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份地位（1 / 1）
柳衡刚刚满意的离开，离渊就木着一张脸出现了。
“你那是从哪里学的步法？”离渊面无表情的问。
“自创的。”夕离笑嘻嘻的回答。
“说实话。”
“真的是自创的。”
“夕离，你很聪明，但是，那也不到能创出武功的地步。你那步法精辟老练，很明显是经过无数实践才研究出来。你一个五岁孩童，要如何创造？”
“我不知道什么精辟老练，我只知道，根据不同的环境走不同的步法，仅此而已。”
离渊一时竟无法反驳。的确，步法的最高境界，就是根据不同的环境，选择最能发挥自己速度的方式。但是，这也只是说说，真正能做到的人，实在太少太少。
望着那总是笑嘻嘻的孩童，离渊有时真的感到无奈。这孩子有时聪明的不像一个孩子，有时又一副孩童的倔脾气。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他叹口气，缓步上前，凭其她那红肿的小脸，轻轻的揉了揉。
很不可思议的，夕离脸上的红肿竟慢慢消退消失，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谢渊哥。”夕离揉揉自己的脸，笑嘻嘻的道谢。
院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柳叶端着一杯盆走了进来。离渊在第一时间消去了身影，只带起一阵微风拂过。
“公子，敷敷脸吧。”柳叶将水盆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浸湿毛巾，递给夕离。
夕离没有接过，只是看了一眼那毛巾，又看了看柳叶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躲在阴影里的离渊看到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这个表情他很清楚，不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就是打算找别人麻烦了。
“叫少爷。”男童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公子……”柳叶依旧不叫，只是看看那笑的灿烂的孩童。却没想到，那孩童伸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力道大的惊人。她一个没站稳，竟直接摔到在地。水盆里的水撒了出来，泼了她一身。她一手捂着脸，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总是在笑的孩童出手居然如此狠辣。
“叫少爷。”那男童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依旧笑得无比可爱。
“少，少爷……”柳叶唯唯诺诺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你回去吧。回去告诉父亲，我生活很好，能自己照顾自己，不劳他费心。”那孩童捡起地上的毛巾，在柳叶脸上拍了拍，柳叶完全没有了从前的高傲，而是很听话的点头，飞快的收拾了一下离开了。
“你何苦为难一个下人？”柳叶离开后，离渊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夕离身旁。
“因为我现在需要身份和地位。”夕离微笑着说。“一个婢女都可以对我如此无礼，这是穆项革在限制我的力量。他害怕我在这府中得到过多的权利。但事实上，这却是我现在最需要的。想要在这样的家族中站稳脚跟，身份和地位是必须的。我的第一步，就是从柳叶开始。”
“你这也……”
“我知道这很幼稚。但说实话，我刚来这里两天，还不认识什么人。除了柳叶，还真没有谁能用来给我立威。”
“那你又何必急着立威呢？”
夕离抬头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没必要这么着急。想想这事也就算了。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拉着离渊在院子里坐下，自己又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半眯着眼睛舒服的晒起太阳。
自那日之后，柳叶真就再也不来园子里了。穆项革不在府中，夕离也就没再过问。
直到某日，前来给她教书的李夫子对她说，“年纪小小，怎么竟学些怪癖。赶快趁着现在改掉，不然要贻笑大方了。”夕离才知道，最近穆府中流传着少爷有喜好打人的怪癖。连最受老爷喜欢的柳叶，也在服侍了他两日后被打了出来。
夕离有些好笑。她这样一个五岁的孩童，怎么会流传出这样的谣言？真就有人相信？
好吧，她的确是将柳叶打了出去，这也不算是什么谣言。夕离对着园中的树影叹气。
“我错了。”
“错了？”树影中的人问。
“我低估了柳叶在穆府的地位。一个在府中呆了近二十年的女人，甚至曾经服侍这穆府的主人并深得主人的喜爱，我居然完全没考虑她在府中的影响力。她那天肿着脸出去，只要随便跟谁说一句什么，谣言便马上就会传开。下人们私下里传主人的坏话，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哪里都会有这样的事。可作为主人公的我居然还是听一个外人说起才知道这事。看来，我入府这许多天真的是白过了。”
