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part 17（1 / 1）
她……就这么走了？
韦灿灿万分遗憾地收起“风尘中人”的模样，戏才开头呢，她刚只说了一句对白，观众就离席了，真没素质。
依照她撰写的剧本，场景应该是这样的：
“你们抱够了没？”她不失性感，不失优雅，不失讽刺地对着那对“弊人”说。
他们惊慌地分开，惊慌地看向她。
林灿雅看到她的造型，不由自主地会往儿童不宜的方面想，齐司韩则直接往恼火的方面想。而她本人呢，嘲弄地笑着看他们，很不屑的样子，也不说话，羞死林灿雅，气死齐司韩。
当然，他们肯定不会到死的地步。所以她再风姿绰约，妩媚撩人地走向他们，以女主人的姿态不失优雅地坐下，对上明显已不知所措的林灿雅。
“准楚少夫人是吧，请问你没事勾搭我们司韩干嘛？”
齐司韩肯定会解释，她当然不能让他有开口的机会：“你这没良心的花心鬼，刚刚才那样对我……”说到这还暗示性的摸摸脸，做出娇羞状，委屈状，像电视上让人倒胃口的女主角那样跑过去垂打他的胸口，当然，她会尽量往死里打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禁不住别人未婚妻的诱惑……”看不下去的林灿雅应该会跑出去，所以被她打了的齐司韩应该来不及打回去就急着追出去了，而她韦灿灿则昂首挺胸畅通无阻地离开这里……
完美！
可是……
现在怎么办呢？他好像很受伤的样子，眼睛发直地盯住大开的窗外，——刚刚她走过的小径。
听说受伤的野兽是最危险的，如果硬比蛮力，她肯定会被撕成碎片……
“你过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将脸转过来对上她的，声音好低，好像稍微大力点就会失控了似的。
怎么办呢？
啊，不能心虚，心虚是做错事的表现；也不可以害怕，害怕是示弱的标签。
还是做出最受伤最吃亏的样子，这样的人歇斯底里起来理直气壮些……
齐司韩不耐烦地盯住自顾发起呆来的她，闷闷地逼近她，气势凌人。
“你……你知道的，我喜欢恶作剧，所以，刚刚……大不了你也对我恶作剧啊，我保证非常大度，一点气也不生！”
齐司韩双手交叉在胸前，下巴微扬，一双魔魅的桃花眼睥睨着她，好像在说，早看透你了，别再装了。
“你的每一个字都无法取信于我了！”他恨恨地说，“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迟早会知道。现在，你给我说说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补偿？”红斑点点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瞅着他，但没一点效果。
“我的车，我的颜面，我的精神状况，还有，刚刚可能就得到的感情，你不该为这些损失做出赔偿吗？”
“林灿雅是别人的未婚妻，你干嘛死缠着人家不放！”韦灿灿吼他，争取在气势上压过他，“我只是恶作剧而已，你呢，竟肖想到人家老婆身上了，你缺不缺德啊！”
“她还不是别人的老婆！”齐司韩恼怒地举起拳头，差点冲到她的脸上，他像发誓般认真地说道：“她不会是别人的，绝对不会！”
韦灿灿静默地望进他发红的双眼，对近在咫尺的拳头完全忽视，片刻，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她说：“我留下来当你的佣人，听候你的差遣，嗯，就一年吧。这样赔偿你，可以吗？”
有目的！
这是齐司韩反射性的想法，但，这样不是更好吗？以后利用起她来会方便许多……
齐司韩做出认真考虑的表情，还不时露出为难、嫌恶、反感、不屑的表情，满意地看到她的脸没有红斑的地方也气的通红，他才不疾不速地说：“好吧。先给你提个醒，我是很有洁癖，很挑嘴的！”
“反正我也没钱陪你，既然被你抓到了……好！”她闭眼，很不甘心的样子，这下轮到她装了。
“不情愿可以离开，反正我也不想让个有目的的人呆在身边。”
