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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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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顿首 07年11月14日这时,阿凤端着托盘回来了,把热好的鱼放回桌子中心。主人连忙招呼那二人尝鲜。趁着阿凤为方汉洲布菜的空儿,段运昌向陈江递去一个眼色。

陈江会意,等到阿凤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说:“你去后边帮奶奶支应一下,别又麻烦那府里的两位姑娘,怎么说人家也是客啊。”

“在哪里使不是使,又有什么要紧?”段运昌随口说了一句。

陈家的使女自然尊行主人的吩咐,行礼退下,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兄弟三人开始埋头对付自己盘子里的各式菜肴,一时没顾得说话,席上暂时安静下来。

吃了一阵,方汉洲先开口打破沉寂:“荟春楼的厨子确实不错,这鱼的味道果然很鲜。”

“那是,地地道道的活杀,你要是到他家堂上去吃,味道还要好。”段运昌只用一根筷子,麻利地剔去骨刺,将最后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吃净后继续道,“不过最鲜的还要属松江一带的鳜鱼,只可惜出水就死,在江北就难得有口福了。”

方汉洲停箸,谈起从前的经历:“人们大多觉得,只有中原江河区域的人才能常吃鲜活的鱼,其实在关外也可以,而且还是在冬天。等到大雪深到膝下,每迈一步都要费好大力气的时候,林子里百兽皆无,河滩上一片冰封,就是在这样的天里,也能吃到活蹦乱跳的鲜鱼,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我明白了,是凿冰捕鱼,对不对?”

“对!不过也不容易,破冰可是件力气活。记得第一回去的时候我十二岁,那根铁钎子好重啊,我要两只手抱着才提得动。拼命砸了好几下,虎口都破了,可再一看冰面上,才只有一个小白点儿,当时那个泄气就别提了。”

“难道最后无功而返?”陈江也被吸引,含笑问。

“当然不能!图日格还在家里等着我打的鱼呢。”提到异乡少年挚友,方汉洲的眼里闪出一道光亮,“我不管,把手缩进棉袍袖子里,用胳膊夹着钎子再狠狠地戳。冰冻得太硬了,震的我连头都疼了,最后还是靠奎叔才把河面穿了个洞。叉鱼就容易多了,只要你拿得动叉枪,使劲往水里一刺,然后向上用力一提,包你次次不空。而且每条鱼都特别大,少说也得有两三斤重。回去丢进清水锅里煮,连盐都不放,那味道赛过所有的野味!”

“比之如何?”段运昌手中的筷子指向黑白太极盘。

“这个嘛,”方汉洲很认真地想想,摇摇头,“味道不一样,不好说。”

“只怕是感觉有异!汝清不是讲了吗?鱼本水中之物,无论产自何地,吃的都是一个‘鲜’字。百味类同,在乎安上一个什么样的名目。你想啊,冰天雪地吃活鱼,那是一个什么滋味?到了咱们这里,冰天雪地没了,什么鲜鱼能吃出相同的味道来?肯定没有。”

“是啊,花红柳绿,白山黑水,究竟是两重天啊!”

见对方发出感慨,段运昌直觉契机已到,立即抛出蓄意已久的一问:“大哥算是返归故里,想来容易转回到以前的味道上来,可嫂子行吗?”

方汉洲闻言一愣。

陈江早在十几日前,独自跑到段府一吐隐衷,直言不讳地向段运昌讨主意,求教如何能让自己的表兄放弃不智之举。

“上书大理寺,那就是自投罗网。你倒想想,那些害过方家的人如果肯罢手,当年也不必斩草除根。这样铤而走险,我爹地下有知,一定不会答应。你不知道,家姑母死得太惨了,我爹生前就不能提这件事,一提起来就淌泪。姑母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方家只剩下这么一点骨血,如果再……,那他娘不是死得太冤了吗?可我把话都说尽了,他就是不听。”

