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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1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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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叫人送信来了!”

方汉洲刚迈进门槛,见陈江兴高采烈扬起一封信。只要是谢宁送来的消息,不计好坏,都必定是非同一般的情报。方汉洲拆开看了不到一半,嘴角浮起笑意。

“怎么样,是不是帮咱们解粮荒来了?”陈江问。

方汉洲但笑不答,高声吩咐门外,立刻请韩大勇等人过来议事。少时,兄弟几人陆续赶到,等来等去却不见段运昌的影子。

韩大勇性子急,最不耐烦等人:“要不咱先说着?”

方汉洲摇头:“今天这事,非段大东家不能料理,你不想等也得等。”

众人一听便知,这次的消息和买卖生计有关,于是遣人再去催。不一会儿冒雪进来一位,却是一早上都没露面的何成。

看他脸色潮红,明显气虚,方汉洲问:“怎么了,老七?真趴下了?”

“你至于吗?才饿了几顿啊。”韩大勇嘴上讥讽,手里却是倒了碗热茶过来。

何成坐下,摸摸肚子:“谁说我饿着了?我可是填饱了来的。大嫂做的鸡蛋葱油面,太香了,出这一身汗。”话落打个饱嗝,仿佛在证明自己刚说的话。

方汉洲听说塞图过去照料,放了心,忍不住劝道:“早就要你过来和我们搭伙,你偏不肯。饥一顿饱一顿的,能不生病?”

“你家上上下下好几口,够嫂子忙活的,我去添什么乱?”

方汉洲正等他这一句,就势说道:“嫌添乱你倒是成个家,你嫂子不就放心了?”

何成稍愣,笑出来:“真是两口子,连说的话都一样。嫂子刚才就这么劝我,逃到这儿你又来了。”

“男人娶妻生子天经地义,人之常情。你今年多大了?想当和尚啊?”

“那也得超生得了啊,我的哥!就这烂命一条,混哪儿说哪儿吧。”

“什么烂命一条?告诉你,以后少和我说这话!”

方汉洲一瞪眼睛,吓得何成不敢吱声了。

一直旁观的韩大勇探身一捅武定华:“老四,你看咱大哥和老七说话那絮絮叨叨的样儿,像不像那个,那个……”

“婆妈!”武定华替他找了个词,“还是老五说得对,当初让老七做青萍他们大哥就对了。”

“怎么?”

“好叫大哥都当儿子管!”

韩大勇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呛得直咳嗽。何成听到一句半句,掉头瞪他们。恰好这时段运昌进门,岔开了这一段。大家都问他干什么去了,磨到现在才来。段运昌笑而不答,只拱手转一圈儿表示歉意。

方汉洲见人凑齐了,转述刚得到的消息。谢宁打听到山东境内有一批粮食,原是兖州府一个大户订购,预备趁着年底将至囤积居奇,发笔横财。不料运输途中没有打点好,得罪了沂水岸边一个盐帮老大,粮船行至沂水中途忽然全数被劫。兖州大户岂肯罢休?花重金请临沂缉私营的官兵出动,想硬夺回来。谁知那个盐帮下手更快,早已先行一步买通缉私营统领。这名统领乐得两头拿银子,却暗中联络买家,想等粮食抢回来后立即脱手,再从中大捞一笔。结果寻买主寻到一家货行,掌柜的恰是谢宁的暗哨。

武定华第一个听明白了:“黑吃黑嘛。”

段运昌直问:“老六是不是想断这一票货?”

方汉洲道:“他的意思是和那家盐帮对半分,留个以后打交道的余地。”

“这活儿他一人就能干,顶多再让老四帮一把。”

陈江接过话:“你也得去帮一把。第一,那个盐帮老大是程金山的徒弟,你认识他师父,可以去套套交情。第二,验货这一关,非你段大少东莫属。”

“另外,”方汉洲拿起信,“老六还有一件事想跟你两个商量,说是见面再谈。”

段运昌问:“什么事?”

“信上没写,只说是桩大买卖。”

“数他的花样多。”武定华一笑,问什么时候启程。

“当然是越快越好。”

一直没机会搭话的何成忽然开口:“四哥、五哥是要去山东吗?”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提出一个意外请求,“把我也带上吧?”

