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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1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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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报的是“三爷到了”,撞进门来的却是一头黑白花大肥猪,后面又喊“领着老婆孩子拜师来”,院子里的人无不目瞪口呆。

韩大勇、韩秀姑夫妇携长子韩昭,次子韩晓,一家四口满面笑容出现在院门口。未等寒暄,那头猪已绕过院中诸人,撒开四蹄直接登堂入室,跨门槛时几乎一头撞到闻声而出的女主人身上,唬得周氏惊叫一声,连连倒退。韩大勇飞步赶上去,揪住耳朵使劲拖出房来。

“三叔,这,这不是给二叔的吧?”方结绿惊讶地瞪大眼睛。

“不给他给谁?我说老二,以后在这振衣堂不许再‘二叔’、‘二叔’地叫,照规矩要喊‘先生’!”

陈江顾不得新进门的弟子,拉过韩大勇道:“老三,我只教人,不教别的。”

“废话,你也得教得下它!”韩大勇放下挽起的衣袖,伸头朝正房里看一眼,看到其他几家的礼物,“嘿嘿”一笑,“咱不是斯文人,送不来斯文贵重东西。不过我想我家两小子,礼太轻了也拿不出手。”

段运昌担任今日礼宾,打量一眼那头被孩子们围住,不停哼唧的老母猪,点点头:“嗯,看着怎么也有二百来斤,倒是够分量。”

“二百九十九斤!昨晚刚过的秤。我琢磨着怎么也得凑个整啊,趁夜狠狠又揣了它一顿。今早再秤,哈哈,三百零三了!”

周氏忍不住插言:“我说兄弟,这好几百斤的一个活物,你叫我们往哪里打发啊?”

“当然是往肚子里打发!”韩秀姑上来搭腔,“说话过年了,二嫂一家正好宰了吃肉,难道还养着这活祖宗不成?”

陈江周氏相顾瞠目,段运昌大笑,直说今日的拜师礼可谓各领风骚,令人大开眼界。

韩大勇看到那套《三国演义》,得知是谢家送的,不以为然:“人家大先生一屋子书,还缺这个?”

陈江却摇头:“我虽藏了三套,独少这一版。里面还有老六批注,你说说,这得拿多少银子才能淘换来?”

“少得意,‘谢批本’白叫你看?怕是两个学生的礼金吧,还以为自己占多大便宜呢。”

“五哥,数你算盘打得精,真是什么也别想瞒过你。”谢宁正有意借机向陈江请教,听了段运昌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

从这一日起,潜山诸子好比野马收缰,一个个被套上了笼头。所有男孩子每日寅时起身,先到总关寨下的大校场习武练功,辰时收操各自回家吃早饭,而后聚齐振衣堂读书,直到午时方散。对于早起练武,几乎人人踊跃,但辰时以后的功课,渐渐令一部分孩子感到头疼。

大年初九的早晨,文武修习已恢复了三天,小兄弟们都早早赶往校场。方青萍很快发现弟弟神色倦怠,问他,只道昨夜梦多,没睡好。等习武完毕回到家,结绿匆匆扒了几口饭站起来就走。塞图追到门口,提醒他不要耽搁了振衣堂的功课,结绿头也不回应声而去。青萍吃了饭,想起书上一句话没搞明白,跑去找陈钰探讨,而后两人一同赶往“学馆”。到地方没看到弟弟的影子,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偏巧这日陈江为军务所绊,一时不到,打发亲兵送来一道题目,嘱咐众子先写大字再默书,最后作文一篇,下课前他会亲来收检。

书房里一旦没了先生,总会失去几分肃静,但今天例外。一则陈江布置的功课颇重,不加紧做恐难交差;二则少了一员最能折腾的大将,几个小的一时不敢挑头滋事。

青萍一边练字,一边不住往窗外张望,不明白弟弟又在玩什么花样,只想着过年前他因为逃课刚挨了一顿鞭子,今天竟敢故伎重演,这要是给爹知道了,肯定又是一场麻烦。心猿意马过了一个多时辰,他写完字,读好书,一篇文章眼看杀青,依然不见人来,正琢磨着偷跑回去探个究竟,忽见方结绿三步并两步蹿进来。

临进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一头扑到一张空桌子后,屁股还没挨上板凳,话就出来了:“好玄啊!只差那么一点点!”

