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四十九 五十（1 / 1）
四十九
尤利耶尔合上书，拍拍手上沾染的尘。
“这……怎么，可能。”还处于痴呆状态，自记忆之初，戈薇就在路西法陛下身边，后来因为一直和玛门在一起，认识了费雷德和阿斯帝迦，再后来喜欢上阿斯帝迦就搬去和他住在一起。一直感应的到身上的血缘，也一直接受着帝都贵族的教育与待遇。神界？天使？耶和华？这些都很遥远，怎么想都沾不上边。
“路西法殿下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以至于神界一直找不到你。甚至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尤利耶尔一手支着下颚，看着戈薇。
“……”脑袋里还是一片混乱。
“所以以赛亚不要你救他。”
“诶？”
“乌利尔殿下处于沉睡状态，当初天使之战，七片创世神的羽毛路西法带走了三片，足以与神界抗衡，所以必须取回。萨麦尔跟随路西法那么多年，要他回来自然不可能，米迦勒殿下受神谕追杀路西法，下落不明，但神界私下传说他很可能也留在了魔界。加百列在战争中失踪，经过很多年的调查与试探，也证明了三片羽毛的下落。于是一千多年前，以赛亚奉神谕进入魔界。不过以赛亚没有取回羽毛，不算大错。逗留魔界，也不能算罪不可赦。他执意想见你，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尤利耶尔说完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黑黑一片，打下阴影。
“那怎么会……”戈薇疑惑地看着他。
尤利耶尔缓缓站起，身影带动着银铃，起身绕过长长的桌子，在她身边坐下，凑近她的耳朵。
“神故意重罚以赛亚，是想让你留下，只有你变回神族，才可能救他。”
“不对，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会来这里。”
“小魔女，炽天使或多或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何况是神，以赛亚可以感觉到你有危险，那父神一样可以知道他会拼死来救你。”尤利耶尔侧头看她，碎发落下，笑容温和。“正如，如果没有神的默许，你认为，一个魔族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和我讲话么？”
戈薇脸色僵了一下，咬着嘴唇不讲话。
“但是神也并非真的万能，我们都是有思想的个体，他或许可以毁灭我们，却无法控制我们。”不知道算不算是安慰，尤利耶尔眨眨眼睛，金色的瞳孔带着温柔淡然的光。
“所以，他才重罚以赛亚，因为他不能勉强我留下？”
“恩，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也希望送你回去后，你不要再来这里。”
“尤利耶尔，你不是最应该劝我留下的人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尤利耶尔狡黠一笑，抬手，在半空轻轻划过一道弧线，凭空出现一本烫金封面的红棕色书，翻开第一页，勉强看得懂繁复的语言写着“尤利耶尔”。
标题下方是一张画像，金银双色长发的天使端坐在红色的沙发上，长发稍稍挽起，碎发随意垂下，额间带着红宝石，深陷的金色瞳孔温柔地注视着看书的人，眼波流转，庄严而美丽。直挺的鼻梁，雪白的皮肤，一张看似尚未长成的少年的脸颊。一如初见的式样繁复的白色礼袍，颈间系着金色绸带，双□□迭，双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左手拿着银色未入刀鞘的剑，右手拿着羊皮纸手卷，写满细小的字。
“我是不是很好看？”尤利耶尔眨眨眼睛，弯成两道弧线，看上去就是开玩笑的样子。
“呃……”戈薇被问得哑口无言，天使还不是一般的自恋，这问题和前面说的内容没有一点关系。
“不开玩笑了。”轻笑一声，继续说，“我的名字在神语中为‘定律，规律’的意思，黄金六翼，炽天使。在神创世之初，首先创造了三位天使，代表无上存在的神的耶和华，代表纯粹的光的存在的路西菲尔，代表永恒的定律的尤利耶尔。天使信奉神，赞美神，认为神便是一切，神是万能的。但万能不代表没有错，我虽然意为永恒的定律，仍需把一些瑕疵从精神本质里剔除出去。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看着戈薇有些迷惑的神情，尤利耶尔包容地笑笑。
“可是尤利耶尔，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没关系，这些不重要。”他站起来，独自往前走，消瘦的背影看上去很落寞，也莫名地熟悉，“你就当我只是看不惯好了。”
