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1 / 1)
奋为想了想道,“但具体情况我不是太清楚!”
“哦,那些你确实也不知道,作为财政局长,能掌握的只有财政入库数据。”潘宝山呵呵笑道,“我找你也就是要掌握这个问題,至于其他方面,我通过别的途径了解!”
崔奋为点头笑着,沒有说话。
“行了,有事就忙吧。”潘宝山也点点头。
崔奋为马上退了出去,立刻打电话向姚钢汇报,说潘宝山是在查交通违章罚款的账,问題不小。
姚钢一听也觉得情况很不妙,在这件事上他倒沒有参与什么,但他知道管康搅和得很深,现在管康在他眼里是个谋士,得尽量保保他,所以还不能不当回事。
沒有犹豫,姚钢让秘书章进取立刻告诉管康,能修补的赶紧修补一下。
管康听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交通违章罚款上,他觉得是他有生以來做得罪差劲的一件事,其实一开始他是不沾那个边的,那会是严景标幕后操作,他只是帮个忙办办事,而且还是白帮忙,只是后來看着大把大把的钞票他眼馋了,也就伸了只手进去,再后來,严景标出了事,但好在幸亏他抓住了最后一点时间,和崔怡梅把事情给抹平了。
所以,在管康看來,时间追溯到严景标出事的时点,往上查是查不出什么东西的,但关键的问題是严景标出事之后这段时间该怎么办,粗略地算一下也有四个月了,这期间违章罚款的操作模式并沒有,也就是说,每个月一千多万的罚款成了任意宰割的大肥羊,其中,有近三千万的份额,在他的授意下,通过贾浩运作,尔后两人抹了抹嘴吃掉了。
“怎么办。”管康立刻打电话给贾浩,把情况说了,显得很无措,“现在形势十分严峻,一个不慎我们便会粉身碎骨,上千万呐,被抓到了还想有盼头!”
“管市长,我刚从国外回來,正在双临等飞机,刚刚乔广银给我打电话说了,潘宝山到交巡警支队视察,了解了交通违章罚款的事。”贾浩的口气很是慌张,“我一听就知道要坏事,还沒來得及向你汇报呢!”
“你想怎么办。”管康又问。
“目前还沒有什么好法子。”贾浩道,“反正让财务做账是不太可能了,实据太多,根本就沒法掩盖,而且当初我也有点大意了,手脚做得也不是太干净,漏洞比较多,堵起來也麻烦,还会有痕迹!”
“把钱都吐出來,就说是交巡警部门留下來要作他用的,比如继续更新监控科技设备以及各种路面器材。”管康道,“别的也沒法子了!”
“那一來我不就完了!!”贾浩着急了,“渎职、违纪可能都还不止呢!”
“不就是私设个小金库嘛,还能多大点事。”管康道,“贾浩,在这关键时刻你得顶上去,否则我们就全完了!”
“管市长,我倒觉得还有个更好的法子。”贾浩面露难色,“我们把钱吐出來,你找崔奋为合计一下,把上缴财政的那一块堵上不就行了嘛!”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管康有点恼火,“现在潘宝山已经找崔奋为了解过情况了,想从财政上做手脚已经沒有可能了,我跟你说,现在的情况是,交通违章罚款的数额确实巨大,而且只有极少一部分上缴了财政,核心问題是那绝大部分的走向!”
“都在我们手里啊。”贾浩道。
“所以嘛,得想办法赶紧脱手!”
“可让我顶上去,都脱到我手里也不是办法啊,到最后一查,我肯定玩完。”贾浩愁沮丧地道,“管市长,我也有老婆孩子,你说我一出事,他们怎么办!”
“你放心,不只是你的老婆孩子,包括你的父母甚至是兄弟姐妹,都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管康道,“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我……”贾浩听到这里握着电话低下头來,边摇边叹息。
“贾浩,其实你把问題想得太严重了。”管康忙安慰起來,“而且刚才我也说了,到时你尽可以把责任往单位头上推嘛,钱都入单位小金库了,个人沒拿一分,怕什么,要知道虽然你是交巡警支队队长,但也仅是个队长而已,有些事是单位的,跟你的关系其实关联并不大!”
“话是那么说,可实际上单位私设小金库不都是一把手说了算。”贾浩道,“而且,既然潘宝山已经盯上了,小金库怎么不补设还是个问題,那毕竟也是要有记录和材料的,现在能把台账补得齐备!”
“怎么不能。”管康见贾浩真的是不太服贴,沉不住气了,“宇宙飞船都能造出來,就那一点假账还搞不定!”
“管市长,你怎能这么说呢。”贾浩咬了咬牙一歪头,“难道交巡警支队就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还不能一手遮天呢,那个副支队左青亮,跟我斗了好多年了,我老早就跟你说过赶紧把他弄走,可你每次都说不着急,现在看呢!”
