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名门小可(已修)(1 / 1)
出了试剑山庄,我和凌延枫一直在大街上可怜巴巴的徘徊。
从地摊到茶楼,从茶楼到酒楼,在我和凌延枫都饿的走不动的时候,入目的就是这座名叫醉仙居的高级酒楼……于是我和凌延枫放弃了无意义的行走选择了望梅止渴,结果,事实证明,望梅止渴只会越止越渴。
其实半道上,我本来有意推凌延枫出去出卖出卖色相的,左右纠结了好久,看在这小子试剑大会上给我出气的面子,我才大发慈悲的没有把他往街上美人的怀里推……
在我得让肚子不懈努力的叫嚣了第六次后,我咽了口唾沫。凌延枫看我一脸的饥饿样,很是看好戏的笑了笑,不过笑的相当的风雅,含而不露,温情脉脉。我白了他一眼,正好他的肚子也很小声很小声的“咕噜”了声,我像听到了轰炸机似的,像看爆笑喜剧似的笑了笑,笑的相当的豪放,气壮山河,铿锵有力。
凌延枫望着我哑口无言……
“五色桃香酥,青湖鲈鱼,八宝金鸡……”
小二卖力的吆喝声一传来,我的笑声立马干瘪了下去,口水更卖力的分泌。
我想我的眼神肯定比饿狼尤甚,所以小二在往我们这里望了第三十七次后终于忍无可忍的挥着白帕过来了。
“二位客官,你们站门口很久了,如果实在没钱麻烦请到一边去,我们店还要做生意的。”说着店小二就要开赶。
“我们看起来像没钱的吗?”我色厉内荏的拍开店小二的手。
“呀嘿!这位姑娘,要不是看你们二位一身行头不像穷要饭的我早就开赶了。现在看来,搞不好二位还是那飞檐走壁的主,也不知道这服饰是从哪顺来的,走走走!”
店小二长白帕往我身上一甩,我一把拽在手里让他抽之不得。我是穷要饭的?我是梁上君子?你两眼睛长臀部上去了!
战争一触即发之迹,一声甜甜的“青姐姐”从右边传了过来。
我转头一看,乐了。这不是曾书可吗?如此好事怎可放过!
我一把把曾书可给拽在了小二面前,重重的拍拍了曾书可的肩膀。
“这我表弟!看清楚了?”曾书可在这水雾知名度应该不小吧。
“哎呦!原来小姐是曾公子的朋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姐宽宏大量一定不会和小的计较。嘿嘿,三位随我来。”
果然,变脸似翻书永远不是女人的专利。想不到这小屁孩面子还挺大。
在小二颇为殷勤的招呼下,一进这间装修颇为豪华的内间的我毫不犹豫的就把屁股黏在了凳子上。
我也没急着和曾书可套近乎,流水般的菜色一送上来就如羊入了虎口。凌延枫那小子一点君子风度也没有,筷子老和我的打架,吃的那叫个风卷残云。我一想,我不能连吃饭都比不上他啊,于是吃的就更加卖力了。可怜的曾书可从上了桌到现在就只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盯着我和凌延枫,愣是一口菜也没吃。
等我终于酒足饭饱才满足的用手擦了擦嘴,放下筷子,再朝圆鼓鼓的肚子望了望,心满意足的乐了乐,这顿吃的赚!
此时,曾书可才算回过了神,连忙倒了两杯茶,递了我一杯。
“姐姐,喝茶润润口吧。”
小屁孩还挺孝顺,不错不错!我喜滋滋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
“姐夫也喝吧。”
“噗!”
“咳咳!”
喷水的是我,咳嗽的是凌延枫。我是被茶给呛到的,只怕凌延枫就是被口水给呛到的了。
我怪异的瞄了眼凌延枫,急忙出口成谎,“他是我哥!”
想我一向骗术高超,曾书可却是浅浅的一笑,一副“你以为我会信的?”的表情。
“你姐我还是黄花大闺女!”我一把拿起茶杯,郁闷的又喝了一大口。
“对啊,你哥我也是黄花大闺男。”
“噗!!”
凌延枫,你遣词造句能不能别这么有才??而且……真的假的哇?!
