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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偶相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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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杀人夜。

许是因为下玄月不够赋予春夜温情,黑夜几乎睁开了所有用星子做的眼睛。滋润的小夜风温凉相宜,实在是一个适合捉蛐蛐的良夜。

浅草滩果然是捉虫的好去处,草丛石缝间虫语唔唔,如果不赶时间,别说什么骠骑大将军,就算是阿囡说的大元帅,恐怕也能捉上几个。

可惜有些人的性子天生急躁,并没有太好的耐性,草草遣走了雇来的马车,就急急地在荒芜的浅草滩上肆虐起来,也不管良莠,一股脑地搜罗了一堆虫子用竹笼子一拢,便吵着要走。

城西的贞烈祠,离浅草滩不过一里路。

阿莽一手拎着竹笼子,一手挽着他的慕姐姐,挺着小身子板一板一眼地迈着步子。竹笼子一晃一晃的,虫子在里头打架打得欢,唧唧呜呜地吼叫着。看着阿囡走路时从裙底下露出来的凤头小鞋,上面绣着伏在花蕊上振翅欲飞的蜜蜂,他低低地抱怨着轻云:

“还有一里路呢,做什么一早将马车遣走?害得大家都要走路,姐姐的绣鞋都要被土埋了!”

碍着阿囡在他身畔,轻云使劲咬着牙关才忍住上去拧他耳朵的冲动。除了两个护卫欲笑不笑,其他三人都嗤嗤地笑出声来。

“臭小子,说要遣走马车的正是你的慕姐姐!”

没理会轻云,阿莽仰着扎了扫帚头的脑袋冲阿囡莞尔一笑:“姐姐,做什么要遣了马车?一会怎么回去?”

知道是他刻意装的乖巧模样,阿囡反问道:“阿莽这么聪明怎会不知?”

阿莽龇了龇牙不语,虎目里闪着狡黠的精光,阿囡微微一笑。

想起雇车时那车夫听说要到浅草滩就一脸的古怪,贞烈祠吊死人的事,这青州城里估计大半人都知道了。否则那车夫不会那般脸色,轻扬和轻云也不会这么容易打听出来。

他们今夜说是来捉蛐蛐,目的却是贞烈祠。过去的二个月里,青州城里连续死了三个名妓,都是被人夜里掳了去,吊死在城西的贞烈祠,直到香客发现才报的官。

这样的人命案子,并没有给青州城的百姓带来多少恐慌,反倒成了茶余饭后半遮半掩的谈资,个中缘由便是与死去的女子皆为青楼名妓的身份有关。娼门之妇本就不讨寻常百姓喜欢,更多的是鄙视,又成日裹在纸醉金迷里,花天酒地的生活,对于寻常良民来说,那是鄙视中带着暗羡,暗羡中带着妒忌,这些个感情混在一起,变成了怨毒和厌恶。

至少据轻扬的描述,那些最爱蜚短流长的媳妇子大婶们,说起这桩事都是叹息中带了点快意的。如此便难怪礼乐坊出那样多的赏银了。官府没有承受到来自民间太大的压力,缉拿不力,百姓也没多大意见,所谓的事不关己,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真正受了影响的只是青楼的生意,死一个花魁就不知要少赚多少银子,再加上花娘的人人自危,恩客伺候得不高兴,忧虑心燥的自然是把着银袋子的老鸨们。

他们一行八人,大大小小,存的是不同的心思。轻扬和轻云,是奔着赏银来拼运气的。轻书和轻雨,是被撺掇着来帮衬的。阿莽这个心思极重的孩子不知在盘算什么,齐、鲁两个护卫忠心耿耿,自然是护主保镖。

而阿囡,却是为了琢磨葛大夫的意思。

回春堂在青州城里名声不错,按理说该是极好的收集信息和八卦的场所。连隔壁的媳妇子都知道的事,若说葛大夫不知道贞烈祠吊死人,阿囡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葛大夫在青州城住了二十年,难道会不知道贞烈祠就在浅草滩附近?

这么近的距离,象他们这些有武艺在身,又有些好奇之心的,冲着那三千两赏银也要顺道往贞烈祠走上一走。也不知道杀人的凶徒是什么厉害人物,难道葛大夫就不担心?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长辈该有的作为。

想来想去,原本没什么好奇之心的阿囡也被挑起了兴致。这城西贞烈祠,无论如何都是要走一遭了。

贞烈祠并不大,不过是个孤零零的祠堂,里头供奉的是历代贞女烈妇的牌位。

只因这男子为尊的世道里,对于女子由来存着极度的洁癖,与道德伦常挂了钩,于是变成了不得不崇尚的风气。但凡家中有闺女媳妇的,都要常来拜上一拜,表表贞烈的情操,这小小一个贞烈祠的香火鼎盛并不下于城中的大寺庙。

这贞烈祠里死过几人,门口香炉竟然还是热的,可见城中百姓并没有多么的在意。未进堂门便看见青转铺就的地板平整而干净,还有长明灯在里头点着,夜里发着微微的黄光。

年少冲动,轻扬当先一步就迈了进去,其他人随后。

倒是阿莽的两个护卫心细,一个在前,一个殿后。阿莽紧挽着阿囡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巨大乌黑的神龛没有设门,一目望去,一层一层的牌位高放着,供奉在此处的贞烈女子牌位竟不少。后头的布幔年日久了,瞧不出早先的颜色,累累坠坠地垂着。

阿囡心念一动,下意识地就往阿莽身边的齐护卫望去。不只是齐护卫,连那最后站着的鲁护卫也同样望来。三人眼神交汇,都是一样的意思。这小小的贞烈祠里,除了他们一行,还暗伏了别个。

