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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13 前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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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的围巾,我不能收。”

柳蹊执针的双手蓦地停住,嘴唇有些哆嗦:“…为什么?”

“别再这么互相折磨下去了。”

柳蹊瞪着他,目光变得凌厉:“互相折磨的是你跟钟涧才对吧?”

周边不答,唇抿成一直线。

半晌,柳蹊垂下头,讷讷地道:“…如果,我说,这只是份普通的礼物,这样你就可以收下了吧?都织了这么多,我想把它织完,给我留点动力,好么?”

“……嗯。”末了,他还是硬着头皮,应承。

直到上了车,周边才轻叹一口气。他总是不忍心拒绝她这种虚软的要求,除了第一次分手的时候。

分手是他提的,语气漠然,神色清淡,走的时候头都没回一个。那份潇洒,那份凉薄,是那么那么的逼真,真到他自己都相信那是本意所致。可走出她的视线后,他脸上那两行潸然而过的冷湿,又该如何解读?

有人说他轻慢,有人说他纵意,他不动声色地照单全收,与他自己杜撰的那些过错和到一起,铸成一口小黑锅。背吧背吧,只要她的瑕疵不会让当事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就好。

好在这点“小事”对他的事业没造成任何影响。工作是工作,他是他,只有无聊或变态的人才喜欢把个人作风和工作信誉混为一谈。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溪边的名号在本市乃至本省越打越响,带着那不为人知的辛酸的寄托。没有被名利感化成暴发户、工作狂或势利眼,他的生活节奏一如既往,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缓缓地进步,惟独心头的裂口补了又缺,缺了又补。

幸好还有专属于自己的减压方式,否则他未必能一直如此淡定。

比起那些抽烟喝酒红花绿柳,他的方式要健康得多,网聊。一不视频,二不语音,他只喜欢听手指在键盘上制造的细碎声响,喜欢看聊天框里跳出的没有炫光和火星符,安静朴素却清冷犀利的文字。

严格意义上讲,他的聊友只有一个,钟涧。

如果钟涧品行够恶劣,以她对他私密信息的掌握程度,把他敲诈到裸奔都没问题。可周边一点也不担心,依旧把他想说的话想说的事一古脑儿告诉她,全然不设防。

他也搞不懂这种全然的信任是基于什么,但这跟他对柳蹊的感情绝对不是一个性质。知己么?也不全是。

反正,从他们高中毕业聚会建立联系起,到他与柳蹊再度相逢之前,两人的联系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中断。其实,若不是他一时兴起说了那句该死的蠢话,就算与柳蹊复合,他与钟涧的友情也依然能持续。

“不是她们任何一个,而是你。”天知道他有多后悔,就这么短短一句,便将那简洁恒定的知己情义,化作恶俗的风雨飘摇。

尽管他也晓得,这世上没有绝对恒定的东西,最多的,是渐变。

他没想过自己还能见到柳蹊,而那次,她却与钟涧一起出现在他的面前。当时他和钟涧已经趋于尴尬微妙,所以应该是柳蹊撺掇钟涧带她来的。相比柳蹊的神采奕奕,钟涧却是漫不经心,是根本没把柳蹊放在眼里呢,还是压根不在乎他与柳蹊破镜重圆?

他不知道。在与柳蹊重逢的那一刻,他就什么也不想了。无语凝噎间,道尽浩渺烟波。懒得去分辨这次与当初爱上她那一瞬有什么不同,懒得去计较那些已然蜕壳羽化的曾经,懒得去破解他与钟涧的那道极简单又极繁复的命题。

这样单纯而美好的逃避方法摆在面前,他为什么不逃避。没有理由不逃避。

一周后,柳蹊离开与钟涧共事的那个单位,来到本市。然后,他与她,进入了疯狂的复习状态。两人像是嗑药上瘾般地腻在一起,没白没黑,整天整日,毫无伪装,矜持尽失。他为了陪她,连工作都推了一个月;她跟他学做菜,把厨房熏得一抹子黑;他翻出五年没玩的游戏,给她注册了个新号,用他自己的号带升级,一张椅子,一台电脑,两个游戏界面,一片虚拟场景,两个人说着笑着闹着叫着,在他们的世界。

这是放纵,还是真爱?他不知道。他不去想。

周边号上有老友惊异地跟他打招呼,他一概不回;偶尔在某地图遇到钟涧的号,他理也没理。那个对他知根知底、掏心掏肺的朋友、女哥们、知己,就这么被他轻率晾在了一边。

钟涧是识趣的,这阵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但十几天后,周边有次上□□随意瞟一眼,却看到她的头像在闪。她极少主动跟他说话,但这反常的举动他并未特别在意。

涧:有空么,我想说会儿话。

边:……还可以。你说吧。

然后半天没动静。十分钟后,她刷地发来老大一段,少说五六百字。他有点头大,要知道现在他脑袋里根本装不下别的东西。大略地扫了一遍,说的是她最近很多衰事都赶到一块,情绪低迷,连自信心都磨损殆尽,等等。

她说:或许我本来就缺乏自信。嘴上总说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实际却在意得要命。本来自己觉得不错的东西,一旦没得到别人的肯定,我自己就先把它判了死刑。有时候,我连自己都怀疑了。你说,我现在还有拿得出手的优点没?

