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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三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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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中的是墨衾怀的‘无毒之毒’,尽管已经服了解药,但照此情形来看,那解药也只不过是暂时续命而已,现下仔细想来,也不甚奇怪,按当时情形,墨衾怀已抱必死决心,岂会真的轻易放过钟丫头?”苏致负手立于窗边,望着窗外似有所思。

“还有大哥也中了‘无毒之毒’,他虽然交代你我去寻药方,但是天下之大,要找到无根之花、无色之草、无香之莲,实在有些无从下手。”

“无从下手并不代表没有机会,纵然机会渺茫,我们也要试一试。”

“嗯,那我们是等钟丫头醒来再走,还是……”

“不必。”苏致有意说得很轻,“若她醒来,必会问及她的伤情。到那时,我们便无法再隐瞒无回洞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哥临走前叮嘱过,那件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以免她又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

“既然不等她,那我们何时动身?”

“越早越好。“

华璧仍有些疑虑,“可若我们就这样不告而别,钟丫头会不会胡思乱想?方才我说的那些话,恐怕会让她折返奇花谷,她没什么武功,去了那里,也帮不上忙,反而会有性命危险。”

“你说的也对。不过——”苏致沉吟着,“据我观察,之前我们在城门口遇见她时,她似是急于去往束河。”

“她想回去祭拜老将军?”

苏致颔首:“所以我猜,她回去束河的可能性比较大。”

——*——*——

一觉醒来,恍若隔世。

明明睡得很沉很实也似睡了很长时间,却一直在不停地做梦。

那些不断变换的梦境宛如将她完全带离现实世界进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跌落手指间的桃花、白衣俊雅的少年、破碎的面孔、冷酷的声音……一直在梦里苦苦地纠缠、挣扎,好似仅剩的生命会在那一场黑暗里耗尽、消融,而她心有不甘,还有一个很美的梦未能实现,在那个梦未竟之前,她不能被那样的黑暗吞噬,她必须要挣脱束缚的一切,她要逃离,她要努力地睁开眼睛,然而,猛然睁眼的刹那,心脏重重地一跳,那一跳,惊得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伴随而来的是昏沉、疼痛的脑袋,脑袋里头似有万千的针锥在扎,疼得快要炸开了。

“啊”的一声,撑着脑袋在桌子边打瞌睡的方神雪,听闻床上动静,忙与周公话别又立刻抽身回到塌边:“怎么样?小铃铛,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又是发高烧又是说胡话,差点没把神雪吓死。”

他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地抚着胸口,好像真的被吓到了,“总算是醒了。神雪发誓,以后只要有神雪在,小铃铛绝不会死——啊,不对。”

他扣了扣自己的额头,又连连摇首,“死是不可能的啦。我是说,只要有神雪在,小铃铛再也不会生病。因为小铃铛一旦生病了,那神雪岂不是又要重复昨天那种煎熬?不要,绝对不要……”

钟铃本来头就疼,听了这一堆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话,更是疼得一句话也不想说,瞪了方神雪半天,才喘了口气道:“水……我渴了。”

方神雪一愣,啪地再扣额头,“哎呀,我差点忘了。你大病初愈,当然很渴了。”

又笑眯眯地道,“其实神雪早就备好热水了,稍候片刻,神雪马上回来……”

趁方神雪转身倒水之际,钟铃披上外衣起床,才一站起便觉体虚气弱,此时当真是风吹欲倒的身子,她不由微微气恼,为什么这种关键时刻她的身体这么不争气呢?

勉强坐到桌子边,方神雪已倒好了一杯热水,见她过来伸手要扶,钟铃绕过他的手,端起热水便喝,才入口噗地一声,全部吐出,“这是什么水?好苦,苦死了……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想苦死我啊?”

热气腾腾的水雾中,方神雪拿着一方巾帕仔细地擦拭桌子上的水渍,擦完了又看了眼钟铃,方道,“还有力气大声抱怨,果然不改大小姐脾气……看来恢复得不错。”

“……”钟铃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什么跟什么……我问你到底在水里加了什么东西?还有,我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致哥哥和华姐姐人呢?怎么都没看到他们?我睡了多久?”

