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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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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苏子岳果真开口了,招呼自己的亲兵队长:“张川,后帐预备袍褂。”转目对客人,一笑,“营中简陋,怠慢了大人。烦请再略候片刻。”

话音才落,帐里已纷纷叫嚷起来:

“苏大哥,你真要跟他们去吗?”

“上道折子就临阵拘传带兵将官,这算他妈哪家条令?”

“说话就要上去拼命,内阁想干什么?”

“当年杀错老帅一家,为什么到今天不认?”

“把带兵的一个个全杀光,谁给朝廷卖命去?”

……

满帐叫喊的人中,独有一个具从三品官服、三十上下年纪,脸颊横了一道伤疤的将领,也许是衔级相对较高,也许是生性沉着,此人几乎从一进来就没怎么开腔。这会儿见大家的声音越来越大,言语益发没有顾忌,忍不住发话了:

“弟兄们别吵,上边既说要过堂,我等身为属臣,自然不能抗命。”又转望苏子岳,别有意味地说,“老弟显见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好在,还有我们。只管放心去就是。”

言简意深,苏子岳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份承诺。点点头刚要接话,被旁边的人抢了先。来宣谕的兵科给事中认出刚说话的这位,是来自前军督府总兵刘铤车营的一名游击,二人以前在兵部打过交道,连忙上前几步,深施一礼:

“到底是跟着刘总兵走南闯北的,展将军果然见识不凡。”奉承完一句,他趁机回转身面对众人,“下官侍奉苏将军走这一趟,不过按例行事,绝无他意,诸位将军尽可安心。”

大帐里的将领们互相看看,终于没再闹腾。

苏子岳退回寝帐,刚在亲兵的服侍下卸脱甲胄,摘下帽盔,换上一套四品都司的常服,就见帐门掀起,跨进一人。来人站定,把手一挥,帐中几个亲兵急忙躬身而退。

“子岳,我刚和大家议过了,你今晚进内阁,我们立即联名具折,天一亮就递上去。这一次,一定要让上边给个说法。”

“原知道弟兄们会如此。不然,我也不敢走这步险棋。”苏子岳颇感欣慰。

“是一步好棋!”来人一掌拍在他的肩上,露出微笑,“当年全军属你们二爷智胜一筹,如今你更鬼——竟然想出这么一招!我展青云,服了!”说着,拱起双手。

苏子岳神情淡定,推开对方抱拳的手:“承展兄缪赞,苏某挨了十年骂,早听烦了。也想做件给人夸的事。”

展青云当年同属靖宇侯部,听用于方家长子方瑞祥帐下。方氏一族灭门后诸将的情形,他自然无不清楚。此刻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变,眉间凝紧,颊上的疤痕随之一动,眼中已浮起歉意:

“老弟,路遥知马力!以前,是我们大家错了。”

坦直的表白,立刻消减了苏子岳心里的委屈,也惹出了几分激动:“我十七岁进骁骑营,从一名驿卒做到正五品守备,老帅和二爷的恩德,万死难报。此番乘天之机,自当恪尽人事,悉听天命,只求无愧于心,别的也顾不得了。”

听者一时无语,半天,伸手抓住他的肩头,使劲摇了摇。

二人相随出帐,走了几步,展青云想起了什么,侧头低声道:

“子岳,你什么时候起的这个心思?好歹应该先透点风给我们啊。”

“这可说来远了,夙望切切,梦都做过好几回了!”

“说正经的,你忍了十年不出手,一出手就这么绝,只是为了天赐良机?”

苏子岳眨眨眼,反问:“那仁兄以为还有什么?”

“老弟,虽说这头一脚迈出的是你,后边的路该是人人有份。”展青云站住,意味深长地看过来一眼,“有什么打算,你可不能再瞒着弟兄们。”

苏子岳心里一动,以为对方察觉了什么。借着头上一缕星光,打量一下那张脸,又觉着不像。那一对主仆被自己裹在三千人马里,神鬼不知地一路跟到顺天府城外,未待宿营便直奔京师而去了。连张川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外人更应无从知晓。自己的那道折子投石问路,已经有了响动。然内阁究竟是何态度,还需今晚过去当面求证。大局未定,形势不明,这一份天大的秘密,还不到揭晓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支吾了一声:“水落石出,只在近日。展兄稍安勿躁。”

同时,对方的话提醒了他一件事,一边往前帐走,一边暗自盘算,临进帐门时有了计较,喊过一名贴身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侍卫大出意外,也十分不解,看着主将没动地方。

苏子岳微微把眼一瞪:“怎么?要我再说一遍?”

“是!小的这就传他后帐待命。”侍卫不敢再迟疑,一抱拳,转身欲走。

“慢着!”苏子岳把他叫住,低声告诫,“不许给任何人知道,泄露一分,我要了你吃饭的家伙!”

