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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爱我,只能爱我”
*
走在大街上,莫斐的话在脑袋里回荡起来,我想起梦里女孩揉着惺忪的睡眼,抱着大大的枕头偷偷的溜到莫斐的房间,小心的抱住他的胳膊,这才安心的熟睡。
渐渐的我开始明白一点一点的之前迷惑的小细节。
为什么莫斐喜欢抱着我睡,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习惯,为了我而养成的无法戒掉的习惯。
为什么他总会在我难过的时候出现,轻轻的摸着我的脑袋,“别怕,有我在”
为什么他会那么坚定地告诉我,不后悔,就算时间倒流,他也要让妈妈死掉…
太多之前理所应当忽略的小细节,现在排山倒海的向我涌来,我几乎要背溺毙在这片深沉的感情里…
空中太阳很灿烂,我眯眼,却依然感觉到双眼的疼痛,我突然记起这种痛,与墨蓝的疼痛微微相似,只是刺刺的细小痛感,我还记得第一次给他下墨蓝的时候,他拿起咖啡的手顿了顿,却依然喝下去,嘴角带着柔柔的笑,只是看我。
我在广场中央停住,喷泉在我身后哗哗作响,我仰头看向蓝蓝的天,为什么这么耀眼的阳光也洗不掉我身上的肮脏?我听到血液在身体里缓慢流动的声音,真的,很脏。
一点点蹲下来,身体向后靠着喷泉的池子,为什么要喜欢这样的我?
鼻间突然传来阵阵花香,睁眼,我身前正站着一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他手里正拿着一枝花,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味道却很好闻,看我怔怔的看着那花,男孩又伸手把花往我身前凑了凑,“姐姐,喜欢吗?”
他自顾自的在我身边坐下来,一点不见外的拉起我的手,把那枝花塞到我手里,然后冲我傻傻的笑,“姐姐送给你”
我从没有遇到这种事情,从没有人主动跟我说过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男孩也不介意,看着我没有表情的脸,还是乐呵呵的笑。
“姐姐,这是幸福花哦,奶奶告诉我的,我在那边”他随手指了指一旁的小商店,继续说着,“闭着眼睛,数了一百个数,然后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了,奶奶说要送给看见的第一个人,然后就会很幸福哦”
我低头看着那朵小花,白色的,很干净。
“还有哦”他突然靠近过来,热乎乎的带着巧克力味道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要躲,他却迅速的在我脸颊亲了一口,“我好喜欢姐姐”
我怔在那儿,良久无语。
“姐姐会很幸福哦”男孩不害羞,继续唠叨,“奶奶说要抓住幸福”
说完,站起来,笑着跑开了。
会幸福?抓住,幸福?
我低头看它,从没有人告诉过我,原来,幸福是需要自己抓住的。
起身,太阳似乎没那么刺眼了,我抿嘴,向医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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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刻意打听,我走进医院的vip专用电梯,没人拦我,因为这是莫氏开的顶级医院。
vip房在医院的最顶层,电梯门叮的一声后打开,迎面是清新的花香,我穿过长长的花房走廊,终于到达了尽头的那个镀金的门前。
伸手,终于还是推开房门。
细小的缝隙被打开,立刻传来里面的声音,eric的声音带着无法忍受的焦躁,一串串的英文机关枪一样的蹦出来,之间,我只听到莫斐说了三个字,声音虚弱得厉害,“别碰我”
我心里一堵,走进房间,eric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着,我这才看到莫斐正要挣扎着起身,胸前包裹纱布的地方已经红了一片,胳膊上的纱布也被血浸染了小圈痕迹,看到我突然出现,莫斐愣住,直直的看我,eric本来正要按住莫斐不让他起床,看到他突然不动,于是顺着莫斐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到了我。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转头不看我,只是替莫斐调了调点滴的速度,声音跟刚才的焦急完全不同,带着冷漠,是在对我说话,“他不能乱动,你最好安分点”
话音还没落,莫斐截住他,“莫莫,来”
他冲我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还笑得出来,低头,却依然走了过去,eric哼了一声,走出了房间,关门前不放心的叮嘱莫斐,“有事儿叫我”
这么自然的关心,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只是,没来得及多想,莫斐还是坐起来,我愣了下,替他拿了枕头垫在身后,刚要直起身子,莫斐却抱住我,我没敢动,怕伤到他…
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怕伤到他的时候,莫斐正轻轻拍我的背,就像梦里他对女孩经常作的那样,声音虚弱却很温柔,他问我,“还好吗?”
