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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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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上马赶路,不到中午就进了扈阳镇。塞图交待得明白,人是当地唯一一家王姓员外府上的,小镇没多大,韩大勇很快打听到地方,带着何成摸了过去。

一到门前愣住了,张灯结彩,人进人出,大门口煞是热闹。道边有个鱼贩子正守着一副空挑担歇脚,韩大勇凑上前搭话。鱼贩子看他一身打扮,知是外乡人,告诉说王家今日聘女,自己刚送进去一担鲜鱼,痛痛快快结了帐还领到一个大赏封。

“轿子都来过了?”韩大勇吓坏了。

“没有,里面正喝谢媒酒,下午才来抬人呢。”

何成不明白了:“你们这儿什么规矩?娶媳妇儿怎么在下午?”

鱼贩子解释说,王家嫁出去的是个小孤孀,按本地风俗不能和头婚一样,只能午后上轿,太阳落山前抬进夫家的门,然后拜堂成亲。

“屁大个地方,穷讲究蛮多。”何成不屑。

韩大勇拽过他低声说:“幸好有这穷讲究,要不咱们还真不赶趟。”

鱼贩子耳尖,接过话笑道:“喝喜酒的吧?赶趟,赶趟!他家老员外大方得很,听说摆了十几桌呢,现在进去刚刚好!”

两兄弟离开正门,围着整个王家转了一圈儿,找到后院墙一段僻静处。韩大勇命跟来的五名亲兵散开,潜在暗处等候,自己和何成翻进院子。本来他打算独自进去的,但把何成撂外面实在不放心,只得带在身边。

后院有个马棚,韩大勇上眼一瞄,哼了一声:“老小子家道不错,还养着大牲口呢!”

何成已两眼放光,兴奋地一推他:“三哥,快看!那匹菊花青真地道,我正缺个好坐骑。”

“地道个屌!你干吗来的?贼性不改!”

“说我是贼,你呢?许你偷人家新媳妇,就不许我顺手牵匹牲口?”

何成拔脚要往前凑,被韩大勇硬勒着脖子拖走了。两人顺着墙根一路潜入,摸到西首一道角门外,门从里面上了拴,咧着个一指来宽的缝。

韩大勇贴近细看,乐了:“就这儿,人一准在里面呢,跑不了。”

何成也扒上去,见里面不过小小一间正房,门廊上系着红绸花,窗棂上贴了双喜剪字,整个院落悄无声息。

“你怎么知道人在里面?”

“披红挂彩,又这么深的小院,不是新娘子上轿前的闺房,能是什么?”

何成诧异:“你是不是常帮人抢媳妇儿?道踩得更熟的。以前没听……”

韩大勇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猛地向下一压,两人立刻矮了半截。何成刚要嚷,耳中听得门轴转动,随即看到一个穿蓝布花袄头上插花,三十来岁的娘们儿自另一扇门进了院子,一进来就喊“银兰”,两声过后正房出来个小丫头,二人说了几句,急匆匆走了。

韩大勇忽地站了起来,念声“天助我也!”,扯着何成攀上矮墙。

进屋才知是个套间,一幅喜鹊报春绣帘分隔内外,外边地中心摆着圆桌鼓凳,上列一套细瓷净白茶具。两兄弟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门帘,韩大勇蹿上一步挑帘就进去了。一股脂粉香气迎面扑来,跟在后面的何成鼻子一痒,张嘴就是一个炸雷般的喷嚏。梳妆台前背身坐着腰系红裙肩锁霞披的新娘子,当即浑身一抖,回头一看“啊”地惊叫一声跌下了坐凳。

韩大勇压着嗓子连连摆手:“小姐别怕!我们不是歹人,我们,我们是武定华的兄弟!”

他把“武定华”三字咬得格外重,说完紧盯住对方等待反应。谁知这一看,瞳孔和嘴巴登时开得老大。

背后响起一声尖利的唿哨,何成已大赞出口:“他娘的,老四钓了个嫦娥吧?”