这名亲兵少见他如此声色俱厉,一时吓得连回应都忘了,点点头急步离开。

次日寅时,映着拂晓晨光,自通州驻军营盘驶出一匹快马,一路疾驰,奔往京城去了。

方奎一觉醒来,透过纱幔见窗外曙色隐隐,知道天光还早。本想再眯上一刻,翻了几个身却越发清醒了,干脆披衣起来。下床感觉口干,抄起几案上的茶壶对嘴就喝,发现竟一滴没剩。想着睡在东厢房的主人一定还在梦中,他放弃了出去叫人的打算。正琢磨着找点事来打发时光,耳中听得外屋有了动静。掀开门帘看到店家一个常过来伺候的小伙计,正推开堂屋门探身进来。

“客官爷,早!昨儿睡得可好?是要汤水吗?”小伙计笑容满面,殷勤问候,声音却压得很低。

方奎纳闷,自己起身不过片刻,又轻手蹑脚的,他怎么来得这么是时候?到底是京师重地,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栈,竟无处不照应得周全便捷。望一眼东厢门依旧闭得很紧,尚无丁点声息,方奎小声吩咐,让把洗漱的一应什物都送到廊下去,小伙计自然会意,点头去了。

也就是一壶六安瓜片刚刚闷透,还未待喝进嘴里,主人的卧房就传出了响动。方奎放下茶碗到门前一问,知道人已起来了。一转身的工夫,两个手提热水挑子,捧着盛了雪白手巾、漱口青盐托盘的伙计出现在门槛外,请安问早后进来伺候。一看主人的脸色,方奎明白多半又是没有睡好,碍着跟前有外人,也只得暂作不知。直到伙计们退出去预备茶点,他才凑近低声问了一句。方汉洲确是想了大半夜心事,此刻颇感倦怠,听了问话只摇一摇头,没有做声。方奎知道他是牵挂苏子岳上本的事,心里想着等会儿如何能出去打探点消息回来。

不一会儿,店家送早饭过来了。除了粥茶点心,还带来了一个人。方奎眼尖,隔着一道窗纱看清了那人的麻坑面孔,心里当下一惊,不禁脱口道:

“怎么他来了?”

来人被引至堂屋外的石阶下,躬身作揖后自称是北城岳府的下人,奉家主岳老爷的吩咐前来请安。方汉洲很是莫名其妙,想不出这“岳老爷”是何许人也,和自己又有什么瓜葛。乃至仔细打量了一下外边站立之人的一张脸,心中恍悟,周身的懒怠霎时跑得无影无踪。急忙挥退摆早饭的伙计,唤来人进门到了跟前。

“你家老爷何事?他——可好?”

那人先四下看看,然后右腿向前跨出,左腿一弯到地,上身前倾,行了一个军营晋见跪礼,重报了家门:“江浙北征先锋军,骑营卫卒刘黑豆给公子请安!”然后答话,“我家将爷有一封信,命小的当面呈给公子。”

方汉洲接过一个信封,捏在手里尚能感到有一丝温温的体热。他没有马上拆阅,盯着下跪之人的脸,问道:

“苏将军现在何处?”

刘黑豆迟疑了一下,回道:“昨晚兵部来了一位大人,带我家将爷连夜进京去了。”

“唔?”方汉洲眉毛一动,“去做什么?”

“小人不知。只看见好多位将爷都聚在大帐里,他们吵嚷了很久。”

“可看清都是哪些人?”方奎急急□□一句。

刘黑豆摇头,据实答道:“除了本营梁大人几个,其余都不认识。”他歉意地一笑,“二位爷知道,小人也是才进骑营没几天。”

方汉洲一抬手:“起来回话。”

等对方站起身,他开始询问对方一路通关过卡、进城以及如何找到这间客栈等诸多细节。他问得很细很慢,听得也非常认真。

最后,又道:“你以前来过京城?”

“回公子,小的是河南叶县人,十九岁到凤阳吃粮当兵,从没进过京。”

方汉洲不说话了,直直瞪着对方,眼神里的疑惑再明白不过:苏子岳身边不乏得力的亲兵亲将,乔装传信这么重要机密的事情,何以独独挑上这一位?

刘黑豆当然看得懂他的眼神,却无法答复,因为这也正是自己深感迷惑的问题。面对质询的目光,他只好一再强调,昨夜突然受命,主将吩咐完一切,并没给一个字的解释,他自是不敢多问。想一想这话在理,暂时也找不出什么太过可疑的地方,方汉洲示意送客。

来到院子里,方奎见前后无人,突然一把擒住了信使的手腕,寒着脸问道:“你昨夜子时受命,为什么拖到寅时才出营?”

刘黑豆自从在望阳酒家的二楼挨了他一脚,至今心存忌惮,当即吓了一跳,疼得直咧嘴,定定神才说:“是将爷的吩咐。他不许我半夜进城,怕我迷路误事。”

方奎神色稍缓,又问:“离开通州营地前有好几个时辰,那封信一直都在你身上?”

“从苏爷手里接过来我就揣怀里了,这还敢有错?”对方拍拍自己前胸,很肯定地回答。

方奎松开了他,一抱拳:“手有点儿重,对不住,小兄弟!”

送走了刘黑豆,方奎一进门,看见主人坐在桌前,眉头紧锁,神情阴郁。方奎心里打了鼓,带好门走过去,发现那封信正摊在桌上,只有寥寥几行字。

“他怎么说?折子已经递上去了?”

方汉洲不答话,伸两指揿住信笺,向他推过来。方奎少年从军,没有念过书,但以追随方远祥的缘故,多少识些字。拿起那张纸一看,上无抬头,下无具名,一笔龙凤飞草,录了一首古诗:

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陲。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除了一个“陲”字,余者几乎都认得,只是诗的字面意思好懂,但深里一层含意,方奎猜不出来,抬头愣愣地望住主人。

方汉洲的目光,从那几行墨迹上慢慢扫过,半天才说:“他的意思是,如果事情不顺利,要我们不必管他,立即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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