我的身体僵硬着,怎么能忘记了,这个人是天才啊,在我费力逃跑,最终却又出现在他所在的医院的那刻起,他是不是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是不是,就知道了那个那么恨他的我,已经开始慢慢消失?
我的眼眶又开始发热了,明明全身伤痕累累的那个人是他,他却问我,还好吗?
我抬手,终于抱住他,我是不是已经抓住了幸福?我太累太孤单了,哥哥也好,可不可以让我在无尽的痛苦里停下来靠一靠,可不可以让我不再孤单,可不可以陪着我一起寻找幸福?
“呆瓜”莫斐的身体微微发抖,却更用力的抱住我,我听到他轻轻的唤我,我抱紧他,颈后有灼热的液体滑过,慢慢的流到我身体里,“我的小呆瓜回来了”
闭上眼睛,心里空的让我发疯,模糊的,我却依然看到了幸福的色彩,绚烂的让我没有办法拒绝。
我慢慢笑起来,乱伦的怪胎终于也要乱伦了?
不,我告诉自己,不,我只是太累了,一会儿就好,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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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好吧。。。本大大我胡说八道的。。。迅速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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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斐的枪伤在右胸靠下的位置,比较危险,eric说这个的时候没给过我好脸色看,我坐在医院vip空中花园的长椅里,仰头闭目晒着太阳,一旁莫斐正抓着我的手,嘴角有微微的笑。
我从没有过这么宁静的生活,分秒之间都散发出一种温暖的日子。
不去想仇恨,不去想血腥,不去想任何事情,只是这么安静的和莫斐在一起,是不是,今后的日子,我都可以在这么宁静的日子里继续温暖下去。
就算是逃避,也好。
本来今天eric并不同意莫斐出来晒太阳,他伤口根本没有好,走动只是会加重伤势,可是看到莫斐嘴角控制不住的笑,eric只能叹气顺便带着威胁的警告我,不准在搞出什么名堂来,这才允许莫斐和我,在花园里晒晒太阳。
从坐在这里开始,莫斐的嘴角就一直是上扬着的,或者说,自昨天我出现在医院之后,他脸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以前我知道的他总是微笑的,却没有现在这样笑得轻松和开心,在想起小时候那些零碎的片断之后,我知道,莫斐根本是不喜欢笑得,那些遥远的梦里,他总是淡淡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可是,就是那样的莫斐,现在每天挂着笑,那么温暖,那么纯净。
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睡意模糊中,我觉得有人在摸我的发,轻柔的,然后有温湿的柔软印在嘴角,留下淡淡的清香。
醒来,刚睁开眼就看到eric发黑的脸,我有些迷糊的看他,这才发现,太阳几乎已经沉到了海的那头,绕是完全玻璃笼罩的空中花园,这里还是有些微冷,而我竟然自顾自得睡过去,完全忘记扶莫斐回房间,而除此之外,让eric眼神越来越凶狠的原因,那就是之前裹在莫斐腿上的小毯子,正密密的盖在我身上,莫斐的脸色比起中午有些苍白,脸颊却有不正常的红晕,他在我身旁睡过去,头枕在我的肩膀,嘴角还带着柔柔的笑。
我故作不在意的掀起小毯子,盖在莫斐身上,不理会eric喷火的眼神,轻轻的摇莫斐,“哥,醒醒”
莫斐恩了一声,迷迷糊糊的,我刚要扶起他,却被eric一把推开,他带着手套的手摸上莫斐的额头,然后眼神越发凶狠,“看见你就没好事!”
他把莫斐扶进轮椅,我站在一边,突然觉得很冷。
Eric看我不动,口气更差,“等什么呐!快走!”我这才发现,莫斐的滚烫的手紧紧地握住我,胸口突然抽痛,刚被忘记的苦涩,弥漫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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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斐退烧,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这期间,我给k打过电话,只是,没人接听,隐约觉得有事儿,却没有去追究。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莫斐挪了挪身体,好看的眉微微皱起来,我发现这几天,每当我发呆的时候,他都会有什么状况出现,不是伤口痛,就是要吃东西。
低头,掩住嘴角的笑,这样的莫斐我第一次见到,有种很幼稚的可爱。
我抬头看他,眼里有笑,莫斐一愣,脸微微发红,却依然固执的看我,憋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我想洗澡”
这下,轮到我发愣,也是,莫斐平时一天都能洗上两次,现在三四天没洗澡了,肯定郁闷极了,“eric说过,还不可以”
我照本宣科,不想再被蹩脚中文凶狠的瞪着。
莫斐轻轻皱眉,有点可怜的看我,“那擦擦总可以吧?”
