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晚来香如故 > 33 如冰

33 如冰(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下一站.终点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不告而取 皇帝老公好霸道:丽魅天下 极品空间 太极之魂 穿成二小姐 卡罗特异界降临 冒牌全能职业大师 豪赌

怀吟接过华莘送来的请帖,随手掂量了一下,淡淡笑着。

门外传来明冬的呼喝声,怀吟微皱了眉,出声问道:“明冬,怎么回事?”

“少奶奶,是底下门侍传上来的电话,我替您回了?”

“恩。”她在房内颔首回了句,这两个月下来,谁不知道祁家三少奶奶喜静,尤其珍惜午睡时间,这一睡便能打发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倒是打消了那些过江之卿般的瞻仰和祝贺。

她听明冬的脚步声走远,打开手里金色的帖子,上头工整的行楷,带着摩挲石的碎粒,富贵大气的烙在卡纸上,也磕着她细嫩的指尖。

“少将夫人芳鉴?”怀吟略微沉吟,低声自语:“他何时成了少将?”

华莘凑近,不甚清楚便问:“少奶奶说什么?”

“没什么,这是警察署总都尉亲自拜帖的?”

华莘摇头道:“是少爷晨起的时候留下要我给您的。”

“少爷?他昨日回来的?”

“是啊是啊。”华莘笑花朵朵盛开,一脸促狭之色:“少爷昨日夜里回来的,刚进了屋便问少奶奶好不好呢。”

怀吟拿起帖子扬手隔开这小丫头靠近的脸,一脸漠然,华莘没有见到她的变化,笑嘻嘻的说着:“您昨日睡的倒早,少爷见你睡了就没舍得闹你。”

怀吟一愣,随即看着华莘正色道:“以后若我入眠的早,便把房门锁起来,我不喜欢旁人叨扰我睡觉。”

华莘正想说昨日晚上见闻,一听她的话不由的也怔住了,只记得反复的推敲着她的话,不明白少爷怎么就成了“旁人”?其实她很想和少奶奶说,昨夜少爷在她的床畔坐了好久,还细心体贴的帮少奶奶按着身上的绒毯,尽管八月未过,天气方是闷热之际,也难怪少奶奶一个劲儿的掀毯子,于是就出现了少爷一个劲儿的和那床毯子大眼瞪小眼,彼此过不去的较真。她进去了几次,看到这场景也便悄悄退了出去。可此刻明显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怀吟尚未翻开请帖就将它搁置斜塌一旁的小几,“我想休息会儿,你先下去吧。”

华莘开了开口,其实少奶奶极好相处,平日里也不会端着少夫人的高架子。但凡话题一扯到少爷身上,少奶奶便会像颓然被泼了冷水的冰霜,原就清冷的气质越发渺远飘忽了起来,总不好近人。她默默嘀咕了几句便推开房门,正要出去,却被进来的明冬撞个正着,她揉了揉胳膊,努着嘴道:“作甚么这么急,没见着少奶奶小憩呢?”

“睡了?真不巧,下面的人说电话响了好几次,说是平川打来的,叫什么,赵,对姓赵的男士。”

华莘睁大了眼睛,一忙拉住她的手走出门外,“男士?还是平川来的?哎呀呀,这可不好,咱们这为夫人生的花容月貌,可是绝顶顶的大美人,你刚才说是平川来的?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

两人遂一噤口,明冬瞪了华莘一眼,一手拉住她的衣袖。

华莘有点寒,绝少见到少奶奶这样冷峭的神情呢。明冬也不甚明白,少夫人在未嫁给少爷之前曾在双湖官邸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她的起居饮食便是由她负责的,可当时的周小姐为人虽淑静,却很有灵性,整日言笑晏晏,偶尔开怀的时候还会和她们这些下人打闹逗趣,做了好吃的也喜欢和她们分享。哪是如今这般,总也不见得开怀,虽也整日以笑示人,却变得异常沉寂疏漠,难以靠近。

怀吟再不看两人,进屋之前吩咐明冬将电话接上来。

几日后

三人坐在王府大街一家用大红色喷漆绘着“opposite shore”的咖啡厅。

街边丽色疏影,夏日里的暑气带动了姑娘们裙摆的晃动,车马如游龙,洒在京城的日照变得格外盛大而明媚,连这样偏居郊野的街道也被衬托得繁华热闹。傅舒茗收回窗外的视线,搅动着杯里的拿铁:“学校一半的学生应征入伍。”她微摇了摇头:“这样的太平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

