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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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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汉洲上前接过包袱,回身递给方奎,同时用目光寻找立于后排的妻子。塞图早有准备,得到丈夫的示意立即走了过来,面向镶蓝旗诸将娴熟而优雅地蹲身一礼,声音脆脆地说:

“方佳氏谢过蓝旗各位兄弟,在这儿有礼了!”说着站直,退后两步,再次蹲下身去。

这是请双安的大礼,是平辈间相当重的礼节。塔布泰等人忙着抱拳还礼,都伦是头一次看见塞图,上下略一打量,忍不住冲方汉洲一竖大指:

“科尔沁的姑娘当真名不虚传,我这个嫂子也配得上老哥你了!”

话太直,弄得塞图红了脸,隐身到丈夫背后去了。

阿勒看看天色,催了一句:“差不多就走吧?好几百里路呢!”

方汉洲刚要开口道别,看见都伦忽然笑了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回头望了望塔布泰。

塔布泰瞪了他一眼,埋怨道:“你这人真是!有话就直说呗!”转向方汉洲,略微不好意思地提出请求,“也没啥,都伦他,他想看看你家的宝贝,想了好些日子了。”

方汉洲稍愣,旋即笑了:“这有何难?尽看就是!”说着,从腰间解下佩剑递了过去。

都伦喜心翻倒,高兴得搓搓手才接过来,身后镶蓝旗诸将全凑了上来,连塔布泰都瞪大了眼睛。都伦双手托住宝剑,先细看外观:木制的剑鞘外裹鲨鱼皮,几无装饰,唯靠近剑尖一端有几道简单的纹路,凸起处因年深日久磨得发亮;圆盘护手连同剑柄一色青铜材质,入手一握,饱满厚重。他一手持柄一手握鞘,举至眼前缓缓拔出剑身,利锋从木鞘中寸递而现,悄无声息,寒洌照人。阳光下但见刃薄如纸,沟深似线,剑镡内侧刻有篆体“青萍”二字,当然除了方家主仆,其余在场诸人都看不懂。都伦将剑身一竖,登时众人感到眼前划过一道亮白的弧线,他顺手捻过身旁一匹马的马尾,手指夹住几十根棕毛对着剑锋轻轻一吹,就见棕毛纷纷断裂,飘落地面。阿尔达等正白旗部将虽已是见熟了的,仍止不住一脸敬慕之色,镶蓝旗初见人等更是口中发出啧啧之声。

塔布泰由衷地赞道:“真是个宝贝!好宝贝呀!”

都伦心有不甘,脱口而出:“听说还有一把?”

方汉洲眼光微黯,半晌才说:“三叔的结绿剑,一直不知道下落。”

“唉!今儿总算开了眼!”都伦竟至叹口气。把宝剑归还主人时又说,“方家只凭这一柄在手,一定有仇报仇!”说完,上前一步,伸出两臂抱住了对方的腰。

方汉洲愣了一下,马上回抱了他。片刻,都伦松手退后抱拳当胸,然后闪到一旁;塔布泰跟着上来也做了相同的动作,镶蓝旗其余将领随后全部如出一辙。看到他们纷纷和自己的丈夫行礼告别,塞图忽然心里一酸,险些当众落下泪来。

阿尔达也有些难过,但还是很爽快地说道:“干脆!咱们也在这儿分手吧!”

他率先走过去抱住了方汉洲,两个人的身体刚一碰上立刻贴得紧紧的,他们已不是“抱腰”,而是名副其实地拥抱了。阿尔达只说出两个字“保重!”,就猝然推开了对方,转过身时许多人都看到他眼睛通红。

巴颜阿极力现出快活的样子,上去与方汉洲抱在一起:“兄弟!天神保佑你!大伙儿等着你!”本来,他还想多说两句,但张着嘴半天,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方汉洲不想弄得气氛太沉闷,笑着对众人说:“咱们也别一个一个抱了,还是让我们三个给大家行个礼吧!就算是最后告别了!”

