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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陌上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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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陆子野当年得琴君之称,确实得益于玉棠相助。

玉棠十指尽废后,仅一年,陆子野便被人拉下马。

因技艺没有进益,拜于上门挑战的方惜之下。

因为都是事实,一番说话讲得无人可辩。

阿囡心里虽然不喜欢惹人注意,但见到轻云和轻雨那欢喜的颜色,又感到欣慰。

因为她识得一个红筝。

论样貌,红筝不如素衣出尘,不似白羽娇俏。武功也是比不上。

但卜摇就说过,红筝胜在博学。巧的是,红筝与那玉棠夫人一样,擅瑶琴。

爱琴的红筝,十分在意玉棠夫人的故事。那几个“世人皆知”,便是红筝曾说过的话。

红筝多愁多才,一个原本心静如水的美好女子,偏偏认识了那个谷夫子。

阿囡知道,红筝并不是不喜欢谷夫子的。

红筝是怕玉棠的前车之鉴,不敢敞开自己的心扉。

那样美好的女子,甘愿在云浮过一辈子清冷的生活。究其缘由,是因为红筝太聪明,太富有才情,太懂得世态炎凉,知道人间真情有太多遗憾。

因为惧怕可能出现的遗憾,红筝选择了回避。

然而轻云和轻雨,都只有十三岁。她们不同与云浮宫的清冷之人,心里对世间美好的一切尽是渴慕。她们那样纯真可爱,阿囡实在舍不得叫她们灰心难过。

能够保护她们的赤子之心,即使破例出了风头,她也心甘情愿。所以,平时劝慰红筝所练就的说辞,在此时居然派上了用场。原本,该是她与红筝的秘密。

云开见月。

眼睛红红,鼻尖红红的轻云,虽不大声,却足够显示她的得意洋洋:“宁做真小人,莫做伪君子。那陆子野既是小人,也是自作自受,活该!”

轻雨附和地点着头。一对可爱的姐妹花,仿佛因为阿囡为她们解了气,眉开眼笑。

满堂的食客,对这样天真的少女作为,同样无可奈可,只得纷纷顾而言他,揭过方才的尴尬。

轻书狠狠地朝两个女孩子瞪眼,轻云得阿囡袒护,毫不惧怕地吐着舌头:“你做什么瞪我?没听阿囡说的,君子不该欺负女孩子!”

阿囡望着哭笑不得的轻书,摇头轻笑:“君子未必比小人好。那陆子野对玉棠,可谓是昨日之珍宝,今日之敝履。没有了真心,君子小人都能找到嫌弃的理由和借口。不管君子还是小人,找个真心人才好。不过,我相信轻扬和轻书都会是好男子。”

四人均是面红,至于为什么红,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阿囡抿了抿嘴,正想唤轻书,却听得后头“咣当”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落地碎了。

回头一望,后头几步之遥竟站着说书的辛先生,地上碎了一地酒壶残片,他就那么木木地站着,袖外的双手不住轻颤,口里低念:

“昨日之珍宝,今日之敝履……”

阿囡想到自己的作为,确实是有些孟浪,头一个得罪的,怕是这位说书的辛先生。

自觉有错,诚心起身致歉:“小女子妄言了,还请先生原谅……”

不等她说完,那辛先生神色极复杂地望了她一眼,旋即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

轻云和轻雨有些被吓着了,挽着阿囡的胳膊直问“怎么了?”

堂倌急急过来收拾一地残碎,说那辛先生性情就是古怪,连连道歉。

阿囡轻轻摇头,心中不解。那辛先生方才的眼神,为何那样悲戚,竟似有满心的绝望……

多想无益,还是早早离开的好,以免生出其他事端。轻书会意,结了帐,一行人迅速离开了望江楼。

完全不知,此时望江楼二楼临街的窗户敞了几扇,一人静立于窗畔,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母亲,原来南边也有似您那般刚烈的女子。”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充满了深深的怀念。

走出老远,见无人注意,轻云终于忍不住兴奋地大呼:“阿囡最厉害了,说得那些人哑口无言,解气,真解气!”

轻雨胆小,见轻书板着脸的样子,不断地给忘形的轻云使眼色。

轻书重重哼了一声,阿囡止住他要出口的责备,淡淡道:“可一不可再。刚才酒楼里都是普通人,又有几分矜持守礼,见我们年少才不计较。到了怀景,尤其是要去浮屠,沈家做寿,多是江湖人,绝不可象今日这样冲动了。”

轻云乖乖地点头,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寻了家客栈歇过午休,到了下午醒来,第一要事便去寻仇小苟。

三年前消失的仇小苟,一直是阿囡心中舍不下的情怀。

凭着当年的记忆寻到仇小苟那土坯房所在的陋巷,却已是情景大变,当年的土坯房荡然无存,被新建的民居取代。问起仇小苟的名字,也是无人能识。

阿囡心中怅然。

那个比自己年长二岁,却只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瘦弱男伢,那个敢和五个高壮孩子打架,成为她第一个朋友的孩子,不知此时流落何方,不知可还记得她?