“我当局长的时候已经把公安系统大换血过了,总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是不是,难道还能把松阳公安系统所有的干部都换掉,那外界会怎么说我。”管康说着伸直了脖子,还忍不住敲起了办公桌,“再说了,我不是把乔广银放到你身边了嘛,他是个挺有能力的人,有他在你身边帮衬着,不是好多了!”
“十个帮忙的不如一个使坏的。”贾浩道,“可以这么说,左青亮肯定是了解了内幕,向潘宝山告了密!”
“所以说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太回避,要相对明朗一点,把那笔资金转化成小金库,那样就能把风险降到最低,可你还唧唧歪歪说做不了。”管康道,“你还有沒有点大局意识!”
第六百零六章坠楼
贾浩被管康厉问有沒有点大局意识后,一时沉默了起來。
管康听到手机里沒了声音,知道贾浩情绪也越來越不对劲,于是又安慰起來,缓声道:“贾浩,形势现在已经很明朗了,除非不出事,一旦出事,你肯定脱不了干系,而我呢,还是有可能的撇清的,也就是说,你要着眼一下大局,尽量保住我,因为只要我还在,你就有希望,你知道潘宝山最多也就还两年蹦头,到时姚市长执掌大权,你还愁沒有好日子过,退一步说,即使你从政的道路不通了,但经商的大道就会大放光彩,一样能收获人生的成功,还有一点你尽可以放心的是,就是你的家人和亲人,他们的生活、工作等方方面面,绝不会因为你出了点事而受到什么影响的,这一点我可以捂着胸口承诺!”
“管市长,你说的我都明白。”贾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管康的话要是搁在以前,确实是能令人信服的,但现在境况不一样了,从管康的公安局长一职被拿下后,似乎就在传递一个信息,他似乎有些不保,这一局势贾浩看得十分清楚,只要潘宝山一发力,管康八成是要遭殃,也就是说,现在管康自身都难保了,又能拿什么來保证他刚才的承诺。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管康的感慨里带着点庆幸,“贾浩,先这样吧,等你回來后再具体说一说,商量个对策!”
就这样挂了电话,但贾浩却平静不下來,他认为不能有事就让他担着,应该尽最大可能地朝最好的方面去努力,在交通违章罚款吞留一事上,贾浩就觉得管康应该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找崔奋为把补救工作做好,不应该随随便便就让他做出牺牲,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贾浩认为管康已是飘摇之舟,本身的方向就难以掌控,更别说牵引别人的动力了,所以说,现在的牺牲沒有价值,不会得到什么回报。
贾浩决定,回去后要和管康面对面好好说清楚,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夜幕华灯璨然,贾浩走出松阳机场,手机开机打给管康。
“我就等你的电话呢,到松阳了。”管康很关切地问,“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歇歇!”
“管市长,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哪有心思歇歇,飞机上我想了一路,得赶紧跟你汇报一下。”贾浩有些迫不及待。
“其实也不用慌,事情还能有多严重。”管康假装很轻松,“到最后潘宝山是不是要查,都还不一定呢!”
“不查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了,我倒宁愿是虚惊一场,哪怕被吓得虚脱也无所谓,但总归來讲是有备无患嘛。”贾浩很执意,“到哪儿找你,管市长!”
“老地方吧,阳光宾馆。”管康想了想,“凡事还是小心点好,能不露痕迹的就沒必要摆出來!”
“是的管市长。”贾浩道,“这会街上车子不多,我估计半小时就能到!”
“行,我先去等着。”管康道,“不用急着赶时间,路上慢点,小心安全!”
说完这些,管康挂了电话,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交通违章罚款数额及去向问題,他的关注度比谁贾浩都高,因为弄不好就会栽进去,他可不想出事,哪怕是一点点小事,否则对政途影响太大,所以,从下午听到消息之后,他就撒开了人马到处探听消息,很不幸,结果令他非常震惊,潘宝山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行动,给市审计局发出了指示,要求第二天就开始对交通违章罚款问題进行全方位审查。
从潘宝山行动的速度來看,管康深深地意识到这将是一场生死战,稍有不慎便会身败名裂,所以,与贾浩的谈话就变得极为重要,如果他不愿意合作把事情给承担下來,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管康想到这里,马上给贾浩回了个电话,要他到家里來谈,说去阳光宾馆还是有泄露行踪的危险。
半小时后,贾浩敲响了管康的家门,管康把他领进了书房。
“想好了沒有。”管康开口就试探着问。
“想什么!”
“你们单位的小金库啊。”管康呵呵一笑,“不是说了嘛,把钱放进你们的小金库里,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何必要作出不必要的牺牲呢。”贾浩摇了摇头,“管市长,要我说还是你想想办法找崔奋为,让他稍微活动一下,把漏洞给补上不行么!”
“已经晚了。”管康道,“下午潘宝山就把崔奋为叫到了跟前,把交通违章罚款一项上缴国库的账都问了!”
“崔奋为沒打点掩护!”
“潘宝山准备得那么充足,你认为他还能打掩护。”管康道,“所以说,现在找崔奋为做手脚已经不可能了!”
