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千里因缘 > 22 党派之争

22 党派之争(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穿越,别无选择 金银珠宝贝系列及篇外 猫男的玩具 请勿食用 当沧海已成桑田 狼牙(夜有轻寒) 娃娃龙后要逃婚 医女闯异界 纯恋中毒之邪少 债情两难处

从土牢改住到了阁楼,你可以认为这是另类的囚禁,本质没有区别。

阁楼很小,布置的也局促。房顶上有一扇小小的天窗,躺在床上可以透过玻璃看到蔚蓝天空的壮观云朵。这个地方靠近海洋,能时常看见云都是高耸的。洁白的、壮观的湿润水气。和大陆的云不一样,这种云不会遮天蔽日地扑满天空,它们很高,向上累计到巍峨,以至于在最晴朗的日子也能看见云朵本身产生炫目的闪电,当然,偶尔也会滴下雨来。

雪白的云降雨会给人凄厉的感觉。那是因为它们不能负荷太过巍峨的高度。偌大的云峰挺拔料峭,苦苦支撑着不肯倒下来。

在一定时间里,它们会降雨,但是不会坍塌。

吴哲微笑:孤独的云朵在哭泣。

这是非常闲才能有的逸致。

吴哲就非常闲。

他被好吃好喝的软禁。包括夙夙和章保华,他身边所有人都是进退不得地战战兢兢。很少人和他说话,因为不敢。所以吴哲就有的空前的富裕时间。

吴哲想:怪不得陈独秀说这世界上最能革命的地方之一是监狱。因为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考虑你平常没有心思梳理的问题。好像吴哲这种爱用脑过度的人,好歹梳理梳理就能成了哲学家。

会想很多事情,其中大部分和夙夙有关。

吴哲看的出来,夙夙是很喜欢自己留在这里的,很多时候吴哲觉得夙夙看着自己的样子好像看着一个娃娃,而她心满意足地在过家家。这孩子在有意无意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扎在小楼里当鸵鸟。

吴哲歪嘴角:小女孩的心性!

忽然他开始检讨自己,当初在部队里那样养着夙夙,不也像养了一个宠物?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和爱惜,希望她成为自己喜欢的样子:服从、听话、做个好战士……队长说的对:那是个玲珑精致的小可怜儿。

他甚至想不起来当时夙夙脸上除了臣服是否还有更多的表情。反正有充裕的时间,吴哲努力地回忆好久。然后他沮丧地发现夙夙驯服之后就只剩下了服从命令的恭谨。小野狼套上了枷锁变成了哈巴狗。而自己居然觉得这样很好……

看看现在自己这幅样子,吴哲感叹:报应啊……

记得那个时候许三多说:“章夙夙同志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就像一个机械娃娃。”

彼时夙夙在和齐桓研究枪械,这俩货都是手指头灵活到了不像话的地步,枪在他们手里就是有生命有灵性的爱物。遥想当年他们一黑一白的、一猛一纤的公然坐在那儿改枪。可招了A大队不少人远远指指点点。吴哲这一辈子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小小吃味了一下儿的。

成才就笑:“那是锄头的兵器娃娃。”

吴哲记得当时自己踹了成才一脚,可是他现在在微笑,成才永远不会说错话。就好像他们大队永远威风凛凛、就像他们队长永远不会让人舒舒服服……

回忆起当老A的那段日子,让吴哲嘴角不可抑制地翘了起来。

然后他的胸口莫名一痛。

才十来天而已,吴哲已经开始疯狂地思念着那方国土,那个基地,那些缺德货……

夙夙那时的心思更多地在吴哲的起居上。这个傻女孩总是穷紧张她的吴哲哥哥伤处会留下后患,费了许多力气的找了中医大夫来给吴哲调理。因为曾经受伤失血的关系,医生给吴哲的汤药里加了许多安神的草药,希望睡眠可以帮助这个年轻人尽快恢复。

夙夙俸了圣旨一样照做,她十分警觉。和吴哲有关的任何饮食汤药都要自己亲自料理试过。

于是小楼里升腾起来袅袅的药香。熬好的药也是夙夙亲手送来的,红漆盘子上的青瓷细碗,里面稠稠的墨色药汁散着幽幽的白气。

苦药居然有几丝禅意。

药是好药,在夙夙关切的眼光下。

吴哲很快陷入了梦的轮回。

梦里是无数绿色身影在眼前徘徊,模糊的面孔,从军校开始结识的各类熟人交替出现、重合又分裂……哦……或者他们本就是一体。悠远,绵长的绿色家族,钢一样的力量,铁血和荣耀的承传,每个男子心里最深刻的梦想……辗转中也会梦到章保华,抱着和他眉眼相似的女儿,慈爱的眼光不能失去的可怜神气。然后忽然切转成自己父母的样子,去军校前爸爸给自己整理行李的手指。或者是母亲前些日子还在电话里的絮叨:儿子过年要回家么?

