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燕冽(1 / 1)
旌旗飘飞,马蹄响,骤雨风狂。
大郾城门外,隶属辰王燕洌所统帅的飞云七十二骑,一路从北驶来,所过之处扬起漫天风沙,虽仅仅只有七十二人,但就气势来说却绝不输于千军。
迎接北辰使者的百官中,一身龙袍加身的夏流月,淡然的束手而立,紫色的眸子盈满了雾气,看不透,但却能痴人。九龙冠上的流苏垂在如玉的面颊旁,迎着风来回晃动,发如飞瀑,四散开来,沉静中带有一种天生的帝王威严与神采。
无论在何时何地,她永远是人群中央那万众瞩目的所在。
七十二骑飞驰而来,在距东夏官员约十几米时方才停了下来,细细的打量这以铁血闻名五国的不败骑兵,统一的黑色着装,黑色骏马,眉宇之间神情肃杀。看着这近乎一半是男子的队伍,流月想到北辰无论男女皆善骑射的说法,相必是不会错的,或许也只有在这个崇尚武力的国度里,才会孕育出燕洌这个大陆上唯一的传奇男子。
飞云骑站定,七十二人排列开来,开合之间井然有序,说是站定便真的再没有人影晃动,即便是马都不曾再有半分的嘶鸣,这让围观的人看到不由又是一阵唏嘘。
表面不动声色,暗中流月却在心惊,统一的步调,有素的阵行,让她终于明白了,被人传诵能以一抵百,即便是夏风炎都谈之色变的飞云骑为何在这些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能培养出一只这样的铁血骑兵的人,在她的认知里也自是非同寻常。
缓缓的,队伍中央那由三匹白马所驾御的豪华马车慢慢的驶来,在这样一片墨黑中显得格外刺目。
车门开了,一双洁白的手首先伸了出来,撩开了门内的那层薄纱,那手修长而干净,阳光照射在上面就连指尖似乎都含着一种透明的色彩,夏流月在心中暗暗赞叹,她曾看过许多美人的手,留在内心深处最美的那双当属叶景,但是这双手比之他来却根本不遑多让,哪里有一丝半寸习过武的模样。低下头,翻看了下自己的手掌,同样的温润,毫无瑕疵,如果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右手指根处的那层薄茧。
“他日走出了这番天地,是不是自己也会被人认为是手无缚鸡之力呢?”低头笑了笑,待到再次抬头时,车里的人却已经走了出来。
出来的人有两位,陪在白衣公子身边的是一位青衣的侍童,斜睨了一眼,流月便把目光放在了白衣公子的身上。
那公子容貌出众,远远望去,黑到极点的发丝闪动着耀眼的光泽,修眉入鬓,鼻梁挺直,刀雕斧刻的五官在他水晶般莹亮光洁的肌肤上竟不显得丝毫的冷硬,反而异常深邃迷人,眉目不画而黛,朱唇不点而红,一身素服的他站在人群中万分的惹眼,袖口和领口用紫金线描绘出的简单图案,更衬托出他身为北辰皇族的高贵气质。
阳光下他款款走来,衣摆无风自扬,凤眸转动,顾盼间,流光异彩熠熠生辉。自有一番风流俊俏的模样。
色不迷人人自迷,观望中,众人无不为之屏息。
与旁人不同,此刻的夏流月竟然是有些失望的。在今天之前,她曾在脑海中为这个传奇的少年勾勒过千百种的模样,却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她的想象中,作为一个经历过战场残酷洗礼、大陆上唯一的男性王,他必定万分好胜而不甘示弱的,甚至有可能有着女子也不及的骄傲,他应该像身边这些被他一手调教的骑兵一样,骑在高高的骏马上,浑身洋溢着傲慢、杀戮与残佞之气。
望着远处走来的人,眉眼如画,顾盼生辉,这样辰王和自己以往所见到的那些美到极至的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暗暗的撇了撇嘴,流月无声的笑了,心想,传言有时也是不可尽信的。
慢慢的,人越来越近了,在她面前五步时站定,或许是刚刚离的远,直到近了身,夏流月这才发现眼前的辰王不仅仅只是一个美人,他的眼睛狭长有神,漆黑的瞳孔如夜般神秘却又浩瀚的能容下漫天的星子,冷静,睿智,沉稳,十几岁的样貌,却仿佛有着三十多岁的心智,只一眼便给人一种成熟至极的感觉。
笑不出来了,笑意僵在了心里,流月承认刚刚的认知错的离谱,这人城府极深,自己看不看的透他尚且不说,在他的注视下流月竟然有种被剥光了的荒谬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心中陡生几分恼怒。
“你便是此次作为北辰使者的辰王燕洌?”冷硬的语气带着几分无理,让站在夏流月身后的苏子期一阵皱眉,她的帝王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对,臣便是燕洌!”