“那总也得再想想其他法子。”贾浩焦躁了起來,“反正我可不想作出无谓的牺牲!”
“什么叫无谓的牺牲。”管康很想发作,但极力控制着情绪,“你上飞机之前,有些事我不都跟你讲明白了吗!”
“不就是要我牺牲嘛。”贾浩歪着脑袋哼了一声,道:“管市长,我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还是下不了决心!”
“呵呵。”管康一个愣神后,又笑了,“你说的也是,做事不能太保守,这样吧,等明天我再找崔奋为谈谈,看他那边有沒有什么补救措施!”
“肯定会后的。”贾浩似乎看到了希望,“管市长,你就给崔奋为直接说,只要能把事情办成,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我可以拿出一部分钱來酬谢他!”
“有些事可不是钱的问題。”管康道,“崔奋为跟我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只要能帮,那绝对是沒问題的,但怕就怕他帮不了!”
“不管怎样都要试一下,万一就有更好的办法呢!”
“嗯,那我当然知道。”管康点点头,“行了,你回去好好歇歇吧,回來一路奔波挺累的!”
谈到这里,管康觉得已经沒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干脆对贾浩下了逐客令,贾浩也不想多说,反正他把态度亮了出來,目的也已经达到。
送贾浩走后,管康无力地瘫坐在客厅沙发,良久,他抬起头來,目露凶光,他再次回到书房,分别打电话给乔广银和胡克进,决定采取第二套方案。
次日上午一上班,就审计局审查组就进驻交巡警支队,对交通违章罚款数额和流向开始审查。
贾浩几乎吓得发抖,他马上给管康打电话,说审计局已经到队里了。
管康轻轻一笑,说沒关系,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跟审计局那边也已走过路子,去查账目只是个形式而已。
人慌无智,贾浩虽然不是十分相信,但也并沒有多少怀疑
“砰砰砰”
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乔广银进來了。
“哦,广银啊,什么事。”贾浩打起精神來,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沮丧。
“审计局查账的事呗。”乔广银叹着气说道,“这事百分百跟左青亮有关!”
“左青亮跟我不和,肯定会处处跟我作对!”
“就是,现在队里的传言可多呢,声音比较杂,有必要抓紧压制一部分,否则由着发展下去对我们很不利。”乔广银好像很生气,“贾队长,你不在的那几天,左青亮可是很嚣张的,其实今天下午,就是他把潘宝山领到了顶楼的交通监控大厅,原本潘宝山來队里视察并不一定就是要看监控大厅的!”
“***。”贾浩一听双目暴起,“早就知道他要背后给我放血,这一下可给他伤得不轻,唉,也怪管市长,以前多少次跟他说过,赶紧把左青亮给弄走,省得在身边坏事,可他就是磨磨蹭蹭,现在好了,看还怎么收场!”
“嗯,经过这次事件后,我想管市长会上心的。”乔广银道,“也怪我啊,沒能给你挡好第一关,不过有时候也真是沒办法!”
“你的能量有限,再加上又是后來的,左青亮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贾浩道,“不管怎样,如果能安全渡过这次变故,下一步的重点就是要把左青亮给办掉!”
“我早就开始注意他了,一心想拿他个不是。”乔广银道,“不过他很小心,抓不到什么东西,但是最近不一样,我察觉到他行动有点诡异,经常偷偷摸摸來单位!”
“來单位干什么。”贾浩道,“不可思议!”
“谁知道他搞什么鬼。”乔广银说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朝下面看了看,“哎,贾队,左青亮挎着个大包來了!”
“挎着个大包!!”贾浩快速走过去,探着身子伸出脑袋朝下望去,“在哪儿,沒有啊!”
贾浩话音还沒落,突然感觉身子一麻。
此时,旁边的乔广银拿着个小电击器,正戳在他的脖子上。
紧接着,因麻木而显得僵硬的贾浩,被乔广银从窗户口掀了下去。
从六楼跌下去,下面是硬水泥地,贾浩沒了气息。
“贾队长跳楼了,贾队长跳楼了!”
乔广银把贾浩掀出窗外后,跑出门边朝楼下跑边大叫起來。
很快,楼下聚了一堆人,对血泊中的贾浩唏嘘不已。
十分钟后,刑侦队队长胡克进赶了过來,他接到报案后亲自出马。
封锁好现场后,胡克进与乔广银开始谈话,
第六百零七章经侦介入
作为了解贾浩跳楼这一事件的过程,谈话就在交巡警支队的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气氛沉闷而肃穆,胡克进的表情非常严正,不过要是仔细一点观察,还是可以偶尔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狡黠和诡异。
乔广银也同样在演戏,他点了支烟,闷闷地抽了两口,以示心情沉重。
“真沒想到贾队会走这一步,就在我眼前啊,只是那么几秒钟时间,活生生的一个人就不见了。”乔广银摇着头,“我竟然都沒來得及抓他一把!”
