笙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俏脸泛红。裴三难免暗地里戏笑猜测，是因为英雄大会临近，凤二小姐不好与男子一同频繁出入，把宜喜院当作“西厢”了。

最令阿囡开怀的，倒是关于凤桃紫的最新消息。听闻凤山主将凤桃紫安排去接待同龄的世家子弟，每日带着人山前山后，山上山下地观赏游玩，根本无暇来打扰她和琅琊。

她便忍不住猜想，是否因为阿摇拒绝了凤山主的好意，凤山主只好转而打起了世家子弟的主意，要为凤桃紫另谋姻缘。

基于这一点，她心里的担忧就少了许多。

在众人兴奋的期待中，轻轻松松地就迎来了七月十五，英雄大会召开的日子。

人言，山外有山。

在神雾山，却是山上有山。

凤峦之顶，名昆山。昆山碎玉，凤鸣之声。昆山，便是凤峦之端。

阿囡初到神雾山时，曾上过一回昆山。五彩祥云绕顶，瀑水由玉鼎压着四喷而出，朱雀白鹤静栖，就是昆山如仙境一般的描画。拥有神雾山，又能站在昆山之上的凤氏，确实尊崇。

七月十五这一日凌晨，黎明还被黑夜阻隔在暗帐之外。神雾山凤峦的通天阶上，依照身份高低不同，已站满了人。神雾山的第一百一十六代山主凤栖梧，率凤氏族人，就站在凤峦昆山之上。一旦云破日出，便开始举行英雄大会第一日的问天仪式。

近千攒攒人头，不见喧哗，只有凌晨的山风拂动衣袂的呼呼声。

置身于如此神圣虔诚的氛围中，阿囡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她所在的位置，离昆山很远很远，离山脚却也不近。九百九十九级的琉璃阶，仿佛一条极漫长的路途。

通天阶，通天阶，站在底下的人总想上去，到那顶端，摸一摸天顶。顶上的人呢？从山脚到山顶，以阿囡的体力和修为，也要走上足足个半时辰。天没亮就要站在昆山之上的凤氏，难道不会疲累么？

英雄大会，还有江湖人孜孜以求上得英雄谱的志愿，就谱写在这长长高高的琉璃阶上。每登上一级，都要发许多力气，却总是有那么多人，不辞劳苦，前仆后继。

站在阿囡身旁的，是裴三和顾琅琊。卜摇，倒离她有些远，在极高处，由九州等人陪伴，被层层叠叠的人群淹没，黑暗中无迹可寻。她早已接受这样的事实，但真切面对时，仍是抑不住心头那一点点寂寞和沮丧。

所以，即使是神圣的时刻，她也没有太多耐性。只希望这仪式早早开始，早早结束，以消弭这无形的距离。终于盼到云破之时，天边透出第一缕霞光，众人齐齐俯身跪拜。

问天，告亡魂。

彼时，阿囡并不知道，问天，问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告亡魂，告的是什么，告的是谁人。她只听闻，是为了安慰那些过往岁月里的英雄。

后来卜摇对她说那一番话时，她才知道，原来问天，是要问，为何人人都想做英雄。而告亡魂，是为了安抚那些英雄路途上洒下的热血。

卜摇说：阿囡，人人都想做英雄，却不知道，做英雄，是要付出生命，是要流泪流血的。有些人即使做了英雄，一辈子也不明白这一点。因为，有时候，付出生命的并不是自己，流泪的是他人的眼，流血的，是别人的身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听到卜摇这一番话之前，因为阿摇的缘故，阿囡对江湖，还怀着信仰与憧憬。这一日，她被问天仪式的庄重所震慑，心内，又揣着懵懂和迷惑。甚至，在琉璃阶上跪痛了双膝的她，因为一身繁重的大衣裳，被夏日清晨的太阳烤出了汗后，还曾经有过小小的抱怨。

但漫长的仪式一结束，她也与琅琊一道，如寻常少女一样，又在兴奋热切中迎接了忙碌的许多许多天。各个校场上的比武进行得如火如荼，让他们看得眼花缭乱，忘乎所以。其中不乏精彩的比试和出色的人物，也让他们收获良多。