他回头给妻子和方奎递过去一个眼色,二人会意,立刻打点起精神。方汉洲抱拳向面前所有人躬身一礼:

“诸位兄弟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方奎跟着主人打千跪下致礼,然后轮到塞图。

她浮起了一脸甜畅的微笑,一缕阳光投射到玫瑰般的面颊上,衬着水红色明艳的披风如一朵娇媚的春花;紧身戎衣束出纤腰一握,身姿袅娜,盈盈下拜。直把众人看呆过去!很多年以后,正白旗和镶蓝旗这十几个年轻的八旗勇士,还清楚地记得这美丽的一幕。等她一礼施完立起身时,大家才发现她行了一个汉人女子的礼节,娴熟优美一如她刚才的“蹲安”。

巴颜阿快人快语:“这可倒变得麻利!”引起一阵笑声。

塔布泰等人见她如此赏心悦目,秀色可餐,受了这么个礼自然心里都美滋滋的,不过嘴上却说着什么“女心向外”、“女大不中留”之类的话,而刚才那种伤感的别离氛围立刻淡了许多。阿尔达忽然和旁边一个正白旗额真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塞图说:

“你原来跟着福晋的时候,我们就老听主子夸你伶俐。今天要走了,总算让我们见识了,福晋还真没夸错你。”

“可不是吗?刚才把哥儿几个都给伶俐到马下边去了!”巴颜阿接了一句。

塔布泰等人不明就里,争着追问怎么回事,图日格笑着给他们解释。阿尔达正要巴颜阿的配合,听了他的搭茬越发来了兴致,转问正白旗诸将:

“你们说,刚才那一跤谁跌得最狠啊?”

大家看他使劲朝巴颜阿那边丢眼色,猜想准是憋了什么坏主意,故而异口同声地认定,是巴颜阿摔得最惨。

阿尔达重新面向塞图,问:“巴颜阿平时可曾得罪过你?”

塞图不知他有何用意,警惕地看着,摇了摇头。

“那他和你家男人也无冤无仇吧?”

这就问得更离谱了,塞图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后边是一个陷阱,所以只点了点头,依旧不张嘴。方汉洲、阿勒等人也被吸引过来了,都不明白阿尔达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既是这样,你今天害人家从马上掉下来,还摔得那么重,是不是在走之前应该给个说法儿呀?”

“应该!应该!”几个弟兄在边上起哄。

阿尔达一挥手:“轮不着你们说!”他煞有介事地转向方汉洲,“我就要你一句话。”

这招很厉害,方汉洲不但别无选择,连犹豫一下都欠妥。他只好冲妻子点了下头:

“赔个礼吧?”

塞图原以为他们要闹什么鬼,现在一看竟不过如此,心里暗自好笑。大大方方走至巴颜阿面前,刚要行礼,忽然犯了难——她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以前和他打交道不多,仅有的几次,不是为贝勒爷就是为福晋去传话,因口衔上谕完全可以直呼其名。可今天不同,既是赔礼就该给个尊称才合道理。正思忖着,那边巴颜阿已不满地嚷起来:

“你们胡扯个啥?干嘛非逼着给我赔礼?我又没怨人家!”

那个年轻的白旗额真揪过他耳语几句,他想了想,咧开大嘴笑笑,不做声了。阿尔达看塞图愣在那儿,装出一副好心的样子提示道:

“其实呢,也不必当真行礼,你就叫他一声‘巴颜阿大哥’,就全齐了。”

参加了方汉洲婚礼的正白旗弟兄们这才恍悟其意,一同开心地大笑起来。方汉洲终于明白了他们的心思,笑着踹了阿尔达一脚。立于他身后的方奎不免惊讶,甚至暗生了几分反感。想一想过去在江南侍奉方远祥时,朋友之间即使是通家之好,到了不避内眷的程度,也必是依礼行事客气相待。哪有像这样公然地围着朋友之妻打趣的?何况对方还是新妇?

