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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二十章 澳洲之旅(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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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水莲伸手去床头找闹表,却摸到一堵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比自己卧室高出许多的天花板和上面的水晶吊灯,才记起自己是在珀斯的酒店。吵醒她的叮咚之声还在响个不停,拿起床边小柜上的电话:“hello?”耳中却是忙音。那讨厌的声音仍在叮咚个不停,是门铃。水莲掀开薄被下床,摇晃着去开门。

“早安。”门外站的是丹野。

“怎么是你?”一大早的吵人清梦。

“不知道是谁你就开门?”丹野绕过她往里走。

“我不开门你叮咚个不停啊。”捂着嘴边打哈欠边说。

“那也要先按键确认一下,澳洲的治安不如日本,小心些不会错。”丹野走到床边指着小柜上的一个键说。

水莲还很睏,呆站在那儿稍微有些尴尬地看着应该还有自己体温的大床:三万多一晚,就一间房,再向往也不能躺回去了。

回身看水莲站在屋子中央冲着床发呆。长发凌乱,和平时以素色为主的外衣不同,睡衣是淡粉色的棉线无袖T恤和长裤。

这是第三次看见她的贴身衣物。够捡钥匙那晚是粉色的内裤,一起过夜那晚是橘红色。都是暖色系,是不是内心渴求温暖的流露?

“去梳洗一下吧,我们去吃blunch。”粉色让她的人看上去柔和了许多,加上她此刻懵懵懂懂的表情竟显出了与年龄不符的可爱。丹野的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二人在一楼的服务台存了钥匙。虽说是有心理准备,澳洲明亮的太阳还是让水莲不自觉的闭上了眼。侧头看丹野已经戴上了太阳镜。

他们坐上了一个叫蓝猫的免费巴士。水莲怀疑丹野是故意的有车不开来坐免费巴士以示节俭。

“我们今天就在市区内转转。珀斯的市中心不大,东西方向有一小时就可以走完,南北用不到四十分钟。开车转的效率不高。”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丹野指着导游图笑着解释。

七、八分钟后在一条叫William Street的站下了车。穿过马路就是珀斯最繁华的Shopping Malls,车辆不可以在内行走,是步行者的天堂。路的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店铺,应有尽有。有饭店,咖啡厅,服装,日常用品,药店,还有针对游客的礼品店。和日本匆匆忙忙的紧张节律不同,不论是游人还是本地人都很悠闲的样子。而且尽管太阳很大,阳光很足,水莲也没看到有人用太阳伞。出门后她就一直后悔自己没把伞带来,这样的阳光下早上擦的防晒油是挡不住多少的。自己精心护理的皮肤啊,水莲的心有点疼。

两人进了一个叫London Court的Arcade,里面有一个大food hall,水莲眼睛一亮,因为她看见了一家潮州菜馆,菜香引得她肚子咕咕叫。

侧头对丹野说:“我们在这吃饭吧。”

“哪一家?”

“中国菜。”

“要是中国料理的话,你再忍一下。等下我们去北桥区,那里都是中华料理店。”

说话间,两人站在了一家果汁铺子前。现点现榨,丹野要了一杯西瓜汁,水莲点了加百香果的芒果汁。

出来后,她被门旁边的明信片摊子吸引住。喝着果汁,一张一张的看西澳风景明信片。丹野拿了太阳镜和草帽来让她试,水莲选中了一个白镜框大镜片的太阳镜和一顶带着向日葵花的宽边草帽。又买了一张海豚的明信片,准备给铁钢寄去。

丹野笑:“我们会比明信片先到日本。”

“只是想给孩子一个惊喜。”

太阳镜和帽子让水莲的眼睛和心都舒服很多。指着头部说:“谢谢。”难为他细心,想得周到。

两人穿过车站去北桥去,看到下边驰过的电车,两人都笑了:这样短。只有三节车厢。澳洲人主要以私家车为交通工具,而日本的交通工具是以电车为主的。除了个别的偏僻地方,电车都由二十来节车厢组成。

北桥区让水莲兴奋不已,九成的店是中国餐馆,还有几家中国食品的小超市,比横滨的中华街地道许多。

抓着丹野的胳膊不时的感慨。

站在一家挂着的烤鸡和烤鸭的橱窗前:“我的天,我都十几年没看到这景象了。”

指着一家店的招牌说:“这家店叫马六甲娘惹餐厅,娘惹是客家话,就是马六甲的姑娘开的饭店。”

在一间食品店里她竟发现了臭豆腐。拿起来亲热的说:“天,怎么会想到能在澳洲遇见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大碴子饭就臭豆腐了。丹野拿起来隔着罐子闻了闻,马上放了回去:“比纳豆的味道还厉害。”(纳豆是日本的传统食物,一种发侾的豆制品)

水莲请求:“我们买一罐好不好?”