我擦了把嘴,凌延枫在那对着我一脸无辜的笑,一副“我说的都是实话”的表情。
处男啊?……我狠狠翻了个白眼,头顶有些莫名充血,连忙又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茶,大喝了一口压压火。
“姐夫真可怜……”小可的语气哀婉十足。
“噗!!!”小可,你什么意思呀?!
看着曾书可一张红透了的小脸,我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瞪看凌延枫一副忍笑忍到肚子痛的表情,我是打也打不赢骂也骂不赢。那个郁闷啊,直叫人吐血!
我下意识的拿起茶杯送到嘴边,然后很惊悚的又赶忙把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小可看我一脸的青色甜甜的一笑,“对了,青姐姐,你和……墨哥哥不知道能不能到我家做几天客?试剑大会上承蒙青姐姐指点我还没好好的谢谢姐姐呢。”
“好啊!”有饭蹭了!我还真挺兴奋的一跃而起,然后看着曾书可一脸诧异的表情和凌延枫一副他不认识我的样子,我又赶忙坐了下来。一个聪明绝顶的凌延枫和一个天真纯洁的小屁孩,搞的我都没掩饰好情绪。
“呃……试剑大会上点拨点拨你那不过是举手之劳,道谢嘛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不过,既然小可你这么热情的邀请我们到你家去做客,这个面子我们是一定要给的是吧?呵呵……”
“小可?”曾书可略带惊异的看着我。
“对啊,你叫曾书可,取末字,叫小可!多亲切啊,青姐姐我可喜欢你了。”
我把甜言蜜语发挥到极致,小可羞涩的低下头,红彤彤的俏脸蛋,我看着心情就一阵疏朗。
当晚,我便和凌延枫堂堂正正的进了柳园的大门。
不过古人就是麻烦!小可他老爹叫曾舒林,一见我和凌延枫那叫个热情备至,又是上茶又是赐座的。在根本不熟的情况下愣是拉着我们寒暄了几个时辰!说的我和凌延枫是口干舌燥,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
当然,从老曾的谈话中收获也不小。
第一收获就是这曾舒林绝对是个老人精,不该说的说了,该说的更是一个没落下,东扯西拉的硬是很自然的从感谢我对小可的提点过度到了他们家的家世。
不就是你曾舒林是水雾现任的御史大夫,占着个中央官职的位置,不就是你大儿子曾祈年轻有为,官拜水雾的大将军,不就是你二儿子曾修也不甘落后做了个礼部侍郎,不就是观之最小的曾书可也能知其长大之后必是一代人才吗?
好吧,不就是你家基因发达了点,人才济济了点么?
如此提醒自家家世之雄厚,地位之崇高,到底是想我们产生点高攀的意识吧?我还真是好奇,不过拔.出了两把剑就值得这曾大学士如此耗费心机的拉拢我们两个“江湖人士”,可想而知双绝在水雾地位之高。
真是捡到宝了,我心中暗笑。
曾老爷子如此抬爱,我和凌延枫自然是笑脸盈盈的说些“不敢不敢”、“客气客气”、“荣幸之至”之类的废话。到了月上中天,这老头才说了句“不打扰贵客休息”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话。
我简直是感激涕零的送走了曾老头,又随着小侍来到了客房和凌延枫一左一右进了房,耳根这才算彻底的清净。
我朦胧着睡眼,合衣一头躺倒在软绵绵的床上,手肘一不小心磕到了床头的墙角。
“咚”的一声异响后我眼神一凝,声音不对啊。
我左右把玩了便怀里的蝶舞。这东西真的有如此重要?需要堂堂的曾舒林搞偷听这种偷偷摸摸的伎俩?
既然这样……我促狭的瞥了眼墙面,狡黠的笑了笑。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流逝了……一个半时辰没了……
直到“喃喃私语”到我自个儿都受不了的时候我才停了下来,无比清醒的眨着眼睛。
郁闷的掀开热气腾腾的被子,我穿好衣服就选择出门吹吹凉风。真不知道我是在整别人还是在整我自己,完全睡不着,典型的害人害己……
打开紧闭的大门,深夜的凉风迎面扑来,我不禁紧了紧领口。想不到古代的夏夜竟然如此的寒凉。借着倾洒而下的月光,迈下台阶,抬眼一道身影就落入了我眼中,还小小的吓了我一跳。
小可?