金石玉响的声音,动听至极。含笑着回答,燕洌勾勒的嘴角温柔中带着几分邪魅的狡猾,如同矿石般墨黑的眸子转了转,波光转动讳莫难懂。就连觉得他笑容分外扎眼的夏流月也不能不赞叹这世上居然能有人邪气的如此好看。
人常说眼睛最能反映内心,有些人,你只有和他面对面细细的揣摩与观察后,才能发现他真的很不简单。流月心想,燕洌便堪称这种人的个中楚翘。
一紫一白的身影站立着,都没有再说话,同样修长挺拔的身姿,同样旗鼓相当气势,如果说夏流月的转生是一则上古流传的神话,那么燕洌的出世便是一个男子塑造的传奇,神话对传奇,这场皇与王的好戏,对于初次见面的两人来说自是各有一番思量与计较的。
“臣素闻东夏的君王容貌俊美,风采冠绝五国,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燕洌先开口了,清淡的语气,不缓不速的腔调,让人猜不出是不是暗带嘲讽,但是至少在夏流月的耳里听着不像好话!
“彼此,彼此!辰王的模样生得如此俊俏,反倒是与传说中不大相同呢!”
有意将话说的含糊不清,夏流月用众人都听的出来意有所指的话,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说实话从她看这个辰王的第一眼,夏流月便觉得这人很是讨厌,尤其是他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更是让她觉得碍眼。
“那……,臣要谢谢陛下赞扬了!”
像是压根没听出她话的意思,燕洌依旧笑着颌首道谢,凤眼眯了眯,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邪气,更加勾魂。
看到他这样,流月心道:这人脸皮好厚,你今日不想动怒,我偏不如你所愿,我倒是要看看,你如此精致的假面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嘴脸。
心思陡起嘴上便不依不饶,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便听到身后的苏子期站出来朗声说道:“陛下,臣想辰王殿下一路赶来定是万分辛苦,现驿馆已备好,时候也已不早,应请殿下早些休息才是!陛下以为呢?”
回眸,夏流月正对上苏子期那双别有深意的眼,想了想,方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的的确是有些莽撞了,自己身为一个帝王面对一个外邦使臣怎可表现的如此冲动?这样明显带有敌意的话,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确实是极不适合,恐怕现在自己已经被面前的人给笑话了。想到这儿,流月自己也觉得诧异,相对于平时总是异常克制的她,为什么单单面对这人时却总爱表现的失常?冷静下来,流月用眼神安抚了下担忧的苏子期,顺水推舟的回头朗笑道:“苏相所言极是,朕只顾和辰王相谈甚欢,却忘记了辰王远道而来定然是舟车劳顿,这样吧!今日时辰也不早了,辰王先去驿馆休息一下如何?”
“但凭陛下安排!”
右手抚胸,燕洌举止优雅的对夏流月行了个北辰的礼节,流月也笑着回礼,一副宾主甚欢的模样,刚刚的紧张被这三言两语所化解,仿佛只是人的错觉,两人之间像是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那种不愉快。夏流月单手背后,有礼的对燕洌做出个请先的动作。
“辰王是客,先请!”
“客随主便,况且陛下是一国之君,还是陛下先请!”
“那……,朕就不客气了!”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像相识多年的好友一样,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大郾的城门,身后,百官涌动相随,一紫一白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湮没在人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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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是个关键人物,长歌承认他很难写,今天写了很多遍总是不满意,达不到想要的效果,改了N回才弄出现在这个模样,大家将就看吧!实在不行也没办法了,水平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