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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十九章。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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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竹湘宫花园。

因华昱龙将大皇子华宇莫自凉亭小阶推下,造成大皇子左手骨折、额际擦伤,被华耀罚禁足十日,于宫内抄写《论语》百遍,不得出竹湘宫半步。

华昱龙坐在亭子内,桌上摆了禧儿为他准备的点心,一旁被摊开的《论语》上被纸镇压住,即使风吹也是文风不动。

笔砚候在一旁,《论语》抄写至一半的段落,华昱龙便搁笔不动。

眼光瞅着桌面的甜花糕,上次也是在这里,和姊姊一起吃甜花糕……

思及此,他不禁伸手将怀中的绣袋拿出,从里头掏出孟婆给他的那串铃铛。

铃铛是一串由墨玉打造的圆珠串结而起,形似两颗大小不一却圆润的珍珠,底部各有个比针孔稍大的洞,珠子随着光影流转偶会透出一丝青碧的荧光,用灰色带银丝的线绑成了小巧精致的结,素雅却又别有一番清致。

昨日……姊姊没来。华昱龙白嫩掌心更衬着玉的黑,他小心的不让铃晃动,怕扰了孟婆。

是太忙了所以没来吗?也是……姊姊不曾对他失信。姊姊也曾说,她所司的黄泉很忙,尤其近年来天灾不断──

可是姊姊亦说,黄泉和人间的时辰不同……

如果他乖乖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她一面?

看着掌心的叮当出神,忽地有一黑影覆上他手心,他随即将掌心合拢,不让人看清里头东西,抬眸对上来人。

是她──夏采荷。

「午安,殿下。」夏采荷见他抬首,灿笑地朝他打声招呼,也不等他说话,径自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华昱龙对她这可称无礼的举动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也没有马上回声,而是将手中的铃铛放入绣袋里收妥后,又搁回胸口。

「夏姑娘有事?」

「那是什么?」将他珍惜的动作看进眼里,夏采荷待他收妥之后,才偏头好奇的问。

「没什么。」不想多谈,他一句三字避过。「夏姑娘亲自来访却未知会一声,未免有些失礼。」

夏采荷拧起秀气的眉,为他的言词所打败,服输似的举起手制止他后话。「好好好,我不问便是。臣女有知会您宫中女官,但臣女在她们前头先来──你自是收不到消息。」

「……」

「别板着脸嘛!你明明跟我一样大的岁数。」语落,她又朝他一笑,如同百花齐开的娇艳,又似六月荷花清雅。

「姑娘究竟有何贵干?」

「您生气啦?」睁着无辜的眼看他,见他沉着的小脸,不禁一阵轻笑,才收敛了些性子。

「对不起,臣女只是想送谢礼,顺便向您探听一事。」

华昱龙不自觉蹙了眉头,却在下一瞬松开,彷佛那蹙眉的动作是幻觉。「何事?宫中之事本宫未必清楚,问本宫还不如问女官清楚。」

「是这样么?可是这人跟您应该算熟识。」夏采荷眨了眨眼,神秘一笑。

「谁?」

「太、子、殿、下。」

华昱龙身子一怔,绷着脸问她,眼前她的面容忽然扎眼。「为何要打探太子一事?太子之事不容人胡乱碎嘴,就算是──」

「即便臣女是未来的太子妃也不可以?」她向他笑,言语带些对他不明事理就想说教的戏谑,表情在下一刻变得无辜。

「……」华昱龙好半晌都是无语。

######

竹湘宫寝殿

已经是就寝时分,一旁的宫灯还亮着,整个寝殿灯火通明,微弱的灯芯跳动,映出华昱龙抄写《论语》的身影。

抄写几日,《论语》他早已滚瓜烂熟,连抄本也不用。

面前堆成一座小山的字帖就是最好的铁证。

除了摆放整齐的文房四宝,还有躺在绣囊上的铃铛也在。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华昱龙闻声,执笔的动作顿了下,却不敢抬头,怕是自己错觉。