谢葳头一个应和:“二哥,你真会逃,今天无人坐堂!”

方结绿这才发现屋子里没先生的身影,不禁长舒一口气:“唉,没办法,这心眼儿好的人啊,连老天爷都帮他!”

坐在斜后方的韩昭抬起头,泼他一瓢冷水:“四篇字,两段书,一篇文,赶紧忙活吧!要不到了午时,看老天爷还帮不帮你!”

话音才落,陈钰隔着弟弟陈珏递过来两张大字,甩着腕子道:“给,自己写剩下的去!”

方结绿接过来作揖道谢,略有不满:“贤弟何不帮忙帮到底,方显你成人之美?”

“做梦!我自己的还没着落呢,帮你两篇不错了。”

谢葳一边铺开纸一边说:“算了,还是我成全你吧,谁让前天射箭你帮了我呢!这也叫——”他敲敲自己的脑袋,想了想,一笑,“‘有来无往非礼’也。”

“孺子可教!着实可教!”方结绿学着陈江的口吻声调,夸了一句。

因仿效酷似惹起一片暴笑,书房里的气氛立刻变了。

他正兴致盎然意犹未尽,一回头看见了坐在那儿运气的方青萍,忙陪笑拱手:“哎呦,忘了还有兄长大人,罪过!罪过!”

“又搞什么鬼?怎么这时候才来?”想想他年前挨父亲责打,后来跑到母亲面前故意作出的那副可怜相,青萍不由两眼冒火,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

见哥哥脸色不对,结绿不再玩笑:“我哪儿都没去,真的,在屋里睡着了。”

“你就编吧,以后爹再收拾你我要还帮你说话,你就是我哥!”

“哼!指不定谁先给抱出来的呢,反正都一样!”结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嘴上却说,“我没瞎说,真是睡过了头。我凭结绿剑起誓!”

此言一出,青萍不再有疑,但马上想到一件事,问:“你昨晚上是不是又偷着练剑了?”

做弟弟的上下打量哥哥好几眼,一竖大拇指:“怨不得咱爹偏疼你,这脑袋真好使,服了!”说罢凑上去耳语一番。

“什么?”青萍立刻炸了,眼睛瞪得溜圆,“爹不让练的,你怎么敢……”

结绿上去一把堵住他的嘴:“你嚷什么?我就是试一试嘛。”

青萍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嗓门:“怎样?”

方结绿见他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意万分,矜持地吐出四个字:“收获颇丰!”

午时将至时分,书房里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几个功课未完的孩子在奋力赶写,其他做好了的怕他们交不上挨板子,一点儿声也不敢出。眉头皱得最紧的是方结绿,虽然四篇大字已有三篇被人代劳,但因他来得实在太晚,这么多的功课又非其所长,所以千求万告,最后总算说动青萍和韩昭两人帮他构思那篇文章,他自己在对付了一篇大字后,开始抱头默诵。等终于手忙脚乱完成了全部功课,摔了书本瘫坐在凳子上,收卷子的人刚好进来了。

陈氏兄弟最先看清来人,异口同声喊道:“叔公?怎么是你?”

其他孩子见到方奎也十分惊讶,同时面露喜色,因为他比陈江还要好说话,至少交功课这一关容易混过去。方结绿跳起来,格外殷勤地拉他到那把圈椅上,方奎知道那是陈江的座位,执意不坐。

他拍了结绿的头一下:“干吗这么巴结我?是不是又交不了差了?”

结绿一摆头:“您老人家就不盼我点儿好,”他把几张写满了字的纸递过去,“数清楚,一篇不少!”