人就会醒过来,醒来也不着急睁眼。睁开眼睛他们就会不见……

吴哲觉得荒唐:几个月前赌咒发誓要为了被自己葬送的女孩子死在这里;现在知道了她没死,自己却又急吼吼地想逃回去。

一颗心,分两瓣。

怎样都不舒坦!

这个地方气温高,每次醒来都是燥热而汗湿的,而床头总有干净的衣裳和最新鲜的椰子水。

夙夙会捧了热毛巾来帮吴哲擦身,年轻健康的身体,雄性有力的肌肉。伤口在结痂,新鲜的嫩肉在狰狞的凝血底下茁壮生长,并不十分疼痛,痊愈的感觉是伴着麻痒的。

吴哲的体力在慢慢地回复,心里的草也是越长越高。

温热的毛巾拭去黏腻的汗水,留下舒适凉凉的水渍。夙夙得小心翼翼才不会碰到他身上即将结疤的伤口,伤处很多,他们的挨地很近。她的呼吸浅浅的吹在他身上,而他可以更仔细地打量她。

夙夙极好看,乌发漫挽,雪白脸色、下颌尖尖。家常小绣袄下摆有仙灵灵的莲花荷叶,显得纤细轻盈,行动时候脚踝上的玉铃铛会轻轻做响。吴哲觉得夙夙帮自己擦拭的样子很像传说中诱人的狐女,身上带着让人迷醉的香味。

她偶尔会眼波一转,水样眼里映着初春的桃花,瓣蕊芳菲,香意临远。

这样的夙夙让吴哲喉头干涩。

他就会吻她。

烦躁中的男子都有点迁怒情结。

怎样甜蜜的亲吻最后都会演变成箍到怀里激烈地啃噬揉搓,毫不怜惜地,带着放肆和破坏的快感,骨子里希望会让她疼痛,掐死才好!

吴哲的心里住了鬼,它散着不折磨这妖一样的女孩到泪眼朦胧就不要放手的恶意。

最后他会暴虐地推开她,看着她狼狈跌开而自顾艰涩喘息。

稳住了呼吸后好久,吴哲才会愧疚地把夙夙抱到怀里,摇晃着亲她的鬓角,一下又一下儿,抱歉地说:“夙夙,对不起。”

夙夙在他身上,委屈地哭泣。

汗湿的胸膛上加上泪痕点点。

痧痛微痒,心口左右不舒服。

吴哲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要,夙夙就会给。

而代价是永远留下来陪她。

这个小小的妖孽从来都是颠沛流离,她的生命里充满了寂寞。夙夙渴望吴哲陪着她,最好是一辈子。吴哲则是恨不得把所有窗子都开在北墙上,他想回去,发疯地想。

院子里阿银和阿生在嬉笑,窗台上的兰花刚刚吐出娇嫩的蕊。

章保华冷笑着默视这吴哲在沉沦的边缘挣扎,手指敲打着桌面好像在奚落他:你还能撑多久?阿梅和阿贤正好到了蜜里调油。她嘲笑夙夙空负花朵般的美貌却不会挑个珍惜自己的男人。

吴哲和夙夙各抿各的嘴角。

服过了七天的汤药后,阿银和阿玉特意烧了苦艾水给吴哲洗澡。

这是当地的风俗、病人痊愈的讲究。吉祥平安也有颂福健康的意思。

这风俗大概有药浴的效果。随着新鲜的艾叶划过肌肤,就有干涸地血痂成熟脱落、新生的皮肤滋润而光泽。

沐浴之后,吴哲神清气爽、觉得自己简直生气勃勃。

一切都在迫不及待地回复成本来的样子。

章保华愣了愣,之后感慨:“你真年轻。”

那是老头子第一次带着吴哲出门。前呼后拥的气派,吴哲身上穿了当地青年的衬衫长裤,刻意低调的出行。不过中国人的肤色比当地人白皙,加上他个子高,还真的是很难埋没到普通当地百姓堆里。夙夙穿的更加内敛,当地的女孩子的普通白色撒弄长袍,带了宽边斗笠完全看不清容貌。除了身量高些,她可以完全没入阿梅等一干女孩儿的群落里,充作个当地人。

