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我不好点头,也不好摇头。
汝威王一把将我重新拥入怀中,下巴抵在额上,沉沉叹了口气。
“对不起。”
他轻轻说,我摇摇头,不是没有恨意,只是木然罢了。
“下之……”他又叹了道,“你让我开始怀疑,昨天是不是真的拥有了你……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情愿,我可以等你,等到你真正接受我的一天……”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温热嘴唇已从我的额顶滑至耳边,“求你……求你别离开,就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好不好……”
我听着听着,心里突然很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在他肩上打湿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大大们,由于剧透什么的问题,小九暂时就先不回留言了,免得大大们被剧透了看着也没劲~不过要是遇见有爱的留言,我大概又要手痒了~呵呵
还有就是,再来厚颜无耻地晒晒咱的新坑~
小坑今日大修,依然很冷,希望大大们能去温暖~嘿嘿嘿~我脸皮是不是太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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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访,小九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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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七】毕竟东流去 ...
汝威王是个好男人,看得出来,他确是真心待我。那日之后,他果真依言没再勉强我。我有时也会想,如果当初先遇见的人是他,现在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会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着眼前的一切?
“小姐!满了!”惠娥忽然惊叫一声,我低头一看,原是茶水满了出来。惠娥上前帮我收拾着,“您今儿怎么老不对劲,魂不守舍的?”
“有么?”我擦了擦手,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金霞落日,已是黄昏,“一天又要过去了……过一天,是一天。有什么意思呢……”
惠娥没有接话,将我沏好的茶并茶具,逐一放进提盒里。
“走吧。”
我看她整理好一切,便向外走去。晚风渐紧,吹得一路枝叶沙沙作响。
踏着落日余晖,听着风叶摩挲,我走在这条曾经来去千万次的路上,这条从未央宫通往清政殿的路。
在这条路上,我曾为我的第一个丈夫送茶,为我的儿子送茶。如今,终于轮到他了。
“下之……你怎么来了?”汝威王自堆叠的奏章里抬起头,看到我时很是诧异,过后又有些欣喜。
我从惠娥手里接过东西,她福身退了。幽室静谧,我在一旁休息的小桌上将茶倒好,转身奉给他。汝威王紧紧盯着我的手,一时竟没了动作,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好半天我唤他一声,他方才回了神,接了茶,脸上倒像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好茶。”汝威王喝了一口,又称赞一番,而后自嘴角浮起一个浅浅的笑意,若有所思,“这是我第二次喝你沏的茶,第一次也是在这清政殿里……只是那时不是你沏给我的,而是父皇赏我的……当时我就想,如果有一天,你这一手好茶能只为我沏,该有多好……”
现在,你不是什么都得到了么?威逼利诱,不择手段……我想开口斥责,然而看着他捧着茶碗,一脸迷醉的模样,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黄昏了,皇上怎么不叫人点灯?”我环顾四周,走到柜子前,取出蜡烛点上,屋子立刻亮堂了。
“我叫他们别进来,结果自己看着看着便忘记了……”他笑了笑。
我看着他面前同时摊开着好几本折子,问:“遇上难题了?”他合起面前一本,伸手递给我,我摇摇头,“我不看。”
汝威王放回了奏折,笑道:“的确,不该叫你看这些,伤神得很。”
我忍不住笑了。我已是这样伤了那么些年,无论是旁人还是自己儿子,都只怕我用心不够,变着法儿地闹出事情。憔悴过了大好的青春年华,现在一把年纪却有人疼惜了。
“累了便歇着吧,也没人逼你。”我在侧桌旁坐下,“真有什么难处就拿去殿上论论,他们几十个脑袋可不比你一个有效率?”
