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四章 拒婚（1 / 1）
小秀逗确信四下无人，爪子往鼻子一抹，猖狂道：“嘿嘿嘿，侍卫呢？你说的侍卫呢？”一抽鼻子：“侍卫来了也没用。没五个钱，不让过。”拦在刘嘉仁面前，眼睛瞪得乌溜溜。
刘峰早就躲开，他实在无脸见人。楚湘更是无影无踪。
刘嘉仁现在要是还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他就白活了这十几年。见小秀逗如此猖狂，他耐心确认：“你非要五个钱才让路？”
“那是。”
“好。我已经给了你三次改过的机会。”刘嘉仁微微一笑，突然大喊起来：“有人打劫，此处有人打劫！”
什么？内城居然有人敢打劫。远处巡逻的守卫与附近散步的人，闻讯皆往此处赶来。
小秀逗呆呆望着刘嘉仁，电光火石间，拔腿就跑。刘嘉仁哪能让她逃脱，伸手将她抓住。一少年斜旁窜出，夺过小秀逗。
不过几招，刘嘉仁将少年拦下。少年恳请刘嘉仁绕过此次，刘嘉仁不肯。小秀逗慌得几乎哭出来，指着刘嘉仁：“你坏，你最坏了。”仿若刘嘉仁真是个大坏人般，脱口而出：“你才不是我哥哥，我不认你。”
刘嘉仁笑了：“你过来，让我抱。待会人来了，我便告诉他们这是误会。”
那头，刘峰与楚湘，屁股后边起火，四处去堵来人，直道误会误会。他们赌得住这头，赌不住那头，还是有人直嚷着“贼人呢？贼人呢？” 赶过来。
刘嘉仁抱着小秀逗，向赶来的热心人解释误会。小秀逗瞧见刘峰，正要喊他，刘峰晃眼就没影了。楚湘也只留下一片衣角，不见了。
“我都不知该如何给殿下介绍逗逗。”刘峰躲在树后对楚湘愁眉苦脸。
“今后叫不得她逗逗了。”楚湘瞥了他一眼：“叫郡主。”他亦愁眉苦脸，脸红道：“殿下定是认出她了。”
楚湘与刘峰此时都不知，再过几日，郡主立马变成公主。
也不知刘嘉仁用了什么方法，小秀逗不哭不闹，此刻抱着他的羊脂玉佩，不亦乐乎。她见刘嘉仁四处瞧刘峰与楚湘，稚声稚气道：“他们不会出来的。”
“为什么？”刘嘉仁问。
“因为我在这儿啊。”小秀逗一副理所当然，一只手比划着自己的黑脸：“我这个样子，他们一般都不会出来。”另一只手拿着羊脂玉佩不放。
“哥哥，你让我洗完脸，换身衣服，他们就会出来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
“哥哥呀。”小秀逗歪起脑袋，反问刘嘉仁：“你难道不是我哥哥吗？听夫人娘亲说，你爹就是我亲爹。”她承认得十分爽快。
小秀逗作案工具齐备。阿山更是驾轻就熟。一会儿功夫不到，小秀逗的黑脸被擦得干干净净。就着那身不伦不类的打劫着装，披上外套。
刘峰与楚湘喊着“殿下”朝他们急急跑来。看那着急的样子，仿佛他们刚才一直都在寻找刘嘉仁。见了小秀逗，更是大吃一惊，然后郑重介绍给刘嘉仁。
刘嘉仁与小秀逗兄妹相认，其乐融融。偏偏小秀逗不给面子，挑明她瞧见刘峰二人之前一直躲在树后。
刘峰楚湘尴尬得要死。刘嘉仁正要圆场，小秀逗突然改口：“哦，我记错。把上次的事记成这次了。”朝他二人道歉：“对不起。”更偷偷朝他二人做了个大怪相。
刘峰楚湘，大冷天，直冒汗，脸色通红。
今日的晚膳，小秀逗终于肯出现。豆豆随口提起有人奏报，白日里公园居然有贼人打劫。小秀逗心虚，将自己最喜欢的鸡腿，用公筷夹给刘嘉仁：“哥哥，吃鸡腿。吃了会长得壮壮。”
刘嘉仁笑纳。然后对豆豆说他当时在场，只是一场误会。
小秀逗见她娘亲没有继续追问，小心肝顿时放下。
第二日下午，豆豆召见卢明庭。她本该昨日召见他。因有要事耽误，便改到今日。
卢明庭外形俊美，风流倜傥，更兼数分内敛之成熟气质。豆豆毕竟来头太大，卢明庭面见她时，他的拘谨让他显得有些僵硬。
豆豆态度温和，引出话题。卢明庭慢慢去了拘谨，安下心来。
豆豆谈天谈地，就是不谈阿珠的婚事。周华泰几次开口都被豆豆引开了去。最后，她更同卢明庭谈起了家具。听闻卢明庭家中有一套当年她“秋记诚信家具铺”生产的家具，不禁多了几分好奇，竟深入谈起家具，将之与历史典故、与天文地理，巧妙衔接在一起。
豆豆旁征博引，层层展开、递进。她的语言表达与逻辑思维等，让卢明庭与周华泰耳目一新。她言语直白，且风趣厚实。所涉及的诸多内容，以旧成新。令听者不用苦思冥想，事后却或需苦思求得。