抱着凳子瘫在地上的女子,一身红妆映出肤赛凝脂睛如点漆,高耸的云髻衬着雾散两鬓,竟是说不出的一股撩拨韵味。当然,那丝一般的脸颊和两瓣花唇惨白无色,完全是瞬间受到了极度惊吓所致。饶是如此,韩大勇还是大大为之惊艳了,同时一下子就在心里断定,此女必是自己要找的人,没别的,就凭这么动人的一张脸,她也得是武莲青的亲娘,要不武定华凭什么苦守青灯古佛好几年,也不为任何美色所动?

思路一理顺,他收束心猿意马,重申利害:“我们和武定华是兄弟,他叫我们来接你。”

新娘子这回听清楚了,扶着凳子站起来,哆嗦着问:“什么武定华?你说谁?”

何成一见有门,急忙搭话:“就是九华山的那个,老想进门进不去,师傅叫,叫‘了之’。”

对面绷起了脸,眼底凝霜厉声而斥:“胡说!九华山的武定华根本没有兄弟!”

韩大勇看了眼何成,一笑:“没错,就是她!”不等何成转明白,他掉头说,“小姐,咱们没工夫绕弯子,你老实说一句,你心里,还有我武兄弟吗?”

话问得太直,新娘子煞白的脸一下变得比身上的衣服还红,又羞又恼又不能发作,狠狠咬住下唇。韩大勇不管这个,盯着又问一遍。

新娘子忽然把头一昂:“我在佛前起过誓,这辈子要么等他的花轿,要么,等他的棺材。”

何成听了心里怦怦直跳,韩大勇却没什么表情。新娘子和他们脸对脸站着,见为首的陌生汉子眼光围着自己全身转,没有一丝轻佻却充满质疑和鄙屑,先是不解,旋即释然。

她冷笑一声,一只素手划出宽大的衣袖,带出把崭新的剪刀,举到耳畔说:“你以为我稀罕当木器铺的掌柜娘子?哼,他们白日作梦,等着和鬼拜堂去吧。”

韩大勇疑虑全消,笑意重现:“妥了,四弟妹!咱用不着做鬼,潜山有你想见的人,敢不敢跟我们走?”

“走?现在?”

“对,我带你去找武定华,快,再磨咕就走不成了。”

那个小丫头随时有可能回来,韩大勇不敢再耽搁,叫何成退到外间盯着,自己大瞪两眼逼视着新娘子,心里暗想,你再犹豫,咱就只好先对不起老四,直接给弄晕了绑走了事。

刚要动手,对面开口了:“不,现在不行。姨丈一家收留我五年,从没亏待过我,我不能恩将仇报,叫他们作难。镇外十五里有一片松林,轿子会从那儿过。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韩大勇一听就懂了,脑子飞快地转几转,点点头:“好,一会儿见!”

他出内室拉起何成,飞身离开了王家。

听说改成半路打劫,何成聪明了一回:“她说你就信了?别是玩缓兵计呢。”

韩大勇回答:“家里动手终归麻烦,不如道上来得方便。只要轿子一出扈阳镇,管她什么计,愿意不愿意她都铁定算是咱家老四的人了!”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儿,命跟来的几个亲兵先行赶去镇外,找到那片松林埋伏起来。自己领着何成留下来,继续潜在王家附近窥伺动静。午后未时正刻,花炮燃放,鼓乐欢响,一顶喜气洋洋的花轿抬出王家大门,在众人的贺喜声中朝镇外去了。后面接下来的事比预想的还顺利,两兄弟带着人一冲出林子,几乎没费什么劲,轿夫、压杠的、送亲娶亲各色人等全吓得面无人色,四散逃离。韩大勇的目标是新人,旁的逃不逃他不管,当即上来把住被丢弃的花轿,扯了轿帘伸头进去验看,却不料劈面着了一掌。

轿中怒叱:“以为我不敢来吗?走,带我去见武郎,你敢骗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一巴掌打得他有点晕,疼是不疼,挨新娘子的揍也不算丢人,只是没想到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美人儿竟这等泼辣,小武恋的女人还真不一般。他摸了摸脸,瞪一眼身旁憋不住笑的亲兵们,吩咐收拾车马,转道回家。

“老七呢?”他忽然发现少个人。

一个亲兵说:“七爷追他们去了。”

韩大勇急了:“追你娘个脚!怎么不拦着他?”

