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番外（1 / 1）
白玉堂走了，王朝也悄无声息的溜了，而留在开封府里的莫玺便成了闲人。包拯和公孙策每日聚在一起不知暗中布置些什么，估计是李娘娘的事，她自然是不好上前的，只得天天往公孙策的药庐里跑，找出许多药材制作些稀奇古怪的成药来，都分门别类写好签字，小心收了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能用得上了。
古语有云，女为悦己者容，莫玺虽然没有那根浪漫神经，却也是个女子，不免晨曦事揽镜自照，发现许多不得意处，便想着那些公孙策那园子里中的新鲜材料捣鼓出些什么来，便拿了篮子和锄头走到那片药材地里翻找起来，不多时就装满一篮子，看看不少，想着往回走，裙子上已是沾了一片露水，湿而清凉，莫玺不由得心里感叹，若是这日子这么过了下去，其实也挺好。
迎着朝日慢慢走回自己的屋子，春梅早已经插着腰等在那里，见她回来了，撒娇似的喊道：
“姑娘，你到底去哪里了，让我好找！”
“可不能告诉你呢，姑娘我找了许多好东西回来。”
莫玺见到她一张圆圆的苹果脸便有逗弄一番的心情，心中暗自唾弃不知是否跟着白玉堂时间多了，竟然学的如此坏。果然，春红的脸又鼓起来，叫道：
“姑娘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大早晨的连饭都不吃就跑到外面，可知道这秋风也是大得很，万一冒了风得病怎么办呢？”
莫玺见她动了气，赶紧上前将人按到凳子上，笑着安抚道：
“好了，我的妹妹，哪里就这么娇惯了。今天我是到公孙先生的药圃里摘了些养颜美容的草药来，等下我试过了若是好用的话就给你们都用上些，好不少呢？”
“真的？”
“当真，绝对当真，春红，我现在饿的很，你去给我拿早餐好不好，辛苦你了，我的好妹妹。”
莫玺皱着脸哀求道，春红也是心软，忙站起来说道：
“等着，我就去给你拿。”
说完，一溜烟跑了，莫玺忽然见她肩膀上一块乌黑，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没有洗手，眨眨眼，决定还是等吃了早餐再告诉她也不迟吧。
饱饱的吃过一顿，莫玺将篮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看看都还新鲜，便先拿了一株莫不惊人的草似的药材对春红说道：
“看见没，这就是菘蓝，可是个不得了的，全身都可以入药，大青叶、板蓝根还有青黛都是它身上不同部位。而菘蓝还有个妙处却是许多人不知的，便是能让女子的一双眉毛更加细密浓黑，而且做法简单的很。”
说着，她拿了一个厨房捣蒜用的研钵，将菘蓝放进去，拿舂子细细的捣碎了，再将里面渗出的汁沾在手指尖上，顺着春红的眉线描了一遍，如此反复几次，春红眉毛便被染成青色，莫玺看了看，才笑道：
“好了，最要紧的是持之以恒，一次两次倒是看不出什么效果来。”
春红忙松了松肩膀，跑到镜子前面左瞧右瞧，又把眉毛都纵在一起盯着仔细看，过了会苦着脸嘟着嘴跑了回来：“姑娘，你是不是拿我寻开心的，这东西明明就是青色的，怎么可能让眉毛便黑呢？”
“你呀，听我的没错，人家吐蕃的姑娘都是刚生下来便有做长辈的拿了菘蓝汁抹过眉毛和头发，效果好的很，不过她们管这个叫做奥斯曼罢了，其实都是一样的。”
“嗯，原来是这样，姑娘，我记下来，这草我院子周围也有，等以后若是有空了，我就采上些，照姑娘的法子把头发眉毛都抹上些。”
小丫头就是好哄，听了莫玺的话笑呵呵的应了下来。莫玺有给自己也弄了些，她这身子的皮肤是极好的，就是眉毛淡了些，便显不出英气来，总是给人太过柔弱的感觉。两人弄完菘蓝，莫玺又拿出几块新鲜的首乌来，笑着说道：
“这个就是人们常说的首乌，用它熬的水洗头也有乌发的作用，不过我们是用不上的，我想着留给那院子的老夫人用，等下你帮我拿过去给服侍她的夏荷。”
“我知道了，姑娘，这些白花花的都是什么？”
莫玺顺着她指的一看，原来是自己拿过来的饮片，便解释道：
“这些是用来敷脸的，从左边起分别是白芷、白芨、白茯苓、白芍、白术、薏苡仁，将它们放在一起磨成粉，在用蜂蜜和珍珠粉调成糊，晚上趁没人看见时敷在脸上，过个一刻钟洗净，最是能白嫩肌肤的，若是像你脸上不时有小红痘的，再加上些绿豆更好，可以清热排毒。”
“哎呀，姑娘你说的太快了，我记不住，什么白啊白的，我可是就知道绿豆糕好吃。”