方奎接过来,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呵呵,我们二少也长进了!”随手一翻,他的笑容没了,脸一沉换了语气,“你果然出息了,找一个帮忙的还不够,说!都是谁替你写的?”

结绿没想到这么快被拆穿,忙冲他作个大大的揖:“叔公,好叔公,您老多担待。”

方奎有些急:“连我都看出来了,你还想蒙别人?你胆子怎么越来越大啊!”

“大不了陈叔训我一顿,您想法子别让爹看见不就行了吗?”

“哪怎么可能?你爹要看我能拦着吗?”方奎气得哼出一声,“除非等你爹查的时候,我说老二那份让我给弄丢了,要罚,罚我!”

方青萍开口了:“叔公,别动气。爹罚他不要紧,娘知道又该着急上火了,您说呢?”

陈钰等几个就势帮腔,谢葳干脆转到背后,又捏肩膀又捶背,讨好的笑容跟朵花似的。

方奎没辙了,点着方结绿的鼻子:“你小子,从没个省心的时候,偏还有这么多兄弟待见你。真该让你爹好好收拾你一顿,要不以后你能反上天。”

“您舍得吗?谁都知道,您比娘还疼我呢!”方结绿知道万事大吉,嘴上开始抹蜜。

方奎毫无办法,一边收其他孩子的功课一边感慨:“唉,想当年在关外,都是你爹替别人写,到你这儿就算差儿点,也没有倒过来的理呀。”

“所以他看不上我,一见我就来气。其实也不用气,反正还有青萍。”结绿悻悻地说。

刚好方奎拿过方青萍的一份,一听这话举起手里几张纸:“你还别不服气,你哥就是比你强。看看,一起学的识字,你放一处比比,就知道叔公的话真不真,还怨你爹偏心,哼!”

几句话说得结绿有些挂不住,他咬着下唇突然走过去一把夺过那叠纸,一本正经地说:“叔公,这回我也不求您了。咱这样,您老人家赏脸陪我下场走几招,要是我能赢了您,您再帮我,怎样?”

所有的人一愣。

青萍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即阻止:“别胡闹!”

结绿却很认真:“我们哥儿俩的童子功是您手把手教的,您倒看看,我出息点儿没有?”

方奎这才懂了他的意思,哑然失笑:“你想和我比什么?”

“方家人,您说能比什么?”

一句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在他们中间,方结绿的胆大是出了名的,可这一回未免不自量力。方奎的剑法决非寻常,二人较量怎成对手?但看结绿出言斩截毫无怯意,似乎不像是闹意气的样子,大家都感到诧异了。

方结绿逼近一步:“您要是不答应,我宁肯豁出去再挨一顿鞭子。”

方奎不知他中了什么邪,居然如此成竹在胸,少不得依他。唤人取来两柄宝剑,众人一起来到院中。方结绿已脱去外面长衫,露出一身滚了黑边的暗红色绒质衣裤,腰中扎了一条巴掌宽的黑色束带,配上脚上的同色长靴,俨然一派少年英姿,令方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依旧是原样穿戴,只把外套下摆提起一角掖进腰间。二人分立东西两厢,相继拔剑出鞘。

方青萍只望速战速决,抢先发话:“就比三局好了。”

“一局就够!”结绿提剑在手,伸出一指。

这也太狂了,方奎兴致大起,反手背剑,两脚斜向分开,眯眼冲对面一笑:“来吧!”

方结绿侧头凝神剑锋,好像陷入沉思。突然,他提足原地一顿,猛地向前跃起,身形迅如闪电。站立两旁的众兄弟未待看清,就听得空中双锋发出“叮当”碰响,眼前数道银光猝闪,方奎就地翻倒,手中兵器脱手飞出。结绿剑自上而下,笔直地刺向他的咽喉,在相距两指的地方骤然收住,引起一片惊呼!

方奎惊魂未定,愕然出口:“‘明修栈道’!”

握剑之人眼中浮起笑意:“不错,您老人家好记性!”

