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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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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中途设伏必定是为了阻碍大军进程,故而主将有此速战速决的严令。方汉洲飞马返回自家营盘后立即整队,全速开往几十里以外的马家寨。骑营将士都是从各军□□的人尖儿,战前受训最酷,然一路出关千里行程,除了跟着没日没夜地赶路,至今没捞上一场仗打,心里一股劲早憋得鼓鼓的。如今终于熬到上阵,自然好比猛虎出栏,烈马脱缰。虽然山道崎岖积雪深厚,又是暗夜突袭,却丝毫没有影响行速,直如疾风一般扑向战场。

此刻前队哨探已经禀明战况,出击的时刻到了。

方汉洲兵分两路,命苏子岳率四百弟兄前去抢夺寨门,自己带余下大部人马直扑山岗。金兵得知大明增援,早已分出兵力严阵以待,两股人马迎头撞遇,立刻是一场激烈的近身搏杀。明军人人奋勇,士气极旺,很快夺得上风。方汉洲牢牢记着主帅不许恋战的话,疾喊凌霄、刘春两员虎将速速前插,搭救包围圈里的先锋营;自己则死死缠住眼前之敌,不让他们回救。战不多时,苏子岳手下一个把总飞奔而至,禀报说夺门已成,正在清点俘虏和阵斩的首级,请示下一步指令。

方汉洲刚吩咐一句,瞥见凌霄独自纵马杀回,心里一惊,赶上前问:“怎么回事?人呢?”

凌霄的脸已被烟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瞪着眼睛说:“冲进去了,可刘都司杀得正起劲,死活不退。”

“什么?!人打光了他还见不见大帅?他有几个脑袋?”方汉洲有点火。

“是啊,可刘春刚劝一句,他就骂刘春‘滚蛋’,我们……”

“行了,”方汉洲打断他,一磕马镫,“随我来!”

相交数月,自是早已领略“黔之驴”的脾气,可明明寡不敌众还要一味死打硬拼,白白耗损兵力,这算什么混蛋路数?看来非自己不能拉回这头犟驴。方汉洲率部杀入重围,直奔山包脚下那面血红衬底黑色牙边的大旗。冲到跟前,见刘春正在指挥手下弟兄撤离先锋营的彩号——如今他已以把总衔升任骁骑校尉。

一看自家主将,刘春鞍上拱手,说的话与凌霄如出一辙:“禀将爷,刘都司不肯回撤,末将拦不住。”说着一抬下巴。

前方不远处两军正胶着厮杀,刘兆骞的身影忽隐忽现,不顾双方人马在身边不断倒下,杀兴勃勃毫无退意。这副样子看得方汉洲眼里冒火,强忍着没骂出声来,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正又气又急,耳边飘来一句低语:“成虎阵亡了,少帅死都不肯把他留给鞑子。”

方汉洲一惊,眼中怒火乍然熄灭。

刘春神色晦暗,语声艰涩:“从播州跟出来的,这么多年……”

不待他说完,眼前青黑色坐骑发出长嘶,主将已经跃马蹿出。

刘兆骞,几乎要疯了。

领着最后几百精兵冲下山包,原以为可以救出一班忠勇死士,哪知很快陷入重围。拼力厮杀的一刻,眼睁睁见自己的侍卫长坐骑中箭,连人带马一同倒地后终于力尽精竭。后金诸将虽已识破他并非真正的刘兆骞,但为刚才一番猛杀猛砍,不知有多少人做了那把长刀的刀下鬼,无不恨之入骨,立即蜂拥而上刀落如雨。一通乱砍之后,几名金将把五六个气息尤存的俘虏倒拖在自己战马的尾鬃下,遍野飞奔夸耀示威。转眼那几具人体便被拖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这举动彻底激怒了先锋营将士,他们疯狂嗥叫着冲上去抢夺同伴的尸身。刘兆骞和他的卫队更是杀红了眼,无奈敌人太多,杀退一批马上拥上一批,涨潮一样没有尽头,竟是怎么也靠不上去。方汉洲赶上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骞哥,”一头闯到跟前,他高声力阻,“你中计了!快跟我撤!”

刚听到一个“撤”字,先锋大将勃然大怒:“你要我走?今天要是便宜了这群乌龟王八蛋,我他妈就不是人养的!”

几支羽翎箭飞至,方汉洲急挥铳枪横档,随即一把薅住刘兆骞的缰绳:“你要把人全拼光吗?大帅严命,你营必须确保兵员半数以上,不然要你提头去见!”

已经挂彩多处的刘兆骞,愤然一指面前的战场:“你瞎了?没看见吗?他们跟着我出生入死七八年,要我丢下不管,独自逃命,什么屁话!”

“你放屁!陪光老本丢了脑袋,算他妈哪路英雄?打仗能不死人吗?”

“方游击!”四品都司目眦尽裂,瞳仁里几乎滴出血来,“你是比我官高一等,可怎么打仗老子还不用你教!战场上当然生死有命,可我堂堂大明前军将士,我刘兆骞的弟兄,不能叫人这么作贱!脑袋是我自己的,丢不丢关你屁事?滚!”话毕抬手,狠狠抽下去一鞭。

方汉洲手背剧痛,看去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却依旧攥着丝缰不肯放开,他注视对方压低声音道:“那好,你负了伤,先跟刘春领人去寨门。老苏虽已得手,可那里人马太少,我担心有变。这里交给我,我这就给你把人全抢回来!”