春红记得冒汗，掰着指头算计也没能记得刚才莫玺说的药材。
“不急，等我找人磨好了自然给你一份，到时候你照着做就行了。反正现在我也是闲得很，明日又空了我们在一起买些干的桃花瓣来，兑上鲜花做些胭脂，我看世面上卖的里面都是铅，用着不放心。”
“太好了，那姑娘你可一定记得叫上我，我也跟着姑娘学学，说不定以后也能自己捣鼓出些什么好东西呢，到时候让几个姐姐都羡慕我！”
春红高兴的拍手叫道，莫玺见她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展昭来到门前时，见到的便是两个女子捧着一堆草药宝贝似的傻笑，不由得无奈摇头，看来，莫玺也是闲的无聊呢。
“呀，展护卫！”
春红先抬眼见到展昭，不由得叫了出来，立刻收敛笑容，低着头站在一边。莫玺则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这时候来做什么？
“公孙先生说自己的园子被人偷了，我是来缉拿小贼的。”
展昭笑着说明来意，走到桌子跟前翻了翻篮子里的东西，点头道：
“一样不少，看来是抓个现行。”
“才不是，少了一样，菘蓝已经让我们压成汁了，怎么，没看出来？”
莫玺心里知道他不过是开个玩笑，公孙先生药庐里的那些个珍贵药材都让自己祸害不好，哪里还会纠缠于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展昭见她不怕，再加上本身也不是个会唬人说谎的，只得叹道：
“你们若是真闲了，自然可以做些女红针线解闷，或是踢毽子下棋也是好的，为什么要到公孙先生那里捣乱去，害的张龙赵虎受牵连。”
“他们？这与张龙赵虎又有什么关系了，我今日根本就没见到这两人。”
莫玺倒是奇怪了，她这行为不端是坐实了，却怎么能连累到张龙赵虎？
“公孙先生找个由头把他们两个叫到书房，好好的教育了一番圣人之言，弄得他们到中午都没吃饭。”
展昭想着这两人把脸皱成一团，缩在墙角里喝闷酒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即便是听不惯公孙先生的那些个之乎者也，却也都被训斥个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如此懊丧，真是奇了怪了。莫玺不由得长大嘴巴，这斯斯文文的公孙先生竟然也会株连这招，简直是太出乎意料了，她举起手摆了摆，暗自低声说道：
“两位哥哥，你们受苦了，哪天妹妹让厨房给你们准备好吃的来弥补一下受伤的心灵。”
小丫头春红见到这情景，忙从墙角偷偷蹭了出去，暗说这两位主子说事，自己还是走的好。展昭余光早就瞥见春红的小动作，却是没有理会，只盯着莫玺看。
“莫姑娘，你大早晨的跑到公孙先生药圃里采这些东西到底是作什么的，难道有谁病了不成？”
“对了，既然你来了，便也来试试好了，反正剩下许多也是白白浪费。”
莫玺被他一说，立刻将目光转回到自己手上来，不由拉着展昭坐下，又拿了面镜子放在他面前，煞有介事的说道：
“展大侠长的英气逼人，却还需要保持，保持么，就是要用些东西来保养这副面孔。所以呢，就要用到这个……”
说着，将镜子放下，从研钵里沾了些菘蓝汁，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就要给他抹上去，展昭忙退身躲开，低声道：
“莫姑娘，这不可。”
莫玺愣了愣，突然发现展昭脸上疑似出现的一丝丝红晕，不由得叫道：
“你不会对我身上新换的香球过敏吧?”
展昭听了，一时也愣在那里，他以前却是没发觉原来莫玺身上有一股子似有似无的香气，现在竟然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萦绕在自己周身。莫玺趁势将手上的药汁全部涂到展昭的眉上，又用指跟压了一遍，让药尽快渗到里面去。展昭只觉得身上一麻，腾的一下跳起来，背着身子冲莫玺抱拳说了一声还有要事便消失在院子里。
莫玺举着染成蓝色的手指，望着一溜尘土发呆，难道……自己被人家当成调戏妇男的登徒子了，可江湖人不都应该是那种豪气干云，没有多少条条框框的么，哎，不过今天吃个南侠的小豆腐，也算是有所得了。莫玺心中偷偷一乐，转身回到屋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