直到耳边响起熟悉的清灵的环佩声飘吟。

「姊姊?」语气有些不确定,毕竟现在是深夜,眼前看到的很有可能是他的幻觉。

孟婆朝他走来,一身墨衣白发在火光之中忽隐忽现,既飘然又带些阴暗的魅。

空气中的墨香开始浓烈起来,火光彷佛也在瞬间燃得更盛,墨香带着一股清冷的香揉在其中──

搁下笔,华昱龙跳下椅凳,朝孟婆走了过去。

孟婆蹲下身子,等着华昱龙朝她走来。

以为华昱龙会在她面前停步,没想到他却是走到她面前,而后伸手抱住了她脖颈,连同她的发一起圈在他纤细的手臂里。

孟婆一怔,自他后颈泛出的香味冲撞进她鼻间,「阿煜?」

「昱儿好怕……」

「怕什么?」孟婆伸出手,一下又一下轻抚他的背,嗓音轻轻。

「……怕姊姊不要昱儿。」华昱龙的嗓子闷闷地自她耳后传来。

因为头一次,他隔了七日才见到她。

孟婆心口一拧,敛下了眼,「不会。姊姊不是说了?黄泉和人间时辰不同,你唤我那时,姊姊抽不开身。」

她说谎。她明明在第一时间出现,却因为见着了那幕离去。

阿煜,有了采儿,你还需要我吗?孟婆于心底自问,却给不了自己回答。对她来说,这是个谁也给不了的答案。

「嗯。昱儿想也是这样,因为姊姊不曾对昱儿失信。」放开圈围她的手臂,他小脸凑在她眼前极近之处,朝她笑了。

全然的信任。

却刺得她心头一痛。

「在写什么呢?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孟婆轻轻将华昱龙推开,站了起来。

「是父皇给的功课。」绷着脸,华昱龙不知是跟谁赌气,还是不愿她担心,含糊地说了这句。

其中的来龙去脉孟婆又怎会不知,只是他不愿说,她也就不戳破。「嗯。剩下的就明日再写吧,你该睡了。」

华昱龙突然出手揪住孟婆衣裙,她低下头,「阿煜?」

「姊姊,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昱儿?」

她一滞,执起他的手,往床边走去。「怎么了?」

「……因为父皇总是护着皇兄。就算是皇兄错了,也是昱儿的错。」说着,鼓起了双颊,想不通其中理由。

与人前那副冷漠强装皇家威仪的那模样不同。

华昱龙走到床边,脱下鞋子爬上了床,孟婆为他盖上了被子。

「阿煜别多想。你父皇……他有苦衷。」她一叹,拍了拍他胸口。

「真的吗?那──」是什么苦衷几字还没出口,孟婆就摇了摇头,要他别问下去的意思很明显。

「阿煜乖,若你信姊姊,就不要问了。」

「好。昱儿信姊姊,不问。」华昱龙觑着孟婆陷入些微思绪的思忖表情,有些满足,低低地喟叹了口气。

孟婆却以为他是累了。

「累了就睡吧。姊姊会守到你睡才走。」孟婆摸了摸他的头,唇边轻勾一抹弧度。

「好。」虽然嘴巴这样应声,但他显然精神还好着,顿了一会又说:「姊姊,这几日我遇见一个人。」

孟婆胸口一窒,明明已知是谁,却是配合的问。「谁呢?」

「一个岁数跟我差不多的女孩儿,她说她是吏部尚书的千金,叫夏采荷。」灵秀双眼轻转,记忆中是她灿烂的笑靥如花。

夏采荷……孟婆眼一敛,心中已是低声喃念过一遍她的名字。是阿煜心心念念的采儿转世。

「嗯,阿煜喜欢她?」又问,不知道是想确认什么,还是下意识脱口──问出口的一瞬间她有些后悔。

「不讨厌。」华昱龙想了想才说。

「嗯……」不讨厌就是喜欢吧?阿煜身处在这皇宫,很多事情都不能明说。即便是喜欢,他也是一句不讨厌带过。

「姊姊,她是皇兄的妃子人选。」妃子……禧儿姊姊说妃子就是妻子,是能陪伴他一辈子的人,以后他也会有自己的妻子。

孟婆垂下眼睑,灯火在她眼皮底下形成了一抹暗影。「阿煜想要妃子吗?」即便是到了这一刻,她仍是无法不插手──

阿煜的命数已全数乱盘,若没有步步盯着,又怎会朝她希望的方向而去?

「嗯……因为妃子会一直陪着昱儿……」眨了眨眼,孟婆身上轻泛的墨香彷佛带着安眠的效果,也或许是撑了这么多天累了,几句话下来,便显出了疲态。

一直陪着吗……

到底她也无法一直在人间陪他,即便人间的一辈子只是黄泉的几日。

也是。人间虽短却也是几十年的光阴,也是要人陪伴的。

「那,阿煜想要采荷当你妃子吗?」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语音有着些微的颤。

华昱龙没有马上回答,与睡意挣扎着,好一会才说话,却也是昏昏欲睡了。

「嗯……为何不……」眼皮又蠕动几下,再敌不过浓烈睡意,华昱龙睡了过去,来不及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便入眠了。

为何不愿吗?孟婆瞅着华昱龙睡去的安稳童颜,与记忆中那俊冷清雅的面庞重迭一起──

也是。

为了采儿,你不惜做到如此……而且这也是你的梦。

懂了,阿煜。

我已懂了。

######

黄泉孟婆亭

自忘川绵延至奈何桥一片空旷黄土,皆无人烟,没有魂魄鬼差,只有颜色深浅不一的陡峭山壁和忘川、奈何桥连成的景。

河水悠然粼光于橘红之中闪出些微低迷的碧色蓝光,是悲切萧然还是优静安恬都说不真切。

绛娘站在亭内那一锅孟婆汤之前,不知思忖些什么,于她周身的气氛有些冷凝。

是不是喝下这锅里的孟婆汤,她就能自此解脱?

