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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这话,虽然有解释,可还是暧昧啊!
她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他的脸色倒还是寻常那副模样,墨玉般的眼瞳清澈也是坦然,仿佛并没觉察到自己提了怎番让人浮想联翩的建议啊!
她按着跳动的眼角,不让那有时真真单纯得和孩子一般的男子察觉到自己的满腹感叹。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在外声名狼籍的是我,该担心的人反而该是你。”
“担心什么?”他竟然正经地提问。
她说:“担心我扑过去。”说完就见他一怔,目光闪烁,一贯平和的表情浮动得厉害,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是自己说话太孟浪了?这男子啊,用时下米米她们的口头语来说是情商低了,传统一点,也就是天真纯挚了。想必是自己太过豪放,吓到人家了。才要道歉,那温文的男子却率先回了神,道:“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她也曾这么对我说过。”
是那个叫他刻在心板上的女子吧?“你怎么答的?”
“欢迎扑倒。”
“……”言若晓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欧阳葵的房子不算太宽敞,挑高设计的小高层,下层的客厅与上层的卧房朝江,风景不错,这么一套房子在C市算是绝版的景观房了,房价应该不低。
“这房子多少钱一平方?”她想即使是外科医生,要买下这样的房子,就那么点薪水估计也是不够的吧?她下意识地不希望他是那种授受病人红包的医生。
“房子是我弟弟的,他出国了,我就来替他看房子。”
她一愣,有些奇怪,总觉得这人对他弟弟好得有些过分,与其说是宠溺,不如说有些补偿的感觉。
客厅阳台的门开着,夜风直往里头灌,快四月的天了,还是冬天的温度,很快就冻得她有些麻木了。
欧阳葵拿着新的床单被套去铺床,她去冲个热水澡。浴室洗手台上很干净,一柄牙刷,一支牙膏,一个漱口杯,剔须刀,刮胡水,就没了,没有任何女性用品。
她很好奇,他时常提起的女子呢?在何方?在做什么?为什么,他们没有在一起……
女人总比男人多了些用来幻想的浪漫细胞,总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现实总是不近人意,比如欧阳葵,又比如她。
浴室里水汽缭绕,她用手拂开糊了镜子的那一层,看到一具莹白的躯体,不可避免地想到另一具,横呈在那个男人的身下,百般迎逢,极尽欢愉之事。男欢女爱,情到浓时,便是水到渠成,这是自然常理,无可厚非,但为什么要一个是她的情人,一个是她的妹妹?他们若是两情相悦,那她又算什么?
她再打开花洒,把温度调到最大,蒸腾的水汽很快又糊了镜子。
就这样吧!
她撇开头,换上欧阳葵给她找的睡衣。
她想,这该是欧阳葵自己的睡衣,她身量不低,穿这套衣服任是挽了裤脚卷了袖子才勉强穿上。
走出去,欧阳葵正好收拾完,顺便换了件衣服,拎着那件扎眼的绿色手术服走了出来,“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走去哪?”她还真想让他就这么继续演下去的,只不过他脸色越来越差,外面又起了风,实在不适合再出去跑,“既然换了班,还回去做什么?”
“啊?”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言若晓皱眉,真当她是痴子还是傻子,哪个值夜班的医生会到处跑?索性进屋抱了枕头被子塞到他怀里不管他了。
这个晚上是注定睡不着的,虽然早就有了这个认知,但真真切切来临了,还是有些无奈。在床上翻来翻去一个轮回,原本仰卧的姿势改成了侧卧,她的脸贴上蓝色的枕套,上头有着淡淡的刮胡水的味道,不同于顾承莲惯用那种的浓郁,淡淡的,若有似无,还有点清凉的。
他费心为自己换了全新的床上用品,她刚才一个强硬,全塞给了他,自己再翻出来用的,反而又都是他用下的旧的。
意识到这点,她更是睡不着了,就赤着脚下了床。
屋子里铺了地暖,踩着不怎么扎脚,她就这么走着,借着月色打量这间屋子。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两面墙都打成了书架,放着很多医科的专业书,无论是英文的,日文的,甚至是中文的,都是厚厚实实一大本,中间一层放了一排CD,大多是喜多郎的音乐,其余的都是一个团体的专辑,SS501,韩国的五人组合。她没听过他们的歌,但能肯定的是其风格与喜多郎是完全不同的,也不太像一个年近三十岁的男子的爱好。
她放回那片有着美男封面的CD,视线游移,落在一个小巧的首饰架上。
左边用夹了张某品牌的首饰保修卡,右边挂着一枚戒指,男式的。未及她拿起细看,门外传来一声闷响,她吓了一跳,接下来却没了动静。
她去客厅看情况。客厅里只有欧阳葵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眉心微蹙,呼吸短促却平缓,似乎已经睡着。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踩到一些湿意。她蹲下身,又摸到一只玻璃杯。刚刚的响声大概就是因为他碰掉了这只杯子吧!
把被子放回原处,他动了些,嘴里念着呓语,看起来很不舒服。她去碰他的手,感觉很烫。
“欧阳医生,”她推推他,“你发烧了,起来吃药吧!”
他慢慢睁开眼,因为发烧的关系,清澈的眼有些迷蒙,他回握住她搭在他指上的手,满足地笑了起来,“晓晓,你回来了?”