“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他么？”
“恩。你想看看希玛么？”他突然回头看着她。
“诶？”
尤利耶尔走回她身边，没有等她回答，抓起她的手，往前走进一片淡金色的光中，空旷的图书馆恢复到没有人的状态，除了残留的铃声，清脆如泉。
几乎是转眼之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一栋古老的宫殿前，有点像教堂。
任由尤利耶尔拉着她的手，推开门，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有些冷清，却又干净地一尘不染，不像魔界的宫殿用来狂欢，少了一分喧嚣，多了一分沉稳。
刚进去，两边一对高高的钟楼，下面由横向券廊水平联系，三座大门由层层后退的尖券组成透视门，券面满布雕像。正门上面有一个玫瑰窗，雕刻精巧华丽。走道两边布满白色的百合花，不论是雕刻的还是扎根生长的，都融为一体，中厅的拱间平面为长方形，每间用一个交叉拱顶，与侧厅拱顶对应，再往里走，四根细柱附在一根圆柱上，形成束柱。细柱与上边的券肋气势相连，有种向上的动势。正厅中央悬挂着金色镶边的相框，但是没有照片。
“熟悉么？”尤利耶尔轻声问。
戈薇只是摇了摇头，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然后看着空白的相框。
“那里曾经是加百列的画像。”好像看穿她在想什么，他已经回答她。
“哦……”陌生的环境，只能说对神界的建筑有些震撼。若真说熟悉，其实魔界和神界的风格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分浮华与虚幻，如同满山遍野的曼珠沙华，妖冶瑰丽。
“跟我来。”他轻声说。手在他手中，他好像习惯了似的。
沿着楼梯往上走，空寂的房间，只有他们两的脚步声，灯光随着他们路过的地方亮起又暗下，蜿蜒的走廊好像没有尽头，金黄色的墙纸和满墙的油画，好像叙述着一个个故事。
“神界有七天，我想你应该知道，别的我也不多介绍了。这里是第一天，希玛是主城，天使之战前由加百列掌管，这里是最接近尘世的天界，离开这里，便进入混沌之界，不远处就是魔界了，所以第一天一直都被称为是信仰不坚者的居住地。战争之后，城市里基本修复成原来的样子了，只是神界的制度改革了，也有了新的管理方式。所以，这里很久没有人居住。”
不知觉走了很久，听尤利耶尔讲话可能算是一种享受，清脆的声音，介于男女之间，语速不急不缓，几句话说完时难得的尾音微微上扬很好听。看他说话，总是扬着嘴角，好像在微笑。
“……所以，希玛一直保持着原来的……你看着我干嘛？”尤利耶尔突然停下来，发现戈薇一直盯着他看。
“突然觉得……你很眼熟。”嘴巴微微撅起，若有所思的样子，水蓝色的双眼倒映出他的样子，尖而细的獠牙露出乳白色的一角。
尤利耶尔怔了怔，突然笑了起来。
“小魔女，我送你回魔界吧？”
“恩？怎么突然……”
“我想你不是加百列。”仍旧不解地看着他，尤利耶尔保持招牌式的淡笑，但是金色的瞳孔后面是一片深邃得看不到底的情绪，“参观完这里，我想就该送你回去。你离家出走太久啦。”
“不，我要留下来。”她突然坚毅的表情，反而让他不解起来。
“我要救以赛亚。”她不等他问为什么。
尤利耶尔看了她许久，没有说什么，推开楼梯尽头的一扇门，先走了上去，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戈薇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里是希玛最高的地方，当然不比飞在天上，不过足以看到街道了。我围了结界，外面看不到这里。”尤利耶尔伸出手，扶她上来，“这里是左边钟楼的顶上，地方有点小，你当心。”
踏上屋顶，适应了光线，还有周身微扬的风。
放眼望去，一大片欧式建筑就在眼底，整理繁华的街道，哥特式建筑的教堂，巨大的十字架，彩色玫瑰窗，半空中偶尔飞过的天使，清一色白色羽翼，或双翼，或四翼或六翼。发色倒并不相同，衣着也如像想象中那么迷恋白色，但是总体看上去，还就是纯洁。不像魔界的街头什么景象都能看到，贵族女子也有，滥情勾引别人的也有，衣着保守的有，但暴露到夸张的也有。
“这里很漂亮。”戈薇由衷地说。
尤利耶尔只是淡然一笑，没有接话。
……
“轰——”一声巨响在东面突然炸开，火色的光红了半片天空，连城市都微微震动了。
戈薇下了一跳，诧异地看着那里，“怎，怎么了？”
“我想，接你的人来了。”仍旧是微笑着，“你真的不走么？”
五十
“你最好别留下。”尤利耶尔金银双色的长发在风里飘扬，语气带着警告，“如果你选择恢复神族的身份，那就意味着你要放弃在魔界的一切。”
“尤利耶尔，我想见阿斯帝迦最后一面。”戈薇看着远处的火光，仿佛决定了什么，身边的六翼天使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你不懂我说什么吗？”尤利耶尔抓起她的手腕，将她转过来，四目相视，他突然觉得她眼中的水蓝其实是泪。