“所以？”
“所以，我要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离渊略一沉吟，不算是太同意。“我不太懂这些勾心斗角，但是你这样会不会得罪太多人了？”
“得罪又如何？”她依旧笑嘻嘻的。
离渊说不出话来。
于是夕离便大大方方的出了自己的园子，走向柳如嫣的园子。经丫鬟通报后，便步入了园子。走进去，见香草也在，便向两人见礼，这才说出来这的目的。
“姨娘，如果我想惩罚下人，可以吗？”
“如果下人们犯了错，那自然是可以的。”柳如嫣微微蹩眉。“子游，近日来府中的谣言你不必在意，等姨娘查出是谁在造谣，定会重重处罚。”
“不劳姨娘费心。”夕离微微躬身，算作是简单的请求。“可否请姨娘将管家请来，我有些事想询问管家。”
柳如嫣略微沉吟，便点头同意。
很快，管家便来到了园里。
“子游，你想问些什么？”柳如嫣低头询问。
“请问管家，这府中有多少下人，都住在什么地方？”夕离笑嘻嘻的说。
“婢女五十三人小厮七十一人。分住在庭院四周，除了每位主子的园子里有几位负责服侍的外，其余的都住在园子四周的偏房里。”
夕离点头，表示清楚。
管家看看略微皱眉的柳如嫣，有看看不似在说笑的夕离，心中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询问起府中下人的情况了？
“不知我们做错了什么事，还请夫人明示。”管家硬着头皮问。他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得罪了哪位祖宗自己却不知道。
夕离伸出一根手指，在管家面前晃了晃，将他的注意力引向自己，这才缓缓开口。
“你的错误有三。”她说。“第一，你率下不严。府中的谣言已经传了十多天了，你却不闻不问，不追查源头。你管着这一百多人，却任由他们传播主人的坏话。这样的失职，我就是直接将你踢出穆府也没什么过错。”
“第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下人们可以知道的，你却明知如此还要询问。刚才明明是我在说话，你却向姨娘询问缘由。很明显，你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样的不敬，我就是直接杀了你，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管家脸色大变。
“第三……”夕离故意顿了顿，抬起眼皮看看那个已经在冒冷汗的管家。“第三，你长得太丑了。”
“少爷饶命……”管家双膝一曲，跪倒在地。
“今天我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夕离转身向柳如嫣行礼。“姨娘，子游告退。”
接下来的几天里穆府一片大乱，经常出现神秘事件，倒也并不严重。就是下人们有的上吐下泻、有的不见了东西、有的打碎盘子、有的犯迷糊、有的被吓晕了……这样那样的问题接连不断、层出不穷，弄得下人们人心惶惶、不知所措，最后惊动了柳如嫣，花大力气去查，也没有查出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
柳如嫣略微想了想，便抬步去往夕离的园子。
“你很聪明。”柳如嫣步入夕离的园子，挥退下人。“你做的事情不会造成什么重大的伤害，也不会影响府里的秩序。最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是你做的。但是，我还是希望这件事就此结束。”
“姨娘，你在说什么？”夕离开始装傻。
“你的游戏，我希望到此结束。”柳如嫣郑重其事的重复了一遍。
“哎，难得我找到这么好玩的游戏。不能再扮鬼了。”夕离撅撅嘴，故作生气。
柳如嫣环视了一遍夕离的园子。这里有快一个月没有人打理，却依旧井井有条：地上没有多余的落叶与灰尘；石桌石凳上很是干净；端上来的茶水是夕离自己泡的，味道还算不错……
“虽然你可能不需要，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有一个婢女照顾你的生活。”
“不。”夕离摇头。“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可以发现我身份的危险。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我不是男子，这毕竟是家丑。”
“这么说，你是故意把柳叶赶走的？”
“可以这么说。但主要还是因为她实在太讨人厌。我不喜欢身边总有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存在。”
柳如嫣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夕离的说法。
离开的时候，柳如嫣别有深意的看了夕离一眼，这才离去。
夕离轻轻叹息。很自然的将身体靠进离渊的怀里。离渊轻抚她的脸孔，略有点痒。
“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在哭。”
“我为何要哭？”
“这府中，除了你母亲，没有一人真心待你。”
“至少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