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二十九章（1 / 1）
王朝带了一路风尘回到开封府内，而包拯却自上朝起到了下半日还不见回来，只有消息说散朝之后八贤王和包拯一起进了上书房，以后再也没有露面。公孙策与展昭这些个知晓内情的不免心中不安，而莫玺凭着自己的记忆也能猜出一二，却不便说出来，只得笑着安慰道：
“包大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何况还有八贤王在，便是皇上有什么怪罪之处，自然也有他在一旁保护周全。”
“只是……这事实在事关重大，却不是一个人能担当的起。或许，我应该悄悄潜入宫中打探一番才好。”
展昭低头沉思，依照他的武功进宫易如反掌，只是事情是否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好说，万一打草惊蛇，让对手占了先机，岂不是坏了大人的全盘计划？公孙策现在也吃不定仁宗皇帝的意思，又不能对莫玺几个说出实情，只能暗地里思索周详之计。
几人正是各怀心思，却听到门外锣鼓喧天，竟然是包拯回府了。展昭与公孙策忙迎了出去，但见包拯毫发无损，精神奕奕的迈着方步走进正门，身前是一个宫廷内侍装扮的太监。包拯见两人过来，忙吩咐道：
“有圣旨到，赶紧预备香案要紧。”
公孙策即刻叫人准备了，那太监见都齐全，才从太师椅上站起，拿了圣旨走到正位，大声喊道：
“圣旨，跪！”
莫玺不得已跟着跪了下来，青石板的路，又刚刚撒了水，又湿又硬，咯的膝盖酸疼不已。这时候莫玺才开始真正同情起这些个当官的，竟然都能每天每年的对着皇帝跪，对着王爷跪，对着太后跪，难道他们都不会得风湿、关节炎什么？怪不得人人都愿意当皇帝了，最起码有个不用再给人下跪的好处。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圣旨早已经宣读完毕，原来竟是皇帝要派包拯代天巡授，到北边去一趟，旨意已经在上书房宣了，这次却是另外赏了不少珍奇古玩和绸缎珠宝来，算是出差费。莫玺心中觉得这圣旨里面绝对不简单，包拯和八贤王说出惊天秘密，皇帝一不生气，二不彻查，却是给个外派差事让包拯离京，难道是缓兵之计？她偷空看了眼包拯的脸色，还是那么——黑，也瞧不出是喜是怒。
等那宣旨太监走了，包拯便将公孙策与展昭都叫到自己书房去，还让张龙赵虎几个带人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莫玺为了避嫌也回到自己房中，看着今天无法出门，又没有自己的事情，就趁此时间将自己脑海中那些个经方找了纸誊写下来，到时候也好给公孙策一个交代。
天色渐晚，几阵凉风吹到院中，落了一地残花，远远的飘起缕缕炊烟，饭菜香味也随之弥散开来。莫玺住了笔，将几张写完的纸张用砚台压住，等着晾干便能钉在一起。她伸了伸懒腰，抬眼一望，外面的灯笼已经都点上了，红红的照了地上一堆影子。
春梅端过晚饭来，还是四菜一汤，莫玺见过来了，便问道：
“你可见到包大人他们散了没有？”
“没呢，也不知今天有什么要事，从下午到现在都闷在书房，连送茶水的都不让进去，晚饭也是没吃，我从厨房来时，厨子正把几位大人的菜放到火上温着，随时等着传信过来好送上去。”
春梅笑着回道，将饭菜一一放到桌子上，又歪着头想了想，接着说道：
“姑娘要是这么问，我倒是还想起一个人，你说白五爷又到哪里去了，我可是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他人呢。”
“不用管他，这人就是神叨叨的，那里说的清楚，说不定又去找哪个红颜知己了。”
莫玺让春梅坐了，两人吃了一顿，将东西收拾下去，莫玺虽然有些关心展昭他们，却是不能冒冒失失的过去，只得心里心里祈祷事情如历史那般，大家都能平安无事最好。
第二日一早，包拯穿了朝服，坐了四人轿子，前面是许多衙役鸣锣开道，王朝马汉几人贴身跟随，公孙策在后面一乘小轿，展昭骑了马压在队尾，喧闹着过街穿巷向城外而去。莫玺望着包拯的队伍走远，心中疑惑却是越来越深。
“姑娘，包大人何时才能回来，我儿的冤情可等不得啊！”
身后传来沙哑低的女子声音，莫玺转身一看，正是金氏。她的脸色看起来倒是比刚来时好了些，也是望着队伍长吁短叹：
“那日我见到包大人，他还说等到什么侍卫回来便给我儿伸冤，怎么就又要走了呢？哎，看来我儿命该绝啊，怨不得别人，都是命……”