放眼堂中,能藏人之处只有神龛布幔之后,以及高高的房梁暗处。暗中之人呼吸沉稳而绵长,压得极细,阿囡暗暗估计,尤在自己之上。两个护卫的神色有些严肃,齐护卫右手已按在腰间带扣上,蓄势待发。

阿囡却微微摇了摇头,只有一人的呼吸,对方身份不明,没准也是奔着赏银来的呢,不如耐心看看。她的动作极轻缓,齐鲁二人面有犹豫,终究还是警惕着,挨着阿莽更近一些,只是没有动作。

机灵的阿莽似乎感觉到了异样,握住阿囡的那只手又紧了紧。阿囡顿感窝心,低了头柔柔安抚一笑,阿莽眼睛闪了闪,都不做声。

神龛下本是一对长明灯,不知怎么灭了一盏,剩下的灯火有些孤弱。夜里本是有些徐风的,拂进堂里人并无多大感觉,那灯火却有些无风自动的诡异,饶是轻云大胆,也不由缩了缩脖子,和轻雨站在一处不敢动弹。

轻扬和轻书略略走了一圈,没瞧出什么不妥来。见两个少女有些骇怕的模样,轻扬顿时起来坏心。仰头往梁上瞅了片刻,啧啧有声:“瞧,梁上最粗的这根,应该就是用来吊死人的了。”

语气有些渗人,话音未落,轻云就象屁股被黄蜂扎了一般哇的一声跳起来,死死地抱住轻扬发抖,把可怜的轻雨撂在一旁。轻扬没想到有这么一出,温香软玉却抱得一个大红脸,各人尽是斜睨着他闷笑。本是该得意的事,众目睽睽之下却如同吃了个鳖,想欢喜也不成。

几人都是压抑着不笑,阿莽手上竹笼子里的那些虫子,不知是打累了还是同归于尽了,也不再叫唤。贞烈祠里静得出奇,越是无人出声,越是寂得慌。

暗中那人的呼吸依旧敛得细细的,稳得很。

阿囡有些叹服,她向来喜欢沉稳的性子,沉稳的人。

因为安静,时间似乎就显得漫长又无聊。

阿囡性子虽然沉静,但也不代表愿意在这里等上一夜。即便是葛大夫有什么别的意思,总不至于神到算得出今夜他们会撞上那杀人的凶徒吧?再等上一等,待轻扬轻云和小阿莽都消了兴致便可撤退回去了。

不过她却忘了,这世上,有个东西叫做巧合。

似乎等了几月光阴那么长久,又似乎不到一刻钟,最靠近门槛的鲁护卫突然低声道:“有马蹄声,一骑。”

阿囡敛了心神,细听了好一会,心中立即生出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齐护卫一脸复杂地望来,说的是:“两人。”

如此,便要找地方藏身窥视了。

想到神龛后藏有人,阿囡只得出声,清晰地说道:“这梁上躲个把人还行,断断盛不下我们八人,布幔后头约摸能勉强挤一挤,脏也顾不得了。”

几乎是他们提步往神龛方向走去的同时,隐隐闻得细微如同夜蝇振翅之声。那暗中之人恐怕已到了房梁之上了。阿囡与齐护卫对望一眼,暗赞那人好轻功。

大概是因为听说来人只有两个,大概是想到自己这边人多,相较两个护卫的紧张,几个年少的都有些兴奋,象孩童躲猫猫似的,抿着嘴压抑着笑意,仿佛来的不是一骑两人,而是三千两白灿灿的银子。大大小小一起挤在神龛布幔之后,只等着瓮中捉鳖。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些出人意料的奇怪。

当听到来人以压抑的声音说到“你这贱妇就在此间去了吧,省得不清不白的污了好人家”,耐不住性子的轻扬又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阿囡搂着阿莽,一点都不着急。

其实,从她听到来人下马重重的脚步声时,她就不着急了。她只是奇怪,来人的步子怎会如此重?与想象中杀人的恶徒相距甚远,而且那发出唔唔低噎挣扎之声的女子,是被人拖进来的,不是抗进来的。

一个能连杀三人,官府缉拿二个月而不得的凶徒,难道不应该是个高手?可来人无论是气息还是步履,据她的判断都算不上高明厉害,轻扬他们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但她还是牵着阿莽出去了,一是这神龛布幔后头实在脏闷,二是外头传来轻书一声惊呼,齐护卫和鲁护卫就迫不及待已经冲了出去,并与人交了手。从头顶上悉悉索索地落下许多尘土来看,对象定是先前伏于暗处的那一人。

刚刚拨开布幔,就听得一声:“兄台请住手!在下东流水,乃是蚙省衙门捕快,受派来此擒贼,并无意与兄台为恶!”

而阿囡和阿莽定了一定,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昏黄的灯光下,齐鲁二护卫平行而立,几尺之外相对的刚毅青年,玄青衣裳,乌漆织纱高冠,手掌上展着块玄青色的腰牌。

另一处,一个罗衣女子花枝凌乱地蜷在地上,嘴巴似被堵着,呜呜咽咽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脖子上挂了根绫缎,若是今夜不凑巧,这女子现在该被吊在梁上香消玉殒了。

最出奇的是那被轻扬他们制服,踩于脚下的男子。除了脸上蒙了半块黑布,身上穿的竟是一袭泛着蓝盈盈光泽的云锦缎袍。

这年头,做歹徒也做得如此招摇,如此光鲜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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