不知道为什么,章保华是不希望这对小儿女暴露在人群之下的。

这是一次例行公事的探查,或者炫耀。除了那片神秘的基地,章保华的财产富足的让人妒忌。他有成片的橡胶林、水田。田里有悠闲的耕牛,湖泊里养着鱼虾。

午饭在带草棚子的船上吃,酒精小炉烧的锅子里倒进金黄色的啤酒,活蹦乱跳的河虾扔进去煮成通红,捞出来沾着柠檬汁吃,鲜香美味。嫩鱼剥肉和刚刚采下来的胡椒种子煮一起就着薄荷叶子,有种古怪的清香。阳光灿烂,喝冰里拿出来的啤酒才过瘾。

十足异域的活法,居然也精彩!

酒足饭饱,吴哲吃到几乎打嗝。斜眼看见夙夙脱了外衣光脚坐船帮,伸腿在河里纳凉。她头上早换了大片荷叶当帽子,身边有几个碧绿的莲蓬,手上却扶了朵盛开的荷花笑靥盈盈地在捉蜻蜓。

阿梅故意地晃船帮,阿玉在起哄地朝夙夙泼水,夙夙一声惊呼。

终究是关心她,吴哲喊:“小心!”

夙夙回眸一笑,“噗通”一声扎到水里。阿银惊叫一声趴到船边看,水面沉沉,波纹都不见一个。章保华含笑看着,水里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等到吴哲都发急的时候,水面一晃,一只雪白的莲藕扔了上来。

夙夙湿淋淋地蹿上来,笑着嚷:“下面好多鱼!”女孩子们一片哄笑。

吴哲也笑,这疯丫头!

章保华哄劝的口吻:“这样活着也不错吧?”吴哲看着他的眼睛,极认真地说:“不错,可是会不安心。”

夙夙听见了,就收了笑,自顾去船尾擦头发。

等夙夙重新穿戴好了,他们就弃舟登岸。

原来章保华还是一个小小的村落的主人,许多淳朴的农民靠他吃饭,有点救济的意思在里头。吴哲惊讶地发现这个村落里许多中年男子是残疾的。缺了腿的尤其多……

作为军人,吴哲脑子里一根弦立刻绷了起来,地雷炸的!他们是越战老兵!

夙夙低声解释:“爸爸不喜欢打仗,这些人很可怜,也要吃饭的啊。”

虽然人道主义无国界,但是养活敌人的做法让吴哲很别扭。他当惯了军人,喜欢爱憎分明一些的世界观。

夙夙是无所谓的,她小人家被各国人养大,能算个彻头彻尾地国际主义者。在夙夙的概念里普天下的慈善只分两种:帮助人类……或者动物。

她这论调让吴哲挺崩溃的。吴哲试图教育夙夙些爱国爱民的道理。夙夙就听着,显然心不在焉,眼睛扫着路边的椰子树。

章保华一掺乎进来,说的就更多是道理:“战争是政客强加给平民的痛苦,如此而已。谈什么终极的国家利益终是虚妄。如果国家是由一个一个百姓的累加组成,那么牺牲一部分人的幸福来保证更好未来论调就是胡柴。尤其战争这种不靠谱的事情,谁知道会卷进去多少人?所以民主政府很重要。”

吴哲说:“我们的政府就是民主的。不过是选举方式的差异而已。全部照搬西方的执政经验是不负责任的。”

章保华反驳:“民主体现在什么地方?你们的民主纲领在哪里?共产主义理论的正确性还在探讨。”

吴哲不服:“资本主义的理论正确性在哪里?”

章保华也有话说:“马克思当初都说最先过度到共产主义社会的不会是工业落后的国家,而所有所谓的共产主义国家都是工业落后的。我觉得你们根本就没有领会所谓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实质。完全是为了统治需要而篡改经典……”

夙夙已经放弃了自己能帮他们理清是非的幻想,翻个白眼在后面跟着。

阿玉和阿银早就不明白这两个中国男子在争执些什么,阿梅能听懂字面的意思但是联不起来。

四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儿,夙夙决定问句实际的:“晚上吃什么?”其余三个雾煞煞地摇头。