“我知道。”戈薇吸吸鼻子，“但是只有我能救以赛亚，而且，我想救他。我欠他太多。”
“轰——”又是一声巨响，远远就可以看见硝烟腾空而上，黑压压的一片，那是魔族的骨翼，巨大的地狱黑龙盘踞在半空，锋利獠牙，嘴里喷射的火柱毁灭一切。
“对不起，尤利耶尔，你等我回来。”戈薇张开羽翼，倏地一下飞上半空，半道弧线，一个圆圈，黑色的羽毛飘零几片，落到六翼天使手中。
她没有看到，身后的六翼天使微微蹙起的眉，表情忧伤似曾相识。
你等我回来……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许久没有用羽翼飞行，稍微有些不适，但是很快习惯。
羽翼扇动次数不多，但是可以滑行很远，原本看上去只有一个个黑点，现在已经可以辨认出认识的人。
站在幻化出原型的吉诺身上，弗雷德一身黑色短装，背后腾空立着巨大的死亡之镰。
玛门双手插在口袋中，双□□迭坐在半空，悠然的样子一点不像上战场，但是双瞳微微眯起，带着浓重的杀气。
他身边站着阿斯帝迦，黑色短发迎风飞扬，神采奕奕，血色如琉璃的眼睛，一身漆黑，长靴至膝，右脚小腿绑着箭袋，箭尾黑色的箭簇带着奇异的光，左手幻化没有实体的长弓，指着面前保持距离的天使军团，右手搭着箭，拉满弓，修长的手指与弓完美地成十字交叉。
“魔族，快滚回你们肮脏的魔界，不许再往前一步。”天使军的统领挥着长剑，大声呼喊。
“……”没有回话，阿斯帝迦只是松开拉弦的食指，黑色的箭咻地一声贯穿天使军统领身边的天使，带过一道风声，天使应声而落。
还是有点距离，没有人发现戈薇。
“你！”统领皱起眉头，一道白光扔下，没有触碰到阿斯帝迦就已经在半空炸开，炸开的点上有一道灰蓝色的光，稍纵即逝，是结界。
身边的天使开始躁动，一只四翼天使跑出来，念动雷系咒文，一道狂雷飞天而下，看是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来不及看清是敌是友已经出了手。
玛门认出那个人是谁，抬手甩出一道咒文已经有点迟了。
但是金色的光突然爆开，弹开两个方向来的咒文，半空散下一片金粉，硝烟后面的人抖了抖羽翼，露出黑色长发，水色双瞳还有一张雪白的脸。
戈薇眨眨眼，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回头看自己来的方向，尤利耶尔停在身后不远的地方，面无表情地走向天使军。
统领先是一怔，马上行礼，“殿下，您怎么下来了？”
尤利耶尔只是摆摆手，看了看魔军又看了看戈薇，“先不要打。”
“玛门，你差点打到戈薇了啦！”弗雷德看了玛门一眼，一脸无奈，情绪都写在脸上，明显说他没救成她也就算了，还差点火上浇油。
“她哪有那么弱。”玛门笑笑，一手插回口袋，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戈薇，我们来接你回家。”
戈薇转回视线，没有回答，淡淡看着阿斯帝迦。
阿斯帝迦收起弓，也没有说话，他看到了千年前的她，依旧一袭白衣，依旧朴素但精致的妆容，依旧微扬的嘴角，只是神采不再熟悉。
“阿斯帝迦。”戈薇缓缓走向他面前，这个场景很怪异，身前是庞大的魔界军团，身后是一大片白翅膀的天使，白衣黑发的她，在半空一步步走向他。阿斯帝迦皱皱眉，向她伸出一只手，声音有些沙哑，“回家吧。”
眼神迷离，竟然有些分不太清楚这是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
“你不记得我了，不如，从此忘了我吧。”戈薇淡笑，故意忽略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痛。
“……”僵在半空的手，握了握拳，然后放下。
“不……”弗雷德想说什么，但是，玛门拦住了他。
“阿斯帝迦，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
“恩，对不起。以后我会改。”阿斯帝迦抬头笑笑，半空中，她站的比他高出一些。
“没关系，所以，以后我都不需要你了。”水蓝色的双眼弯成他熟悉的弧线，但是带着他不熟悉的冰冷。
“跟我回家吧。”他重复一遍，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
“你没听到我说么？我不需要你了，以后都不会缠着你。”裙裾飞扬，和身后的天使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
玛门皱了皱眉，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别生气了，之前都是我的错，现在，跟我回去。”阿斯帝迦笑着的样子，温柔地包容的下一切。
