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四十七 四十八（1 / 1）
四十七
轻轻推开白色雕花的大门，半开的窗户，透过习习微凉的风，扬起了透明的薄纱窗帘。
午后的阳光软软地撒在地面上，投下雕花窗栏的模样，光一直蔓延，爬上椅背，爬上书桌。
红色的靠手椅，软得几乎可以把身体陷进去。
少年模样的他趴在宽大的写字台前。
黑色短发，还有一小撮调皮地立起，随着微风轻轻跳跃。
侧面浸润在光线里，睫毛打下阴影，高高的鼻梁，立体感十足。
几张乳白色的羊皮纸掉在桌前的地上，和暗红色绣花手工地毯形成对比。
蹑手蹑脚的少女赤脚踩着地毯，轻轻走到书桌前，弯腰拾起地上的纸，整齐地放回桌上，用镇纸轻轻压好。又走到他身边，阴影挡住了他的脸。
阿斯帝迦，你睡着了？
呼吸均匀，好像睡得很香，自然也没有回答。
呵呵。雪白修长的手指刮过他的脸颊，好像占到了便宜一样，然后无声的嬉笑。
他微微侧了侧头，改变了姿势，睡颜就像孩子一般。
把长发拨到一边，低头，在他脸颊偷偷亲了一下。
后退一小步，没有直起腰，只是近距离看着他。
好懒。
仍旧没有回答。
背后的阳光，灿烂地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睛。
在书桌上投下的阴影里，不知是谁吻上了谁的唇。
眨眨眼，一样的光。
再眨眨眼，支撑着坐起来，感到浑身都疼。
看着四周完全不熟悉的场景，完全想不起来刚才做了什么梦。只有明媚的阳光，和谁带着邪气的笑。
低头看自己，伤口都已经结痂，血迹也都清理干净，换上了白色的收腰吊带长裙。
白色的薄被在身上搭了一个角，床软得好像躺在云上一样。
一边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不由又打了一个冷噤。
摇摇头，甩掉那些不堪，打量起房间。
满墙没有看到过的油画，金色的柱子嵌在墙中，贴着复古雕花的墙纸，与油画浑然一体。
富丽堂皇的白色家私，满满当当放了一房间，桌上床头柜茶几，放了金色的饰品或者碗具。一大捧白色的百合花，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放在床对面的化妆台上。
这里不像阿斯帝迦的房间。
爬下床，一脚轻一脚重，几乎是挪到窗户边。就突然傻了眼。
似乎是宫殿大门前的前院，巨大的喷泉，水一直飞到十米高，俯瞰下去，自己至少在三楼。金色的玫瑰缠绕着绿色的藤蔓，将入口通道的两边围满。白色的镂空大门上金色的雕花。最高处镶着巨大的水晶发出璀璨的光。
“咔嚓。”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戈薇疑惑地回头。
“啊，你终于醒了。”讲话像咏叹调，但是清脆好听，有点像还没有发育的男孩子。
金银双色的长发一直到腰间，白色的礼袍样式繁复到笨重，但是他穿着却有说不出的灵动，金色的瞳孔，好像窗外的艳阳。
然后看到了他身后雪白到透明，带着金光的六翼。
“天……天使……？”
天使抖抖翅膀，收了起来，飘下的几片羽毛，落地前就消失不见，优雅的一字步，不缓不急地踱到戈薇面前。别在腰际的银色铃铛，一摇一摆，铃铃作响，清脆的声音，像泉水击在岩石上。
“这里是……”带着不解。他走到自己面前，比自己高出许多。
“没错，这里是神界。”天使手带白色手套，推开玻璃窗，指着远处光芒万丈的神殿，带着虔诚的语气，“那是圣殿，父神御座的所在。”
“……”仍旧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好看的天使。
“忘了自我介绍。”天使右手放到左肩，稍稍弯了腰，几缕碎发垂下，“尤利耶尔。”
“你救了我？”
“救你回来，可不是我的意思。”尤利耶尔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到床边，“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不要随意走动。”
看着她好奇的神情，尤利耶尔淡淡一笑，“你一点也不在意那件事么？”
“那件事？”
“你，被□□。”
“反正都发生了……”表情仍旧带着一丝不自然，毕竟还是有些介意。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尤利耶尔眨眨眼睛，打了一个响指，凭空出现的金色托盘，里面放满了蛋糕牛奶和精致的食物，“你的伤口还满严重的，失血过多睡了六七天了，不饿么？”
“我……没胃口，谢谢。”摇摇头。
“听说魔族体力惊人，不吃不喝那么多天没有问题，看来是真的。”尤利耶尔看上去很认真地在打量她，然后下结论。
“真的是你救了我？”
“小魔女，天使当中，你现在除了我认识几个？”
“以赛亚？”不由瞪大了眼睛。
“那就是了。”眼睛弯成月牙，长长的睫毛，密密的一片。