“你干吗去?那儿没你的差事!”韩大勇头一个反对。

陈江猜出几分:“在山上呆久了,闷得慌,想下去透透气?”

何成忙不迭地点头:“还是二哥知道我,可不是吗?从月初那场雪到现在,快憋死了。”

“你四哥他们有正经事做,又不是去玩儿。”方汉洲语调甚为温和,像哄孩子一样。

不过他说出的话和别人不同,出语再温和也是命令,何成沮丧地垂下头。

韩大勇暗中碰武定华,两人对视,交换的眼神分明在说:“快看,那劲儿又来了。”

当晚方汉洲回到家,夫妻闲话,塞图提到早晨去看何成。

“他那间屋子啊,简直没法下脚。人躺在床上喊我,光听见声,半天也找不到人。”

“他的亲兵呢?”

“别提了,全跑没影儿了。说起来都是二十来岁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贪玩儿。再说收拾屋子伺候病人,也不是他们干得来的活啊。”

方汉洲想了想,说:“老七不能总这么着,你做大嫂的上上心,赶紧帮他寻门亲,也算给这匹野马套上笼头。”

塞图放下手里活计,笑看丈夫:“我给寻的还少吗?今年下半年就见了三个。你这个小老弟,硬是一个都没看上。一会儿嫌人家生得不好,一会儿又说姑娘性子温吞,好不容易赶上个对脾气的,长得也不错,他挑人家家里人,说姑娘的爹不懂事,提到你不够恭敬。”

“怎么还扯上我了?他娶媳妇儿,对我恭敬干吗?”

“要不说呢,以前只觉得他直来直去,心里一通到底什么也不存。现在看,才不是那么回事!”

方汉洲一直认为这个最小的拜弟人虽鲁一些,其实心眼儿实在而不失机灵。只以在兄弟里排行最末,又还没成亲,谁也不拿他当个大人看。可他毕竟和青萍那些孩子们不太一样,若想早些顶上大用处,总圈在山上显然不行。这样一想,忽然觉得他白天提出的要求,即使满足一下也未为不可。

想不到塞图得知此事,也主张答应何成下山走一趟,只不过想法略有不同:“你别看老七和老六性子不一样,兄弟俩可是说得来。你放他去,让老六开导开导他,寻个差不多的就行了,不能总这么玩个没够。兴许,他能听他六哥的话呢。”

方汉洲连连点头,当下改了主意。

塞图却是还有话:“老五,你也该好好劝一劝。”

“老五又怎么了?”

“这个大哥当的,你那眼睛里就看得见老七,再装不下别人。兄弟几个里,老五可也是个没人管的。今天他过去迟了吧?你知道为什么吗?”顿一下,塞图说出原委,“又是红儿!前两天下雪跑出去吹了风,今天一早发起热来,浑身烧得火烫。我过去的时候,看见她拉着老五不放手,嘴里直说胡话。”

“不是说今年春天换了个方子吃,不见效吗?”

“也管点儿用,时好时坏的,看着真受罪,老五也跟着受罪。”

方汉洲锁起眉头,不说话了。

段运昌的发妻病故在安庆,留下的两个陪嫁丫头一个被顾承禄强夺过去,不堪□□投水自尽;一个变得疯疯傻傻,百病缠身。想想从前的恒茂家主,仆婢成群起居豪奢,而今家破人亡落难草莽,自己没人照顾不说,整日还要陪着个痴子,日子实在难熬。兄弟几个也曾试探过他的口气,劝他尽早续弦,每一次段运昌都是笑而不语,拒绝的态度一目了然。

“他的情形和老七不同,旁人没法劝。”方汉洲叹出一口气。

武定华、段运昌带了何成,先乘船后骑马,北上山东去会谢宁。三天后赶到距沂州不到二十里的临水镇,兄弟三人挑了间干净小馆,吃饱了肚子一看,天才过未时,离约定会面的时间还有将近一个时辰。依武定华的意思,找个清静茶楼坐坐,何成却早被窗外琳琅满目的铺子吸引,渴望出去一逛。段运昌一笑,招呼跑堂的结账。

外面阳光晴好,微风送暖,正是冬日一天里最惬意的时候。三人顺着街西一条青石板路信步漫行。原以为不过随便看看,没想到逛到一家卖玉器的门前,何成发现一对拇指般粗细圆筒形状的小玩艺儿,经向两个义兄请教,得知是古人射箭用的玉鞢,当即来了兴趣。加上卖家不断在旁边煽呼,他居然动了心想买下来。

段运昌一把拉过他:“不当吃不当喝的,你要这干吗?”