“乔队长,我们很理解你此刻的心情。”胡克进的语气缓重,“不过你作为目击者或者是亲历者,还是要赶紧调整一下情绪,有些情况得及时跟我们说一下!”
乔广银点点头,掐灭了香烟,看上去是一脸的痛苦,两手抱起了脑袋,看上去非常伤心。
“大概二十多分钟前,我去贾队长办公室汇报市区部分交通标志线已模糊不清,需要重新划铺,平常我过去都是敲敲门,然后直接推开进去,但这一次门在里面被反锁了。”乔广银松开手,抬起头叹着气说道:“贾队长开门后,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恍惚,问我有什么事,看样子他并不想让我进门,我知道,审计局一上班就來查账对他的影响很大,想安慰安慰他,所以还是主动进了他的办公室,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贾队长见我不走,摇头苦笑了一下,问我是不是也想找麻烦,借着这个话茬,我就说起了审计局查账的事,那不能算是个麻烦,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例行公事,以前也不是沒有过,沒什么的,贾队长听了摇摇头,说这次不一样,他彻底完了,说完这些,他缓缓地走到窗前,仰头做了个深吸,说阳光真好,然后就一头栽了下去,简直太意外了!”
“从你进入贾浩的办公室,一直沒有看出他有轻生的苗头。”胡克进问。
“沒有,因为我根本就想不到他会选择走那条路。”乔广银道,“否则的话哪里会让他那么容易就选择了不归路!”
“贾浩跳楼之前,还有沒有说过其他事情。”胡克进问。
“沒有。”乔广银又痛苦地摇了摇头。
“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事会再找你的。”胡克进对旁边的记录员道,“把乔队长刚才说的,要一字不漏地记下來,也许会关涉道审计局的查账问題!”
接來下,事情几乎就不用说了,审计局当然能查到存在的问題,几千万的罚款经由贾浩的手流了出去,再经过追查,有一千多万找到了,但其余的完全沒了踪影,所以,贾浩的死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算是因经济问題而畏罪自杀。
这个结局让管康松了口气,他很满意乔广银能把事情办得这么利落。
不过,事情在潘宝山看來疑点太多,他不相信贾浩会那么脆弱,他更相信贾浩的死是一个策划,而策划者就是管康。
潘宝山找彭自來商量,一定要把贾浩的死亡案弄个水落石出。
“查办贾浩的案子,首先要把胡克进摘出來,他是管康的人,让他负责调查肯定不行。”潘宝山道,“可他是刑侦支队的队长,不让他接手又说不过去!”
“要是再晚些日子就好了,我正准备把他从刑侦上弄走呢。”彭自來道,“现在处于这么个关口,还不能把他匆忙拿下來,否则会招致闲话!”
“可以迂回一点,因为现在的说法是贾浩因为经济问題而跳楼自杀,那么就让经侦支队趁机介入进去。”潘宝山道,“借机把胡克进的刑侦支队给排挤出去,名正言顺!”
“对,也只有这么个法子了。”彭自來道,“而且从经济案入手,也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要不然怎么就突然提出來贾浩的跳楼死亡案有问題,沒有证据,多是要被管康他们说成是无端猜想、嫁祸于人的,当然,也可以让人给贾浩的家人进行暗示性提醒,让他的家人对‘跳楼自杀’表示怀疑,那也是可以立案的!”
“那就双管齐发,抓紧行动。”潘宝山对彭自來道,“你好好排个计划!”
“潘书记,到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不用多想,分两步走。”彭自來道,“第一步,是把胡克进排挤出去,第二步,让贾浩的家属向百源公安分局提出质疑,以便让项自成插手进來,毕竟事发地点属于百源,在案件沒有升级到一定程度之前,区公安分局还是应该占主导的,当然,市局刑侦队在被邀请的情况下,也可以全程参与指导破案,不过我相信百源区公安分局不会那么做,项自成那个人,是能看清局势的,之前你帮忙说话把他的小弟项前进提成富祥县公安局副局长,他应该有数!”
“嗯,当初帮项前进,就是琢磨着以后可能会用到项自成,现在看來正合适啊。”潘宝山点了点头,“如此说來,查办贾浩一案,前期还是比较容易的,但关键是后期,也是最核心的问題,就是能不能破案,仅就目前情况來看,乔广银的作案嫌疑最大,当然,他肯定是受管康指使!”
“潘书记,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把指示传达之后就不用再过问。”彭自來道,“接下來具体怎么破案,由我來负责!”
“好的,那你就辛苦一点,争取早点把案子给拿下。”潘宝山道,“两个星期内破案,你觉得难度有多大!”
“潘书记,跟你说句实在话,两周之内案子能破也就破了,如果破不了,恐怕有再长的时间也难破。”彭自來不无担忧地说道,“毕竟管康是公安出身,安排起事情來是会很缜密的!”
“嗯,尽量吧。”潘宝山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那反而会放不开,影响发挥!”
“潘书记,我刚才说的只是个担心而已。”彭自來说到这里笑了笑,“人无完人,总归能找到缺口,而且事情又那么明显,我尽量把时间缩短一半,争取用一周时间就把案子给拿下!”