迅速收起多余的表情，韦灿灿一脸诚恳地说：“真的只是个恶作剧！以后，你会明白我有没有说谎的！”
这话含义颇多。
晚上十一点多了，楼上，齐司韩拿着手机，仔细地一个个确认名片上的号码是否正确。天知道那个韦灿灿有没有将其他人的号也改了。
“喂？”
“你好，我是齐司韩，请问你是李经理吗？”
“啊，齐少爷啊，我是啊……”
就这样一直打电话过去确认，齐司韩有些疲了。
最后只剩下他父亲的号码没问了，虽然他记不得很清楚，但他看那几个数字还是觉得很熟悉，所以他没必要打过去找骂了。
他深吸一口气，扬起无奈的笑。那丫头倒没说谎，真的“只是”修改了他母亲的号码。
不过心里还是不舒服啊，他怎么觉得自己又被整了呢？
嗯，本来就闲着没事，且又有这么几口恶气没出，他不做点什么实在对不起这大好时光啊。
不久,他好象想到了什么,起身走至书房……
书房内,齐司韩兴味盎然地翻看白天聘人拍的照片，积聚心头的躁闷一扫而空。
从画面上，不难看出，这个韦灿灿出了多少丑。
好多张照片上，都是她神色可疑地瞪着她以为很可疑的抱着小孩的妇女。还有其他不一样的：一张照片上，一个妇女忍不住那诡异的视线，指着她的鼻子骂；又一张是她突然拉住一个妇女的衣袖，凶狠狠的；又一张是她尴尬地将手背在背后，呐呐地道歉；还有一张是她慌张地举起双手，不知所措地哄着一妇女怀里吓哭了的小鬼……
他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明明是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竟如此不同。
渐渐地，他的目光变得遥远。
“她”的表情，永远都是完美到不可挑剔的，总是优雅得体，即使偶尔很冷，也有逼人高贵气质。也许,千金小姐都这样吧，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养，即使家道中落，也永远丢失不了那傲人的气魄。
他从失神中清醒过来，苦笑，逃避似的专注于照片上那个陌生却让人觉得很接近的女孩。
他的嘴角再次轻轻扬起，只是自己未发觉。
不久，他瞳孔微微放大，笑意僵住。
照片上，女孩隔得挺远，背对着镜头蹲在右下角。照片的左边，是一张很近的俊美不凡的侧脸。阳光从照片的右上角洒下来，打在他苍白的脸上，刺眼的光圈五彩斑斓，也压不住男子眼中炽烈的情感，那么深那么纯，那么的不顾一切，好像要把生命和灵魂燃烧殆尽……
齐司韩喘了一口粗气。
刚刚，他竟然被震撼住了！
在他看来，那样深情那样炽烈的情感，只可能出现在片场，出现在虚拟的世界，没想到，现实中……
齐司韩反思自己，——他肯定不会为了哪个女人像这样不顾一切的，就算对方是林灿雅也不可能……
不过，“他”也认错人了吗？
“他”的视线应该是右下角那个身影……吧？
他用拇指来回摩挲着下巴。
如果“他”是认错了，那“她”应该没有任何顾虑才是，被一个男人如此爱恋着，应该……
他眉头蹙得更紧。
今天的“她”，又为何那样憔悴无措呢？
深夜，林灿雅回到楚宅，顾嫂早已在客厅恭候多时。
“林小姐，请您注意一下您的身份！您怎么可以这么晚……”
“请你注意你的身份！”林灿雅打断她，慑人的大眼闪着寒光，“我现在才是这儿的女主人吧，顾嫂！”
“你……”顾嫂愣愣地望着脸色发白的林灿雅，——她似乎变的不一样了，那个温婉娴雅的林灿雅好像完全消失了。
“我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林灿雅也发现自己的失态，但疲惫的她不想再挽回什么，“你也可以去睡了。”她绕过顾嫂，走向楼梯口。
“您不问问少爷怎么样了吗？”顾嫂突然问道。
林灿雅停下脚步，那张苍白的脸在她眼前一晃而过，然后一张坏笑的脸很快侵占她的所有中枢，她狠狠甩头，说：“席枫不是睡着了吗？”
顾嫂没有表情的望着她突然僵硬的背影，语气平淡地说：“少爷醒过来了，一醒来就找您，可是……”顾嫂没有再说下去。
林灿雅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去看他。”