何成认真地说:“快过年了,我送那小哥儿俩玩儿。”

“给青萍、结绿?”

“对呀!你没听他家掌柜的说,练武的挂这东西避邪!刚好一对,一人一个,也算我做叔叔的一点意思。”

段运昌没词了,心想那玉鞢是龙凤对,戴同胞哥儿俩身上算怎么回事?可又不好驳他兴头,只好转身帮着问价。玉器铺掌柜张口就要五两银子,说什么像这等宋仿斜长石龙凤玉鞢,市面早已绝迹,只看在彼此投缘的份上才有这个价,少一钱都不行。

段运昌笑:“你倒不如说是地道的先秦和田玉。”

“官人讲笑话,小店向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就此开始,双方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何成哪儿有这耐性?没几句就烦了,偏那边死咬住五两银子不松口,还说段运昌不识货别瞎搅和。漫天要价没什么,踩自家兄弟何成不干,当时瞪眼抡拳就要上去。边上武定华实在看不下去了,薅住脖领把他拎了出来。

剩下段运昌好说歹说,最后以二两银子成交,拿了一个封有名签的锦盒扔过来:“给,两块破石头,白给我我都不要!”

何成却如同得了宝贝,眉开眼笑地揣进怀里。

因为这段意外的插曲,他们赶到小镇东部的集市时已过了约定时刻。

武定华转圈儿一扫,知道来迟一步,谢宁不会在了;段运昌不死心,紧盯着人流如梭的街面不放;最累的是何成,脖子伸老长,身子转来转去,眼睛早已忙不过来。

段运昌暗中提醒他:“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找人是不是?”

何成经过刚才买玉领教了段运昌的本事,心里颇敬服,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笑笑,收敛了些。

武定华眼中一闪:“对,叫他来找咱们。”然后拉过何成示意他朝远处张望。

前方有一片空场,围了密密一圈看客,锣鼓声声喝彩不断。何成大乐,拔脚就跑。

段运昌急喊:“老七,回来!没工夫了!”

哪里还听得见?人早没影儿了。和谢宁约好的时间已过,这儿人群熙攘嘈杂纷乱,寻个把人简直是大海捞针,段运昌没法不急。

武定华却一拍他:“说好带老七出来玩一趟的,走吧,看看热闹去。”

段运昌纳闷,他几时成了爱看热闹的人了。

等来到空场前,透过人墙间隙看到里面有个精壮的小伙子,正赤手空拳对搏两个持刀的姑娘。靠西侧倚着一个破旧戏台,一副锣鼓响器敲打得正欢;旁边竖杆大红幡旗,黑色牙边中间绣着一个“杨”字,旗下的半旧圈椅里坐了一名黑脸汉子。段运昌正发愁上哪儿找人去,身边武定华弯肘一碰,示意跟上。二人一同挤进去,很快看到了何成。

这时场中胜负已分,那个青年男子徒手夺下了双刀,两个姑娘败下阵去。周围一片高声叫好。三人走回,并立一排,向众人抱拳行礼躬身而退。其中一个头扎桃红巾帕,着同色袄裤的女孩儿,看上去至多二八年华,拾起一只竹蔑笸箩开始转圈儿敛钱。她生就一副天生讨巧宜喜宜嗔的圆面孔,多少不论一律含笑致谢,越发引得众看客欣然解囊。等走近段运昌几人站立的地方,笸箩里已堆得满满的,多为铜板。

武定华掏出个半两重的银角子扔了进去,段运昌知道身上碎银子已经用光,按理亦可不用再给,犹豫一下,还是解了腰间一只仿古蝉纹密玉佩递过去。

小姑娘一愣,笑靥如花:“谢大官人,两位官人想必是一起的,赏得太多了。”

跑马卖艺的能这么知礼,段运昌十分高兴:“他是他,我是我,姑娘不用客气。”

“太贵重了,奴家不敢收。大官人若不忙,烦劳多站一刻,等下面有更入眼的一并再赏下不迟。”

武定华见她生得齐整,口齿伶俐,笑道:“难得,倒是一点不贪,比刚才卖玉的强。誉兴,咱们再捧她一场。”

还要看?段运昌不明白,他到底哪儿来的这好兴致。

两个盟兄一个赛一个大方,何成想不通,说话了:“要我看,刚才那一节也不值什么,四哥那块银子就够看全场的了。”

敛钱的女孩子眉毛一动,转过脸来,将手中的笸箩一举:“这么说,这位官人是不打算赏几文了?”