她摸了摸额头,微凉的感觉,“我记得,之前我好像正在和华姐姐说话,突然眼前黑红一片……”

“你一下子问我那么多问题,叫神雪这种脑袋不灵光的人如何跟得上?你不累神雪听着却累得很呢。”方神雪坐到对面,盘起胳膊将下巴枕在上面,黑亮的眼睛又深又长,此时眯成了一条线,一眨不眨地盯着钟铃。

钟铃再度无语了一阵,过了会儿道:“那好吧,你一个接一个的回答我。你脑袋不灵光,记忆力应该不差吧。”

方神雪哈地笑出声,伸出雪白手指,在桌子上漫无目的敲击,敲着敲着,趁钟铃不注意时,突然在她挺翘的鼻子刮了下,“小铃铛,良药苦口知不知道?再苦你也要喝,否则病就好不了。至于里面加了什么东西,那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真正该关心的,应是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在这客栈里住了一天一夜,再不出去晒晒太阳,神雪就要发霉了。”

“你以为你是萝卜,放屋子里还会发霉呢。”钟铃小声嘀咕了句,皱着眉头努力咽下那些苦涩的药水,放下杯子,便听方神雪又道:“至于你那什么苏致哥哥、和华姐姐,他们昨夜二更就离开了,还托我照顾好你,叫我一定要紧紧跟着你,不能把你跟丢。”

钟铃半信半疑,微微失落,“他们就那样走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方神雪唇畔微勾,声音慢慢又轻又柔,“以为他们会告诉你,无回洞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么?”

“后来、后来……你、你怎知道无回洞?”钟铃神色微变,专注地盯着面前这张雪玉的脸,“你又是怎么知道无回洞发生了什么事情? ”

这一路上,她何尝感觉不到方神雪的神秘?

只是,她不知这样一心一意温柔对她的方神雪,就是方神雪本来的样子么?

他果真便是这样没心没肺、温柔无害的么?

她没有往深处想,也不敢妄猜一个人的本性,那对她来说是太过沉重、纠结的东西。爹爹曾说过与人相处贵在真诚……

方神雪重重地叹了口气,“小铃铛你不信我啊。你不信我,叫神雪好难过好伤心真苦恼……”

“啰嗦——”钟铃白了他一眼,“我不信你的话,会吃那么难吃的药?我不信你的话,还会听你在这里废话半天?我不信你的话……”

方神雪突地咳了咳,柔声道:“好了小铃铛,实话跟你说——在你昏迷之时,我偷听了你苏致哥哥、和华姐姐的对话,他们说了所有的事情。”

“那么,你了解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差不多。”

钟铃已顾不得他所说是真是假,径自道,“既如此,那你便直说后来的事好了。”

“后来啊——”方神雪舒服地靠着椅子,仍是用那种微微调侃的腔调道,“那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剑鬼’——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苏大哥,那家伙的力气真是大,竟然手上抱一个、肩上扛一个,把你和令尊的尸身带出了无回洞,你的华姐姐本来还想帮忙结果竟然被那家伙给拒绝了——实在是……非人啊非人。”

他摇头感叹了两句,又道:“而苏致那小子不赖,把那个可恶的‘竹公子’带出了洞外,然后还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总而言之你们已经破了‘天奇八罡’,还抓到了魔剑门四使之一的‘竹公子’,算是打赢了那一战。没想到,那位‘竹公子’非等闲之辈,他似是猜到‘玉面剑鬼’之所以不杀他而是要拿他当人质威胁‘梅花手’后,竟然不怕死地放声大笑。玉面剑鬼、苏致、当朝尊贵的华璧公主皆不明白他何以笑得那么猖狂,直到——”

顿了顿,他看着钟铃的眼睛,那双眼睛时而紧张时而惊疑在他停顿那一瞬,陡然瞳孔一缩,“直到什么?”

方神雪重重地呵出一口气,“直到——令尊的尸身突然一寸寸腐烂、变黑、发臭,你的爹爹——在你仍然躺在玉面剑鬼的怀中昏迷不醒时,转瞬化成了森森白骨,一丝风过,那堆白骨又化作了一堆骨灰。”

他的语调轻而柔,明明是血淋淋活生生的真相,却被他说得轻描淡写。

钟铃慢慢闭上了眼睛,从他说话开始她便一直紧紧攥着手指、此时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肌肤,她努力不去想象那个场景,然而却无法克制满腔满心充溢的痛苦与悲伤……但她仍要鼓起勇气,去面对接下来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原来,竹公子竟然留了一手,临死的时候要拉你和玉面剑鬼陪葬,不但在令尊的身上绑了数顿的炸药、而且全身涂满了‘无毒之毒’。”方神雪伸了个懒腰,眼角张了张,眼珠黑得深不见底,“竹公子可是魔剑门四使之一呢,传说他深谙易理、通晓机关阵法、又擅百毒暗器,这‘无毒之毒’当是此人毕生最恐怖的发明了。凡是接触了‘无毒之毒’的人,都不会死得好看,所以呢——”

