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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撕裂开黑夜的幕布时,韦灿灿从睡梦中惊起,嘴角残留着欣悦的笑,她赶紧一把抹掉。
过分!不哭了就笑啊?!淡定!淡定!她的目的是淡定好不好!
但嘴角还是忍不住扬起,算了,笑总比哭好吧!
呵呵!
她走到窗前,抬头仰望东方那抹代表希望的曙光,心想:乌云已经走远了吧。
手术室外似乎布满了乌云,林灿雅神色凝重地守在外面,见不断有护士,甚至在医学杂志上常常露面的医生进进出出,她的心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他不是安静地昏睡着吗?他为什么会突然睁开眼?为什么要那样凝视着她?
为什么……他眼底浮现出那么深刻的痛?
她真的吓坏了,她被那炼狱似的痛苦震慑住了!
就在她忍不住要转身逃开时,他似看透了什么似的闭上了眼睛,她更加无措,她看见刺目的血液从他嘴角流出……
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有窒息的冷围绕着她与他……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呢?
她突然觉得好冷。
千万不要有事啊,至少结婚前不要有事,拜托……
“霍尔先生,您总算到了!”
坐在她旁边的顾嫂惊喜地站了起来。
林灿雅闻声望去,见一个高大的外国人在顾管家和好几个穿白袍的男士陪同下向她们走来,她不由自主地起身,疑惑地看着那个有些眼熟的外国人。
这时,手术室门开了,大家都惊喜的簇拥上前,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他看到霍尔先生竟一点也不意外,直接说:“你来得正好,换衣服进去吧,我能做到的都做了。”
然后霍尔先生和他的随行跟着他匆忙离开,留下林灿雅和顾管家夫妇大眼瞪小眼。
“席枫他……到底怎么了?他病得很严重吗?”她茫然地问。
顾管家夫妇对看一眼,然后顾嫂说:“等夫人回来,您问她吧。”
“他会死吗?”
顾管家夫妇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他会死吗?席枫他……会死吗?请你们……请你们告诉我,他会死吗?”林灿雅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们,声音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他吐血了,吐了好多好多,他……”她泣不成声,眼泪无助地夺眶而出。
顾嫂感怀地抱住她,像个慈爱的长辈那样安抚她,“放心吧,少爷不会有事的,那么艰难的坎都过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上天不会这么不公的!”
那么难的坎?
林灿雅眼波流转,继续趴在顾嫂肩膀上,似在无助地低泣……
不久,霍尔先生等匆忙进入手术室,林灿雅靠着顾嫂坐着,大眼怔怔,似遭受了重大打击似的,惹得顾嫂又是怜悯又是担忧又是欣慰。
接下来的时间像进了铅似的,走得缓慢而沉重,一向沉稳的顾管家不知多少次从座位上站起后又无力地坐下,这更让林灿雅的思绪更加凌乱。
“席枫为什么会这样?顾嫂,请你告诉我,我是他的未婚妻啊,难道连知道这个的权利都没有吗?”
顾管家抢先生冷地回答她:“林小姐,等夫人回来再说吧。”他此刻也够烦、够乱了,不想再生出什么枝节。
顾嫂口张到一半又闭上了。
手术终于结束了,林灿雅正想迎向从手术室推出来的移动病床,却被顾管家拦住,“林小姐该累了吧,我让人送您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
她被几个保镖技巧地拦住,不能靠近楚席枫分毫,只在瞬间瞥到了一眼……
而那一眼已足够咀嚼千年……
她不敢再执意靠近,只是呆呆地立在那,任他离她愈来愈远。
也许,就这样了吧;也许,这样更好……
她推开碍眼的保镖,精神恍惚地走在冰冷的长廊,心像死了似的。幸好,她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她整个人瞬间恢复了活力。
严灵竟然提早约她见面了……
“哈秋!哈秋!!哈秋!!!”
韦灿灿突然连没来由地打了三个喷嚏,打得齐司韩脸上五颜六色的。
“又是故意的?!”齐司韩忍住作呕的感觉,努力忽略脸上的被唾液淀粉酶消化过的食物。
“哪、哪有!我感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肇事者越说越小声,最后,哈,实在憋不住了,只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气质的大笑。
齐司韩瞪着她。
这是昨天那个哭得快断气的臭丫头?都快笑的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不是说复原都有个过度期吗?
这个——
没心没肺的怪物!
他疯了才做饭给她吃!
今天,他一大早就起来给她做营养又清淡的早餐,她当时感动得眼泪直流,他顿觉自己的好心肠不是真喂狗了,欣慰。
然而……
用完早餐,她把筷子一放,大眼笑成月牙儿,“好好吃哦,韩韩,你真能干!”
他当时差点被牛奶呛到!
韩韩?
你真能干?
多么适用于女性的名字和女性的赞辞!
“叫我名字!”他铁青着脸纠正她。
“那……大韩,行不?”
“不行!”
“大韩不行?咳,为什么大韩不行啊?你……咳,‘不行’吗?”
“对,不行!”
她吃吃笑起来,像只得逞的狡猾的小狐狸。
他瞬得其意,脸都绿了,“怎么,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了?这么快又活过来了?你属猫的?”
还是那只病猫老实多了……
“司——韩——司韩还不成吗?”玩笑太过火了,她及时挽回。
“我和你很熟吗?”他没好气地拉开距离。
“……”
泛着水光的大眼垂下,满脸受伤的表情,“对不起,老板。”快哭出来了。
“咳,我很老吗?咳,刚刚开玩笑的,你怎么叫……都行……”
“韩韩?”
嘴角抽搐,“可以。”
“我……还能吃到你做的饭菜吗?”
“当然。”努力安抚。
“我想吃红烧肉、姜汁热碗开胃鸡、鱼香茄子、双色鱼丸汤。”
“中午给你做。”答应成习惯了。
“好!”她站起来,满意地拍拍肚子,“好饱!啊,头又晕了,我先回房睡睡,午饭时叫我哦……”
留下他独对要洗的碗筷。
此时明白,晚了。
他的善心、他的同情心,怎么一遇到那双可怜兮兮的大眼就盲目泛滥呢?
中午,他忍不住早早做饭,早了结早翻身。
她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吐了他一脸的红红绿绿?
可恶!
他怒气冲冲地上楼,非得把全身上下洗个彻底,真的太恶心了!
韦灿灿继续趴在桌上笑,呵呵,这家伙脾气也太好了吧,要是换了某人,早就直接把桌上的菜菜汤汤一股脑往她脑袋上淋了!
像是又想到更好笑的事,她捂着肚子蹲到地上,眼泪都笑出来了!
啊,阿弥陀佛,幸好是笑出来的啊……
有救有救!
一再确认身上无异味了,齐司韩才勉强满意地跨出浴室,板着脸走下楼,越过嘴角抖个不停的韦灿灿,走到室外,躺在柔软的草地上。
不久,韦灿灿在他身旁躺下,学他单手垫在脑后仰躺着。
时间静谧地流逝,闲得发慌的树叶招引来轻风,阳光像碎钻似的摇摇晃晃地滴落下来,如萤火虫般在他们身上飞舞。
齐司韩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满身怒气竟瞬间消失得毫无踪影,他心惊地往旁边移了移,不着痕迹地将心中那份悸动擦去。
气氛诡异难耐。
毫无所觉的韦灿灿满足地叹出一口气,心想:
这样的时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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