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1 / 1）

莫玺知道今天自己是冒失了，可如此大好机会她必须要把握住。李娘娘的一个承诺便是响当当的免死金牌，不说这次白玉堂盗宝，展昭维护，两人最后能否脱罪，便是以后据自己想来展昭也是多有劫难，说不定哪次就能用得上。虽说她是给公孙策讨的这个承诺，但以展昭和他的关系，到时候他焉能袖手旁观？莫玺见公孙策对自己又有所怀疑，也不怪他，毕竟他是文人，文人自古便是多疑的，学识越是广博，自然心中想的越多，比起那些个自以为是酸秀才，公孙策已经好的太多了，若他不是包大人身边的文胆谋士，没有肩负开封府重责，恐怕也不会如此苛求。不管这么说，必须彻底打消公孙策对自己的疑虑，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就是首先被怀疑的对象，她想了想，举起手指着天对公孙策说道：

“公孙先生，我来到府中这些日子，是否做过有违天地良心，对不起开封府的事情？若是你还不相信我，那此地此刻我便对天发誓，若是我莫玺做了对开封府、对包大人有害的事，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姑娘不必如此，是我多心了。”

公孙策反倒惭愧起来，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让他逼到赌咒发誓的地步，实在有违孔孟之道。莫玺见他尴尬起来，自己也好再深说，只得转个话题道：

“我知晓公孙先生也是为了开封府好，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何况我还有事相求，哪敢对记恨先生呢。”

“哦，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见赵虎昨天不小心被碰伤了，便想着替他向先生要点伤药，结果总是有事耽搁，直到现在才腾出空闲来，还有我自己也想着向先生讨些成药。”

原来莫玺突然想起自己竟然又忘了给赵虎买活血化瘀的药了，真是罪过，恐怕人家的伤都要好了。公孙策忙答应道：

“这事好办，姑娘到药庐随便挑，相中的只管拿去就是了。”

两人说着便走到公孙策小小的药庐前，莫玺来过一次，便熟门熟路的进去翻找起来。她先将给赵虎的伤药装好了，又问公孙策要了几种成药散剂，仔细写了功能，分门别类用纸包好，小心的装进一个小口袋里，抬头对公孙策解释道：

“我见展护卫和白五爷都是经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便想着给他们准备些防身自救用的东西，也算是尽点心意罢了。”

“姑娘过虑，我是不会多想了，何况这些药都是我做的，我自然一看便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姑娘一片诚心为了开封府打算，我心中实在佩服感激。”

公孙策若先前是心怀愧疚，现在便是真心喜欢信任这姑娘了，小小年纪，不仅心思缜密，最可贵的是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再想起前些日子被白玉堂夜晚劫走，竟然没有惊慌失措，对白玉堂也没有心怀怨恨，反而能够为他打算着想，真是让人敬佩。他望着莫玺离去的身影，不禁捻须点头，暗道：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若是个男子，必然能成就一番事业，可惜了，可惜了。”

莫玺不知公孙策的嗟叹，只兴冲冲拿了药回到自己房中，先让梅香给赵虎送了伤药，又翻出两块白色细布，拿剪刀裁成布条，等梅香回来劳烦她按照自己想的样式缝成几个间隔的小袋子，共缝了两个，都用靛青颜料写了小字，把分好的药粉装到格子里，才仔细收好。

做完这些，已到了晚饭时分，白玉堂却还没有回来，李娘娘又惦记着莫玺，找人叫她来吃饭。莫玺只得先过去陪着李娘娘吃了，跟着扶着她散步，闲谈半日，才终于被放回，等她回到自己院子时，早已繁星满天，而那屋子的灯也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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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莫玺忙忙碌碌、悠闲自得时刻，变故却悄然发生。

相国寺厢房内，一个小厮跪在地上，对着内室的帘子磕头有声：

“主子饶命，不是小的没用心，实在是那展昭太过厉害，小的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去！”

“我自然知道你斗不过展昭，也不会怪你。只是……你可看清楚了，确实是那人没错？”

湘妃竹帘子里传出女子声音，听上去倒是问问而言，似是在闲话家常一般，内里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仪。小厮听了忙点头应道：

“没错，小的仔细看了，与画像上一模一样，绝对没错！”

帘子里沉默半响，才又传出声音来：

“好了，你办的很好，到外面领赏去吧，给你五贯钱，记得，此事不能对别人透漏一个字！”

“是，小的知道！”

那小厮兴高采烈的起来就往外面去了，门外的丫头见他出去，忙又细细的掩了门，一左一右守在外面。

“李妈妈，你觉得如何？”