“好,我最想听的就是这一句。”潘宝山也笑了,“到时我给你嘉奖、记功!”
彭自來“哈”地一笑,点点头离去。
一周内破案,压力很大,彭自來知道其中的困难,但事在人为,只要功夫下到位,也不是什么难事。
回到公安局,彭自來立刻找李大炮,让他安排人去贾浩家里提醒一下,贾浩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同时,成了专项小组,对交通违章罚款的资金去向问題展开侦破,他亲自任组长,经侦支队队长任副组长,直接把胡克进晾到一旁。
经侦支队的介入和刑侦支队的撤出,管康知道后开始担心了,他清晰地感觉到事情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们想破案。”管康找胡克进商量对策,“你看该怎么办!”
“只要乔广银不出问題,就是神仙也查不出真相。”胡克进道,“能处理的我们都处理了,绝沒有给他们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以你平时对乔广银的了解,认为他能不能靠得住。”管康自贾浩一事后开始对自己沒有自信了,“万一关键时刻他像贾浩一样急着撇开出去,那问題就大了!”
“乔广银那人还行吧,如果沒有意外,应该能靠得住!”
“什么叫沒有意外。”管康听了一歪嘴角,“哪些能算意外!”
“如果潘宝山他们就认定是乔广银害死了贾浩,虽然不能直接破案,但总会想着法子抓他其它的不是,从而打开缺口。”胡克进缓缓地说道,“像那种情况就是意外!”
“哦。”管康一听就叹了起來,“乔广银的屁股不干净啊,当初他从尸检中心主任的位子上下來,到交巡警支队做了副队长,为的是什么!”
“据我了解,这两年他弄了不少。”胡克进道,“你看他,别墅买了,老婆的车子也换了,那得多少钱!”
“凭直觉,乔广银肯定是要出事。”管康道,“刚好彭自來也可以报一箭之仇了!”
“一箭之仇。”胡克进道,“你是说当初乔广银咬彭自來做搞假证据的事!”
“是啊,那会彭自來不是差点被弄下來嘛!”
“管市长,这么说來情况就有点复杂了,还是得小心点为好。”胡克进道,“因为我觉得乔广银出事是早晚的事,那可是沒法招架的啊!”
“唉,你先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有些事不能只凭猜测。”管康叹了口气道,“总之要确保一点,千万不能让乔广银拖了后腿!”
“确保不让乔广银拖后腿。”胡克进点了点头,欲言又止,道:“管市长,你的意思是,关键时刻……”
“我沒什么意思。”管康也躲躲闪闪,并不接着胡克进的话说下去,“我就是让你及时了解乔广银的相关动向,以便我们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好的管市长。”胡克进应着,退了出來,他明白管康刚才的意思,无非是想在关键时刻再对乔广银下手,可是,现在乔广银几乎已经成了重点怀疑对象,对他下手谈何容易,弄不好就是自投罗网。
不过也沒办法,胡克进沒有选择,以前替管康做了那么多事,随便整两件出來都够在牢里呆一辈子的了,所以,他必须竭尽全力保护管康的完好,否则自己也会因此而失去一切,因为管康一旦出事,肯定会把他拉出來,以求坦白从宽,
第六百零八章探了底
胡克进决定,不用等到关键时刻就把乔广银给做掉,就算是为了保全自己,他很清楚,动手越早就越容易得手。
但这同时胡克进也有担心,乔广银会不会暗中留下什么相关证据,比如管康让他对贾浩下手,他有沒有悄悄留点录音之类的东西,如果存在这种情况,即便是把乔广银本人干掉,保不准也会出事,管康还是会被挖出來,从而也能牵涉到自己,所以,在对乔广银动手之前,胡克进决定先了解一番,把情况摸透。
第二天晚上,胡克进约乔广银吃饭,两人坐到了一起。
“乔队长,你知道贾浩的家属已经提出质疑了吧,好像百源公安分局已经接手过去,要对贾浩死亡案进行侦查。”胡克进看上去心事重重,颇为关切地说道:“有些事必须做在前面啊,否则临到头上再想应对之策,怕是要措手不及的!”
“查就让他们查是了,反正我这边是沒问題的。”乔广银觉得无所谓,“当时就我跟贾浩两个人,现在他死了,所有的事情还不都是我说了算,再说,我们不也利用媒体发布消息了嘛,松阳市交巡警支队队长贾浩因贪污数额巨大跳楼自杀,都传开了!”
“媒体是能造势,但你看过沒有,所有的报道仅仅只是就事件本身说事,并无司法部门的声音。”胡克进道,“也就是说,事情远沒有尘埃落定!”
“那又怎样。”乔广银笑道,“并不是所有的真相都会大白于天下的!”
“你说的是沒错。”胡克进听后点了点头,“但你想过沒有,潘宝山一伙能沒有疑心,难道他们会不采取措施进行攻击,告诉你,贾浩家属对他的死提出质疑,沒准就是背后被他们戳的!”
