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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九回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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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摇不是别人,当然不会不知道她的脾性,当然不会以为她脆弱。阿摇只是不愿她不高兴,不快活。除了三年前遣她去安阳见父母,阿摇从未违逆过她的意愿,要她做任何不愿做的事。

三年前,就因为勉强了她,因为担忧牵挂她,阿摇几乎赶不上那一年的英雄大会。

今年二月里阿摇出门时,她说自己也想去神雾山看看,并非一时意兴。那时,对于她表现出来浓厚的兴趣和渴望,阿摇看她的眼神是那样复杂和踌躇犹豫。

但那踌躇也只是一闪而过。之后,他只是露出和煦的笑容,温柔地对她说:“那么,先到浮屠沈家去参加沈庄主的寿宴吧,让白羽为你好好引见一些长辈友人,或者还能交几个好友,路上也不寂寞。”

阿摇,从不会对她说不。

总是尊重她的意愿,成全她的兴趣。

而她,其实从未想得到那么多。无论练武也好,读江湖武林志也好,江湖也好,不过都是因她心底存了一个愿望。她只是不想再做一个深藏于竹海云浮的孩子。

只是想,想与阿摇的距离更近一些。

卜摇每年至少有一半时间在外,游历,访友,每年必有一个月在神雾山,还要关心在外仅有的几处产业。卜摇很忙碌,回到竹海云浮时,他会经常陪伴在阿囡的身畔,读书,写字,但互不干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囡不再满足于竹海云浮里那一方小小天地。她听过很多关于阿摇的故事,那个她没有见识过的阿摇,渐渐成为她最大的兴趣,心里是那样急切地想要去了解。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阿摇。

例如阿摇取的字,余清。稍稍有余清,那里饱含着阿摇对楠宫主所有的感情。绝代风华的楠宫主,一直是阿摇的目标,或许应该说是永不停歇的追寻。所以阿摇自比新竹,无论他已经多么强大,对于逝去的那个伟大的楠宫主,阿摇只是嫩竹一枝。

如果阿摇只是嫩竹,那她又是什么呢?她或许是嫩竹脚下的一株小草,享受着阿摇的照拂。阿摇用他带着宠爱怜惜的目光,温柔拂发的手,为她挡风遮雨。

然,她并甘愿做一株小草。所以她很努力地去长大。练功更加刻苦,读更多的书,通更多人情世故。她的足迹已经走出云浮,依着她的主意,又有了代善堂。然后,她长到了十三岁。这一年,三年一届的神雾山英雄大会又要举行,她终于有机会,去见识那个传闻中的世界。她所不知道的,阿摇的世界。

显然,她的成长是随着时间的脚步一起前进的,心也一点一点长大,那样自然。

而这个极自然的过程,却一日一日成了阿摇的心事和牵挂。

其实,我还有一点幼稚,有一点任性。有一点后知后觉的迟钝。

自我审视一番,她对自己说。

细细回想,她到竹海云浮时不过只是二岁孩童,而彼时的阿摇也仅是十五岁的少年,一个半大孩子。

在过去那十一年里,一个半大孩子要安置一个她这个更小的孩子,必是不容易得很。

在她的记忆里,阿摇的影像高大而巍峨,温暖而宽容。她在阿摇面前,总是高山仰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只是望着那个长长的影子,她就无法停止追逐的脚步。

她以为,这就如同阿摇对楠宫主的向往一般。

她所努力争取的,就如同阿摇为了追寻楠宫主的高度而努力一样。

然而她也忘记了,自己从不言说的心思,不说,阿摇便也不能够明白。

阿摇为她好,也自然是发乎心底,依照他所认为的去行事。

例如以前,阿摇认为她应该回到父母身边,享受家庭的温暖,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例如阿摇从不指点她的武功。阿摇其实是一个很严格的人,她见过阿摇点拨白羽的招式,可谓一丝不苟。以前她不能理解阿摇为何不亲授她武功,害怕阿摇不够重视自己。仔细一想,或者是阿摇不忍心对她严苛。

例如阿摇从来不教她所谓做人的道理。因为讲善,必要言恶。阿摇怕她心思重,怕她不快乐。

例如阿摇可能觉得,江湖不适合她。但是以为她可能喜欢做个侠女,便由着她。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阿摇、九州、素衣等人的烦忧。但不知道是这么大。