“宝宪的事情刚过去,怎么也想不到本就是苟延残喘的国名政府,不好好修生养息对战帝国大军,却内战频频,当局者迷,实乃不幸。”

傅舒茗看了他一眼:“你学医这么多年,倒是越来越悲天悯人起来了,悬壶济世可是你的职业操守,哪天帝国主义打进家门,你可以考虑去当军医。”

“博施于民,而能济众。我比较喜欢默默无名。”说完雅致一笑,招手唤来服务生换了正在悠扬的钢琴曲。

怀吟一直低着头,此刻方怔了怔握叉的手,抬头去看赵世轩,他却似浮云过境,扬着半点没有涟漪的表情。指尖用力,一松,沾着蛋糕的叉子应声落在白悬瓷的盘碟上。她看着赵世轩,拿了数面额的纸币招手又唤来服务生,“刚才的曲子很好,可让那位先生接着弹奏?”

“这——”

赵世轩对他点了点头,服务生接了小费转身离开。不一会儿,整个大厅了弥漫着Richard Clayderman(1)指下无以拂远的幽静,深邃,长远。

她似是赌气的看着不远处的钢琴,看着那人全身心投入音乐中的弹奏。三人间沉静了下来,半响之后怀吟才说:“你们来庆州,不会就是想让我听你们兼济天下的论调吧?”说完,她目光扫过两人,沉了沉呼吸:“舒茗,什么去了平川?我的婚礼,你没有来。”

傅舒茗快速的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见他神色尚算平静,才说道:“学校少了那么多的人,你也知道,这些学生总是最有激情,我回平川整顿校务。”

“我怎么不明白了?你是校长,放着庆州不管却反而去了平川,那是学堂的分部吧。”

她一时语塞,怀吟抿了抿唇,猛的站了起来:“对不起,我想,我该回去了。”

手腕一紧,果然,赵世轩跟着站起,低声道:“怀吟,你别生气。你的婚礼我无法坦然出席,你明白的,至于傅小姐,她见我一个人……”

她霍然回头看着他,他一惊,忙从怀里拿了白色的帕子递过去:“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明白,我自然明白,我的婚礼……”她握紧了身侧的拳,苍白的脸上有着难以磨灭的憎恶,可是她死死的忍者,她不想哭,不想流泪,不想在他的面前流泪,“我的婚礼,是清宁的忌日,我怎么会不明白,你做的很好,你提醒了我有多对不起他,我薄情,我寡义,你提醒了我是个对么贪慕虚荣,趋炎附势的势利小人。”

“我没有……”

“他在天之灵,怕也被我生生的气死了。”

赵世轩是唯一一个见证了她和清宁之间点滴的人,没有他,她根本不会认识清宁,她不想在他面前为了清宁落一点泪,那样,太讽刺了。

傅舒茗上来拉住怀吟的手,她的手,刺骨的凉。

“怀吟,对不起。”

她沉默着,双目含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一分。

Richard Clayderman的星空暗淡了,乐声落幕。怀吟抬头看着赵世轩,“你叫人换曲子,是不是就想告诉我——我再也配不上清宁喜爱的任何东西了?他喜爱的音乐,他的钢琴,他的小提琴,他的舞蹈……”

“我原不想你触景伤情,怀吟,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不要这样,你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好。”赵世轩也急了,他握着怀吟的手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大门处风铃晃动,他们座位隐蔽,视野却是极好,两人僵持之际,舒茗惊讶的一声呼喊拉回了两人拉锯着的理智。赵世轩顿时愣住,只觉得浑身僵硬,脑子里却冲了血,顿时——讶异,怀疑,愤怒各种情绪一一闪过,他上前揽过正要转身的怀吟,将她强自带回座位。却不知为何那音乐再起之时,又是Richard Clayderman的《星空》。大地如垂暮,浩瀚的星空覆掌而拢,怀吟一时气血上涌,那原本静谧安逸的曲子此刻在她听来却异常尖锐刻薄,她猛的起身匆匆几步,绕过一侧荫绿苁蓉的盆景,她想制止那人的弹奏,她忘了可以召唤侍者,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她笔直的走过去,听不到身后舒茗和世轩的喊声。

赵世轩一把拉过怀吟,怀吟怔住,抬头。

四目相对,两两成痴。

怀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的看着对面双手相牵的男女。看清楚来人,她不知在想什么,居然开口便是客套的一句:“三公子,真巧。”

耳边的旋律渐渐悠长,夜幕四合了,她的脑海被抽空,某些被刻意埋葬的记忆如雨后春笋一般渐渐复苏,她急着挥了挥手:“世轩,叫他停下来,我不要听。”

祁少渊也愣了,在看到怀吟的刹那,他只觉得心里绷着的弦一下子便断了,他仓皇的放开了握着莹莹的手,却听到她面无表情,语气疏远的一句——三公子,真巧?!