“只有我和苏策……接触了爹爹的身体,所以……”钟铃颤抖地说,“所以我和他都中了‘无毒之毒’。怪不得……原来是我误会了他……”此时她只恨自己为什么要那样任性……

方神雪不明白她喃喃念叨什么,仍是柔声道:“竹公子如此阴险狡诈,真是人神共愤啊共愤。就连像‘玉面剑鬼’那样定力十足的大侠,在目睹那样悲惨的一幕后,也忍不住一掌结果了他的性命。竹公子一死,苏致便摸出此人身上携带的解药,可惜‘无毒之毒’的解药只有那么一小颗,极其珍贵——”

他再度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钟铃的每一个表情,“一颗解药只能救一人,要么是小铃铛,要么是玉面剑鬼。这可真是为难——要救谁呢?小铃铛,如果——”他忽然换了郑重的表情,“我是说如果——你当时没有昏迷的话,你会想把那颗解药给谁呢?是你自己……还是玉面剑鬼呢?你……会选择活还是死?你……会想要玉面剑鬼、活还是死?”

你……会选择活还是死?

你……会想要玉面剑鬼活还是死?

真是残酷……又沉重的问题……

他的音色轻柔缓慢,却犹如一记重锤由外入内狠狠撞进内心。

过了好一会儿,钟铃苍白的唇微张,“我……”

她才说一个字,方神雪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疼惜地道,“算了算了,这个问题一定让小铃铛很痛苦很为难,看你脸色这么苍白、额头又冰又凉,我实在不忍心再吊你胃口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唇道:“玉面剑鬼不愧有大侠风范,他选择了把解药给你服下,然后,他脱下他的外衣,把令尊的骨灰收起来包好,最后全部撒入了束河。接着,他带你去往奇花谷,而苏致和华璧则负责善后、以及寻找‘无毒之毒’的药方。之后的事,你应当都知道不用我再赘述了吧。”

——*——*——*——

苏策到达奇花谷时,已是第三日天明。

沿途客栈、酒家早已传遍了那一场已经持续两日两夜的浴血之战。

听闻血战第一日,一方是以萧雪臣为首抵死守护“洗剑池”中“千夜魂莲”的江湖正道,另一方则是野心毕露、协助魔剑门四使之首、意欲毁掉“洗剑池”的江鹤秦势力,双方久战不下,势均力敌;到了入夜时分,魔剑门再添三百人马,竟是梅花手——映月容在亲手埋葬其同门师妹百里柔后带着凛冽杀气席卷而回,萧雪臣虽传是一人孤身而来,却在一跃而上百尺高崖时举袖挥手,数百人马自隐蔽之处窜出,成一呼百应之势,加之后半夜又添流苏阁三公子苏岚、以及奇花谷主花谈薇二人加入,瞬息扭转了不利战局。

直到第二日天明,仍然未分胜负,正在双方疲惫之时,一位羽扇轻摇、举止轻浮的红衣公子现身,此人言笑晏晏之间,竟与江鹤秦、映月容形成三足鼎立,使得下风之位再度撑起,本已疲惫不堪的魔剑门人陡然精神大振,人人都像是被那红衣公子摄住心神一般,舍弃性命只求速决,显然江鹤秦等已看出此一战,萧雪臣并无意硬拼,而是以攻守兼备的方式与他们周旋,好拖延时间,等候江湖各大正派的支援。

然而,萧雪臣苦守一天一夜等来的结果却是另一股蛰伏已久、令人措手不及的可怖势力,原来流苏阁借江湖正道名义而来,名为守护千夜魂莲,实则是坐山观虎斗,以求渔翁之利。所幸被同来的少林檀境方丈慧眼识破,才再度控制了几近失衡的战局,却也自此宣告了流苏阁维系数十年的声望一落千丈,为武林人士诟齿。

“最近武林真是世风日下啊,就连花费数十年功夫好不容易跻身名门正派的流苏阁,也不惜毁灭如日中天的巨大声望,也要选择背离中原正道。实在是可惜又可恨啊……”