“不能这么说，金大娘，包大人这次出门是奉了皇上的令，俗话说君命难为，他也是有苦衷的。不过据我想来，包大人既然接了你的状子，自然就不会放着不管，一定会还给你个清白，大娘，你还是放心的住在这，等包大人回来时一切都好了。”
莫玺嘴里安慰，她相信包拯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放弃为民请命，替百姓伸冤，不然他也就不是那个流芳百世的包青天了。金氏听了莫玺的话，只叹了口气：“怎么能不担心啊，那可是我十月怀胎掉下的肉，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我的儿啊，你的命可是真苦，真苦啊……”
念叨两句，金氏也就慢慢抹着眼泪走了回去。莫玺想了半天，暗自点了点头，或许真的有些什么如自己所想的也说不定。她忙转身走到自己屋子里，翻出一条没用过的被子，又拿出些橄榄、栗子糕、桃酥之类的点心，放在被子里一总包了放到床上，然后走到厨房跟厨子要了一壶好酒，一个杯子，想了想，又借了一个小号的食盒，把东西放到盒子里，亲自提了到自己屋子里，拍了拍手，看看天色，便将一堆东西抱起来，顺着小路走到李娘娘的院子外面，从旁边小门进去，夏荷和几个丫头都和莫玺相熟，忙迎过来笑着问道：
“姑娘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嫌弃自己屋子不好要过来睡不成？”
“不是，你们那个厢房不是空着没人住么，我这些东西也是没用的，正找不到地方存放，又不好麻烦包爷爷，便想起存到你这里来了，不知道夏荷姐姐能否行个方便？”
“自然可以了。”
莫玺做个鬼脸，挤眉弄眼的问道，夏荷忙让人将空着的厢房打开，自己帮着莫玺把东西送到里面去。果然，这厢房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缺了腿的椅子凳子，剩下的就是些零碎东西。莫玺把被子撂到桌子上，又捡了两个还算稳当的椅子拼在一起，把食盒搁在上面，对几人点头道：
“好了，就这些。谢谢各位，老夫人应该在午睡，我就不打扰了。”
几人也没法强留，便都跟在她身后送了出去。莫玺在门口看了看，唯一的空厢房，也是最适合藏身的地方，若是暗保护什么人，应该只能在这里落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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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莫玺起身批了衣服，将窗子推开，突然一个竹筒落到窗台上，翠绿翠绿的，颜色倒是好看的很。
将竹筒拿过来一看，原来一头是开口的，里面塞了一张白纸，抠出，展开，笔力遒劲的两个大字——多谢。莫玺看了看天空，是一片蔚蓝，里面飘了几朵软绵绵的白色云彩，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呢，正适合出去野游。
莫玺觉得事情会在这几天有所转机时，皇宫中却派了人来，不是莫玺之前见到的那个，是皇太后身边伺候的，说是宣包拯亲戚李氏进宫见上一面。李娘娘听了面有难色，她应该还没有准备好再次面对皇宫中那些熟人，熟事，而莫玺更是有些手足无措，现在包拯、公孙策都不在，竟然挑了这么个时机，该怎么办，难道要派人通知八贤王一声，可现在府上哪个够的上让八贤王接见的资格？正想着，却见到墙壁上一道白光闪过，晃到自己身上，又转了几圈，她忙借口走到院子里一个避人处，往四周一看，空无一人，几个宫中的守卫都在院子外面守着呢。
这时身后突然被人一拍：“果然只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莫玺叹了口气，转身道：
“展大侠，你们能不能不要总出现在我身后呢？”
“对不住，我一时急了。现在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还不是时候露面，所以只能由我暗中保护老夫人，因为她身份实在特殊，在水落石出之前不能让你们知晓。但今日……”
“但今日事情太过突然，你一个四品护卫不能进入太后寝宫，否则会犯了大不敬之罪。自然是我这个闲人扮成丫头跟着老夫人进去，察言观色，伺机保护，若是到了危机关头再出声警示，你便硬闯，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