“我今天来，是和你道别的。”戈薇也对他微笑，旁人看来仿佛一对小别初见的小情侣，却没有人看得到她眼底的忍耐住的悲伤。
“你还是这样最好看。”他看着她，走到她面前，抬手拾去她肩头的断发。
“阿斯帝迦！”戈薇推开他的手，“不爱我，就离我远点。”
“如果我爱呢……”他轻轻耳语，目光如星辰闪耀。
“……那我也已经不爱了……”戈薇咬紧嘴角，心里突然抽痛一下，转过身不再看他。她怕再看着他，会哭出来。
“那也跟我回去，家里……有人在等你。”目光黯淡，他抿着嘴，说了一句。
“那麻烦阁下代我向他们道歉，我会留在这里。”
“你有什么理由留下？”
“我为了以赛亚。”
“……”她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微微红了。
“你骗谁啊！”一道凌厉的风，说话的是玛门，他倏地一声移动到她面前，“如果是真的，你以后别叫我哥！”
“恩，我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你。”既然决定了，就结束地果断，再拖也是疼，不如一次说完。
“你！”玛门转身气得咬牙切齿，面向天使军扔出一道重咒。火光燃起，击中一片天使，在火光中坠落。
轻轻抬手，身后庞大的魔军一拥而上，场面混乱起来。
魔族大多力大无穷，速度很快，擅长兵器，不擅长咒文，只有高等魔族才使用咒文，天使正好相反，所以出现的状况就是，刀斧砍进天使的身躯，血洒得漫天飞舞，或者各种颜色的咒文击中魔族，黑压压的一片落向地面。
玛门拔出剑，走向天使军团，乱砍一气，不再管他们两。
戈薇不再看阿斯帝迦，背向他，往前走去。
“……戈薇。”厮杀声一片，只模糊听到他叫她的名字，戈薇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其实她听见他说什么。
他说，如果你不愿意回去，那么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在。
阿斯帝迦张开骨翼飞起，把咒文扔向冲向他的天使，一招致命。
他们离得很近，他伸手便可以抓住她，就在快碰到她的一瞬间，一道金色的屏障阻挡在他们之间，将他弹开两步之远，下一刻，尤利耶尔出现在他们之间。
“她不愿跟你走，你为什么要勉强。”尤利耶尔手中闪着金光，眼里不带一丝杀气，但是表情冰冷，“魔族，回到你来的地方。”
“……”阿斯帝迦没有说话，手心出现的光形成一把弓，支起的箭搭上弦，瞄准尤利耶尔。
金银色的长发晃了一下，戈薇拽着尤利耶尔的衣袖，把他拉到身后。
“你如果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阿斯帝迦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只有咬紧的嘴唇，苍白地没有血色。
“你只是低劣的魔族，你根本配不上我。”戈薇冷冷地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别过头去不看他受伤的表情，抬起手念动咒文。
阿斯帝迦放下弓，表情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微皱的眉头，他也抬起左手，握拳的手带着银色的光。
戈薇没有看清那是什么，手中的咒文已经发动，红光击中他的胸口。
阿斯帝迦没有任何防御，直接被打中，后退两步，半跪在地，左手紧紧握着拳，手心都渗出了血，沿着修长的手指滑落，银色的光熠熠生辉。
“滚。”戈薇低低地骂了一句，不敢再看他，不敢再看他嘴角的献血，和落寞的表情。
战场如火如荼，天使与魔族厮杀地不可开交，除了血，还是血。
天空被染成了红色。
“扑哧——”一声撕裂的声响，一只白色六翼天使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毫无防备的阿斯帝迦，锋利的剑砍进他的骨翼，贯穿而过。阿斯帝迦咬紧的嘴角再次涌出鲜血，勉强站起来，对着天使扔去咒文，但是力道大不如前。
“魔族就这点水平么？”天使敏捷躲过，一手抓住他的骨翼，另一只手抽出剑，对着背后骨翼与身体连接的地方用力砍了下去。
“不——”戈薇的叫声几乎成了破音，尤利耶尔也不由地皱起了眉。
失去支持力的阿斯帝迦从半空坠落，带着一条血色的弧线，只剩下单翼无力地跟着身体下坠，眼前一片漆黑。
戈薇挣开羽翼，飞了起来，周围不管是天使还是魔族都傻了眼。
她急速下降，想要抓住阿斯帝迦。
风掠过的地方，黑发褪去夜的颜色，变得金黄，黑色的羽毛随着风上扬，飘散开来，越来越浓密，背后又长出四只雪白的翅膀，完全褪去黑色。
然后六支白色羽翼抖了抖，但是她却没在半空停下，甚至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突然一道金色的光，划破了天宇，那是她羽翼的光，黄金六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