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之忧(1 / 1)
“听说辰王燕洌要来东夏!”
“知道么?北辰这次派出的恭贺我皇登基的贺使居然是辰王!”
“瞎说,你从哪里听来的?”
“怎么会是瞎说,我跟着东家从北面做生意回来,在路上亲眼看到的,能让飞云七十二骑亲自护卫的不是北辰的辰王还能有谁?”
“唔……,怎么说来倒是真的了!”
“那当然!”
自古有道是身在皇城是非多,各国均是如此,东夏当然也不会是那个唯一的例外。
大郾城里,市井百姓之间消息的传递速度永远比郊外野草的滋长更加迅猛,即便是朝廷中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有些时候都自叹弗如。
皇宫内苑,身在北地的夏风炎用来送紧急信件的猎鹰刚刚抵达,夏流月把信函抓在手里的时候,辰王的车马已经距离大郾城不过两天的路程了。
下午着人走了趟兵部,来人毫不意外的拿回了南凉,中越,还有西齐使者入关时边陲的城守上奏朝廷的几份塘报,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显郡王夏风炎的。这也便解释了为何长公主连平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猎鹰都舍得动用了,一定是为着这么些日子朝廷迟迟没有动静而感到着急。
看着手上这些塘报封皮上的日期,流月哑然的笑了笑,想到兵部那些历来以楚思衍马首是瞻,同样称病躲在家中的一干人等,夏流月明白这些公文必定是已在那积压多日。想了想,唤来了浅黄、淡绿,墨紫、薄蓝四人,赐于她们手谕,命她们分别去兵、刑两府的衙门暂行代理事务,遇到紧急的事情能处理便处理,实在不能拿捏的,可以带回待她批示后再行定夺。
分配好任务,四人领命而去,流月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放松的同时心中却也有些气恼,想这些日子以来楚家那个老匹妇凭借在朝中的号召力以此向自己施压,她便一肚子恼火,虽然平日表面上表现的很是平静,但也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没有生气.殊不知在心中,流月恐怕早已经把楚思衍骂上千百回了。不过话同时也说回来了,她,夏流月,身为东夏的帝王,对于和右相党羽的第一次正面的交锋岂会是那么轻易便屈服的?楚思衍这样便以为可以要挟她,也太过于小看她了!
在心中冷哼一声,但凡是皇家的人无论年方几何无论是男是女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他们的身上永远不缺少骄傲,骨子里那种不轻易妥协的倨傲,这在身为皇室象征的流月这里表现的最是明显。
打开面前的塘报,流月不再让刚刚的情绪继续困绕自己,收敛了心思,开始凝神细读。
几百字的奏折很快便看完了,读罢,夏流月眉头却不见舒展,面上阴郁之色反倒显得更加浓厚了。放下手中的物什,长叹一声,这次,她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在书房内来回的踱了两圈后依旧拿不定主意,流月回头看了眼沉默的站在旁边的雪然,想了想,郎声唤了他,命他立刻传口谕到苏府宣苏子期进宫。
“是!”毫无无异议的接令而出,雪然在迈出门槛时却再次被叫住。
“等等!”
叫住了人,流月站在那却并不说话,低头犹豫了一会,考虑到除了右相外现在朝廷中最能说的上话的只有两位丞相了,而她刚刚和楚思衍杠上,对于沈青岚这个掌管钱财的财神爷,夏流月觉得目前自己还是有必要倚重一下的,有什么事情自己确实也需要和她通通气。所以,考虑再三,她决定还是连沈青岚一并请来更好!
“雪袭人,多跑趟沈府连沈相也一并请来吧!”
“是!”点头颌首,雪然淡青色的身影朝夏流月福了福便消失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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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洌,十七岁,惠孝帝第九子,当今北辰女皇燕时隐之同父胞弟,至小便聪明异常,在军事上的天赋让北辰的一干女子都望尘莫及,十二岁起便陪同皇姑燕迦谰征战沙场,大小立下战功无数,其亲自培养并率领的飞云七十二骑更是闻名五国,时至今日已有五年,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披靡,未尝败绩。
“子期,你怎么看?”
伸手把苏子期看完后递过来的信函重新折叠好放在桌上,流月背对着她皱眉头问道。
“陛下,臣是文官,对这个所谓的辰王了解不深,不过从显郡王传来的信函来看,再加上一个男子居然能够以国号封王,这就不仅仅是血缘荣宠的问题了,如果情况无误的话,这个皇子在北辰的相必也是一个人物。而北辰居然能让如此身份的人来当一个小小的贺使,以臣之见,其中恐怕另有深意。”
苏子期的话让夏流月的忧虑更甚,在刚看到风炎的书信时她就有一种感觉,所谓来者不善善着不来,北辰居然能把如此重量级的人物派来,恐怕不仅仅是庆贺她这个刚继位的新君那么简单。
随手把桌子上的另外几份塘报一起递给了面前的人,流月道:“你再看看这些!”
接过,读完,苏子期皱着眉头久久不语,待到从鸿蒙中抬起头时,万分焦虑的对面前的君王道:“陛下,除了西齐外,无论是南凉、北辰、或是中越都与我东夏接壤,而他们都把太子给派来,其狼子野心可见昭昭,我们不得不防!以臣之见,如果他们的目的达成,我东夏的时局将不会再继续平静下去了。”
“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啊!”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鬓角,流月疲惫的问:“对了,右相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目前为止暂时还没有!”
“哦,那便好!”轻吁了口气,她接着又道:“要派人盯紧她,尤其是四国的使臣到来的这些日子,我们要看着她都和什么人接触,不仅如此,南凉和中越两国的太子,哦!对了,还有那个辰王也都要派人日夜盯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楚思衍联合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来个突然发难,我们都将腹背受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事你得亲自办!”
“是!陛下!”苏子期欣然领命。
“先这样吧,希望到时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轻敲着桌子,夏流月口气虽然缓和但面色却仍旧凝重,“至于如何接待四国的使者,子期有什么好主意么?”
“这……,这恐怕得让沈相执掌的户部拨些银两出来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古以来皇家的人都讲求排场,尤其是接待别国使节这事儿更是马虎不得,这不仅关系到个人,更是代表一个国家的脸面,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让人小看,所展示给别国的无非都是代表富庶强大的一面,而这些也都是需要花银子的,所以……,如果没有钱,她确实也没什么好办法。
“唉!话是这样说,就怕……!”
“启禀陛下沈相到了!”
就在夏流月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在门外伺候的雪然突然进来通报。
“喧……!”
“遵旨!”
和苏子期相视苦笑了一下,两人皆振奋精神,准备劝说这位即将进门的财神爷多出些血。
“哎!”看着那首先跨入殿中的一双朝靴,流月在自己心中叹道:“当皇帝当到她这个份上也实属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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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长歌头疼感冒先更两章吧!这文长歌会抓紧更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