段运昌捧了那把绿泥扁壶,开始仔细盘算,嘴里念念有词:“灭门之冤,但凡是个有血性的,有口气在,都会这么做。不过,我们买卖人家公认一点,两败俱伤为下下策。把自家性命搭进去了,再无翻身的可能,等于一败涂地。所以才有‘留得青山在’这句老话。”

“我正是这个意思,可无论怎样讲,他就是听不进去。”

“当然,方大哥不是一个没主意的人。”段运昌深有感触地说。

潜山历险,除了那柄出神入化的青萍剑,剑主人的偏执也同样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誉兴,我知道段记不在乎这几个钱,可谁家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

“我就这么一样值钱的,哪能给了他们?”

干脆、果决,一下子使他对此人的个性有了全新的领教,也明白了对方尽管外表斯文,言不轻发,却决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突然,段运昌纷乱的思绪中仿佛劈开了一条细细的线,张口便说了一句很让陈江意外的话:“咱们那位蒙古嫂子有喜了,你可知道?”

这本是段陈两家人尽皆知的事,陈江不明白他何出此言,更不解此刻发问的缘由。刚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就听到对方又提了一个更加荒诞的问题:

“你觉得大哥待嫂子怎样?”

“什么?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段运昌却沿着自己的思路走:“我只知道,他们的亲事是那边上头赐的婚。有机会你问问奎叔,想必贝勒爷夫人的身边,女孩子少不了,那么这一位是赏下的呢,还是大哥自己挑中的?”

陈江简直摸不着一点头脑,瞪眼看着对方道:“又说什么胡话呢?这里谈正经,你那脑子又跑到什么鬼地方去了?尽说些没影没边的。”

“当然有影有边。汝清,我跟你讲一句不恭的话,咱们大哥,好像很在乎他那个科尔沁美人,你说我没看错吧?”

简直荒唐!陈江刚要开口责怨,忽见段府的老管家匆匆来了,先给自己施礼请了安,然后拉过主人低语禀告。陈江不便多听,踱步至一旁给他们让出空间。一边欣赏着墙上并排悬的两张字幅,一边在心里琢磨刚才的话。想来想去,无法将段运昌后发的疑问与自己要做而不能的事情联系起来,实在猜不出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过了一会儿,段运昌在那边大声问道:“八月节是不是就照咱们议的,十六的晚上全上你那里去?”

“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们从文家回来直接过去,咱们三家一起宵夜。”

“好!就这么说了。”段运昌面露歉意,“柜上来了批药材,我得过去看看。你别走了,等我回来开一坛子桂花酿,晚上咱们好好喝一杯。”

陈江知他家大业大,日日百事缠身,赶紧说:“你忙去,我也回去了,改日再喝你的好酒。只是那件事你可得放在心上,好好替我想出个法子来。”

“那是一定。既这样我也不留你了,洪伯替我送送。”到门口段运昌又折回了身,“我才说的事,你也别忘了!”

“什么事?”陈江一脸疑惑,没反应过来。

“让你问奎叔的事啊。记住,把这事办妥了,那件事也就差不多了。”

直到回家,陈江还是悟不透内中玄机,但想到这个朋友一向不拘成法,惯发奇招,又有了别出心裁的好主意也未可知,于是依言而行。

段运昌满脑子的生意经,本不赞同方汉洲的扑火之计。他以为凡事唯有先保全了自身再随图后算,方为正理。至于舍身取义亦或像陈氏夫人那样,为救子脱险毅然了断的做法,毕竟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无奈之举。方汉洲为家族雪恨,应远未到此种境地,不过天人永隔,家难过于惨烈,心中早已千疮百孔,为血泪浸染至深,苦熬十年期待复仇,一旦勃发自然志在必得,纵身死不惜。是这样一种心态,留得青山在之类的话当然也就毫无分量。至亲惨死已如一把世间极至的利刃戳在他的心头,稍作摇动必血涌如潮,痛及全身,定会激起身受者更为强烈的反抗,怎会视若不顾只为隐忍苟活?陈江那种劝法只能适得其反。要想拦住他愤然前行的脚步,与其生拉硬拽,不如设法让他自己站住。那么,一个满门俱亡骨肉尽失的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什么才是他身后不舍,足以令之驻足回头呢?辗转思量,记忆闪回至潜山遇险塞图被俘,自己想用银子破解危局,然得到的却是方汉洲两句狂执的答语,当时不免意外而心悸,此刻却让他看到了转机。