丹野无言,看向方才放回去的那罐臭豆腐,面部表情僵硬。

水莲忍不住笑出了声,拉着他往外走。

两人最后在一家港式饮茶用了餐。水莲拿着菜单一通大点特点,点得让服务小姐以为他们还有朋友要来,让丹野怀疑面前坐着的不是他的芍药而是相扑力士。

吃完饭后,两人半天动不得地方。

摆弄着茶壶盖,水莲懒洋洋地说:“我们叫出租车,回去午睡吧。”

对面的丹野慢吞吞地答:“不行,我们还要去西澳博物馆。”

两人在饭店足足歇了四十多分钟才起身算帐。

博物馆也在北桥区内,离用餐的饭店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水莲去博物馆、美术馆什么的就是看热闹的那种人。大一的时候倒是选修过美术史,这门课让她的选修教育修养科目达到了升级标准,却没有提高她的艺术修养。

西澳博物馆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不需入门票之外就是土著人的画。颜色搭配鲜艳,以点和线为主要构成要素。诉说他们的历史,表现他们的生活、思想和向往。有许多要看说明才能明白画意。水莲觉得它似把原始式的表现和现代抽象画风融合在了一起,不过却不做作,不牵强,自然流畅。

回酒店时已经接近五点。天还是很亮,没有半点黄昏的意思,不过空气已经不那么热了。两人坐在阳台上乘凉。

希尔顿酒店建在一个慢坡上,下边过一条街就是有着绿油油草地的公园,然后便是天鹅河,河的另一边是居民区,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红砖红瓦的平房居多,远远的天际,还可以看见连绵起伏的山峦的轮廓。

在碧蓝的天空下,一切显得那么清澄,美丽,豪放。

坐在阳台上,一人手里拿着杯柠檬苏打水,静静地眺望。享受着滚滚红尘中偷来的,片刻的宁静平和。

半天,水莲把杯子放到桌上:“真美,美得有点不真实了。”

“是因为它离我们的生活太远。”丹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这空气比东京好多了。”

然后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让我想起了老家。”

收回目光,看向对方:“你老家在哪?”

又是同时发问。

戏剧式的巧合。两人都笑了。

“中国东北,一个叫黑龙江的省。听说过吗?”

“只知道它是东北三省之一。”丹野答道。

“你呢?”

“香川县。”

“第一次听这个名字还是上日本语学校的时候,当时就想:很美的名字。”

“也是个很美的地方,香川的生菜和白桃出名。”

“可惜你不吃桃子。”水莲记得额他八千块的那晚问他有什么不能吃的食物时,他的回答是桃子。

“我要是说我最喜欢的水果是桃子的话,你信吗?”丹野把双肘放在桌上,探身问。

水莲看着他抿嘴笑,却不答他。

“我家祖祖辈辈是种桃的,希望我也回去种。我倒不讨厌这活儿,只是太喜欢IT了。祖母就罚我不可以吃桃子。九年了,真是馋啊。”丹野满脸对桃子的向往。

“真可怜。再有两三个月就又是桃子的季节了。新鲜的桃子,带着绒毛的粉嘟嘟的皮,嫩嫩的似吹弹得破,在冰箱里冰凉后拿出来,去皮,果肉晶莹得几乎透明,咬一口,汁水横流,甜得。。。。。。”

丹野手指在杯中沾了沾,弹向正在做桃子颂的水莲。

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水莲笑着说:“你可真是个好孩子,竟没有偷吃。”

“其实我也是心里有愧,从小到大的一切费用都来自桃子,长大了却不回去伺弄它。这样受了罚,心里也好受些。”

“什么时候开始弄电脑的?”

“大一,一接触就迷上了,为此差点没能毕业。”

“那可真不容易。”日本大学被说成是难进易出,也就是不好考,却好混。考不过的话有补考,而且有的教授还会好心的给点补考的内容重点。

“我忘了去考大三的期末考试。”

“都忘了?一科也没考?”水莲瞪圆了眼睛,将近两个星期的考试周,能都忘了,也算是奇迹。

“嗯,不只我,还有小寅。那个假期我们俩都在惠比寿的家里做平次郎,开学,考试什么的都忘了。”

“你说平次郎,是你做的平次郎。”水莲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

平次郎是一个软件开发用的文字编辑器,以机能全,使用方法简洁,license的收费低闻名。水莲知道很多家公司都在用,在日本做软件开发的人就是没用过也会听说过。她本人亦是平次郎的长期用户。

“是我和岩崎一起。”

“天,你竟是这么有钱,今晚你请客。”收入就算是和岩崎对半也是个大大的富翁了。水莲想起自己这几年向他交的license费用觉得冤。

“还是不要今晚,一会我们去Fremantal,去看印度洋的日落,在海边吃些炸鱼薯条当晚餐。明晚吧。”

顿了一下,接着说:“平次郎的收入和公司无关,是我个人的,所以所得税特别高,将近一半都交了税。小寅和我常说,赶紧成家,生他十个八个的孩子来减轻税金。”

水莲摇了摇头:“唉,俞有钱便俞不肯放松。”说完自己也笑了,忘了他是日本人,竟对他用中国语说了润土里杨二嫂的话。

“什么?”

这句话要是用日语说出来就没意思了。遂说:“你需要个身强体壮的老婆来配合你的节税计划。”

“你要是觉得十个太勉强,两个也行。”

“关我什么事。”水莲站起身往屋里走。

丹野笑出了声,跟进来:“走吧,我们去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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