这念头甫出头,便被她掩去。

忍不住勾起嘴角嘲讽的笑。如果是,她便不用挣扎该如何是好。

但偏偏不是……一切都只能是空谈啊。况且于此时失了记忆,反而对她不利。

指尖轻触颈间项坠,摩娑之间却是一阵冰冷。

「绛娘。」

绛娘闻声放下手,转过身子,走向自前方走来的孟婆,两人在亭子口停下。

「姥姥,您回来了。」

孟婆没有进入亭子内,彷佛她不会久留,等会还要去下一个地方。

「绛娘,妳说过……若我哪天有了决定便告诉妳。」凝着绛娘清艳略带白晰的脸庞,孟婆停默了会才开口。

绛娘一怔,于下一瞬徐缓出声。「是……所以姥姥有了决定?」

忍住心口的颤抖,绛娘有些紧张地瞅着眼前的孟婆。是希望她说出她料想中的答案还是──

「是。我要圆阿煜的梦,让他和采儿一起。」因为是阿煜的愿望啊……亦是她承诺过的,所以、所以她得做到才行。

意料之中的答案啊……绛娘喟叹,闭了闭眼,「妾身知道了。」

「月下亭内有座祠堂叫『配偶堂』,里头摆放的皆是牵成线的泥偶,太子殿下亦在其中。姥姥您只要将结在太子殿下脚上的那条红线剪去,如此便行了。」

牵成线?阿煜也在其中?那不就代表阿煜已经──

「阿煜已和其它人牵了线?那──」此举便不能由着她一人作主了……孟婆心头略起苦涩,却不知是无法达成龙煜的愿望而起,还是因为龙煜无论如何都注定与她无望。

也是,她奢求什么呢?她本无姻缘。

「是。但是姥姥还是可以作主。」绛娘一双美眸仍是带着迷漾水气,笔直地望进她眼眸深处,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什么……意思?」孟婆蹙眉,不懂其意。

为什么剪去红线一事还可以由她作主?孟婆颦眉,不甚明白地瞅着绛娘,忽地一丝灵光闪进她脑海。

除非──与阿煜红线相牵的那人是她!

这个结论让她惊愕,她抬首对上绛娘了然的眼眸──

只见绛娘轻轻地颔首。

孟婆低下眼,万般奔腾心绪在胸口翻涌而起,扰得她整个人都乱。

怎么会是……这样。

剪去还是不剪去?

从没想过,原来龙煜的红线竟是与她相结。原来……她也可以有红线吗?这个念头自她脑心窜起那时,心底亦起一阵欣喜,欣喜后她随即一愕。

若是如此,那么她还要剪去吗?如果不剪,待阿煜自人间回来,即使他不爱她,也许她可以──

蓦然打住。

她忍不住身子轻栗,为自己这陡升的念头感到恶寒,周身泛起冷凉感自她指尖蔓延而上──

冷透她四肢百骸。

她在想什么?自她被敕封为神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只能永远待在黄泉,更别提和谁结下姻缘红线──

更别论她早知他心上有人!如此,她又怎能这般卑鄙?

敛下眼,孟婆掩去眸底的情绪。

就算恋上龙煜又如何?就算他们同是仙神又如何?

她注定只能在这幽冥黄泉……更何况阿煜爱的人是采儿──

她没有七情六欲,也不该有。

不该……

######

月下亭配偶堂

配偶堂内数不清泥偶成双成对,自堂内左边到右边成个半圆弧,层层迭迭堆高上去,仰首竟看不见梁顶。

鸳鸯情偶并排陈列,红砖红瓦,很是喜气。

祠堂中央悬挂一盏红灯笼,却映得满堂光亮,无一丝阴暗。

孟婆张望四处,寻着绛娘所说物品。

「要剪去红线,得用月老放在祠堂内的『离情剪』。此剪如其名,剪去红线,便能离情……」

一丝寒芒自她眼底掠过,孟婆往右方走了过去──一把剪子被搁在角落的小几上,还有成捆的红线一同被放在篮子里。

孟婆拿起离情剪,走到泥偶台前,轻喃自己的名姓。

「……『配偶堂』内成千上万的泥偶,姥姥妳只须说出自己名讳,泥偶便会出现在妳面前,届时,妳只要剪去圈在妳那泥偶脚上的红线即可。因为是姥姥自愿离情,姥姥不得喊出太子殿下名讳剪去,否则您会害他孤寡一人……」

看着出现面前的泥偶,正是一对。

栩栩如生的她和他。

两人脚上果然有一条红线相圈。

孟婆不禁伸手轻触龙煜的泥偶,指尖细细抚上他面庞,眸心深处是眷恋。

阿煜……原来不只是仙凡之隔,就连神与神之间,也有距离……

举起手,剪子开了个口,红线就在两片寒光刀刃之间。

孟婆闭上眼,手指亦在瞬间收拢。

一声轻微声响,随着两片刀刃合拢,飘垂而下的是──

断成两半的红线。

和她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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