“主子不必过于忧虑，我觉得此事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便是那贱人还没死，只要没有对证，她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关键还是得稳下神来查清楚她到底如何跟开封府里的人牵扯到一起的才是要紧，那包拯号称青天，咱们绝对不能让他抓住把柄，不然不好收场。”

“我想的也是，既然这样，就让人速速去打探，真是阴魂不散……”

灯影下，似有对话声飘然而出，消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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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玺忙回房将袋子拿出一个，顺手又在地上拾起一个小石头，靠在矮墙边上用力向对面掷过去，只听的吧嗒一声，打在窗子上，不一会白玉堂便从屋子里大步出来，见是莫玺，才收敛起满脸怒气，晃到墙边，笑着说道：

“真是稀奇了，可是莫姑娘要找在下？”

“没错，就是我找你。”

莫玺把缝好的袋子拎起来送到他面前，

“怎么说我也是白吃白喝你半个月，听说你就要出门办事，喏，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东西？”

白玉堂接过一看，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好奇的问道。莫玺给他演示道：“这是个简易百宝囊，我知道你们的那些个伤药、□□什么都是放在包袱里带着的，可若是被人偷袭哪里还顾得上包袱。这东西可以缠在手臂上，里面四个格子，一个装了干净的纱布，一个是止血的伤药，一个是可以暂时缓解毒性的解□□，还有一个则是麻药和迷药，前几个是万一遇到不测疗伤用的，最后一个则是遇到暗算不能还手是拿来应急的，只要将它撒到空气中，不消片刻就能让敌人失去知觉，只是自己要记得先闭气才行。”

说着，把缠绕到自己的胳膊上，

“看清楚了，这上面都有小字标注，若是拿错了我可不管。”

白玉堂眼睛一亮，不禁拍案叫绝：

“好东西，莫姑娘果然心灵手巧，既然姑娘如此抬爱，我也不能枉费了这一片好心不是。”

莫玺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道谢都是流里流气的，便是心里诚挚，也被这张嘴给说坏了。白玉堂自是不把莫玺的小脾气放在眼中，女子么，哪个没有点任性的。他把东西收好，抱拳笑道：

“等我回来，定然要请莫姑娘好好吃上一顿，略表感激之情。”

“这个就不用了，反正我也给展昭做了一个，张龙赵虎他们若是将来出门办案时，我自当给他们预备，都是举手之劳，又何足挂齿。”

莫玺忙把自己撇清，她只当白玉堂是个朋友，不过人家万一想多了岂不是自己的罪过，还是说清楚的好，毕竟这里是宋朝，各人思维方式都不相同，难免出现误会之类。果然，白玉堂脸色微沉，低声说道：

“原来你还给展昭预备，我就说，什么好事能落下堂堂南侠呢。好了，我明日启程，这就歇息去了，谢谢莫姑娘关心！”

说完，竟然径直回到自己房子去了。莫玺站在墙头是哭笑不得，这男人翻脸怎么跟翻书似的，刚才还是春风满脸，这一会就开始晴转多云了。罢了，反正自己心意到了，人家愿意怎么想就随他去了。

莫玺拉了拉外衣，手上是一片冰凉，这季节里在外面站多了最是容易着凉的，便也回去了。到了第二日清晨，莫玺早早的醒了，听听那屋子里已是鸦雀无声，白玉堂应该趁着天未亮时走了，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他这一去凶险是有的，自己怎么说也应该道个平安，没想到竟然还是睡过了。

想着，再也无法入睡，便翻身起来，洗漱穿戴了走到院子外面。这时开封府里的下人们却早都已经起了床开始打扫庭院，王朝马汉也都整装待发，跟随包大人上朝。莫玺不由得感叹这宋朝的官吏其实也不好当，夏天还好，若是到了冬天早早的离开暖被窝冒着寒风、顶着星星上朝去，虽说都是坐轿子，可也够遭罪的，毕竟轿子里也不能按个空调暖气。

莫玺倚在门边，看着他们一队人马出了开封府，自己却还能在这里胡思乱想，若是愿意满可以回到床上睡个回笼觉去，心中再次觉出做个普通人是多么幸福，当然前提还是有吃有喝有住有闲钱的。

正想去回去吃早饭，莫玺却突然见出去的王朝马汉又翻了回来，还架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子，不由得好奇问道：

“两位不是跟着包大人上朝去了吗，怎么……”

“我们刚走到门前便有这老夫人拦轿喊冤，大人吩咐我们将她带进开封府中安顿，等他回来再做安排，自己带了张龙赵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