而东流水就颇感遗憾。若非公职在身，他也想报名上场动动筋骨，测一测自己的斤两。

更多的时间里，他们几人是以好友的身份，为参加三等比试的浑江、吴钩捧场观战。

浑江和吴钩在头二日的比试中经历了小小的不顺，过了这短短的适应期，便如入化境，顺利通过了三等比试的第二轮遴选。难掩欣喜的二人，禁不住要佩服卜摇的先见之明。

论武功，他二人的修为，足以参加更高等级的比试。

但英雄大会的武艺较量，除了不能致命、不能使毒以外，比试的规则还是十分宽宥灵活的。论实战经验，他们实在贫乏得很，在对手的花样百出中，免不得有些应接不暇，吃了不少不大不小的苦头。磨砺了几日后，二人才明白卜摇的用意，是要他们多些锻炼，又少冒些风险。

而其中的好处便是，三等比试中多数是些青年人，大多与他们一样血性率直，尚未有太重的功利之心，所谓不打不相识，二人在比试中都结交了不少朋友。且他们所用的改制武器，也得了不少羡慕和赞誉。私下里，便开始与裴三商量，日后是否可以当作一门正式的技艺，好好发展一番，意思是不打算返回老家去了。

裴三自然大乐，应承得极爽快。流水也大为欢喜，若真如此，以后好友碰面相聚就方便了。

七月二十一这日。阿囡又与裴三等人一起，如约来到三等比试的校场。若吴钩能在这日胜出，他便与浑江一样，能进入三等比试的前十五名。比试的时间到了，却临时得了通知，说是昨日某对参试者须再比一场，而吴钩那场比试，要改到下午。

几人正兴致盎然地猜测个中缘由，却被一位兴匆匆赶来的客人打断。应该说，是此间神雾山的主人才对。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慕妹妹，你快跟我来，我有好多新朋友都想结识你呢，快走快走！”

凤桃紫笑脸红润，娇喉爽脆，看起来并未受到卜摇暗拒之事的打击。阿囡也不得不由衷佩服她的乐观和勇气，对她生出真正的赞赏来。

只不过，琅琊却不这样看，不止向阿囡列举了近年来如何将仰慕流水的女子屡屡打败的光荣事迹，还特意教训曰“毫不留情打击对手，防患于未然，杜绝一切可能”。

说这样的话时，也不怕流水在旁边听着。但见东流水一脸怪相，就知道她所言非虚。

此时，见凤桃紫拉上阿囡就走，琅琊便忍不住要拦上一拦：“我说三小姐，您要带阿囡上哪里去，也该和我们打个招呼嘛，要是把她弄丢了，我们怎么好向卜二公子交代？”

可惜琅琊是失了算。你顾琅琊知道阿囡与凤桃紫是情敌，可人家凤桃紫并不知道呀！

凤桃紫不过也只是面红了红，就笑嘻嘻地好言说道：“啊呀，怪我怪我，我这一着急就忘了，琅琊妹妹，你莫气，姐姐向你赔不可好？”

她不说还好，这声妹妹一出，琅琊更是气急。这位凤三小姐，将将比她大一个月，连日子都是一天。可不是生生压了她的气势？

眼见凤桃紫连连向裴三和流水解释交代，心知肚明的阿囡在一旁冲她笑得乐不可支，琅琊大喝一声：“阿囡去哪里，我自然也要去哪里！”

凤桃紫闻言，笑开了花，天真无暇：“好啊，我那些新朋友都是爱武之人，早想见识云浮宫的武功，迫不及待要见慕妹妹呢。他们要是知道琅琊妹妹耍得一手好鞭子，一定也想看一看。琅琊妹妹一道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琅琊不禁脸色一变，望向阿囡，原来，是有人想要找阿囡切磋武艺的。

阿囡却笑容恬淡，一派坦然。

倒是裴三，拍了拍吴钩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道：“我们下午再来。”

待吴钩爽快颔首，他又状似随意地勾了手指，弹了弹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冲凤桃紫灿烂一笑：“凤小姐要带走我的小甥女，我这做舅舅的，怎么也要同去才是，不然，怎么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