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我点点头,然后起身向外走,身后传来莫斐有些着急的声音,“你去哪里?”
“找eric帮你洗澡阿”我回头,理直气壮的看着他,“难不成你要自己洗?”
“不要他”莫斐垂头,语气有些淡,“我自己可以”
我这才后知后觉得想起莫斐有洁癖,想起平时eric都是带了手套才能给他打针,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洁癖呢?发生过什么吗?我仔细去想,一无所获。
莫斐又挣扎着要起身,胸口白色的纱布上好容易才没再出血,我拦住他,抿抿唇,却还是说出来,“我来吧”
他突然顿住身子,头还是垂着的,果然太勉强了,我心里盘算着究竟该怎么才好,却突然发现莫斐耳根红红的,一愣,我弯腰去看他低垂着的脸…
终于发现,天才莫斐,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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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黄色的光洒在房间里,很温馨,把房间温度调高,我端了热水,毛巾。
做好这一切时,我站在床边,思考从哪里下手,柔黄的灯光下,莫斐脸上的红晕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撩人的妖娆,我第一次发现,莫斐竟然也可以这么邪魅,妖冶的像是暗夜勾人心神的精灵。
隐约的,我觉得脸颊有些热,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莫斐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低沉性感,“莫莫,来。”
他冲我轻轻招手,我诺诺的又靠近些,他拉住我的手,放在胸口,我甚至感觉得到手下他温热的体温和轻轻的心跳,“帮我脱衣服阿”
我几乎摒住呼吸,靠近他,衣服只有一件,所以很快的,就露出他包裹着纱布的胸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还有伤药的味道,我知道莫斐的皮肤很好,只是以前没有细细看过,现在突然注意起来,这才发现,他的皮肤不是很好,简直到了完美的程度,原来,一个人完美,竟然是连毛孔都一起毫无缺陷的,我在心里暗暗叹息。
刚要站直身体,身体被莫斐抱住,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传来,微微沙哑,“莫莫,爱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起这个,却也不能挣脱开,于是只能安静的让他抱着,可是,这次的拥抱,跟上次不同,是不是夜太安静了,我听得到自己的心跳,还有莫斐的心跳,一声声的交错在一起,渐渐有了一种暧昧的妖娆。
温热的吻轻轻落在我的脸颊,耳朵,脖颈,肩膀,吻很轻,有种酥麻的微痒,我的身体很僵硬,却没有推开他。
“莫莫,爱你”他重复,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动脉,他轻轻的吻上那里,之前被咬过留下疤痕的地方,一遍遍的吻着。
莫斐轻轻的喘息着,抱紧我僵硬的像石头一样的身体,如果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偿还之前的错误,我闭上眼睛,疯狂的逼自己放松下来,下唇却几乎咬出血来。
你这个孽种。
你这个孽种。
你这个孽种。
果然是个怪胎,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都开始勾引。
眼底慢慢的又有了血的颜色,突然,莫斐喘息着停下来,脸色苍白得厉害,他猛地推开我,那么用力,几乎胸口都渗出血来,我没注意防备,就那么跌坐在地,胳膊着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着,这么疼,我心底却松了口气。
莫斐脸色白得吓人,手抓紧床单,俯身,拼命的干呕着,却因为没吃什么,所以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坐在地上,屋子里明明很暖,我明明觉得松了口气的,为什么胸口却渐渐森凉的绝望?
对啊,我怎么可以忘记,莫斐有洁癖啊。
有洁癖的莫斐,又怎么会抱连自己都觉得肮脏的我?
我突然记起之前他也推开我,疯狂呕吐的那个凌晨……
我慢慢爬起来,温热的血顺着胳膊滴落到地面,我在笑,原来我也有演戏的天分,用最不在乎的口气,平静的问他,“要找eric来吗?”
莫斐又干吐了一会,终于停下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抓我,却因为我离床有些距离,什么也没有抓到,他苍白着脸看我,黑色的眼里有种我看不懂的痛苦和苦涩,我让自己别开眼睛,一步步的向外走去。
“不!”身后,莫斐嘶哑的声音透过空气穿透我的身体,我不知道他是回答我不需要eric来看他,还是别的什么,我只是想快点离开这里,至少在这一刻,快点让这么污秽的自己离开天使一样的莫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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