三公子?!

他们成婚两个月,她对他,陌生至斯?!

身边的莹莹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前一些,他下意识想去拦,却又见到赵世轩握着怀吟凝白纤长的手指,眉心突突的跳动,上挑的凤目也习惯的微眯了起来。

“周小姐来这儿喝咖啡?”

舒茗忙上前拉过怀吟,转首看着眼前一身嫣红色短襟旗袍的女子,衣服下摆堪堪擦过膝盖,衬得那双小腿越发玉白匀称了起来。这便是祁三公子宠爱多年的娄莹莹?

眉目含情,肤染玉色,鼻若琼脂,口似香檀,整个人似水娇柔,别是一番江南烟雨里的秀弱风情。人,却是真的美人。她见怀吟只顾着世轩于演奏者之间,便转头对娄莹莹问候了一声,又道:“我与赵公子本是少夫人学友,前日刚回了平川,便带了些老家的手信给少夫人。”

傅舒茗温婉的脸上扬着笑,却不忘提醒娄莹莹周怀吟此刻的身份。那一声周小姐,叫她对这女人戒备了三分。

莹莹不想这里还有其它人,若只有周怀吟和那赵家公子,此刻,也不知说不说得清呢。不由觉得愤懑,碍着松桓在场,也不好太过分。正满含不甘,却见松桓擦过她上前握住周怀吟的手,皱了皱眉,神态全是严肃:“这么大热天,你也能凉成这样?”那语气全不是对着她时的柔软,娄莹莹心下松动,唇角稍有扬起。顿了顿,又听他道:“我不知道你今天想出来,这里很是偏僻,出来也该带上人,我叫章盛选些身手好的……”

“我不是你的战俘。”

他止话顿住,语音一顿,接着上调了尾音,拖曳着暗含不满的口气,“嗯?”

怀吟抽出手,看着他,又看向身后的娄莹莹,只觉得吃力。她笑着摇了摇头:“不觉得很可笑吗?也罢,谁说我们的结合不是一个错误?”这话她说的极低,祁少渊靠的近,听得分明,顿时肝火盛动,本想说话。怀吟侧头对一处的娄莹莹颔首:“这地方选的很好,至少记者很少。”

她本就无心无意,没想到这句在娄莹莹听来竟成了示威和挑衅。

这个女人!

祁少渊前路泥泞,后路迂回,侥是坐镇打仗也不见得怎么吃力。一时不知做什么好。正巧赵世轩返回。

怀吟扬了扬手:“我们先走了。”

赵世轩有事离开,回去的路上,傅舒茗问她:“你,还好吗?”

她淡然一笑:“婚礼很好,丈夫很好,夫家很好,娘家也好,我是三少夫人,是周家长女,何来不好呢?”

舒茗看着身侧一脸苍茫落寞的女孩,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虽也难掩忧伤,却自有一股子潇雪霁月的清绝来,双目澄净空灵,翩然不染尘埃。她知她不会说些什么,便问道:“哦?我是不是错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世纪婚礼?说说,怎么个好法?”

那一年的盛夏,开始在一场十里红妆铺就的盛大婚礼。

她被整整一列雄浑铁甲战兵包围的火车送回了平川。

周女初成,待字闺中;祁家婚娶,神州同庆。

之后,她坐上北上的列车,整整二十四列,纵横在南北阡陌的轨道上全线护送,将一身雪色婚纱的她送往未知的世界。

怀吟回忆,那时候的自己,在想些什么?

注释:理查德克雷德曼是法国著名的钢琴演奏家,《星空》是他的第三部作品,文中提到的曲子是《星空》的首曲,因为本文的大背景设定在民国时期,所以在时间上和这个作品有些出入,不过因为需要这个曲子带来的内蕴(后文会提起),所以只能在这里和理查德大师说声抱歉了。

目 录
新书推荐: 桃花之劫 七零:开局被甩后,我娶了资本家大小姐 70年代:资本家女儿咋,我就娶她! 校花玩了仙人跳,我成首富你别闹 异能:我的空间能升级 重生1983:从蘑菇贩子开始 我的江湖岁月 重生之光 上交外星科技我成国宝 你负我七年,闪婚刑警队长可别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