周华泰与卢明庭虽还记得自己的目的，但亦被豆豆的言谈所深深吸引。忽然，豆豆中断谈话，对卢明庭道：“阿珠自小聪慧，外柔内刚。我当年将她当男儿一般教养疼惜。我们适才所谈，她十三岁前便已懂得，更有她自己独特的见解。”话锋一转：“我听说你执意求娶阿珠，将正妻之位空置至今？”
卢明庭说他自第一次在宫中遇见阿珠，便一见钟情。他在豆豆面前表明：今生今世，他的心愿便是与阿珠双宿双飞。并发誓这一生，非阿珠不娶。
周华泰动容，求豆豆赐婚。
豆豆被卢明庭感动，叹道：“阿珠遇上你是她的福气。你如此有情有义，她若与你结为夫妇，想必你会疼惜她一生。”
卢明庭与周华泰脸上一喜，心中激动，正要向豆豆谢恩，谁知，豆豆有些为难起来：“不过，我当年曾允诺过她。她的夫婿，除了需征得我的同意外，还需得她本人点头。”豆豆望着他们：“这样吧，我现在让阿珠过来。若她点头，我便亲自送她出嫁。不然，再拖下去。她拖得，你身为大梁卢家的嫡子，拖不得。”
“我所娶之妻，今生唯阿珠一人尔！”卢明庭掷地有声，豁出去了。
“姐姐。”阿珠突然出现在门口。卢明庭愣住，一双眼睛满含深情与眷念。
他确是真心爱慕阿珠。只是男人的心，不同女人。他可以同时爱很多女人，更可以将她们分为三六九等，区别最爱与最不爱。但，都是爱。
阿珠难移他的目光，而她自己的目光是如此激动，又那般隐忍。她慢慢走近卢明庭，与他目光几番纠缠，最终绝望移开，朝豆豆跪下。
豆豆大惊：“阿珠，快起来，这是为何。”她离开座位，来到阿珠跟前，要将她扶起。
阿珠不肯起，跪在地上决然道：“姐姐。我不求富贵，不求权势。此生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但他若寻花纳妾，即便我满心相许，也宁可相离相别，不相亲！”
卢明庭黯然离去，阿珠的话在他耳旁轰鸣。周华泰知道婚事彻底完了。
阿珠在豆豆怀中哭泣。小秀逗从帷帐后偷摸出来，蹑手蹑脚从一旁溜走，追上卢明庭，朝他大挥小拳：“你最坏了，最坏了。敢让我小姨哭。”
又过了五六日，刘奕阳登基的大梁公文，以八百里加急，正式送到天慈城。大梁提前册封小秀逗为公主，正式的册封仪式待小秀逗回到宫廷再举行。
天慈城为小秀逗举行了盛大的晚宴，将之正式介绍给诸国。再过十五日，小秀逗就要前往大梁，直到后年的春天才能回来，而下一年仍得前往大梁。如此这般循环，一直到她十八岁成年为止。
秋厚自的论文终于通过了阶段性的答辩。豆豆放开公务，将一切事情暂缓。在小秀逗离开前的日子，她日日陪着三个孩子，带他们围炉烧烤，山林寻趣。看他们纵情快乐，无拘无束。
豆豆教刘嘉仁啸声山林，她自己更在山顶迎着寒风，大笑大唱：“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青春年少真美好。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青春年少就美好。”
小秀逗自由自在似云雀，趴她娘亲腿上，猖狂大笑：“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谁能比我笑得欢。”
秋厚自拍掌而和：“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少年壮志不言愁。”
豆豆唱得兴起，拉过刘嘉仁的手，拍在他手上，合着节拍：“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不如与天竞自由。”
许是气氛太浓，家庭温馨太过热烈，刘嘉仁受到感染，脱口唱道：“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笑看红尘翻云雨。”
此句一出，秋厚自笑翻了天：“云雨！你莫带坏我妹妹。”豆豆顺手朝秋厚自拍去，秋厚自一翻身，躲在刘嘉仁身后，笑个不停。小秀逗不明所以，朝他扑过去：“哪里带坏我了？哪里带坏我了？”
秋厚自扯起刘嘉仁就跑，小秀逗追在后面：“哪里带坏我了？”
豆豆笑看他们追逐远去，口中越发高亢：“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不如与天竞自由。”
这天与地，冬霜漫天，幽寒遍地，满满全是他们得意的笑。
是夜，回到府里。已有远客静静等在府中。
豆豆见了她，朝她微笑问道：“我该叫你耿月，还是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