“那……”话还没问出口，天使摇了摇手。
“他去不了，所以拜托我代劳，就是这样。”
“为什么？”天使应该都讨厌魔族。
“因为看到你之后，我好像突然喜欢你了。”
“啊？”
“开玩笑的。”尤利耶尔把托盘移到她面前，“还是先吃点东西，我可不想被责怪说没照顾好你。”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食物，“可以见见他么？”
“恩。”天使点了点头，一闪即逝的悲伤，好像是错觉，“等你好了就带你去。”
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房间，休息了三四天，伤口痊愈，身体也算是基本复原。
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出去走走。只是打开门，站在门边的四翼天使站得像雕塑一样。跨出大门一步，就用杀人的眼神看着你，让你只好自觉退回去。
念动任何空间转移的咒文，都失效，不知道是那晚的魔法没有解除，还是这里本来就有魔法屏障。
食物定时送来，总是多的吃不完，但尤利耶尔一次也没有再出现过，不由有些不安。
“请问……”终于忍不住问门口的天使，“哪里可以找到尤利耶尔？”
“……”四翼看了戈薇一眼，不带任何表情，与旁边的四翼悄悄说了什么，转身走开。
有些无措，刚想转身回去，关到一半的门被抵住，拉开。
“尤利耶尔，你想监视我到什么时候？”戈薇有些愤然。
“监视？”袖口带着清香，他仍旧一身繁复的装束，淡然微笑。
“你说带我见以赛亚。”
“我以为你身体没好。”表情还带着一丝无辜。
“你一次也没有来过，怎么知道我好不好。”
“我以为你休息够了会让门口的家伙来告诉我。”什么逻辑？尤利耶尔虽然看上去人很好，但是难免有些天使共有的自以为是。
大大的眼睛眨了又眨，戈薇看着他，最终放弃辩解。
片刻之后，出现在第五天的北部。
“如果你不是黑发，我会选择飞着过来，带你看看神界的建筑。”尤利耶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不过没关系，相信总有一天会有机会的。”转头对她笑笑。
“这里是放逐之境，有罪的天使都会禁锢在这里直到审判期结束。”尤利耶尔走得很快，戈薇尽量迈大步子才跟的上他。
这里，也就是关犯人的地方？和魔界完全不同，在魔界类似的地方是封印之境，那里完全没有被开发或管理，只是放逐他们，不与他们接触，所有在封印之境的人都会被打上终生无法解开的咒文，使他们无法再进入帝都以及任何一个城市。
无心欣赏哥特风格十足的建筑，反光可以倒映出人的身影的地面还有罗马式廊柱，戈薇看着尤利耶尔的背影，突然停了下来。
衣襟随着走动而飘扬，光斜斜地射入走廊，一半光一半影。
“恩？”尤利耶尔意识到她停下，也跟着停了下来，回头看她，“怎么了？”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你让他给你解释吧。”
左边高高的窗户，原本安静的礼堂，突然鸣响起空灵的管风琴声，震耳欲聋。
长长的序曲，然后音乐渐趋平静，朗朗传来众天使祈祷的声音。
“天主圣神，求赐我等畏罪之恩”“矝怜我等。”
“天主圣神，求尔降临并使地面更新” “矝怜我等。”
“天主圣神，求以真光恩照我等之灵魂” “矝怜我等。
“天主圣神，求铭刻主律于我等之心” “矝怜我等。
“天主圣神，求以爱火灼热我等之心” “矝怜我等。
“天主圣神，求赐我等神恩之宝库” “矝怜我等。
“天主圣神，教我等善祷” “矝怜我等。
“天主圣神，以上智光照我等” “矝怜我等。
“天主圣神，引领我等走救恩之路” “矝怜我等。
“天主圣神，求赐我等获悉一切所需之德” “矝怜我等。
……
跟着尤利耶尔继续往前走，圣乐渐渐消失在耳际，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呀。”尤利耶尔突然停下，失神的戈薇不防撞上他的后背。
“到了。”他友好一笑，满是包容，抬手推开复古的金色大门。
金色的光从门缝里流泻出来，有些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习惯了光线，看到了里面。
房间亮得什么都看不清楚，好像幻境。
金发少年坐在靠窗的地方，他仿佛透明的一般，光可以透过他的身体。
水蓝色的眼眸缓缓抬起，然后弯成好看的弧线。
戈薇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触摸他苍白的脸颊，手却穿透而过，不由怔住。
“你碰不到他的，受到神之惩戒，暂时回复到最初光的形态，所以没有实体。”
尤利耶尔轻轻关上了门。
四十八
“以赛亚……”她轻轻叫他的名字，有些无措。
“……”没有回答，只是低眸微笑，安静得好像要消失一般。