看着对方一脸困惑的表情,段运昌轻轻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一笑:“也没什么,前些日子总听我们当家奶奶唠叨,说嫂子身子不爽。我想北地干冷,南省湿热,嫂子初来乍到,定是水土欺生饮食不惯,少不得多费些时日调养。”

方汉洲眼前立刻浮起一张苍白倦怠的面孔,心里一动,但只是淡淡地笑道:“其实她的底子不弱,就是乍一过来还没适应又添了身子,幸而府上照应得周全,过一阵子应该就没事了。”

“听大哥上回说要进京投书,日子可定了?”段运昌不经心地随口而问。

陈江倏然抬眼,意识到话入正题了。

方汉洲不疑有它,平静地说:“看样子,总要等到明年春上,孩子落地再走了。”

其实,照他原本的打算是到安庆见了陈江后,安顿好妻子即刻动身,但没想到塞图有了身孕。看她茶饭不思,消瘦憔悴的模样,做丈夫的实不忍一走了之。虽说段陈两家会尽心看顾,可到底是把她一个人孤零零撇在了异乡。而如果晚些日子再启程,路途遥远,等到进了京师恐怕已近年关,各衙门封条一上,就只能待等来年。此事干系重大,一旦上达朝廷,自己毕竟是十年前的钦命逃犯,就算事随境迁也定会震惊朝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么一盘算,方汉洲决定索性推迟半年,到明年春夏之际塞图顺利生下孩子,自己再实施上京计划不迟。

“大理寺卿去冬换了龚鼐良,听说是得首辅方相举荐,来头颇大。近一年来官声不错,宠遇尚佳,不过大哥这一状递上去,对他就不知是福是祸了。”

方家打这场官司,表面看确如陈江所言,属以民告官。但论起双方身份家底,绝对够得上顶级大案,最后无论结果如何,朝野势必风浪大起。直接经手核办的官员升迁荣辱,亦在未定之天。但段运昌这么说,最主要的目的还在提醒原告,一字入公门,九牛拔不转。只要诉状递进大堂,就再无转圜退却的可能,堂上大人官运莫测,当事者更是祸福难料。

“我在关外的时候,也注意过近年来内阁九卿的动向。方相为人勤勉直介,公忠体国,朝野上下,有口皆碑。他进荐的人,应当错不了的。”

陈江觉得表兄不甚在意段运昌的警告,对首辅方从哲寄予的希望很大,遂加了把柴:“这个案子大理寺一家料理不了,肯定要惊动三司,搞不好就是圆审。即使方相有担当,龚大人执法不阿,可都察院和刑部的态度呢?其它各部,还有通政使司又会怎样?我听爹说,当年朝廷下旨抄家拿人,就是通政使冯骥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叶梦熊联手拟票,再由司礼监的人直送进宫的。”

明朝大理寺不掌审刑,专门负责复核大案,这一点与前朝完全不同。但是如遇有重大案件,则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共同审理,称为三司会审。如遇特大案件,又要由上述三法司会同各部尚书及通政使共同审理,称为圆审。方家一案涉及朝廷命官数十人,子嗣递状鸣冤,绝非一般公案,陈江所言不虚。

段运昌紧跟了一句更有分量的话:“会审也好,圆审也罢,三司六部九卿皆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天意如何?”

方汉洲沉默了,把脸转向一侧,掩盖了眼中闪现的一抹苦楚。段运昌的话,正说中他心底最深的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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