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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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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弄完也没看出什么效果,小哥还在发烧,我们又担心在这深沟旁边待久了不定再爬出点什么来,只好轮流背着小哥往前走。

我们的干粮本来就没多少,要命的是水也不多了,这路又好像走不到头一样。

等再爬上一处地势高一些的斜坡,我们俩把小哥放下来,也坐着休息一下。我把水递给吴邪,他没喝,而是撕了一块衬衣,用水沾湿了,把小哥的头靠到他膝盖上,试着给小哥润润嘴唇。

我问:“他好些了吗?”

吴邪摇头,不说话。

我凑近来拍拍吴邪肩膀,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世道就这么怪,有些人认识多少年了,时不常一起喝个酒吹牛逼,那都不能算多么交心的朋友;有些人认识的时候不长,但真敢说是过命的交情。尽管这些年也常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但真一起在生死线上打过滚的兄弟,看着这命悬一线,滋味是不一样的。那时候的心情啊,就像这走不到头的石洞一样,暗得看不见希望。

过了一阵,我说:“我这辈子本来不信命,现在觉得不信也不行了。不是说病急乱投医么,咱治病的招都用过了也就这样了,试试求个神吧。他们回回的神?这洞里的什么佛?也不知道哪个好使,反正看能不能保佑小哥了。”

吴邪这次倒没笑话我的馊主意,低头想了一会,一边继续用湿布给小哥擦额头降温,一边低声念着什么。

我听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他在念的词是这边的穆斯林用来祈祷的:

阿米乃。

意思是:神啊,你容许吧,你宽恕吧。

安得促席,说彼平生(十四-上)

我们这么坐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具体是过了多长时间。我觉得差不多了,赶紧催吴邪继续往前走,现在这又饿又累的状态,真怕歇久了起不来。

吴邪咬咬牙,撑着站起来说:“这回换我背小哥。”

我见小哥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就问:“反正你不能把小哥丢在这儿了?”

“说什么呢,他救了咱们一命,拖也得拖出来。”

他这一说,我不知为什么有点感慨。说真的,在这一行当混了几年,听到见到的危急关头自个顾自个的事是太寻常了,像吴邪这样的,倒觉得反常。我有点信不过他那小身板,就说:“得了吧,这体力活知识分子不行,还得靠咱劳动人民。”

吴邪趁机寒碜我:“小哥我还背得动;要是你倒下了,我就只能拖着了。”

他说着蹲下身,我就把还处在发烧昏迷状态的小哥往他背上架。

不知道您们有没有这样的经验,清醒的人非常好背,但要是昏迷的甚至是死了的,那真是说不出来的难背难扛,使不上劲还直往下出溜。吴邪本来也是累得够呛,脚下直打晃,走得趔趔趄趄,手还死死抄住。我在后面看着都累,谢天谢地这一段路没什么幺蛾子出来,说:“一看你就没扛过麻袋,得腰使劲,不是背上使劲。”

吴邪依言一试,结果实在是没扛住,一下跪倒在地上,小哥也差点滑下去。我是真吓坏了,心说这俩小祖宗要都昏倒,我一胳膊夹一个也够呛啊,赶紧撂下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绕到前面去搀吴邪。

吴邪抬起头,居然对我笑了:“好像醒了。”

“你怎么知道?”

“眼皮动了。”

“哟,敢情你后脑勺长眼睛啊?”

我一边说一边把小哥从他背上扶下来,让靠着洞壁坐着,把水壶里的水慢慢灌进嘴里,果然有点要醒的迹象。

吴邪喘了口气,说:“方才他眼睫毛扫到我脖子。”

我啧了一声,这时候小哥总算睁开了眼睛,但明显蝎毒还没全解,也没力气说话,只是看着我们俩笑了笑。

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百感交集,反正就是我们那时候的心情。

我努力咽了口唾沫,清清嗓子说:“这伤号总算醒了,算是英什么尔实现了一半,我觉着咱现在离地上应该也越来越近了,曙光就在前方,加把劲冲出去吧。”

吴邪点点头。这边厢小哥试着自己走,但毕竟毒伤未愈,最后还是得吴邪搀着。

不管怎样,小哥总算挺过来了,我们也好像多了点动力,而且越往前走,空气越流通,甚至有风涌进来的感觉,还真是胜利在望。离出口越近,这空气里的灰尘也越多,让人觉得从嗓子往外都干得不行。其实也正常,外面都是黄土嘛。上甘岭什么样,我算是真体会到了。

我晃晃水壶,递给小哥:“来,伤员优先。”

小哥本来想推,但他发着烧也确实挺渴的,还是喝了些。我又递给吴邪,他只抿了一点就说:“还是你喝吧,你背的东西也不轻。”

我拿过来喝了一口,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就说:“天真,别硬撑着。”

这时候小哥拍拍吴邪肩膀:“张嘴。”

吴邪一愣神的工夫,小哥把什么东西塞进他嘴里。

我第一反应是:“你又藏了只蝎子?”