“戳就戳,最后能查出什么來。”乔广银道,“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沒用,死无对证了!”
“你就沒考虑到会被旁敲侧击。”胡克进道,“万一他们从别的地方入手來抓你的不是,你能保证不会被揪住尾巴!”
“这个……”乔广银皱起了眉头,“我还真沒想过!”
“所以啊,我们不得不多为自己考虑考虑。”胡克进伸着脖子,恳切地望着乔广银,道:“兄弟,咱们都是小人物,说句真心话,该抓点东西在手里的就得抓!”
“什么意思。”乔广银并不明白。
“比方说,你一旦被揪住了尾巴危在旦夕,该怎么办,你能自救么。”胡克进道,“如果说,有管市长鼎力相助的话,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可是,你又凭什么能让管市长义无反顾地帮忙!”
“凭交情!”
“交情,这年头交情算个什么玩意。”胡克进一歪嘴,“跟你说,交情根本就靠不住,关键时刻人都是自私的,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会多事给自己惹麻烦!”
“那就凭交易。”乔广银道,“一定程度上说,管市长要我做事就是交易,他要是不顾我的安危,那我又怎会为他卖命!”
“交易。”胡克进听了不屑地一笑,“你认为是交易的,法律上就一定会被认可嘛,沒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有交易,仅仅靠你一张嘴说话,能有多大信服度,我说兄弟,其实你和管市长的情况,跟我差不多一样,都处于劣势和被动地位,搜易出于自卫的需要,应该多为自己想想,该拿一把的时候就拿一把,对自己有好处的!”
乔广银听了胡克进这番话很惊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怎么,你早就有所防备,抓到了能让管市长承认是交易的证据了!”
“我老早以前就开始注意收集了。”胡克进得意地一笑,“当然你也知道,管市长做事谨慎周密,想抓到有力的证据也不容易,但不管怎样,稍微有点关系就行,只要能牵涉到,关键时刻拿出來要挟一番,料也还是挺足的!”
“嘿哟。”乔广银一拍脑袋,懊悔地说道:“我还真沒注意这方面的事,看來我是走后了,一点防备都沒有!”
“不着急,机会总会有的。”胡克进道,“不过咱们也不能太过分,毕竟现在还都是自家人,有困难大家一起出力想办法解决才是上策!”
“唉,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还真是让我有感触啊。”乔广银道,“其实我们在管市长的手里,都只是个小卒子,说舍弃就会被舍弃,你看贾浩,平常跟管市长不是挺好的嘛,可最终落得个什么下场,由此我也想了,沒准什么时候我也会像他一样,不知不觉地就会消失掉!”
“怎么会呢。”胡克进听了忽地一怔,乔广银说的沒错,管康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也许某一天自己也会把小命交到他手里。
“但愿不会吧。”乔广银沒有注意道胡克进的表情变化,“你跟我交心说话,我自然也会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你,我真的是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危!”
“话一说多情况就复杂了,还是想简单点好。”胡克进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当然了,为自己做点防备也是必要的,但也不必太当回事,要不就沒法和管市长相处了!”
“我知道。”乔广银慨叹着道:“总之很感谢你啊,给我提了个醒,以后我会注意的!”
“咱们还客气什么,说到底是一家人嘛。”胡克进笑了笑,“好了,话能说到这里,这顿饭吃得就绝对有价值,以后,咱们两个人可得多作些交流,也算是互助吧!”
胡克进说完,拿出两部手机,把其中一部推到乔广银跟前。
“什么意思。”乔广银问。
“单线联系用的。”胡克进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我新办的,以后有事咱们联系就互打新号码,沒有人能查得到,安全!”
“也好,现在通讯已经不是秘密了,不动声色弄个新号码用來秘密联络确实也需要。”乔广银拿过手机,记下了胡克进的新号码。
“记住,这两个号码永远是单线的,绝对不能打给其他任何人。”胡克进道,“要一点破绽都不留!”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乔广银道,“管市长知不知道新号码的事!”
“不知道。”胡克进摇了摇头,“这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不需要第三个人知道,包括各自的家人!”
“是,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乔广银道,“正好眼下也用得到,贾浩一案如果有什么情况,你那边的消息自然要多一些,要多跟我说说,好让我有个数!”
“那是当然的,管市长也对我这么说过,叮嘱我一旦有什么跟你相关的消息,就要及时告诉你。”胡克进道,“从我现在了解的來看,管市长也怕你出事啊,现在他正做外围工作!”
“管市长也是沒法子,他担心我出事后会把他牵出來。”乔广银叹了口气,道:“其实该怎么说呢,我觉得是他多虑了,你想想,即便我被旁敲侧击抓到了什么把柄,难道还能交待贾浩的事,那不是自寻死路嘛!”
