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 > 帝国杀戮:清代皇族斗争史 > 第3章

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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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善请求严厉处理硕托,怎么可能简单说成是因为受到妻子的唆使要迫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呢?何况,代善的长子岳托和硕托同母所出,却始终没有受到代善和后母的排斥,所以仅用后妻的唆使来指责代善与硕托之间的关系显然不够全面、客观,代善也不会因为后妻的原因三番五次地请求杀掉自己的儿子。这里我们要对代善和硕托的父子关系做一个扼要的说明,旧史书上多说代善和硕托关系不睦,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是不是像努尔哈赤所说的那样已经发展到了骨肉相残的地步呢?我们认为这是大可商榷的,如果代善和硕托的关系势同水火,按照“敌人的敌人就是天然的盟友”的惯例,在天聪(皇太极的第一个年号)、崇德年间,当皇太极不遗余力地打击两红旗代善家族势力的时候,对于这么一个天然帮手的硕托就应该予以拉拢,可是,皇太极对硕托却始终排斥,以皇太极对付政治对手的一贯伎俩,连分属堂房、久坐冷板凳的拜尹图家族(拜尹图是努尔哈赤幼弟的儿子)都要予以破格使用,何况硕托?皇太极和硕托的生硬关系应该说明责任至少有一部分还在硕托自己的身上。代善为什么不喜欢硕托以至于到了多次请求努尔哈赤杀掉硕托呢?我们认为这可能是代善感觉硕托并不是一个能够让家族安享富贵尊荣的帮手,相反则可能是一个祸根。虽然这件事没有直接的例证,但相关的旁证倒是可以举出一些来。例如努尔哈赤的头号亲信大臣额亦都的儿子达启素来受到努尔哈赤的喜爱,养于宫中,甚至许以公主。但达启其人举止轻佻、任性而为,这很让额亦都担忧,此后在一次家宴中,额亦都突然宣布为了不给家族带来祸患,对于达启这样的儿子必须立即处死,随后额亦都的其他几个儿子就把达启用棉被活活闷死。事后努尔哈赤得知,感慨万分,还称赞额亦都“公而忘私”。历史上,汉武帝的托孤重臣、少数民族出身的金日石单也曾杀掉自己认为可能给家族带来灾祸的儿子,同样也受到大独裁者汉武帝的夸奖,这种所谓的“公而忘私”实际上也还是从家族整体的私利出发。代善不喜欢硕托极有可能也是由此而来。后来的事态发展证实代善不喜欢硕托还是很有些先见之明的。清崇德八年八月,皇太极暴死,清朝上层贵族经过多次较量之后达成政治妥协,拥立皇太极的幼子福临为帝,就在福临即立已经明确的第三天,也就是八月十六日,硕托和其弟萨哈廉的儿子阿达礼仍旧准备推翻成议另立多尔衮为帝,结果遭到告发,随后被处决。代善家族的子孙多能谨慎自守,干犯法度的较之其他家族少得多,像硕托这样最后如此下场的更是凤毛麟角,于此可见代善在处理和硕托的关系上虽有偏心的一面,但更多的则是从家族的长远考虑,不存在像努尔哈赤指责的那样仅仅因为后妻的因素便萌生杀机。

代善失宠(5)

其次最让人纳闷的是,努尔哈赤本人并不是以“仁慈宽厚”在家族大行其道,相反,有不少资料记载努尔哈赤“猜厉威暴,虽其妻子亲爱者,少有所忤,即加杀害,是以人莫不畏惧”。继妃富察氏失宠获罪,很快就被亲生儿子莽古尔泰杀掉,少数民族素有“重母后父”(也就是对母亲的亲情要比对父亲厚重的意思)的习俗,莽古尔泰因为要邀宠于父亲竟然杀害生母,这种禽兽不如的行径居然没有受到努尔哈赤的任何指责。如果把莽古尔泰的这个做法类比于额亦都显然不妥,因为富察氏已经受到律法的制裁,不属于逍遥法外,而且富察氏已经年过五十,也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威胁到家族的安全,莽古尔泰还如此下作,只能说明他的残暴。可是这样的残暴在努尔哈赤眼里却能轻轻滑过,难道不说明问题吗?皇太极说莽古尔泰是“潜弑其生母,幸事未彰闻”,这里实际是给努尔哈赤“打埋伏”,以努尔哈赤耳目众多、身长手长的位置,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知道?既然像努尔哈赤这样的兼有君父双重身份的人都不知道,诸王中政治排名不过第四的皇太极又如何得知?《清太宗实录》的修撰者为了全面诋毁皇太极的政敌,竟然在慌乱之间露出了努尔哈赤的马脚,实堪一笑。《清太宗实录》卷9第29页。既然如莽古尔泰这样的行径都能给予容忍,那么,努尔哈赤何以在对硕托这件事上不大发慈悲了呢?现在评价历史人物流行着一种“人性论”的观点,那就是把一些帝王将相也进一步地普通人格化,这固然有些时髦,却模糊了政治人物的本性。政治人物首先从属于政治,政治的属性决定了他的人格行为的属性,为了政治上的主动,他可以向敌人握手言和、称兄道弟;同样也是为了这一目的,他也可以和亲朋好友反目成仇。而越是接近政治上成功的政治人物,他的普通人格属性就越发淡漠乃至绝迹,相反,政治属性则在他的身上日益发酵直至弥漫全身。努尔哈赤就是属于这一类人,在他走上17世纪北中国的政坛时,他就开始逐渐政治化其身心,他囚弟杀子、屠戮亲信、排斥储贰,包括后来的生殉(活埋)妻子都是由此而来,所以,他斥责代善的主要背景根本就不会是出于对硕托的同情、出于对代善后妻厚此薄彼的憎恶,而是以此为借口对代善及其附属势力做一次大规模的打击。