周边思维有点混乱,还没想如何解答她的问题,却先去揣摩她问这问题有何用意——在他眼里,她一直是解决问题的人,而她自己从没出过问题。

为什么要他夸她?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优点吗?还是故意想在他面前显一显?或者,她想跟柳蹊比个高低?

扯淡啊,扯淡。他眉头打个结,敷衍了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的分析能力比我强得多,而且没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算了,就这样吧。

涧:…哈哈,我明白了,你忙你忙。——真庆幸当初没把你那句屁话当真。

什么屁话?他一时想不起来,但她莫名地爆粗口让他很不爽。正好柳蹊在浴室叫他,他心里更躁,越敲越不知道自己在敲什么:我不明白哪句话得罪过你,反正我已经又见到了她,以前的话全部作废都没关系。你也别跟我较真了,我的终点,是她。而你,只是个中转站罢了。

——他至今也未能完全明白,这话是用来打发钟涧的,还是用来说服自己的。

钟涧一句话没回,直接下线。

两天后又想起这事,他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了,想给她道歉,□□打招呼,没回音;踩空间留言,进不去;上游戏给她的号发信息,拒绝陌生。心头狠狠一咯噔,打她手机,空号。打单位电话,却得知钟涧已经辞职了……

!!

四年后的今天,再度忆起那混乱的一段,那极度混乱的一刻,他的反应竟比当时差不了多少,依然是从头麻到脚,又从脚麻到头,眼前一片恍惚。

等他反应过来,车前轮已经压上人行横道了。红灯!

吱!冷灰路面多出四道黑色短印。几个经过他车前的路人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刺刺的,像是在说,就是这种不守法规的混蛋太多,才会有那么多人死于非命。

这个路口不大,而且这种小违例在本市随处可见,全罚的话根本罚不过来,所以就算有交警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庆幸吗?得意吗?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很多事都是这样,无需别人评说对错,就已过不了当事人自己的良心关。

——得知自己与钟涧彻底失联的那一刻,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句话就是:周边,你真贱。

用得着钟涧的时候,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能记得她的好;用不着的时候,就全TM忘了。——只是忘么?那是比忘差劲一百倍的忘恩负义!

钟涧遇到的挫折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真正出问题的是她的心态。道理都是讲给别人听的,一旦自己被诸多烦事挤到死胡同,脑筋就是想转也转不动。可他居然说什么“没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他总算看清了,两人自始至终都不是什么朋友、知己,而更像是单方面利用的关系——是的,他一直都在利用她这个中转站,倾倒垃圾,补充给养,方便他精神百倍地驶向名为柳蹊的终点。

他赚了,不是吗?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此时的他只想狠狠给自己一顿拳打脚踢?

眼前仿佛浮现出钟涧在读到“中转站”时,嘴角绽放的那抹瑰丽奇谲的冷笑。现在好了,她彻底地想通了,抛下他这个沾满污腻的累赘,去寻找真正值得她全心全意清理呵护的新干线了。她,解脱了。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周边,你笑啊。

“边,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提…天!你怎么了?”

周边蓦然回神,才发现身边一米范围内所有能抓起来的东西,全被他拂到了地上。

瞥了眼柳蹊捏着甜点伸在半空的两手,他没接,淡淡地道:“我疯了。”

“好好的,怎么了?…算了,疯吧疯吧,没受伤就行。来…”

周边偏头躲过她:“那是你喜欢的。”

柳蹊一愣,接着皮皮一笑:“我喜欢就是你喜欢,有什么区别?”

“…”他及时按住即将蹙起的眉心,“你先吃,我出去走走。”

原本只是想围着外环飙两圈,可开着开着就过了头。轮下的这条省道从东北方延出本市地界,穿过某市的一个角,横贯钟涧所在城市的南部。——她还在吗?应该在吧…她是个懒人,怕麻烦,找工作总是首选离熟悉区域最近的,这次辞职应该也不会跑太远……吧…

他终于嗤笑出声。自己这是在干嘛呢。

她多体恤他啊,连消失都消失得如此干净彻底,仿佛不曾存在过。

可他为何还无比清楚地记得,他和她,坐在她母校东门外的小馆子里,一人一碗砂锅米线,他的正常,她的多放辣椒,不要醋和香菜。两人一边吃一边毫无形象地大聊特聊,有时候辩,有时候吵,有时稀里糊涂竟吵成一致,最后碗里剩的几根米线泡得都捞不起来。她的表情始终自然而真实,但是眼睛却看着除他之外的任何地方。

然后他纠正她,她正视他一眼便又撇开视线,让他差点就想伸手摆正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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