“这,这是二爷的剑法,你怎么……”方奎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您输了,叔公!”方结绿撤回宝剑,仰头大笑。

笑声未止,他瞥见对面台阶上观战的陈氏兄弟忽然双目圆睁,脸色大变。只犹豫了一刹那他霍然转身,已感到一股寒意迎面扑来,急忙身体后倾举臂奋力架住了劈来的一剑。刚要细看是哪一个来偷袭,那道寒锋左右暴闪晃得他眼光一乱,随即感到虎口发麻五指弹开,手中结绿剑“唰”地落下,被对面伸出一脚半路接住,轻轻荡至半空收入掌中。

一个声音说:“这一招是‘暗度陈仓’,想必你也知道。”

方结绿定睛一看,慌了神。

披一件玄色披风的方汉洲将手中两柄宝剑递回身后,目光凌厉低声质问:“你,看了剑谱?”

结绿心头猛一跳,不敢对视,低头默认。

“什么时候?”

“前,前天晚上。”

“很——好!”方汉洲点头,转对方奎吩咐,“把他这两日的功课取来。”

方奎愣了一下,心知要坏事。但见主人面沉似水,不敢多言返身进了书房。不一会儿,托了几张纸蹭出来,未待呈上已被对方一把抓过。方汉洲迅速翻看一遍,当即眉头紧锁,额上青筋暴起,“哗”地将手中之物尽数摔到儿子脸上,回身从亲兵队长的腰里拽出一根马鞭。

方奎早有防备,一步跃上抱住了他的手:“帅爷不要动怒!”

“你还要护着他?这个畜生胆大包天屡教不改,早就该管教!”方汉洲火冒三丈,用力甩脱方奎,鞭子一指众人,“今天谁也不许多嘴!”

方青萍被封了口,其余孩子更吓得不敢吭声。

方结绿忽然向地上一跪,大声说:“爹要打就打,可是,我不服!”

在场的人大惊,都没想到他竟敢公然顶撞。

方汉洲怒极,鞭柄几乎指到他的鼻子上:“你偷阅剑谱私自练法,不好生念书弄虚舞弊,还险些伤了奎叔,做出这样的事还喊冤?”

“我知道,我偷偷练剑坏了规矩,我,我没做好功课,该受罚。可是,可是爹已经答应把剑传给我们,为什么不让我们早早学会方家剑法?青萍结绿剑是神器,不是比划着玩儿的东西!”

方奎急得连连顿足,上去推他一把:“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他是你爹!”

方青萍一步跨到父亲跟前,将弟弟挡在身后,恳求:“父帅息怒!结绿无礼,但请爹念他练功心切,并不是贪玩误了今日早课,饶他这一回吧。”

方汉洲突然一笑:“看来,我不许你们兄弟演练剑法,倒是我的不是了?”

方结绿知道今天又要麻烦,想想横竖是死,倒不如图个痛快,他挺了挺上身道:“爹早就告诉过我们,方家世代英雄,从来没出过孬种。儿子既是方家儿郎,自当勤学苦练,才能不辱没祖上传下的结绿剑,也对得起爹给的这个名字。哪里说得不对,请爹教训。”

方汉洲深知此子性情,从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认准一条道跑到黑。如今渐渐长大,似乎不宜再动辄训斥。这么一想不气了,看一眼面前一立一跪的同胞双子,他有了主意:“青萍结绿听令,命你二人当众比试剑法,不得互让。等分出胜负,我自有道理。”

兄弟俩对视一眼不明何意。其余诸子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主帅令已出口,自当遵行。青萍结绿齐声应答,从父亲的亲兵队长手里取过各自一柄剑。

结绿示意哥哥褪去长衫,对方轻笑:“不用。”

两兄弟六岁开蒙童子功八岁习剑,到如今切磋较量总是青萍略占上风。可今次不同,结绿违父命偷练了祖父方远祥自创的独家秘笈,剑法猛进,刚才仅凭一招就使蒙师弃剑倒地,现在奉父命与兄对决,取胜应无问题。听了哥哥的话,他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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