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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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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山数千眷属分东南西北四路迁移双狮峰、覆盆峰、蓬莱峰和北关寨。

得知塞图去后山许多人觉得不妥,尤其陈江、韩大勇深知此次大兵压境,难保不遭前后夹攻,都不同意让塞图去冒这个险。

“她不去,没人能安抚得了那里的七百多眷属,奎叔一人会更难。”方汉洲说。

“你打算拨多少人看北关?”韩大勇统管全军,最关心分兵比例。当听说只给方奎五百步卒,并无骑兵,甚至连一员偏将都没有时,他拍了桌子,“这可不成!这简直是开耍嘛!”

方汉洲的理由是北关险绝,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人多倒不见得管用,最要紧的是守将富有对敌经验,遇事镇定,而这恰是方奎的长处。

“再说还有你们嫂子,一同过去的家眷都挑的年轻不怕事的,真打起来,不至于起太大乱子。”

韩大勇连连摇头:“打仗不比别的,你知道荣季鹏安什么心?他要是派人架火器强攻,我们只放五百人在上面,后面跟一大群年轻娘们儿和小崽子,听到喊杀声再吓得哇啦哇啦乱叫,叫奎叔和嫂子怎么弄?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的哥!”

“安置家眷已经占用了三百兵力,加上这里五百,留在九井河的只剩不到一千四百人,你说,我们还能再拨人过去吗?”

“不能也得能!除非你叫嫂子离开北关。姓荣的要是知道你老婆儿子全在那里,不调重兵猛攻,我‘韩’字倒过来写!”

正要如此分散官军兵马,才能使他们无法全力以赴攻打前沿门户,而后山独绝的地势和方奎之忠勇,是方汉洲走这步险棋的倚仗,故而不管几个兄弟怎么劝,他始终不改主意。双方争到最后,陈江提议暂加拨二百骑兵,开战后如无凶险,随时撤回主战场。考虑到战间局势瞬息万变,这的确是个更稳妥的做法,方汉洲答应下来。接着兄弟分工,韩大勇与方汉洲各领东西两线镇守前沿,陈江、段运昌、何成每人带一百兵马分管双狮、覆盆以及蓬莱三个山头上的眷属。何成有武艺,被指定到离主战场最近的覆盆峰,以便万一哪里打得不顺手,可以立即驰援。

段运昌提出疑问:“他走了,丢下覆盆峰几百家小谁管?偏将说话不好使,碰到要紧关头没个出头做主的可不行。”

这是个难题,大家琢磨半天,想不出合适的人。

最后方汉洲看定陈江,大胆决定:“你家老大知道轻重,原说叫他帮你守蓬莱,现在嘛,只好调去跟老七。”

“钰官?!”陈江惊讶,“给他七叔打打下手还行,一个人拿主意,他……”

“是啊,他行吗?到底才十一。”段运昌向来喜欢陈钰好学懂事,却不以为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这一次应对官军,方汉洲首次提出七家年满十岁的男孩儿入营参战,算下来包括青萍结绿,陈钰和韩昭四人。青萍编入方奎率领的后山守营,随母亲去了北关;结绿韩昭各自留在父亲身边,陈钰也是跟着爹,不过不是在前沿阵地,而是帮助监护蓬莱峰的数百家眷。如今要他去顶何成有可能空下来的缺,连陈江在内都觉得没底。段运昌说得没错,任他再怎么聪明能干,究竟是还不到十二岁的孩子。可方汉洲和他们的想法不同,他认为武定华和谢宁打探消息未归,一旦回山即解用人之急,几个孩子不过到大人掰不开手的时候临时替一替,没什么能不能。

“十来岁,放平常人家确实不能算大,可我们不是平常人家,我们是造反的人。这些孩子,也不止青萍几个,将来陈珏、韩晓、谢葳,老四家的楠盟,还有老七今后若有了儿子,不管是谁,只要是我们几家的孩子,早晚有一天都必须面对他们该面对的。既然躲不过,晚摔打不如早摔打。”

一席话,说得大家再无异议。

潜河南岸一夜间忽然排满望不到头的阵营,绵延十余里,兵强马壮不说,其间最令人心悸的是隔不远便有一个火器方阵,密密麻麻的火铳中间,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门门俗称“威武无敌大将军”的大口径远程火炮。潜山很多人吃过苦头,乍一见这些铁家伙数量比以往翻了几倍之多,耀武扬威寒意森森,激得十里河滩冷气直冒,都不禁心头打颤。

“好看吗?”方汉洲立马高崖,俯视潜河两岸,问身后的人。

方结绿正看得眼花,忽听到父亲的声音,回神应道:“阵势挺唬人,就是不知道能打多远,准头怎么样。”

还挺在行!儿子的回答令做父亲的满意,心里一高兴,便给他详细讲了眼前火器的射程远近,瞄点调制,填药装配以及引爆机括等几个重要环节。

结绿听得两眼烁烁放光:“爹,这些家伙你都玩儿过?”