代善失宠于努尔哈赤的两件事,一件是“桃色风波”,一件是“骨肉不和”,这种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居然能够撼动代善作为努尔哈赤几年以来的第一助手的地位,岂非咄咄怪事?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么我们看到的爱新觉罗家族就不再是一个风云际会、逐鹿群雄的政治群体,倒像是一个欧洲中世纪的风流儒雅、彬彬有礼的绅士组合。

事实的真相应该是:代善自被确立为努尔哈赤的接班人以后,很快在上层引起新一轮对于储位的角逐,这和努尔哈赤本人有着直接的关系,同不能善待褚英一样,努尔哈赤对于代善的地位一样也存在着某种程度的猜忌,当这种从权力出发的猜忌受到觊觎储位的皇太极、莽古尔泰等人的利用之后,围歼代善的储位争夺战再次打响。用代因扎似是而非的举报、用所谓的大妃阿巴亥和代善之间的暧昧关系作为导火索来引爆代善储位的危机可谓阴毒,虽说这种手法已经算不得什么新鲜把戏,可男女之事最难查证,而且努尔哈赤也确有托孤大妃给代善的说法,这就不能不让进入晚年本已多疑善变的努尔哈赤心生猜疑,至少在努尔哈赤的心目中,代善已经属于“迫不及待”了,这是独裁者,特别是以政治杀戮起家的、老迈的独裁者最大的忌讳。“硕托叛逃事件”虽说是一个意外事件,却很快被代善的对立面利用起来,成为代善“不善”的又一佐证。这件事最为深刻的含义是在告诉努尔哈赤,一旦他撒手而去,继之而起的代善很有可能上演一幕又一幕杀弟灭亲的悲剧,努尔哈赤即便是再残忍也不愿看到在他身后会出现这种人伦巨变。前后这两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并无直接联系,可实际都是一记记重拳,每一记都能击中问题的要害。更为主要的是把受陷害者的代善置于百喙莫辩的境地。

代善失宠(6)

代善所以没有落得个和褚英同样的下场并非代善本人的幸运,也不是努尔哈赤良心发现。主要是代善的这几个“罪名”实在拿不上桌面来,前者桃色风波努尔哈赤自己就不愿意自曝隐私,后者代善请求处死硕托本也在法理之中。而且,褚英才死不过5年多,如果再行处死代善或者公开进行废弃的举动,容易造成后金内部的政治地震。再有,代善迫于努尔哈赤的压力很快手刃自己的后妻向努尔哈赤妥协,加之努尔哈赤对于代善之后谁来承接储位始终处在矛盾之中。因此,代善虽受严谴,却能侥幸出局。只不过,这位曾经深受乃父器重的“古英巴图鲁”从此失宠,以后虽经反复,可终于无缘于储位。

南面独尊

皇太极崭露头角(1)

1.如此“宠儿”

皇太极生于明万历二十年十月二十五日(即公元1592年11月28日),是努尔哈赤和叶赫那拉氏孟古的亲生子,按照齿序皇太极排行第八,按照政治排名,他是后金政权的“四贝勒”。关于皇太极的本名有几种说法,一说是叫阿巴海(又作阿渤海),一说是叫黑还勃烈。皇太极的生母孟古与努尔哈赤的婚姻还很有一番来历,孟古的父亲也就是叶赫部首领杨吉砮,生前很看好这位来自建州女真的年轻人,他认为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眼前的叫努尔哈赤的年轻人会有不俗的表现。于是,他主动对努尔哈赤说要把小女儿嫁给他,努尔哈赤有点不解地问:“您不是有大女儿也未嫁人吗?何不把她许给我呢?”杨吉砮解释说他的小女儿品貌出众,惟其如此才能配得上你。当时努尔哈赤远没有声名显赫,听到女真大部落叶赫部首领的如此嘉许,自然心花怒放。以后杨吉砮被明辽东统帅李成梁杀掉,叶赫也还遵守前言把孟古嫁给了努尔哈赤。皇太极支系编撰的《清太祖武皇帝实录》中盛赞叶赫那拉氏孟古的美德、人品,显系溢美,不过,孟古给努尔哈赤也的确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孟古病死以后,努尔哈赤特将四个奴婢给孟古殉葬,还为之素食斋戒了一个多月。因为孟古死前要求见生母一面得不到叶赫部的回应,努尔哈赤还以此为借口在孟古死后不久发兵讨伐叶赫,俘获人畜两千余。皇太极“子以母贵”,当然在努尔哈赤的贵宠之列,“嫡子”的身份给皇太极以后加入到竞争储位的斗争提供了十分便利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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