…………
静静的夜，没有一丝星光，夜风无聊地招惹起沉默的银杏叶，刻意制造出灿亮亮的活跃气氛。
林灿雅拉上窗帘，挡住风，隔离开那一片虚华的热闹，回到床边，关切地问：“现在感觉如何？”
楚席枫坐在床头，背后靠了个大枕头，他脸色苍白，好看的眉毛压得低低的，发白的嘴唇紧闭，完美的下颌冷凝着淡漠的线条。
“我刚刚梦到你了。”
“真的？”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噙着温婉的笑，“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你狠狠地骂我。”楚席枫看着她的眼睛，慢悠悠地说。
林灿雅睁大眼睛，眼睛亮亮的，“我怎么敢？！记得在罗马时，我有一次只是大声对你抗议了两句，你那张脸冷得啊，我现在想起来都发抖呢！”
“罗马……”楚席枫的目光变得遥远飘忽。
“是啊，罗马，”林灿雅怀念地笑着，暗中观察他的表情变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
“不记得了吗？”她的声音透有莫名的希冀。
“……记得，那晚的舞会上，你不是最美丽的，但却是最优雅最迷人的……”
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试探地问，“那我们分手……”她顿住，“……我离开罗马后，你是怎么过的？”
坚毅的下巴骤然收紧，他望进她的眼底，深邃的黑眸凝寒，似深海般冰冷。
“你不会期待我没有了你就活不下去吧？”
气氛有些冷滞。
林灿雅强迫自己不要躲开，坦然地接受他的逼视，“怎么会？我当时最害怕的就是你会受伤。”声音还是有些中气不足。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呢？”
林灿雅狼狈地移开视线，她低下头，“你还在怪我。”
……
当时他是很气愤，很想发泄，但不觉得心痛，在这四年里，他几乎都没想到过她了，但那天，在温纳广场,看到荧幕上的她——
他捂住了心口……
那里，好像有伤口正在裂开……
那一瞬，他就决定要收藏她，直到……这颗心不再疼痛。
…… ……
楚席枫低头看向她，她那莹白如玉的俏脸上，竟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泪珠。心口猛然一跳，他俯下头，冰凉的唇贴上她的嘴角，刚好截住那滴晶莹。
林灿雅惊愕地睁大眼，纤细的双肩微颤……
也许……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微微转头，嘴唇完完全全贴上他的。
果然……
他嘴唇冰冷，僵住。
“我想睡了。”楚席枫推开她，面无表情地陈述。
林灿雅难堪地起身。
“……晚安。”
……
…… ……
无眠的夜。
林灿雅静静地伫立在窗前，望着那棵挂满小灯泡的银杏树，那灿亮亮的招摇让她陷入沉思。
不可能没有秘密……
她沉思良久，突然，深沉的大眼闪过一道精光，她翩然回到梳妆台前坐下，操作起启动已久的笔记本电脑。
是该写另一部小说的时候了。
沉吟片刻，她打出几个字——
银杏叶的秘密。
就暂时拿它当书名吧。
这个“秘密”，就算埋藏在太平洋最深处，她也要竭力把它挖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
林灿雅盖上笔记本，神色冷峻，深沉的大眼早已失去平日的柔和宁静。
“哈啾！”韦灿灿捂住鼻子。
她应该没有得罪谁吧？
她揉揉鼻梁，继续翻阅她的宝贝——《福尔摩斯探案集》，即使翻了几十遍了，她仍然能兴致勃勃地看它到深夜。
谁叫她的探案功夫还没有达到福尔摩斯那种境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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