恐怕自己不要命的练功,夜以继日地博览群书,在他们眼里,在阿摇眼里是极狂热的表现。是对行走江湖,雏鹰展翅的热烈渴望。

这个小小的误会,不知费了阿摇许多心思。

不只成了阿摇的烦恼,这样的烦恼,还传到他尊重的葛先生这里。阿摇常常说,他不会教孩子。九州和素衣他们同样没有经验。他们都是一样的,只是会教授徒弟。

显然,葛“先生”并不比阿摇擅长此道。

这误会,听起来实在美丽。仿佛心里有一汪静水,不知谁投了颗极小的石子进去,泛起微微的涟漪。又似抱了团浮云飘于晴空之下,绵且软,离太阳又那样近,比温暖还要热一些。

阿摇是这世间最亲近、最珍视之人。被最亲近最珍视的阿摇这样放于心上,她喜不自禁。这世间,最快乐之事,莫过于有一个比任何人都关爱她的阿摇。

不过这样的误会,见到阿摇后一定要速速解决掉。否则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葛大夫,葛先生。

欣喜之余,她很肯定地回应:“先生,我想,我并不是柔弱无知的女子,我不害怕经历未知的风雨。我会去浮屠,会去神雾山。我懂得世间不只有黑白,也明白世间上有我从不知晓的险恶。我想,我会学会保护自己,尽量不给大家添麻烦。”

她隐约明白,葛大夫为何不似阿摇、轻扬他们那样唤她的小名。葛大夫甚至会在轻扬等人面前,慎重地唤她一声“姑娘”,他并不是要为她立身份,而是提醒她。这一次,也是葛大夫对她的警示。

她可以得到阿摇真心的爱护,但阿摇终有阿摇的责任。云浮宫上下,既尊重阿摇,也保护阿摇,不希望阿摇因为她而烦恼,同样的,也不希望她带来麻烦。严格来说,除了母亲与楠宫主那一段过去的□□,阿摇并没有爱护她,保护她的义务。云浮宫当然也没有。

她现在拥有的,不可谓不奢侈。

葛大夫敲的这个警钟,并没有恶意。相较于她,葛大夫自然更重视阿摇,重视云浮宫。

于是,她坦然一笑道:“先生应该知道,我不是云浮宫的记名弟子,如果我不慎招惹了是非,也会设法与云浮宫脱了干系。我想,我的优势是十三岁的无知年纪,有足够的时间呢。”

隐隐有些俏皮之意。是说,她清醒着,也明白他的用意。

葛大夫很满意,所以笑容也很和蔼。

眼前这个十三岁的秀丽少女,有着超乎年龄的淡定和胸襟。此事说与二公子知道,应该能令他宽心。算来算去,二公子倒是多虑了。早早出来行走岂非更好?眼前沈家祝寿,神雾山的英雄大会都是机会。往俗里想,这个少女的资质,再过几年必不亚于凤家女子。养在竹海云浮反是浪费。若能多结识一些才俊,以后嫁入大家大户,也能为云浮宫添不少风光。

这样一想,又觉得似乎想得有些远了。

所以说,象他这样年近五旬膝下尤虚也并非坏事。抚养孩子,忧心的事太多,太容易白头。

方这样想着,又见阿囡认真地问:“先生,您费这么多心思,除了临时起意算计了我,就真的没打别的主意?那史长安,您就没什么打算?”

葛大夫暗暗一惊,心道,这个小姑娘心思真重。

面上装作若无其事般:“本来想着砍头如切菜嘛,哪知道你们会遇上公门中人?如今那小捕头知道你在此处落脚,又知道我们明白个中因由,再有什么动作便不大好了,咱们这回春堂还是要好好开着的,那些闲事,老夫年纪大了,无力多想,也罢。”

暗道,小姑娘不知自己有遇贵人的运气。就说那红发小儿,腰间挂着那个黄玉獬豸,小姑娘看不出来历,他却是有眼光有见地的。原本撺掇他们去贞烈祠凑热闹,便是算计了这个有来历的小儿。如今那红发小儿受了激,那个史长安断断逃不了。

只不过,此时也没有再往明里说。十三岁的女孩子,多少还是有些天真,若叫她知道他是打了利用那孩子的主意,必会生出不满来。

听到葛大夫说砍头如切菜,阿囡更是哭笑不得。难道江湖中人尽如此轻薄人命,真是砍不尽的人头,流不尽的热血?幸好没见阿摇受过什么伤。又忍不住思忖,究竟是阿摇没受过伤,还是她从来没见过?等见了阿摇定要好好问上一问。

想归想,她始终不是好糊弄的。再三研究葛大夫的神色,对葛大夫方才的说话,仍是有些不信。

葛大夫打了和哈哈,反问道:“老夫年纪大了,动弹不得。小姑娘你还年轻,如今青州衙门放过了那个史长安,你真打算由他这样不了了之?”

略有皱纹的眼角和胡须,面孔倒是和善的。

阿囡心知他已是狡猾的老油条,以自己的道行,想是再也榨不出什么来,只好笑了笑。斜觑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年轻人的心思,先生就别琢磨了,省得心放不下,夜里睡不着觉。”

说得葛大夫顿时噎住。

就着腰上的围裙揩了揩手,她施施然地起身走开。

望着她仍显纤弱的背影,葛大夫轻轻一笑,原来小姑娘也是有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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