“难怪昔年盛名天下的流苏阁三公子,一个个竟是那般遭遇。

“‘玉面剑鬼’苏策不知何故被逐出流苏阁,‘素面剑仙’苏致则莫名其妙归隐山林,那个名号‘笑面剑妖’的三公子苏岚十年来更是疯疯傻傻、离经叛道。总而言之,这三位公子的古怪行径定与流苏阁此番叛离正道之事脱不了干系。”

“奇花谷一战,谁胜谁负,将是流苏阁能否称雄武林之关键。”

“流苏阁主苏泓之野心,不下于当朝圣宠正隆的江丞相,恐怕此战无论胜负,流苏阁都能立于不败之地。若魔剑门胜,正道势微,流苏阁便可乘势血洗魔剑门,再一统武林。而若武林正道胜,则流苏阁虽偃旗息鼓,却也可乘机攻入武林各门派后方,同样可令武林正道元气大伤。”

“苏泓沉寂十年,原来就为了等待这一次绝佳的战机。实在老谋深算……”

一路而来,流苏阁,苏泓等字眼,听在耳中,声声刺骨、字字扎心,却又不得不听、不得不在意。

奇花谷。

山风微凉,树木葱郁。

越往谷中去,厮杀声、□□声充斥耳中,越发显得山林幽静,似藏着巨大的危机,遍地散落的尸身因六月的炎热散发着浓郁的气味,夹杂着浓厚的血腥之气,闻之令人作呕,一路策马而过,掩在玉面下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闪着复杂的眼神,像是藏匿着一只黑色的怪兽,将所有的力量深埋暗处只等待爆发的一刻。

白马一声嘶吼,白衣男子自马上腾空而起,双足踏空,如履平地,俊逸身影,自纵横交错的灌木之间飞快穿插而过,倏然落在一株枝干虬结、冠顶宽硕的大树上,他身姿之快之轻,竟使得底下缠斗正酣的众人丝毫未察,还当是头顶白云飘过,仍继续不停兵刃交接,树上白衣男子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因占据高位,俯瞰之下,一览无余,他视线所过之处,已将整个战场局势尽收眼底。

此时已是血战第三日,幸有少林、武当、丐帮、峨眉等各大正派相继而来,携手抵御江鹤秦、映月容等魔剑门势力,才使得萧雪臣、花谈薇等有了喘息之机,然而外围的战局虽已控制住,但关乎此战内因的——“千夜魂莲”之争却始终不曾停止。

苍青的巨石上,刻着朱红的“洗剑池“三字。

巨石竟被怪力削去了半截,又被斑斑血迹点染,使得字迹更为清晰,也更为血腥、可怖。

而洗剑池入口处,花谈薇手握玉笛,一身紫衣当中而立、凛然不可欺,昔日柔婉、淡静的脸色因彻夜激战而显得苍白、疲惫,却并无一丝气馁之色,眉目之间皆是男儿般的处之泰然与镇定。唇间吐出的,是迅速流窜的气流,灌入玉笛中,经由她手指起落、轻扫,便如一把无形的快剑,穿喉划腹,直刺肺腑,不过片刻,她身周已倒下大批不断攻来的魔剑门人,有的口鼻流血、有的倒地抽搐,更有内力浅者才靠近一步,便被空气里无形的剑气中伤,体内经脉俱断,惨嚎阵阵。

树上之人,正是苏策,他观战片刻,早已自封气海大关,忍不住由衷一叹,“嗯……好一招‘无声胜有声’,此等音攻,虽厉害却也有弊端……”

正在他凝神之际,突然眼前一道白影飘过,那人同他一样匆促赶来,却是一副比他还心急的模样,白发飘扬,脸上裹着层层叠叠的白纱,怀抱一把色泽沉黑的古琴,右手十指一滑,铮然一道音符破空呼出,刹那血溅三尺、方圆三丈内已无活命之人,苏策眉目肃然,感到此人音攻造诣胜过花谈薇五分,心生警惕,他手撑树干,正待要远离大树,忽然一阵风过,那白发人面上白纱随风而舞,悄然掀起了一角,只那一角,他便看到了那眼角下细细的一粒黑痣、以及几丝细致的皱纹。

他只看了那一眼,眼神便乱了,人也便从树上慢慢滑下来,静静地站在树后,许久只是凝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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