“大的没有,看别人摆弄过;小的,很熟。”方汉洲眼前浮起当年领兵骁骑营,奉刘铤帅命从兵备处搬取诸色火器的情景。

儿子却不容他多想,问题又来了:“那炮筒子最粗最长的,最远能打到哪儿?”

方汉洲的马鞭垂直竖起,向下一指:“珍珠井。”

结绿想了想,说:“那我们要是死活不出雷井,这些东西还不就只能白听响儿?”

“当然不,所有炮台都是活的,安上腿就能走。如果它们过了河,别说雷井,咱们现在站的这地方,一样轰得到。”

“大炮能上山吗?”

“这是它主人的梦想。”

少年眉头一扬:“我要是做它主人,我就能让它上山!”

“怎么上?”方汉洲略显诧异。

“拆了它!一块一块地搬,搬齐了再装上。”少年很为自己的点子得意。

心眼儿不可谓不活泛,可惜异想天开,当爹的把鞭柄敲到儿子头上:“你更会做梦!光那炮筒子就千把斤重,是你拆它还是它拆你啊?”

一员大将飞马赶到,勒住缰绳向主帅禀报,珍珠井布防完毕,二百步兵已全部撤出。

方汉洲叫住他:“于将爷,看见山下的‘大将军’了吗?”

来人正是于世杰,伸头向崖下一瞄,吐了舌头:“好家伙,来得真不少。”

“去‘俘虏’一个上来,怎么样?”

于世杰一愣。

前几次和官军较量,对付这些大炮一律采取飞袭炸毁的法子,还得主帅亲自上阵才办得到,七爷何成领人下去,炮台没端两座,命差点搭上。原地毁掉都这般不易,更别说明抢硬夺,主帅的要求岂非强人所难?可是话既已撂下,总不便公然示弱,他硬着头皮答声“是”,一肚子疑惑全摆到了脸上。

方汉洲一指身边:“这儿有一个想把‘威武将军’大卸八块的,你总得帮忙弄一门回来,人家才有的拆有的卸。”

于世杰弄明白是玩笑话,“噗哧”乐了。

直到他二人策马远去,方结绿才醒过味儿——原来自己遭了奚落。少年觉得羞辱,赌气哼了一声:“哪个要人帮?我偏拆一个给你们看!”

激烈的攻山战从近午时分打响。

荣季鹏仗恃兵力充足,战线拉得很长,西起天龙关东至珍珠井共选了七处山口同时开火。具体打法沿袭旧例,先是火器齐发,以强大火力抢夺山谷制高点,压得守军无法还击;弓箭手提前占位,近距离点射试图冒死出击的小股骑队;最后面是高声呐喊往上冲的步骑主力。唯一与刘孟雄不一样的用兵之法是,荣季鹏的攻山队伍呈极明显的梯次分布,每一层都只打不上半个时辰即行后撤,由下一层递补继续进攻。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可使众将士体力未等耗尽便得及时休整补充,当然也就把伤亡控制在最低限。主帅如此体恤下属,从将官到士卒自然心感身受,轮到自己冲杀反而格外卖命奋勇争先,进攻速度虽不够快,瞬时战斗力却保持得非常旺盛。

这样的打法很快见效,天至黄昏,七个山口四处遭到重创,潜山守军伤亡惨重节节败退。

“禀帅爷,天龙关第三道关失守,李将爷阵亡,还剩不到两百人,快顶不住了。”

“黑风岭已退到第二关,伤亡过半,林承辉将爷腿炸断了,正死守待援。”

“报大帅,虎头岩遭炮轰,关城丢了!”

“攀崖告急!请帅爷火速发兵增援!”

一个个哨探穿梭似的进出,送来的全是兵败退防的坏消息。几个偏将和亲兵听得心惊胆战,紧张地盯着挂图前静默伫立的主帅。第一次于战时进指挥大帐的方结绿,早已满头大汗,嗓子眼儿发干,连手心都攥出水了。