回过头来,当夙夙听见章保华和吴哲已经改从空想社会主义和傅立叶、欧文开始争执的时候,她就开始绕道走了,反正那边是极长的话,自己插不进口的。

坝子下面有人也在争执,同样一少一老的男子声音。

夙夙十分好奇,带着阿梅他们走了过去偷听。

八卦的事情比主义好玩太多。几个女孩子你拥我挤的潜了过去,挤眉弄眼地瞎快活。

原来是村子里阿花的爹和阿花未来的女婿在拌嘴。阿花站在中间左右不是地为难着。

夙夙的越南语足够好,她听的出阿花的爹在埋怨:“小伙子年纪轻,地里牛也没有一头,怎么养活我女儿过日子?不行不行!女儿,不是我老人家难为他,定然要他拿聘礼。实在是没牛过不得日子。”阿花的情哥哥也在烦恼:“老爹您当初娶了阿花的娘,还不是兵荒马乱的没家当?不也是照旧养儿养女一辈子?”阿花的爹爹气地抖:“那个比得么?那个时候打仗咯,我是没办法。再有,那样苦哩你不晓得。我和她娘苦就算了,我怎忍心我女儿苦?”阿花的情哥哥更是焦急:“我不会让她吃苦的。”阿花的爹吹胡子:“就凭你?牛都没一头。”

阿花为难地央告:“爸,我喜欢他。”

阿花的爹斩钉截铁:“不行!”

阿花在哭,那后生在叹,阿花的爹生气地在抽烟。

场子僵的不像话。

夙夙眼珠转了转,分花拂柳从草丛后面蹿了出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她问:“阿爹啊,是否不中意小哥只为了头牛哩?”阿花的爹朴实:“是哩!人是好人,也周正,就是穷哩。”夙夙再问阿花:“嫁给穷汉不后悔哩?”阿花哭着红了脸:“不后悔!”夙夙在转了头问那小伙子:“这么穷,怎么娶亲?”小伙子更憨厚,一拍结识地胸脯子:“我有力气懂庄稼。是男人哩!”夙夙笑到眼睛弯弯:“这就好办咯。”

她回头就扒阿梅的玉镯子。

阿梅捂着腕子跳:“又有我什么事?”夙夙腆着脸笑:“今天下水,我的没带出来。”阿梅挣扎:“我这个是上好的!”夙夙咯吱她:“赶明儿把我的翡翠的还你!”阿梅就不闹了,耳坠子都拿了下来。夙夙剥干净了阿梅回头看阿银和阿玉。

那两个更识相,转眼就摘了自己的翠绿戒指和黄金耳环下来。

反正以旧换新么,何乐不为?

夙夙笑地大方:“回家开我的首饰盒子,随便拿。”

白丝帕包了黄澄澄绿油油的一兜子交到阿花手里。

日出东方,就是皆大欢喜。

章保华和吴哲发现身边女人都不见了,找过来的时候,阿花的爹和丈夫几乎要给夙夙跪了下来。

章保华捂着额头:“你个败家子!”吴哲也觉得夙夙未免手太松了些。

夙夙毫不在乎:“分我一枝珊瑚宝,安她半世凤凰巢。怎么不好?”

那天晚上,夙夙摆弄章保华的留声机,放一段《锁麟囊》。

薛湘灵大小姐咿咿呀呀地唱:“这都是神话凭空造,自把珠玉夸富豪。麟儿哪有神送到。积德才生玉树苗。小小囊儿何足道,救她饥渴胜琼瑶。”

章保华听的出神,他跟夙夙感慨:“你妈妈当初极喜欢这个段子。”

夙夙笑一笑,递上来冰镇的藕片:“爸妈都是好人,才喜欢这个。”她终究叹息:“如果咱家也只缺头牛就好了。”

章保华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出声。

那天吴哲一个人躺在阁楼上发呆,阿梅敲门进来,给他送只凉椰子:“你们的那些道理,我不懂。不过小姐说,你的主义就是实现了,活着也看不到了。贫民百姓终究是多,争这些做什么呢?不如大家好好儿的过日子,先生接济谁不是接济?您说是不是?”

吴哲哭笑不得:“夙夙教你说的吧?”

阿梅得意地伸出手给吴哲看。

她细致的手腕子上带了通体翠绿的翡翠新镯子,中指上还饶了个翠绿戒指。

阿梅笑嘻嘻:“我们家小姐人是好人,就是不会过日子。”看吴哲一眼:“还有不会选男人。”

吴哲皱紧了眉头,叹口气:“你说的对。”

目 录
新书推荐: 四胎萌宝:流浪汉老公是豪门真少爷 金色的达坂 渣夫假死,禁欲大佬步步为营 透视之眼 我在都市当神棍的那些年 来到矢场成为那里老大 刑警直播:网友教我破奇案 我的学生全是萌妹子 崭新的旧时光 谍战:我的线人都是女读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