18、
他回握住她搭在他指上的手,满足地笑了起来,“晓晓,你回来了?”
言若晓愣住了,不由自主地问:“晓晓,是谁?”
有那么一瞬间,他向她伸出了手,一瞬间后,他的手停悬在半空中,五指扭曲了一个角度,然后改扶上沙发,很牵强地改成撑起自己的姿势。
“你不认识。”他微笑着回答,“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就是那个他常挂在嘴边的女子吧!
她有些感慨。
寻常人得到了幸福便希望周围的人也能幸福。她悲惨了,倒不希望他同样不快乐。只是她向来不插手旁人的事,尤其是感情的事。
“你发烧了。”她适时换了个话题,“家里有退烧药吗?”
“没有。”他摇摇头,许是有些发晕,眉头锁在一起,眼睛闭了一会才说:“你也别忙乎了,这附近没有什么通宵营业的药房。况且,我以前服用了大剂量的药物,一般西药对我都不起作用。”
她瞠目结舌,“要是得了绝症怎么办?”
“等死吧。”
“……那我现在可以做什么?”
“回房,睡觉。”他很冷静,头脑也很清楚。
言若晓衡量了一下沙发大小与他身材的适宜度,不容置喙地指着卧室说:“你进去睡,我睡沙发。”
欧阳葵犹豫了下,还是起身去了卧室。
她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的被子还有他留下的温度和气温,却没有以往的厌恶感,反而让她在这种夜晚奇迹的有了睡意。
她做了一个梦。
还是那个开满红蔷薇的院子,自己穿着白色的雪纺连衣裙,红色的小圆头皮鞋,拿着钥匙兴冲冲地跑着,迫不及待地打开一把大大的挂锁,挂锁落地,她伸手去推那扇木门。
“晓晓。”有人从昏暗的室内走出,阳光一寸一寸从他的脚往上扫,直到照亮那张俊颜。
竟是欧阳葵的样子!
她一惊,想喊却喊不出声,情急之下转了身,随即身下一空,就滚下了沙发。
她坐起身,惊悚地用手背摸下一额头的汗,定了定神,开始环视周围的陈设,才慢慢想起自己在欧阳葵借住了一晚上。
她又想起欧阳葵凌晨时还发了烧,赶紧跳下沙发奔进卧室去看他有没有好一点。
卧室里没有人,被褥铺得平平整整。她又回到客厅,餐桌上放了一个电饭锅,一只碗,一双筷,几碟不同的小菜。碗下压着一张纸条,是欧阳葵留的,大抵就是告诉他先去上班了,家里的门是电子自动锁的,她要出去时把门带上就可以。
她把纸条叠好收进口袋里,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就着几样小菜,竟然陆续喝了好几碗。
吃完早餐,她顺手刷好了碗,再回浴室换上自己的衣服,把睡衣洗了晾在阳台上,才拿了自己的东西出门。
九点十分。
她很久没有睡到这么迟,自然神清气爽,能够理智得思考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首先是对米米,她还是欠考虑了些。房子虽然是她的,但是米米在实习期,还要住上一阵子的,她这一转手,自己无处容身罢了,还要连累米米。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房子了。
她先去了中介公司,做了登记,下午就有了消息,是市中心的一套房子,八十多平米,主人要办移民,急着转手。
于是,她联络了米米,免不了被她念叨一通。至于房子的事,米米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约了她出来再说。
这天诊所不是很忙,言若晓准时到了约好的那家星巴克,只是等在那里的不是米米,而是顾氏三位老总中排行第二的苏起。
昨晚上这么一闹,她料定顾家那边早晚是有人要找上来的,只是原以为是卓方非,却没想到是对她向来眼不见为净的苏起。
顾氏三位佛爷,卓方非与她年纪相仿,经常跟着她一起胡闹,也没什么合不来的,倒是与顾承莲同年,大她五岁的苏起,气场一直与她不合,见了面冷嘲热讽已经算是小事,她平时都做不认识这人的。
今日竟是身为顾氏名嘴的苏起亲自出马,还能说动米米把自己骗出来,要知道米米那家伙眼里头就黑白两种颜色,绝对没有灰色地带,若是早生了几百年,铁定就一锄强扶弱的侠女。
她在他面前拉开椅子,坐下。他闻声抬头,斯文的无框眼睛下眼神深如桃花水,嘴角扯的是冷峻的弧度,摸出一张纸贴着桌面推到她面前。
她瞄了一眼,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跟你妹妹要六十八万么?钱老大给,让你出去不用过的太辛苦。”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银色的袖口,笑得高深莫测,“另外,丽景花园还有一套两层房子刚过到你的名下。房子早就装修好了,随时可以搬进去住。”
“这算分手费还是为明美买单?”她夹起那张支票,冷提了嘴角,“这么快顾承莲就与我妹妹互通有无了啊!我都不知道万花丛中过的顾总也会有对女人身体认真的时候。”
苏起扶了扶眼镜,问:“认真也是种错吗?”
她笑。认真当然没有错,顾承莲也没有错,他只是不爱她罢了。
“告诉顾承莲,安心过他的日子吧,我和他,从今以后就做陌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