以赛亚抬起手，细数她肩头，锁骨的伤，修长的手指带着淡光，放到她的伤口上，好像他可以碰得到一样。蓝色的双眸，带着心疼，他抬头，嘴角微扬，动了动嘴巴，没有发出声音。
“什……什么？”戈薇怔怔看着他，一下子没有回过神。
重复一遍，仍旧没有声音，戈薇还以为是自己失了聪，回头看尤利耶尔。
尤利耶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浅浅地笑。
“小魔女，你见过光讲话么？”
摇摇头。
“那他自然不能开口说话。”看似嘲弄的语气，眼光流转。他牵起她的手，然后抬起另一只手，以赛亚也抬手手，光稍纵即逝，房间暗了下来。
尤利耶尔突然消失了，以赛亚站在他原本站的地方。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天使都长的差不多，近看才发现，他和尤利耶尔长得还有点相似。
“对不起，没有来得及救你。对不起。”以赛亚轻轻说，双手环住她的肩，不由她多想。
“没有没有，这不是你的错。”戈薇拼命摇头。
“我本来想去救你，可是……所以……拜托尤利耶尔去。”以赛亚包容地拍了拍她的头。
“你能说话了？尤利耶尔呢？”
“恩，我借他的力量，以他的实体形式和你说话，但是这个状态维持不了太久。”
“以赛亚，你怎么会这样？”
“我犯了神族不可原谅的错，现在这样，已经是父神的厚待了。”
“不可原谅的错……？”
“我执意留在魔界千年已是不该，而且我……”
轻叹一口气，仍旧微笑，碎发落在她的脸颊。
“我还爱上了魔族。”
“以赛亚……”戈薇皱起眉，水蓝色的眼睛看上去几乎要哭了。
“别哭。”他捧起她的脸，拭去她眼角的晶莹，然后在那里落下一个吻，“我只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就算在你身边都给不了你安慰，而他离你那么远，却仍旧可以伤害到你。”
“不，以赛亚，他没有。”轻轻摇头，“现在他对我，很好……”
“傻瓜。”
“你才是傻瓜，你为了我……为了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看死了。”终于忍不住眼泪，蹭了天使一身。
“戈薇，答应我好不好，身体复原后，回魔界去。”
“为什么？”
“那里，有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
“可是你……”
“我过段时间就可以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
“真的？”
“恩。”
“以后，我来看你？”
“不要再来这里。”
“为什么？”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是……”
“你连这惟一的一件事，都不能答应我么？”
“我……”看着他落寞的眼神，她只能点头。
“还有，你要幸福。”他终于笑了笑，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轻轻吻向她的额头，光再次亮起，布满整个房间。
依旧恢复到她刚进来时的样子，以赛亚站在窗边对她微笑，尤利耶尔仍旧握着她的手。
没有道别，我爱你三个字是牵绊，再见又显得太沉重，缓缓关上的大门，夹缝里，只看得到他灿若朝阳的微笑，轻轻挥着的手，白昼的光都显得那么黯淡。
“尤利耶尔，他要多久才恢复？”
“他不会恢复的。”
“什么？！”停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神之惩戒，将大天使恢复到最初光的形态直到时间都静止了。”
“不可能。”戈薇几乎是气愤地看着他，转身往回走。
尤利耶尔抓住她的手，他的力气，比他看上去柔弱的外表强硬地多。
“你放手，我要回去找他。”
“他不会见你。”话一出口，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僵了一下。
“你明知道，他最后说的话是，诀别。”尤利耶尔一字一顿，尾音长长软软，走廊里带着淡淡的回音。
“你可以救他？你是大天使！”戈薇抓住他的袖口，白净整齐的衣袖带着一丝褶皱。
“我不行。”
“那谁能救他？”
“我们的父神创世主。”尤利耶尔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虔诚地行礼。
“没有了？”戈薇几乎绝望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去求神救他。
“有，四大元素天使长，火之米迦勒，水之加百列，风之拉斐尔，地之乌利尔。但是前面两位去向不明，乌利尔殿下在天使之战中，为神界支起结界，动用了创世羽毛的力量，一直沉睡至今，拉斐尔殿下常伴父神，几乎没有出过神殿，所以见到他的几率可见一斑。”
“那你的意思是，没有人能救他了？”