“的确,贾浩是你亲手解决的,如果交待的话无异于自取灭亡,以偷牛理论來说,毕竟你是拔蹶子的。”胡克进道,“其实这一点管市长是很明白的,现在他为你所做的努力,还是出于交情吧,再怎么说我们都是跟着他混的,难道有事他还能不罩着,所以啊,咱们还是暂且不要揣测他什么吧!”
“也是,就像你刚才说的,还是想简单点好。”乔广银说完一端酒杯,“來,喝酒!”
酒一直喝到夜里十一点多,胡克进也由衷发了不少感慨,两人推杯换盏,谈得颇为投机,最后,他甚至一度感觉,要对乔广银下手还有点不忍心。
但是胡克进很清楚,有些事是不能够心软的,离开酒桌各自散去后,他还沒忘这是个探底任务,总体上來看,乔广银的状态还算是比较稳定。
胡克进觉得有必要给管康去个电话说一说,因为情况可以说是乐观的。
不过管康听了这个消息并沒表现出有多高兴,只是语气平淡地告诉胡克进明天见面再谈。
这很出乎胡克进的预料,他认为管康不应该那么平静,要么就是已经下了某种决定。
次日,胡克进的想法得到了证实,管康明确指示,要他做掉乔广银。
“前天有些话沒跟你讲清楚,不是对你有戒备,而是我还沒想好。”管康见到胡克进开门见山,“我说的不让乔广银拖后腿,其实就是想让你把他给解决了!”
“管市长,解决乔广银有一定风险呐。”胡克进面带犹豫,“估计他现在已经被盯上了,跟他接触会不利索!”
“风险肯定是有的,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乔广银必然要成为焦点。”管康道,“其实包括我和你,可能也已经成了关注的对象!”
“管市长,其实那天我已经料到你的意思了。”胡克进顿了顿,道:“所以昨天晚上我找乔广银探了个底,我担心他对你有所防备,暗中会留下什么证据!”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管康目光阴沉,道:“所以我老是下不定决心,万一冒失了,反而还得不偿失!”
“管市长你尽可以放心,根据我的观察,他并沒有留一手!”
“哦,你确定。”管康一下欣喜起來。
第六百零九章五拿一
看着管康焦渴的表情,胡克进不由得暗叹了起來,但他马上很干脆地答道:“可以确定!”
“天从人愿。”管康长长地出了口气,仰身靠在座椅上,“天从人愿啊!”
胡克进跟着点了点头,又犹豫着说道:“不过管市长,从我跟乔广银的谈话中得知,他并沒有要出卖你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如果交代了贾浩的事,就是死路一条!”
“你是搞公安的,有些事还不知道。”管康一皱眉,“只要进去了,还有什么意志力,到那个时候,交不交代就由不着他了!”
“也是。”胡克进头一低,咬着嘴唇轻摇起來。
“克进,也许你觉得我这么做太狠了点吧,其实那也是沒办法的事。”管康注意到了胡克进的神态,略一沉思,道:“可能你会认为我总是卸磨杀驴,不断灭口,是不是有一天也会灭到你头上!”
“我,我沒那么想过。”胡克进愣了一下,连连摇头。
“沒那么想就好。”管康笑道,“说句实话,我跟你的关系,和贾浩、乔广银不一样,他们两人是游离的,而你跟我是紧紧绑在一起的,我这么说你懂吧!”
“懂。”胡克进惶然点着头。
“如果把话说白了,咱们都是聪明人,是一根线上的两个蚂蚱,只要一个出事,另一个就绝对跑不了。”管康道,“所以我们必须牢牢抱成团,该果断的时候就不要犹豫,得把事情做周全了!”
“那,那我就准备一下。”胡克进使劲咽了口唾沫,道:“寻个时机把乔广银的事办好!”
“嗯。”管康一点头,“不过要千万小心,刚才我说了,有可能我们现在已经被列为了怀疑对象,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线之内!”
“沒事的。”胡克进掏出一部新手机晃了晃,“我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弄了两个新号码,和乔广银一人一个,绝对单线联系!”
“有头脑。”管康歪起嘴角看着胡克进,赞许道:“我沒看错人!”
“那就这样吧,这几天我就专心做事了。”胡克进道,“赶早不赶晚!”
“好。”管康道,“再嘱咐一句,要千万小心,一举一动都要慎之又慎,防止背后有眼!”
管康如此小心不无道理,现在,在潘宝山的授意下,彭自來已经找到了项自成,暗示他一定要不惜代价攻下贾浩意外死亡案。
项自成当然能看清形势,况且破案也是本身职责所在,所以分秒不误地调集了分局所有的顶尖力量成立了专案组,扑到案子上。
作为前期布控,专案组派出六个秘密小分队,对管康、胡克进还有乔广银进行监控,分别在三人各自的单位门口、住家附近潜伏蹲点,以便实施全方位跟踪。
但是这一切对胡克进來说并不构成威胁,干刑侦工作多年,他知道所面对的形势有多么残酷,也知道如何规避。
等了两天,胡克进开始行动,晚上七点多钟,他通过专线告诉乔广银,说下班时刚刚听到个消息,专案组在贾浩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得赶紧见面商议一下。
乔广银听了很紧张,马上问到哪里碰头。
“现在我们的行踪有可能已经被监视,所以要绕点弯子。”胡克进道,“你先做个假象,大模大样地去阳光宾馆开个房间,然后到洗浴部泡泡,再找点乐子,摆出一副放松消遣的样子,等半夜的时候,你就悄悄到二楼餐饮部,去厨房间,那里有个门,是连着楼外安全通道的,你从那里下來,直奔后院小门,从那里出來!”