代善堂可以改变那些孤儿的命运,有没有人改变仇小苟的命运?

如果三年前自己能够更加懂事一点,稳妥一点……隐隐觉得,自己对仇小苟应有几分责任。

幽黑深瞳里自然流露出来的淡淡感伤。

在轻扬他们的印象里,阿囡总是时时面带浅笑,不管他们如何纠缠,不管白羽如何挑衅,都不会生气,也从不流露忧伤和颓丧,从不气馁,聪敏又坚韧的少女。

他们四个自幼为伴,不知道阿囡在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同龄朋友的环境下是如何长大的。此刻见她怅怅的表情,才知道她是多么在乎那个丢失的朋友。

正欲出言安慰,阿囡却扭头过来,微微笑道:“不知那家烧饼铺子可还在?你们要跟我去尝尝么?”

微弯的嘴角,似乎刚才的感伤从来没有存在过。

盈盈转身,扬起浅黄的衣袂,秀丽的侧脸仍是浅浅的笑容。

四人交换眼神,阿囡总是这样坚强地笑着,到底是假装,还是太有勇气?

三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二个青春飞扬的少年,手中各执着热乎乎的烧饼,拎着酒壶,穿街走巷,形成一道奇异的风景。

未到花期,当年小荷飘香的荷塘,只有绿叶翻飞。

阿囡执着酒壶,沿着陇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当年的记忆其实很短暂,又极珍贵,点点滴滴都无法忘怀。

西山日落,柳条青青拖着迤逦的影子,桃花三两枝。

抬眸凝望,那几个慵懒的少男少女,早在陇上挨着树根坐下,东歪西倒。

轻云和轻雨亲昵地凑着脑袋,不知在低语着什么。

大咧咧的轻扬,嘴里咬着草根,时不时挠两下后脑勺,隐隐有九州的影子。

秀气的轻书,微微侧着头,脸上蒙着落日的余晖,正向她的方向望来。

美丽恬静得似一幅画卷。

也许仇小苟,正在某处这样惬意。自我安慰地想着,深深吸了口气,有不知名的混合幽香,充盈心间。

面上也不觉溢满笑意,灿若桃花。轻盈的步伐带起俏皮翻卷的衣袂,朝陇上行去。

轻云远远看着可气,撅嘴埋怨:“怎么又似没事的人似的,白白叫人担心。”

轻扬最爱与她斗嘴,反嗟道:“阿囡何时要人担心过?我就没见她有真正难过的时候,倒是你事儿多——”

轻云捶过去几拳,哼哼两声,阿囡已经行近,笑容可掬。

“阿囡,你真的不难过了么?”轻云心直口快,脱口而出。

阿囡一怔,轻云已经在三人的眼神中吐了舌头。

阿囡不由笑道:“难过啊,先前确实有一些。”

四双真挚的眸子明白诉说着关切,阿囡只觉心里暖洋洋的。

眼睛一弯,抬手拈下轻雨头顶的一片桃花,轻轻捻着。

微微侧着头,沉迷一般呓语:“不过,曾有一个人教过我,人一辈子有很多东西要学,头一条最要紧的,就是要先学会教自己笑。学得了这一条,多么愁苦难过的事,都算不上什么。”

是那个叫做元菁菁的女子,在生命的尽头,留给她的记忆深刻的话语。

手上这点淡淡的粉红,就象那人的衣装,温柔而宁静。

这三年来,那些婉转低回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字字珠玑。

三年里,这句话每每跳将出来,悄悄地提醒她,那个给了她生命的女子,即使在油尽灯枯的时候,也努力教她生活的道理。

那个母亲,心里是爱她的。无声。

于是她试着微笑,浅浅的笑,开始是武装的坚强和倔强。

笑着笑着,便成了习惯。

“仇小苟是我第一个朋友,固然珍贵,但各人皆有各人的际遇,即便为他忧心,也不能改变得了什么。我牵挂着他,更想祝福他。为了未知的事情黯然只是枉费力气。何况我还有你们啊。”

柔柔一眼,坦承心中的感激:“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你们为我担忧,同我对仇小苟的心境一样。不见了一个仇小苟,却得到四个新朋友,我很快乐,也很满足。我若是苦着脸,你们也要跟着我苦着脸了。”

轻扬哈哈大笑:“何止是苦着脸,还有人要哭鼻子的。”

轻云霍地跳起:“你说哪个?”

轻扬哧溜一声,比泥鳅还快,轻云娇声骂着拔腿就追。

轻云甜甜地笑着张望,站在轻书身旁的少女总是这样安静。

看见阿囡意有所指的微笑,轻书的脸红了红,极认真地说道:“我原想说,说……”

他还没有说出具体的什么,自己先笑了:“倒是我思虑过重了……”

阿囡微微一笑:“谢谢。”

后来,不管过了多少年,她始终记得,生命的旅程里,有她珍惜的人,有珍惜她的人,快乐总是比愁苦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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