亲兵苦了脸:“七爷眼珠子瞪得牛眼那么大,嗷嗷叫着就扑上去了,哪儿拦得住?”

“奶奶的,麻子不是麻子——坑人!”

正着急,何成自己回来了,牵一匹高大的菊花青,脸上笑成了一朵花。韩大勇一见,一个旱地拔葱飞身过去,追了就打;何成丢了缰绳抱头躲闪,嘴里还喊着,反正是做了回贼,花能采,马当然也能牵,不拿白不拿。

看热闹的亲兵们起先还吆喝助威,眼见二人越打越欢没有罢手的意思,一个略年长些的劝道:“两位爷,玩儿差不多行了,赶路吧!”

到家天已全黑,照走时的约定韩大勇没敢直接上山,而是把人领到了山谷寺。塞图早已等在那里,两相见面进了后院一间腾出来的禅室。灯烛下,两个互不相识的年轻女人面对面站着,细细打量对方。尽管塞图拼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尽量缓和神色,但禅室中完全陌生的环境和武定华的迟迟不能露面,还是引起来客的怀疑和戒备。

她掀开半路上别人为自己找来的大披风,露出里面鲜红的嫁衣,手上赫然握着那把锋利的剪刀,瞪着屋里所有的人说:“快叫武郎出来,你们休想打别的主意,我反正是横了一条心去死的,不在乎死在哪里。”

人护送段运昌未归,今晚无论如何出不来。塞图明白这种事口说无凭绝难取信,把早准备好的武定华的一件长袍递了过去。来客将信将疑接到手里,展开上下细看,猛地翻卷一片袖幅露出里面的插袋,不算明亮的灯光照出那袋子上绣的一朵花。衣服很旧,绣上去的丝线已褪色,但图案却是完好无损,谁都能一眼辨出是朵莲花。“当啷”一声,女子一直不曾离手的剪刀掉在地上,低唤出两个字,抱起长袍把脸埋在了那朵莲花上。

塞图站得很近,听清她叫的两个字是:“武哥!”

这里一掉眼泪,那边韩大勇长出一口气。他知道,一出戏进尾声了。至于后面该怎么收拾,非他所长,何况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弟妇,也轮不到做大伯哥的来劝解。他向塞图打个手势,示意出来说话。

“辛苦了,三弟!等老四回来让他好好谢你。饿了吧?秀姑早给你做好饭了,快回去吧。”

“吃饭不忙,嫂子,我大哥那儿有交待吗?”

塞图胸有成竹,笑道:“不提我倒忘了,下午他找你,我说你出门办事了,他叫你回来后去见他。”

韩大勇一听就犯了嘀咕:“那他要是问我干什么去了,我怎么说?”

“实说啊。”轻轻松松扔下三个字,塞图转身进屋。

韩大勇有些犯懵,杵在当地。何成早饿得前心贴后心,上来催他快走。

韩大勇烦躁地推开他:“吃什么吃,一会儿还不知怎么过关呢!”

自七兄弟结义,方汉洲以长兄之尊掌了全山帅印,整肃军规重修工事,想尽办法四处打粮,趁着天灾招募饥民扩充人马,还组建了军备营专司打造兵器囤积火药。一年的时间里潜山变化很大,比以前萧志国在的时候还要兴旺。这一切被众兄弟看在眼里,自然由敬生畏。今天下山抢人,说起来虽出于塞图授意,最终也算办得圆满,但不打招呼擅自离山,总归理亏,再讲得严重点儿,这算违反军纪,叫人心里没法不打鼓。

何成不这么看,依他想,大嫂交待做的事,还是帮四哥抢回险些归了别人的媳妇,大哥能说不?