方汉洲,倒并不显得特别焦急。

他心里有数,只要韩大勇守的东线和自己亲自看管的九井河雷井不出问题,别处即使全部陷落,人地两生的官军没十天半月工夫,根本别想摸到总关寨的影子。当然,后山也很要紧,那里好在地势险要,又掌控在方奎手中,一时半刻应无大碍。荣季鹏不惜把战线扯这么长,多点同时进攻,用心昭然。一搞火力侦察,逼潜山自行暴露哪里是障眼防线,哪里是真正的通关要塞;二拼兵力耗损,这潜山最最拼不起的一项,恰是他的强势所在。方汉洲对此了然,却不能下令弃守诸关,那样等于告诉对手何处是命门要害,但与这么强大的正规军打攻防阵地战,就必须面对大批战斗减员。两害相权取其轻,就算装模作样,他也得和人家比划几个来回。天龙关等处能以一敌十从中午顶到现在,已经好过战前预想,将士们的勇敢顽强,令他感动。

眼看时辰不早,他开始按计划派人传令退兵,为迷惑官军,故意做不同安排。有的地方严命死守,有的地方下令后撤,有的吩咐明防暗退,有的嘱咐离开阵地改在山里和敌军打游击战。刚遣走最后一名亲兵,外头来报,雷井发生激战,这是今日官军的第五次进攻。想到于世杰虽勇,毕竟已连续苦撑了近四个时辰,方汉洲高声叫备马。

赶到九井河下游,才知来得正是时候。山下炮火甚猛,遍野火把喊杀冲天,正前方飘舞在夜风里的青缎大旗正中,绣着一个斗大的“刘”字。

于世杰挂彩多处,已经昏厥,醒来后看到主帅只说了一句:“他娘的刘孟雄这个王八蛋,仗着人多炮狠欺负咱。”说完,又昏迷过去。

方汉洲吩咐抬他走,叫身边几员偏将上城楼把重伤将领全部换下,然后一伸手:“剑!”

亲兵捧过青萍剑,他一把抓过来。周围将士一看,倍显倦怠的脸上重新绽出光彩。

一场面对面的攻守对决打得异常艰苦,为快速有效杀伤对方,方汉洲两次带人冒险冲出城楼,与官军展开紧身搏击。夜色中他手中的剑快如闪电招无虚发,顷刻歼敌无数,也终于引起对方注意。等第三次再杀出去的时候,近十只鸟铳隐在暗处同时向他瞄准开火,亲兵救护不及,他的肩膀和一侧脸颊被击中,登时血涌如注。撤回城楼,马上有人上来为他包扎。结绿见父亲受伤急红了眼,嗷嗷叫着就往外冲,被左右将士拦住。

这时有哨探上来,报告了一个极坏的消息:东线遇到十几倍敌人的疯狂进攻,伤亡猛增,韩大勇本人也挂彩了。

“韩三爷伤得重不重?”方汉洲甩开上药的郎中,大声问。

得知只是受了点轻伤,他暂且放心,但一想到怎么会有那么多官军忽然出现在东线,这会不会是荣季鹏连环策略里孤注一掷的一步?他忽然觉得背脊冷风吹过,浑身打个寒战。

望着城楼下铁栅外如潮水般涌动的官军,他在心里暗暗叫道:“老六,老四,你们在哪儿?什么时候能回来啊?”韩大勇急需增援,可自己手里已无兵可发,无将可遣,深锁眉头想了又想,他一把拉过儿子,“结绿,你马上赶往北关去见你娘。”

“爹,我要出关为你报仇!”

“放屁!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出去了还不是白给?听着,马上到后山,你奎叔公那里要是没事,叫青萍立即带走二百骑兵飞驰覆盆峰,把人交给你们七叔,要他快马加鞭赶去东线和三叔会合。听明白了吗?”

“是!”结绿大声回答,又问,“我呢?完了事我去哪儿?”

“你和哥哥一起带人去见七叔,然后你俩留下,和陈钰一道看好那里的眷属。”

原来陈钰在覆盆峰!父亲居然给自己和青萍分了一样的差事,结绿大乐,但一看父亲脸上肩上的伤,笑容又没了。

“爹,你,你疼不?”

方汉洲打掉儿子摸上来的手,盯住他:“到北关寨见了娘和奎叔公,他们要问这里你怎么说?”

结绿被父亲看得有些慌,定定神道:“我,我就说,官军攻得很猛,可是,可是都被爹打退了。有爹在,娘放一百个心……”

“这就对了!”拍拍那张已被烟熏黑了的小脸儿,方汉洲笑出来,“记住,儿子,别管到什么时候,有了事自己扛,这就是爷儿们!”

他回头吩咐挑一匹马驹子出来,然后从自己护臂内退出一柄袖剑,告诉结绿凭此和方奎调用二百骑兵。孩子胳膊不够长,他把袖剑□□儿子一侧靴筒。结绿翻身上马,激动得面孔通红,带缰绳磕马镫奔上山道。

一直望着那匹马驹跑远,消失在夜幕下,方汉洲回头对所有亲兵下令:“抄家伙,上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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