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1 / 1）

一男一女吃饭是享受，两男一女吃饭便是难受。

莫玺得了结论，这两位是猫不像猫，鼠不像鼠，翻过啦倒还合适些。想了想，索性也不管他们了，等菜上齐，便举起筷子吃了起来。她逛了半日，又饿又累的，哪里还受得了这么惊吓。白玉堂见状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过来凑趣道：

“这里的菜不错么，尤其是这个刀工，雕的跟真猫似的，莫姑娘你说是不是？”

默然……莫玺只觉得心里冷飕飕的小风刮过，难道这位白老鼠兄还兼职着冷场王，叫她怎么回，雕的跟真的一样，然后他们就这么把“真的”玉猫给吃了？果然很郁卒。她只得把伸到半路哦筷子硬生生收了回来，转到套四宝里夹出一个虾球放进嘴里吃了。

展昭也是苦笑不得，本来他自己根本不注重这些虚名，却是许多人偏偏要时刻将她挂在嘴边上，也是无可奈何。他只得自己先夹了一个莴苣雕成的小猫，先咬了一口，嘴上称赞道：

“果然是人家的招牌菜，却是鲜滑爽脆，汤汁也地道。来，大家都尝尝，不免岂不是白费了大师傅的一番辛苦了。”

莫玺答应一声，却再也没往那盘子里看，还是等哪天她自己来吃好了。这顿饭吃得奇奇怪怪，白玉堂会了账，三人结伴而行，回到开封府去了。正走到开封府前面街上，就见王朝马汉二人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展昭只当是包大人有事找自己，忙过去问道：

“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不，是大人有令，着白玉堂到花厅见他。”

“哦，可知是何事么？”

展昭心中疑惑，白玉堂说是来请罪的，可包大人却未放在心上，只是怕他趁着这节骨眼上有惹出什么事端来，才收在府中加以约束，等到风声过去无人再追究之时便将他放回去，莫非……是有什么变故不成？王朝摇头道：

“这个大人没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大人下了朝就跟公孙先生在花厅里商量事情，直到中午散了便着我们几人找白玉堂来。”

“没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本来就打算领罪的，现在倒是随了心愿。”

白玉堂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他虽然有时不靠谱，但这点担当还是有的，不然何来江湖盛名。展昭见他心意已定，只得说道：

“好，我跟你一起去见包大人，那时我曾答应过卢方大哥，自然就不会让你出事。”

莫玺也有些担心，白玉堂可恶，但总是让人不能真的生气，反而有些喜欢。一行人便都来到花厅里，只见包大人已经换了便服，正坐在上首，看到他们一起进来，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旁边公孙策先开口道：

“原来莫姑娘和白五爷在一起，我还正找你呢，老夫人今天可是提了几次让你过去陪她说话，正好，我也要去诊脉，不如你跟我一同过去，省的她老人家担心。”

莫玺心中明白这是人家要把自己支开好说话，便顺势回道：

“我倒是忘了，老夫人原本就叫我今天过去，既然如此，我们这就过去？”

公孙策点点头，又招呼王朝拿了他的药箱，马汉拿了包拯送的果品点心在两人身后跟着，便和莫玺一起走出花厅去。半路上，莫玺才想起这时应该是包大人找人去找狸猫案中关键人物，那个退休归隐的太监陈琳，难道他是打算把这个任务交给白玉堂？正胡思乱想间，他们已经进了李娘娘的上房中。

“老夫人，我们来了。”

公孙策一句话惊醒莫玺，抬头只见李娘娘让丫头扶了慢慢走出屏风，来到花梨木八仙桌旁，笑道：

“都坐，都坐，这些日子劳烦先生了，每日三次来我这里诊脉用药，真是不知如何感激才好。兰香，给公孙先生和莫姑娘预备上好的茶水来。”

李娘娘身边站的一个丫头忙答应去了，不多时端来两个白瓷盖碗，笑着对两人说道：

“公孙先生，莫姑娘，这是建州上贡珍膏，包大人昨日派人送来的，我今日也算借花献佛，表一表我的谢意。”