尤利耶尔低下头，“小魔女，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以赛亚并不希望你救他。”
“你骗人。”
“他希望你回到魔界，不要再踏进神界一步。”
“不可能。”
“你能救他，他却不要你救。”
“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从来没有看到过尤利耶尔皱眉，他看上去若有所思，静静打量着戈薇，看着她茫然的表情。
尤利耶尔叹了口气，抬手在半空划了一条弧线，一面半透明的镜子出现在他们两之间。
戈薇朝里看了看，只是普通的镜子，自己的脸，疑惑的神情，白色的裙子。
动动手，镜子里的自己也动动手。
凑近了看，只看到镜子后面一脸无奈的尤利耶尔。
“你看你自己的翅膀。”他提醒道。
戈薇半信半疑地挣开翅膀，背后暖暖的一片，柔柔地舒展开来，轻轻扑腾两下，饱满地展开，竟是黑色的羽翼。
看回镜子才知道哪里不对劲，镜子里是自己的脸，是自己一千多年前的脸颊，熟悉的表情。
“我救你回来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个样子，一千年前，击中你的那一箭效果和神之惩戒差不多，只是你不受那个影响而已，羽毛虽然与你分离，却有自己的意识。有人收集起你的死去实体，做成幻像，所以你无法回到原来的身体。现在幻象被破坏，你失去的都回来了。”
幻像被破坏？阿斯帝迦说他用的结界与他血肉相关，被破坏，那他有没有事？谁破坏的了他的结界？
“你别担心，那个人应该没事。”尤利耶尔好像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似的，“那家伙不至于弱到这么点事就死。”
“你怎么知道？”不解地看着他。
“多少可以感应的到。”尤利耶尔拍拍她的翅膀，“你从魔界带来的信息。”
“那之前你说我能救以赛亚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是一般的迟钝呢。”尤利耶尔摇摇头，有些无奈，挥手收去镜子，捉住她的手，无需念动咒文，就转换了空间。
水晶窗外是蓝天碧云，整座宫殿好像漂浮在云层中。
暗纹大理石的地面，干净地几乎可以倒映出人的影子，整层楼没有一个人。
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放满高低大小不同的书籍，疏疏密密。金色的楼梯铺着红色的地毯，蜿蜒而下，一圈圈。明亮的水晶吊灯从屋顶垂直而下，到一楼。底层拱形的屋顶画着如梦似幻的油画，好像整个天一样。
如果倒退着出去，在大门入口处，两根顶天立地的罗马式立柱中央，烫金写着天界语：神界图书馆。
“创世神的羽毛，神界创世主父神创神界之初，创世神将四大元素——火，水，风，地自掌心散落神界，四种精神体渐渐化出实体。
创世神说：吾将赐汝之名，火之米迦勒，水之加百列，风之拉斐尔，地之乌利尔。
四大君主朝见神的御座前，便脱去下级天使的躯体成为无形体的炽天使。与此同时，神的右侧被后世称为“拂晓明星”的路西菲尔伸手指引，代表复原之水的加百列走向神的左侧，轻抛出七根金色羽毛，一根化做光与自己合为一体，三根分别赐予三大君主，剩下三根形成光圈，幻化出三位六翼天使——“神之友”拉贵尔，“天使之王”梅丹佐与“死亡天使”撒麦尔。”
念完长长的一段，尤利耶尔把厚重的一本天界史放到戈薇面前，指着其中她看不懂的那一段。
“但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唉，小魔女，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不是有创世神的羽毛么？”
“我是有，可是……”
“有羽毛你还可是什么？”尤利耶尔瞪大眼睛看着她。
“我不知道怎么用它……”有些怯怯地低下头，扁了扁嘴巴。
“你是魔族你当然不知道，所以你只要变回神族，不就都解决了么？”
“变回神族？”怯怯的神情变成了不可置信。
“你失忆了？”尤利耶尔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扯动腰间的铃铛莺莺作响，穿透了整个楼层，“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失忆过啊，但是现在都恢复了。名字当然记得，我叫戈薇，自记忆之初，我便在路西法陛下身边啊。”
“不，记忆之初你应该侍奉神的左右，而你的名字，是加百列。”尤利耶尔翻过书页，背面一张清晰的油画印刷版出现在她面前。神创世之初，美丽无暇的金发碧眼大天使长一席白衣，双眼微闭，唇角上扬，衣角的百合清晰可见，她手中带着七彩的光，虔诚地捧着几片七彩羽毛。她的脸和她一模一样，只是换了发色，看上去更纯洁，也更无情。
脑袋嗡了一下，仿佛眼前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