“我们是一起的,不是已经给了吗?”

“站得近就是一起的,那这场子里的人不都可以白看了?”

何成脱口辩道:“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怎么……”

段运昌明白是他前面那句话惹人家不爱听了,瞪眼催促:“别废话,看没看?看了就赶快掏银子!”

“凭什么?又不是戏园子,我还帮了人场呢!”

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看得那姑娘有些恼:“是杨家班的把戏,不大入官人的眼吧?”

何成也不示弱,立即回道:“师哥缴师妹的刀,别说两个,十个又算什么本事?”

女孩子眉毛一扬,笑意全无,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到戏台前放下笸箩,朝后边一招手。片刻,走出好几个同样装束年岁相近的姑娘,一行人聚拢后嘀咕几句,一阵风似地卷至三兄弟面前。

为首的穿一身红袄,冲着何成嫣然一笑:“十个没有,姊妹七个倒齐。敢请这位官人下场玩玩儿?”

一队女孩儿人人手里掂着根茶杯口粗细的木棒,齐刷刷看过来。何成一下子愣了,不知怎么好。许多看客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朝这边张望。

为首的姑娘转头问:“七妹,刚才叫场子的是哪一个?”

捧笸箩敛钱的女孩儿向何成一努下巴,笑吟吟刺了他一句:“哎,才说得那么响,这会儿怕了?”

段运昌一看不似玩笑,出言劝阻:“舍弟适才冒犯,姑娘不要见怪,他哪儿有什么功夫?”

何成苦笑了,倒不为五哥没说实话,而是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女孩子和自己叫阵,一来还来了七个!

那穿红衣服的转对段运昌道:“大官人说笑,令弟这身骨架往这里一站,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功夫不晓得怎样,口气倒不小。请过来吧,让奴家姊妹见识见识。”接着退后几步,向众人抱拳行礼半周,大声说,“杨家班行走江湖,靠粗陋拳脚混口饭吃,全仗列位老少朋友扶持。今有英雄身怀绝技,我姊妹诚心讨教一二。恳请诸位乡亲给帮个人场,谢过了!”

远近围观的人兴奋了,连说带笑,目光齐投过来。何成尴尬万分,看着两个哥哥讨主意。段运昌见人家已经放话出去,没了主张;可气的是武定华,不但不帮着拆解,还用藏着笑意的眼光催促,那意思好似:上去吧,还等什么?

收钱的小姑娘离何成最近,一眨眼,小声说:“哎,咱俩赌一把,你要是赢我们,那笸箩里的,”手中木棒向后一点,“全归你拿走!你要是输了,给我痛痛快快掏钱——五十个铜板,一个不许少!”

何成看了刚才师兄妹之间的较量,老实说真没觉得怎样。此刻见对方这等自负,居然想借机敲自己一笔,心里暗自好笑。可又一想,这回和四哥、五哥出来,原本身膺重任,结果正事没干倒和人当街动起手来,而且还是和七个姑娘,这要是传回山上还不得把哥儿几个的牙全笑掉了?这么一想心里犯了含糊。

对手们等烦了,穿红衣服的见他迟迟不动地方,喊了起来:“恁大的架子,也罢,姊妹们,请一声吧!”

众女子得到号令,一同向他抱拳行礼,脆生生齐崭崭地道:“请英雄上场赐教!”

收钱的小姑娘一放下手便狠剜了他一眼:“不是真怕了吧,你?没用!”

何成的脸腾地红了,一把掀了身上的斗篷拔腿下场。心里恨恨地道:“小丫头片子,看怎么收拾你!”

段运昌伸手来拉,被那小姑娘横棍一拦:“大官人,玩一乐嘛,你好不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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