我先是一愣,再看着他身上仅着的一套亵衣,我就眉头一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
“你这小屁孩,深更半夜的不睡觉穿这么单薄坐这干啥呀?杀人放火?”
小可身子一颤,抬眼望着我的表情甚是惊讶还带着点紧张,显然被我的突然造访和“天籁之音”吓到了。
“没有杀人放火!”小可看到我走过来,急忙辩解。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杀人放火。我走到他身边在他身旁坐下,邪邪的笑了笑。
“不是杀人放火那是什么?奸.淫掳掠?”
哈哈,苹果又熟了,粉嫩可爱的紧呐,真想捏上几把。调戏小朋友,真是心情大好!我努力的克制着虐童的思想,正色道:“这么晚干嘛还坐在这?睡不着?吹风也得像我这样多穿点啊,手都是凉的。”
我把小可的手放在两手之间,一边哈着气一边摩擦。
唉,小屁孩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跟我小时候一样呢……
“青姐姐……”
手中的小手突然轻轻的挣了挣,抽离了出去。我愕然的看着小可低的不能再低的头和红的不能再红的小脸蛋,突然意识到,好像在这古代,十三四岁的男孩也不算太小了,这个,搞不好,早熟到连男女□□都了解了个大概。我呵呵干笑两声,咽了口唾沫,好像玩过火了点……
“这个……小可啊,你还没告诉青姐姐干嘛这么晚还不睡觉呢?”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在想我,我的娘啊!
小可略略抬了抬头,脸上的红晕褪了大半,眼色黯了黯,“没什么,父亲和我说了些话,我心里不舒服。”
我心里长长舒了口气,“你老爹骂你了?男子汉大丈夫骂回去!”
“老……呃……父亲……没有骂我,父亲表扬我了。”
表扬?我秀眉一扬。
“那你老爹都表扬你什么了?”我很是好奇的问。
“……”
小可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地。得,这事八成和我有关了。看小可这我见犹怜的样子真是和试剑大会上英姿飒爽的曾书可大相径庭,不过……我好像都喜欢啊。
“算了,不想说就算了。心情不好是吧?要不要青姐姐给你讲几个故事啊?”
“讲故事?”
“对啊!小孩子不好好睡觉大人就用这一招的。你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提醒!言情的我不讲,太早熟的小孩就不纯洁了,不纯洁的小孩就不可爱了。”
我笑嘻嘻的把小可一头柔顺的长发揉的一团糟,很满意的看着小可红红的笑脸和浅浅的笑。
“我喜欢听忠臣名将,杀敌报国的英雄故事。”
我微微一笑。果然,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永远爱的都是那些热烈的豪情与热血,渴望的都是那些一将功成、君臣不负的美丽神话。
好啊,谁能说还能保有这样的纯真与热血不是一件好事呢?
那一夜,我坐在小可身边讲了许多许多的故事。保家卫国的,沙场之谊的,开国盛世的。讲了岳飞的精忠报国,讲了袁崇焕的英武不屈,讲了我所知道的一切的名臣之风、贤君之能。
小可的眼睛熠熠生辉、灿如星子,我却突然困了,困的直想睡觉。
我是个很没水平的讲师啊……再讲下去我就讲不出那些英雄豪情了。我怕我再讲下去就会本能的质问为什么岳飞要自杀,为什么袁崇焕就该死;我怕我再讲下去会生生碎了小可那一腔的热情。少年的纯真啊,那个早就离我而去的东西。
不想让小可的心这么早的蒙上尘,但我真的分不清,让小可蒙昧的快乐的做个小孩子和让小可早一步认清现实痛苦的成长哪一个才算真正的对他好。
这是世界可以很美好,却永远不可能完美。
越讲越困的我终是入了沉眠,朦朦胧胧之际,我听见小可在轻轻的唤我,接着又听到一阵轻微的开门声、一声浅浅的叹息和一声淡淡的调侃。
“连睡觉的姿势都这么难看,这女人没救了……”
我是没救了……我迷迷糊糊的想着。
最后的意识是一双沉稳又温暖的手抱起了我的身子迈进了那件温暖又舒适的屋子。久违的温暖包裹着我的全身,朦胧的意识彻底的湮灭于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