公孙策和莫玺忙起身谢了，又陪着她说了半响，李娘娘才伸出手来让公孙策诊治，莫玺从她脸色看来病却是好了许多，凡是有病的皆会在各人脸上表现出来，所谓阳虚则色黑，阴虚则潮红，血虚则蜡黄，气虚则苍白，而体内有郁结者便能见到瘢痕红点，现在李娘娘脸色红润，肌肤白皙有光泽，正是血气充盈的例证。果然，公孙策诊脉完了也说已经没有大碍，只要接着服用些补益药物再加上饮食得到，晨昏注意不被寒气侵袭，再过几日便能彻底好了。

李娘娘听了也是高兴，她这二十年来吃了无数苦，喝了无数药，自然是不想再靠着药罐子生活，莫玺见李娘娘高兴，便开玩笑似的说道：

“老夫人若是真的过意不去，那倒不如给公孙先生个谢礼更好。”

“哦，你说说看，我也正想着，只是不知该送什么好。”

李娘娘来了兴致，拉着莫玺问道，公孙策忙摆手推辞：

“莫姑娘不要开玩笑，治病救人是我分内之事，哪里还要什么报酬。”

“不，这可不行，世上最欠不得的便是人情债，我是一定要报答你的。”

李娘娘瞧了公孙策一眼，软言软语的把他挡了回去：

“莫玺，你倒是说说看，但凡我有的，就一定答应。”

“老夫人也不必如此着急，我觉得这报恩是在多么贵重，而在心意，只要心意到了，便是一花一叶都是可以的，老夫人可否给公孙先生一事之诺，当然，这事不犯天理人情，大宋律法，又不让老夫人为难，比如若是公孙先生哪天惹恼了包大人要被打板子时，老夫人可以给他说个情，也少打上几板子，老夫人想可好？”

莫玺心中有所算计，李娘娘听了沉默半响，才终于笑道：

“瞧你这孩子说的，公孙先生与包大人如此契合，哪里会挨板子，不过你说的倒是正和我心意。既然如此，我就答应公孙先生一件事，但凡以后公孙先生到我这里说了，我自当尽力，不仅如此，连莫玺你也有份，我也应你一件事，只要你挑了哪个俊俏郎君做丈夫，我一定给你做主。”

“老夫人，您怎么又扯到我这里来了！”

莫玺饶是皮糙肉厚，也难免的老脸一红，捂着脸嗔道。李娘娘笑着安抚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害羞的，我在你这岁数时早就……哎，不说了，以我说，这开封府里都是男人，也就是我才想着你的终身大事罢了。”

“老夫人，莫玺可不着急出嫁，我不是那大家族里的千金小姐，每每都是父母说了算，自己只管着到时穿了嫁衣出门去。既然到了这开封府，见了世面，我自然得好好选个顺心的才嫁。”

莫玺还真没想过嫁人这回事，她本来就对宋朝这些个男子抱着偏见，心中所想，都是他们如何的娶妻纳妾，要女子守妇道，自己却可随意的出入风月场所，若是妻子有一点怨言便是嫉妒之罪，不仅打骂，还可以写了休书将人给休了，如此野蛮的规矩，她哪里还敢往这上面想。现在既然李娘娘提起来，还给了这个承诺，倒是莫玺的意外惊喜了，如果以后哪个没长眼的敢对自己动什么歪脑筋，自己竟然还能有个依靠。莫玺想着，不禁喜笑颜开，只是脸上不能露出来，忙装作一副小女儿娇羞模样甩着帕子起身叫道：

“哎呀，老夫人真是，将我都带坏了，公孙先生还在这里，以后我不要见人了！”

说着，便耍脾气似的一摇一摆走了出去，李娘娘被逗得直笑：“这丫头，自己想夫君了，倒是还赖到我头上，公孙先生赶紧去劝劝，别真的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公孙策也起身告辞，出了门，就见莫玺正站在院里一株桂树下等着自己，便上前道：

“莫姑娘，你刚才那话似乎另有深意啊，莫非姑娘知道些什么？”

“公孙先生不必多疑，我住在开封府中，身上一没钱钱财二没武功，大人便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是不会害他的。而我所知也自有我的来路，先生就不必问了。我想说的不过是自古贵人都是记不住恩情的，今天你救了他，明天他就能转身要了你的命，但是这些权贵们却因为世俗之礼不得不装个样子遵守自己的承诺，所以才要趁热打铁，一旦将来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用得着的地方，公孙先生，你说呢？”

公孙策看着莫玺，突然觉得这丫头又绝对不想她说的那么简单，若是没有记忆的山野丫头，怎会有如此见识？

“莫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来到开封府又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