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安能辨我是雄雌2（1 / 1）

“明日？明日先生不是要随同父王赴翟国舅之宴么？”预翔挠了挠后脑。

“明日申时我定能回府，你安心看书。”绵之这才看清楚，预翔一身骑装，脑后飘着长长的黑色发带，满头大汗。便问道：“小王爷刚刚去骑射了么，怎么这身装束。”

“先生，今日和风天朗，我刚才出城外去狩猎了，听见下人回报你回来了，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预翔嘿嘿一笑。

绵之看着这张与景王极为神似的面孔，会心一笑，“小王爷，绵之有一事相问，请小王爷如实相告，为何你们提到翟国舅都是这番表情呢？”

预翔更是笑得厉害，“林先生有所不知，那翟国舅长地奇丑，但却没有自知之明，他手下那些江湖术士为了巴结他，硬是要将他吹捧为□□精下凡，想他也是自取其辱，那日也是在金云阁宴请我父王，我和钟先生当日也在场，翟国舅听说钟先生精通五行之术，缠着我父王要钟先生为他看相，父王拗不过他，钟先生只得一试。”

预翔讲到这里，忍不住的大笑了几声，方接到:“钟先生蹙着眉，对着翟国舅的脸看了半天，才缓缓地说道：‘国舅爷眼大无神，耳大无轮，鼻大无准，嘴大无唇，怎么看怎么像只兔子。’国舅爷听了，脸色霎时铁青，我等众人大笑，那国舅爷一帮人皆面有狠色，不料钟先生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可见，国舅爷面相贵不可言，不是□□精下凡，竟是月宫的玉兔下凡呢！’翟国舅丝毫不知钟先生的嘲讽，这才转怒为喜，赏了钟先生好些金银，此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钟先生的名声大涨呢。”

绵之听了也忍俊不禁：“这等蠢物，怎么会有本事与景王抗衡呢?”

“先生身在扬州，对这朝政有所不知，这翟氏一党全靠了太后这个厉害的角色。她如今垂帘听政，掣肘父王呢！”

绵之心中暗暗赞叹，好个厉害的角色，十岁的小王爷都这么夸太后，可见她却是了不得，不知是个怎样的人物，竟然能以一己之力与景王抗衡，日后定要有机会见识见识。天下的女子何其多，唯独她叫人心生佩服，想到这里，绵之又问了一句：“小王爷，王妃最近可好？”

“母妃还是老样子，先生不是明知故问嘛，三年前自小妹天花死后，她每日里在后院清露庵吃斋念佛，不问世事，我每日晨昏定省，向她请安，母妃也只是淡淡的，不甚回应。”预翔收起笑容，面色渐黯淡。

绵之心中后悔，不该在小王爷面前提起了他的心痛之事，才几岁就缺了母爱，也是个可怜之人，“哀莫大于心死，王妃也是心灰意冷了，小王爷，大可不必伤心，至少还有王爷疼你爱你，绵之自七岁就父母双亡，父母的面都记得不甚清楚了呢。”

“原来先生也是个孤苦之人，这么说来，我比先生可是幸福多了。”

“小王爷不必感伤，天下之大，可怜之人何其多，况且，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绵之不愿受人怜惜。”

预翔一时语塞。

“小王爷，明日我要考你翰林鸿儒的文章，今晚回去好好背诵，不可偷懒。”绵之见预翔半晌不语，立即转了个话题。

“知道了，先生一回来就给了我个下马威，我这就回书房诵书。”预翔支支吾吾地答应着，不情愿的回房了。

绵之静静的坐在躺椅上，突然想起了什么，“啪啪”地击掌两声。

秦省无声无息的闪了出来，恭敬地说道：“少夫人，有何吩咐？”

绵之笑道：“秦省，一路暗中随我颠簸，你也乏了吧，今日回会馆去好生安歇吧，今晚不会有事了。”

“老爷与少主让我保护少夫人，秦省不敢怠慢。”

“秦省，这点你大可放心，景王府也算是我的旧居所，他们定会保我安全，你放心回去吧。”

秦省面有难色，“少夫人，这……”

“秦省，你不相信我么？”

“秦省不敢，秦省今晚回去歇息，明日暗中随少夫人赴金玉阁之约。”

“好，我也乏了，你回去吧。”

“秦省告退。”

绵之确是乏了，沐浴过后，盖着厚毛毯，卧在躺椅上，迷迷糊糊的，想睡又睡不着，想起离府前一晚，自己交待陈润祁至少要四个月后方能来京城，陈润祁嘴上虽答应，但心不在焉，让自己担心了好一阵，那晚陈润祁甚是疯狂，缠着自己一整夜颠鸾倒凤，搅得自己第二日浑身酸痛，真是羞人。离府之时，团儿哭得话都说不出来，陈堇亦是老泪纵横，其余人面色凝重，不敢多语，惹得自己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陈润祁则反复的交代自己少与不相干的人相交，否则一年之后抽身就难了。

绵之心神恍惚，朦胧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