不待对方答话,他下令自己的卫队全部留下,命其余诸将协助先锋都司即刻驰援寨门。最后放缓神色,冲刘兆骞重重一点头:“我一定把成虎亲手交给你!信我,骞哥!”

明军一支不及百人的队伍,猛然发起进攻。迅捷如开弓放箭,眨眼射入敌营腹地。值此隆冬作战,大明军卒多穿对襟窄袖内实以棉的战袄,因一色大红,俗称“红胖袄”;外罩铁质锁子甲,头戴便帽式圆盔。至于有品级的武将,不惟军服尺寸与兵卒有异,所披铠甲的质地做工更有非常明显的差别。所以方汉洲刚一杀出,一身山字纹铜片与皮革缀连制成的铠甲,加上一顶独一无二高插白色羽翎的钵体式头盔,立刻使他成为全场瞩目的中心。后金许多将领认得这身大明三品武官的马上穿戴,登时兴奋不已。刚才他们故意虐杀战俘,大施诱敌之计,本指望一举拿下明东路军的先锋大将。不料现在突然又杀出一个品级更高的游击将军,这若是能够阵斩或擒获,所得封赏自不待说。倚仗人多势众,兼以争功心切,金兵金将呐喊着涌上来,迅速包围了这一小队主动送到嘴里的骑兵。

哪知上牙一咬,才知是块极难啃的骨头。

这支明军人数虽少,却各个身手矫捷马匹精壮。手里既没拎刀也不持剑,每人一支通体黝黑五尺长短的铁戈,乍看毫不起眼,交手方识厉害。那铁家伙竟然可以一头搏击,一头连发火弹。这样远射近削简直无人可以近身。但这队人马并不多做纠缠,两翼掩护中路突击,很快在密密的刀枪丛林里豁开一条血路。为首的游击将军更是神勇,身后尾随一条大汉,二人马快如飞,横扫千军,转眼杀到被倒拖在地的成虎跟前。围上来的后金兵将不断有人被砍翻落马,几乎无一人有还手之力。对方的强悍令他们吃惊,而这么不顾死活地硬拼,非要抢回那几具从甲衣判断当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尸体,更叫人费解。

马拖成虎的金将错镫两个回合,立刻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又不甘心放走这次立功机会,一边拼力抵挡一边暗中思索对策,忽然发现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愕然失措,手中武器猛地刹在半空。他心头一喜,铁杆□□抖出一朵银花,直刺过去!一名大汉从旁飞至,挥刀架住,但因出手急促立身不稳,这一枪又力度及强,险些被震落下马。经过这稍纵即逝的一个顿挫,年轻的三品游击还了神。金将眼见良机已失,忙落臂收枪回防门户,却没想到这个面相清秀斯文,刚刚还犯愣的对手,居然立刻连施杀招,逼得他穷于应付,阵脚大乱,最终被一戈击落下马。背部与前胸的剧痛使他喉头犯腥,眼前一黑,疾速模糊的视线里最后看到的一幕,是那个倒吊在自己马尾鬃毛上的死俘恍然消失……

马家寨外墙空地上燃起成排的火堆,明军将士分营列哨,肃立待命。寨门高楼下支起两座军帐,门前点着数十支火把,东路军先锋营和骑营两面营旗并排矗立,飘舞在漆黑的夜色里。一阵马蹄叩地声由远而近,旗下霍然跃起一条健硕的身影,抢步迎上前去。借着火把映照,大家渐渐看清了来人。

跑在最前面的骑手罩了一领素雪披风,暗夜里配着□□青骏,黑白相照分外醒目。和身边几匹战马相同的是,他们每一副鞍桥后侧,都横担了一个俯卧的躯体。

方汉洲下马时身子明显晃了一下,旁边有侍卫要过来扶,被他一掌推开。两营主将走到一处,同时站住,相对无语。

好一刻,游击将军终于开口:“人都……带回来了。”深吸一口气,“骞哥,不看了吧。”

刘兆骞目光黯淡,脸色灰白,依旧沉默地站着,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身后的人群里,开始传出啜泣。方汉洲向方奎做了个手势,示意牵走马匹。

突然,众人背后爆发尖叫:“哥!哥……”成小虎一头冲出,哭着扑向驼人的战马。

刘兆骞脚下未动,一语不发,伸臂岔开五指,一把薅住他的红色颈巾,往胸前一带,那个细瘦的身躯头颅昂起,连退数步,几乎仰面摔倒。

被拽住的人显然不肯罢休,竭力跳踊扭动,哭喊哀求起来:“刘爷,让我看看我哥,求您!求求您让我看一眼!我要看我哥!我要我哥啊!!”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脱不开后脖颈上的束缚;而无论他怎么哀求,刘兆骞就是不肯放手。最后干脆双臂一揽,原地调转,将整个人硬生生拖进怀里,把那绝望的哭声死死堵在自己的胸口间。然后,所有的人听到一声简短的喝命:

“拖走——埋了!”

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先锋主将脸色异常狞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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