“到底是蛮夷之族,缺礼少教!”他在心里哼了一声。

不过看着这一群人各个脸上绽放着坦荡明快的酣笑,也觉得他们其实并无恶意,甚而从这种年轻人的荒唐胡闹里,多少品出点亲密无忌的味道。

塞图在一群人的哄笑声中略显出几分扭捏。本来依她与巴颜阿的关系,一个原是当家福晋的贴身侍女;一个是贝勒爷的亲信家将,称哥道弟本也没什么。可是像今日这样正经八百地提出来,再当着众人的面脸对脸地叫上那么一声,自己新婚的丈夫就站在边上,这个科尔沁草原的女孩子就无法像往日那么爽利了。

图日格不忍见其受窘,出来解围:“你们别太过分了啊!自己骑术不精,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哪有这样捉弄人的?当心给福晋知道了,可有你们的好看!”

“去,去!你知道什么?给巴颜阿赔礼是汉洲兄弟说的,听不听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哪儿又轮上你插嘴了?”白旗的一个弟兄安心要看这初好戏,立刻驳回了他的话。

众目睽睽之下,塞图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又一时叫不出口,咬着下唇低下头,脸也慢慢红了。

阿勒见她实在尴尬,不愿闹得太出格,冲大家一挥手:“行了!你们这群混小子,拿人开心没个够。工夫不短了,我们得上路了,你们也赶紧回吧!”

方汉洲却突然开口:“虽说是玩笑,不过既然今天要走了,让巴颜阿大哥高兴高兴也是应该的。我看这样吧,”他转向妻子,道,“你就索性认下这个哥哥,也算咱们家多了一门亲戚在这儿。怎么样?”

塞图始觉意外,继而抿嘴一笑。

大家顿时兴奋了,纷纷议论这个主意不错,再看巴颜阿早已是喜笑颜开,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塞图不再难为情,先是蹲一蹲身,然后跪下磕头,名正言顺地喊了一声“大哥!”。结果,倒弄得巴颜阿来个大红脸,忙着还礼不说,上来想扶起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妹妹,伸了伸手却没敢,冲着边上的方汉洲嘿嘿傻笑,方汉洲侧身把手臂向前一抬,意思是请他扶人,巴颜阿这才扎着两只蒲扇大的手往塞图的两肩处一比划,塞图就势站了起来。阿尔达、塔布泰等人都起着哄似的向巴颜阿道喜,图日格大声喊了一句:

“当大哥的也不能白受这个头吧?赶快给见面礼!”

塔布泰说:“你小子瞎起什么劲?别看你和汉洲兄弟是把兄弟,可现在人家巴颜阿算娘家人了,比你可近乎多了。”说得大家都跟着乐。

阿勒倍加赞赏地看向方汉洲,帮着说了一句:“我倒是觉得,按规矩这样礼还真少不得。”

阿尔达一听立刻道:“阿勒叔叔发话了,快掏见面礼!人家白叫你哥啊!”

其余的弟兄也一致反戈,全站到塞图这边来了。这下可让巴颜阿为难了,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也没找出件像样的东西来,来回地搓两只大手,急得直冒汗,就差原地跺脚了。突然灵机一动,一把褪下右手拇指上的一个浅褐色带眼象牙骨质的大扳指,送了过去。这个扳指原就是特大号的,搁在塞图白嫩纤细的手掌上越发显得硕大无朋,她略为端详了一眼,当即笑吟吟地蹲身一礼,柔声说了句:

“谢谢大哥!”

两旗众将不无妒忌的指责巴颜阿,竟拣了这么一个男人专用的玩意儿送给了美人妹妹。

阿勒却认为并无不可:“总是随身的物件儿,也当得做个念想儿了。我看挺好!”

阿尔达打趣道:“这哪是送妹子见面礼?我看倒像是给外甥预备的。只是人家刚刚成亲,这当舅舅的心也忒急了些吧?哎!我说那位妹夫,”他朝方汉洲扔过去一句,“你可得加把劲啊!”

“哈哈哈哈!”

众将齐声爆笑,声音洪亮,惊起了身后丛林里的一群栖鸟。鸟儿争相抖翅而起,盘桓几圈,向着南边的天空飞去了。

不久,群鸟飞起的地方,十几匹战马分作了两股,一多一少。多的一拨儿伫立原地不动,马上众人神色肃然,默默无声地望着前方;少的一股驱动坐骑,朝着鸟儿飞逝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荡起的尘烟渐渐遮住了骑手的身影,只有一片柔嫩的红色依稀可现,过了许久,才淡出人们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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