“行得通吗,要是门锁了怎么办。”乔广银道,“厨房的门平常锁不锁我不知道,但后院的小门是经常上锁的!”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阳光宾馆不是丁方才的嘛,跟他说点事他还不当圣旨办,放心吧,肯定是畅通无阻。”胡克进道,“出了后院小门后你就往左拐,走绿化步道,一直走到头,那儿有辆黑色普桑,你上去就行!”
“你在车里。”乔广银问。
“我怎么会在里面,那不是徒加风险嘛,各走各的最好!”
“最后去哪里!”
“我们得到一个沒有探头的地方,现在公安技防真是太过分,探头到处都是。”胡克进道,“松阳大学城东面倒不错,那里相对偏远,治安探头还沒有安装,而且绿化也好,容易躲避隐藏!”
“好吧。”乔广银道,“你大概什么时候过去!”
“十二点左右。”胡克进道,“我这边也要甩尾巴啊!”
“那你也要小心点!”
“沒事,我跟你一样,也要放烟雾弹。”胡克进道,“这几天确实够紧张的,刚好也先找个地方放松一下,舒缓舒缓绷紧的神经!”
“行,那就这样吧。”乔广银道,“做事要趁早,我现在就去阳光宾馆!”
“嗯,赶早不赶晚嘛!”
挂掉电话,胡克进嘴角闪过一丝阴狠的冷笑。
此时,因恐惧而显得有些焦躁的乔广银,根本就不去想接下來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只是想早点知道,专案组从贾浩的手机里发现了什么,能对他构成多大威胁。
沒多会,乔广银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又要出去啊。”乔广银的老婆赵菱问。
“嗯。”乔广银是满脸心事,但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对了,我可能要晚点回來!”
“你不是说最近尽量不出门的嘛!”
“我说尽量不出门也沒说不出门啊。”乔广银一下就急了,拔高了嗓门道:“你啰嗦个什么劲!”
“广银,你们支队贾队长死在你眼前是不错,可并不怪你啊。”赵菱默默地叹了口气,她以为乔广银总是在自责,“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什么压力。”乔广银瞪起了眼睛,“压个屁力,老子有事出去正常应酬而已!”
“这都七点多了还正常应酬。”乔广银的狂躁反应让赵菱很难理解。
“七点多怎么了,夜生活还沒开始呢!”
“你现在能是过夜生活的人嘛,还要不要家了!”
“闭嘴,我怎么不要家了,你是说我怎么不要家了。”乔广银直起脖子怒道,“别墅住着,名车开着,你还想怎样!!老子整点事容易嘛,你以为钱能从天上掉下來!”
赵菱看着咆哮的乔广银,反驳的话冒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气呼呼地转身进了卧室,她不想吵。
好日子得珍惜,能有今天这样的生活,赵菱很满足,物质上极大富余,虽然精神上空虚了点,但有别人羡慕的眼神弥补。
乔广银看着赵菱不声不吭地进了卧室,情绪愈发高涨,出门前又丢下一句,“今晚我还不回來了呢!”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少顷,赵菱拉开卧室门出來,她看到乔广银的手机落在了桌子上。
“广银,你手机沒带。”赵菱出于好意,推开窗户对着楼下的院子喊了起來。
此时的乔广银已经出了大门,他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沒有开车,而是沿着一溜栅栏墙角悄然前行,他觉得沒必要在这个环节做假象,如果可以尽量不动声色地出來,又何必大模大样,能早一点摆脱跟梢当然更好。
然而,赵菱在楼上的一声高呼,彻底把他给晾了出來。
“妈了个×,你喊什么,手机不要了。”乔广银立住身子转头仰脸,气急败坏地对赵菱骂道:“你他妈不喳喳能死啊!”
“乔广银你个狗东西,就你死,死在外面吧。”赵菱也不是善茬,她真的是恼怒了。
乔广银沒有再搭理赵菱,此刻沒心思跟她较劲。
这一下不用再鬼鬼祟祟了,乔广银甩着膀子出了小区大门,拦了辆的士前往阳光宾馆,他知道,这么一折腾背后估计是有了尾巴,不过无所谓,按照胡克进的安排完全可以甩开。
來到阳光宾馆,乔广银开了个房间,进去后就抽闷烟,到十二点再行动,得把时间熬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乔广银觉得特别漫长,他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半,离十二点还早呢,此时他想起胡克进说的话,确实可以先泡个澡,既可以做假象又可以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