两个人一路争着进了总关寨,来到方汉洲跟前的时候,韩大勇已经想通了,横竖事已做下,一个大活人摆在那儿,瞒是瞒不住的,索性实话实说。所以刚一落座,不等问他就竹筒倒豆子倒个干净。

事情说完,方汉洲皱眉发问:“你怎么知道人在扈阳镇?”

“嫂子告诉的,不过下山是我的主意。”韩大勇往自己身上揽。

何成一看,觉得再不吭声就太不仗义了,赶紧说抢人是他提出来的。

“真的?”方汉洲盯问,不等二人再答,骂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尤其是你,老七!你要能有这脑子,明天早上得出来仨太阳!大嫂的功也敢贪,你俩胆子也太大了。”

韩大勇这回是真懵了,看看何成,一起成了哑巴。

方汉洲低头喝茶,偷偷笑出来。放下茶碗后他换了语气,说无凭无据而能速战速决,两个人能耐比胆子还大,如果抢回来的真是武定华要的人,也算是于兄弟间做了件大好事。

“当然是真的,绝错不了!”韩大勇来了精神。

方汉洲最关心也最质疑的,恰恰是这一点;而何成想不通的是白天在王家,对方说出“九华山的武定华根本没有兄弟”后,韩大勇凭什么就一口认定是她。

“你想啊,咱们和老四结拜不过一年,她可是五年前就‘死’了的人,当然不会知道有咱们,这不就对上茬口了吗?”

方汉洲点头,没想到这个外表粗拉拉的兄弟关键时候心思还蛮灵光。不过他仍觉得这桩抢人事件过于神奇。下午从妻子口中得知他们的计划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也太疯狂了。一直说人死了,怎么忽然复活?双方谁都不认识谁,没凭没据的,一个年轻女子怎肯轻易相从?除非动粗。而今再看,他不得不服了塞图,这天下女人的心思,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想想武定华一家得意外团圆,他十分高兴,随口道:“也不知老四哪一天才能回山?”

何成自觉做了件很露脸的事,正得意,不假思索接了一句:“别急,大哥,兴许明天就回来了。”

“怎么可能?到江南少说上百里路。”

“怎么不可能?看着吧,说不定明天一早,哥儿俩又原路返回了,和上几次一样。”

韩大勇当胸给了他一拳:“你这乌鸦嘴就不能闭上?老五走不了全是叫你给念的!”

“谁念了?我只是说‘说不定’嘛。”

说不定,说不定,结果又给他说定了。

第二天太阳爬出地平线不久,山下来报,四爷到了。方汉洲等人一愣,传信的哨丁又加了一句,还有五爷。韩大勇看向何成的眼神,活活像两把刀,恨不得片下他几块肉来。

因为大家心里都藏着一个欣喜的秘密,所以见面时并不特别沮丧。武定华就不一样了,一脸风尘精神萎顿,连话都懒得说。段运昌不愿他多想,有意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就把再一次被官府堵截回来的经过说清楚,然后逗何成,说他告别的时候讲的那句话太准了。何成几乎哭出来,赌咒发誓说五哥下次再走,自己绝对一言不发。

武定华站起来,说声累了就要出去。

方汉洲喊住他:“你嫂子一直在等你,先过去看看。”

以为女儿阿莲有事,武定华匆匆离去,根本没注意几个兄弟不同寻常的眼神。倒是段运昌看出几分端倪,纳闷地问他们都怎么了。

塞图已把人接到山上陈江家里,考虑到阿莲从落地就离开了母亲,她拿不准母女还能否相认,便决定暂时不让她们见面。武定华回山的消息一传来,她立刻迎到振衣岗下,见到人后带着直奔陈家,进了院子才说,屋里有个人要他去认一认。

“谁啊,嫂子?”知道女儿无恙,武定华的眼神又散了。

塞图引他上台阶来到门外,催促道:“进去吧,看了就知道了。”

武定华无奈,伸手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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