吴邪和我倒是同时说出来:“糖你没吃啊?”

安得促席,说彼平生(十四-下)

吴邪含着那块估计在衣兜里都揣化了一半的糖,一时有点发呆,我连连摇头:“张小哥啊,你还搞深挖洞广积粮……”

吴邪稍稍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说:“出来我们一定请你吃肘子。”

嘿,因为有了他这句话,后来我年年都去杭州变着法儿蹭一顿。

这个也不多说,大概是想到肘子有了动力,或者是总算走正字了,我们又走了一段,居然终于看到了光。

外面应该是傍晚时分了,不那么亮,淡淡的,从斜上方照过来,照亮了脚下的一小片地面。

可能是想出来想得太久,真的出路就在眼前时反而觉得不像真的。我用手挡住眼睛,不知道是被光照的还是能出来给兴奋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不过,正如当时三爷说过的,这里的出口本来曾经也是山洞,在百多年前的地震里已经坍塌掩埋,只余下一条裂隙。这会儿土夫子的本行算是又发挥了一回作用,再加上有吴邪这个理论指导,我们连刨带钻,吃了这辈子最多的黄土,等终于爬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秋风凉得刺骨,我一头扎在地上,几乎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小哥辨认了一下方位,我们已经离来时走的路相当远,可以说岔了个方向,也不知道在地下一共过了几天。

顺便说,本来没顾得上敛几件明器,躲蝎子时又跑丢了点,那一趟还真没挣着啥,反正活着出来了比什么都强。从那以后我就觉得,什么钱啊物啊也就那么回事,命是你的,兄弟是你的,有这个就不亏。

我们仨互相搀扶着又走了半宿,才看到了一户孤零零的人家。我们合计了一下,决定就说是跟其他人走散了的地质勘探队员,咱这不还有点挖土工具嘛,冒充一回国家干部,老乡又不识货。

看家狗闻到生人味,叫了几声,等我们走近了它可能觉得哪不对,居然吓跑了。

我说:“咱们这样闯进去啊?可别把主家吓着。”您想啊,在斗里待了那些时候,一个个胡子拉碴,满头满脸的土,衣服破破烂烂,就连小哥那长相都不能保证招人待见,我就干脆不敢站前面了。

吴邪用袖子抹抹脸,摆出他那大学生的斯文样,上去敲门。

敲了老半天,来开门的是一个弓着腰的老头,举着一盏墨水瓶做的清油灯。也不知他有多大岁数了,耳朵又聋,吴邪跟他说了好几句,他好像也没明白意思,比划着让我们进去。

这家像是就他一个人,房子又小又破,一股熏人的味儿,我一进屋,直奔水缸。小哥赶紧拉住:“别喝得太猛,会受不了。”

这边吴邪跟那老头大声说:“大爷,我们是城里来的地质队,在您这住一晚上,叨光要点吃的东西。”

老头也大声问:“恁说甚?红军打回来了?”

吴邪不死心,继续问:“您家有吃的没有?”

老头想了想,说:“我八十二了。”

我喝了两瓢水,把瓢递给小哥,见到灶台边的地上堆着一堆土豆,捡起一个跟他比划:“买您几个洋芋吃。”

老头回答:“今年我在西边地里点的洋芋,收成好。”

跟他交流是没戏了,我们只好自己动手生火,给锅里添上水,土豆也不洗了,直接放下去煮。吴邪还在跟老头解释:“我们不是坏人,一会给您钱。”

老头说:“噢,恁是劳改队跑出来的娃娃,早几年我老见兵押着打这过么。”

那地方的水不好,老百姓大多吃窖水,房后都有一口拿红胶泥抹的水窖,存的天落水,特别浑,里面真什么都有。但顾不得那些,我们仨把半锅拖泥带水的土豆都吃了,连带着水也喝光了,觉得从来没吃过那么好的东西。我们吃东西的时候,老头又躺到炕上睡下了。

那一宿其实也都没怎么歇,吃完给老头挑了水,又把灶台边堆的柴草给归置了,才挤在一起坐地上打了个盹,炕上实在挤不下。

第二天一早动身时,吴邪说:“给这老大爷留点钱吧。”

我摸出一张大团结,吴邪一看就推了回去:“凑点零的,整的怕他不要。”

我们又各自把身上块儿八毛的都掏出来,凑了有十来块钱,都塞给老头了。往县城走的路上,我说:“他这土豆卖得够值。”

“肯收留咱们就不错了,没听他说把咱们当成劳改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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