我一边说,汝威王一边望着我笑。年轻时我常笑,而他却甚少,想不到入了中年,我渐渐淡了笑容,他却越发多了。
架子上,五支蜡烛并列,火光微微摇曳着。
“对了,有件事我还没和你说呢。”汝威王像是突然想起,我遂侧了侧头,示意他我听着,他道,“有人来报,说着开城里发现谢原的行踪。”
谢原?他居然跑去了开城……那开城依山傍水,杂商酒肆咸集,的确像他会逗留的地方。
“这件事如何?是先告诉笑儿,还是我让人将他先带回来?”汝威王征求着我的意见。
“先不要告诉笑儿……也不要让谢原发现你的人。”我终究成全我的女儿,但恐怕她一旦知道,便义无反顾地离我而去……我舍不得。
“好。”汝威王点点头,起身走到我跟前,“晚膳在长乐宫用吧,我叫他们做些你爱吃的。”
他说完,双目认真地望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又还有些许的担心。直到我顺从地点了点头,方才见他又舒心地笑了。
汝威王抽空陪我用了晚膳,之后还是有繁杂诸事等着处理,我携了人回未央宫,走了半途却突然改了主意。
今夜月黑风高,我紧了紧外袍,转道往蓬莱宫的方向去。
馨蕊疯了以后,昔时仙境一般的蓬莱宫日渐萧索,曾经移植来的奇株异草而今全全凋零落败,后宫从来都是奉高踩低的,既为同病相怜,我想我应该去看看她的生活,看看有什么能帮着一些。
走进蓬莱宫,沿路只点放了零零星星的灯烛,将漆黑一片的宫室照得昏昏黄黄,无论黑处明处都没有半个人影,唯有晚风送来诡异的猫名雀叫,游丝若缕,在空旷殿宇里森森然飘来荡去。惠娥搀着我胳膊的手,猛地握紧了,而此时我的手也覆在她手上,紧紧捏得骨节突兀。
门皆大敞,我们一路直行,畅通无阻,直到行至一处偏僻小院,方才听见了人声。
我抬手让众人在外候着,独携了惠娥走近。
“不要!哈哈哈!不要杀我!!哈哈哈……”屋子里传来馨蕊恐惧的尖叫,却还带着诡异的狂笑。
“疯婆子,你且就乖乖呆着,待我一刀结果了你,送你去见你的情郎,也算是一件善事。”
“情郎?呵呵……呵呵呵……你要送馨蕊却见郎哥哥……快点快点!啊——你为什么要拿刀子对着馨蕊?”
“疯婆子,我若不对着你,又岂能送你上黄泉路与你那郎哥哥团聚呢?”
“黄泉路……”房间里动静小了些,接着又是馨蕊幼稚而迷惑的声音,“那是哪里……”
“嘿嘿嘿,就是死人呆的地方啊。”
“死人?”屋子里安静了许久,突然一声尖叫,“啊——你们这群混账!你们杀了我阿郎!馨蕊要替阿郎报仇!”
“敢咬我!你这小贱人!”那声音咆哮起来,“你别忘了,可是你自己趁人都守着那老不死的懿太后,往未央宫那儿偷了玉玺!是你亲手往那开关书上盖了印的!谁杀了恭权王?都是你啊!就是你这小贱人啊!”
他说了什么?馨蕊偷了玉玺,盖了开关文书?
我一时间难以置信,猛地看向惠娥,她一时满脸的震惊。
滕然间,一股火气在我身体里聚拢,冲在心口里堵着压着,几乎就要炸裂开来。气血奔涌至脑门,我猛一脚踹开大门,馨蕊瘫坐在地上,蓬头散发,衣衫凌乱自肩头撕开,露出雪白的肌肤上满是血红抓痕。
“是你杀了他。”我冷冷地问,馨蕊望着我,疯疯癫癫地傻笑着。
他居然是因为这样愚蠢的奸计送命……
腥甜在我喉间蔓延,眼角渐渐朦胧。那痴傻的笑声传进耳里,刺耳烦躁到了极点。我猛地抽出挂在壁上辟邪的宝剑,一剑便刺穿了馨蕊的胸膛。
笑声戛然而止,那痴痴的表情还僵在她漂亮的脸上。
啪——啪——啪——
身后突然响起三声巴掌声。
“不愧是懿太后……不对,现在该叫你皇后了。”先前那人阴阳怪气地笑着,“当过太后的皇后就是不一样,出手干脆狠辣,替小的省了这么些麻烦。”
我缓缓转过身,冷冷看着面前一身干练青衫的男人。
“你是姚家的人?”
“不愧是当过太后的皇后,一猜即中。”
我不再说什么,举剑向他刺去,他飞快闪过,轻轻一挥便将我手里的剑打落在地。我吃地捂着手腕,他的剑锋已然对准了我的咽喉。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愤怒和面对死亡的恐惧交杂在一起。
“我的人都在外面,你现在杀了我,或是将我们全都杀了,明天便是姚家满门偿命。”我冷冷地说。
那人脸上的笑收了,剑锋却分毫未偏,不过也不见他刺来。
“皇后对我们姚家有偏见。”许久,青衣人冷笑一声,“私偷玉玺,私盖皇印乃是这奸妇一人所为,她当初受了叛国奸贼定顺王的蛊惑,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小人不过是奉命除去此罪女,洗我姚氏清白罢了。”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