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丑陋的一切（1 / 1）
“你，新来的？”派出所的警员问卫如侬。他辖管这一片，也经常来这家检查，这张脸孔是第一次见。张素凤陪着笑脸：“是我姐姐家的女儿，昨天刚到的，还没来的及办理暂住证。”
“昨天刚到？那把车票拿出来我看一下。”
卫如侬傻了眼，出站的时候有人检票，她给了之后就没要。谁能想到这还用得着？
“我。。。。。。扔了。”
“扔了？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昨天来的？这样不行，跟我回派出所！”
张素凤对着空气翻了翻白眼，这些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老唐的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转瞬在面对警察的时候又堆满了笑容：“这么严肃做什么？现在就去办理！笑言，我房间里有两条烟，拿来给李警官！”她家开这挂羊头卖狗肉的茶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这一带也是公开的秘密。这些个片警，三不五时的来找碴，无非是想捞点外快！逢年过节的更是要小心待候着，送了钱还不满足，去年中秋节，居然还下来挨个的让各家商铺买他们不知从哪弄来的月饼！
展笑言拿了两条烟放到了那个李警官手里：“李警官，消消气！新来的不懂事，这要是和你回了去，是要被遣送回家的。人家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是吧？”
那个李警官抱着烟，斜眼瞪张素凤：“新来的不懂，你可别装傻啊！最晚明天要把暂住证办好了，不然到时候上头查到了，大家这面子上可都不好相处啊！”说完夹着烟又往下家去了。屋里的人散了开去，这么一折腾，上班的时间到了，这牌，是打不成了！卫如侬在泽安的时候就听到的风声，说是最近暂住证查的紧，已经有好几批没办证的人被遣送回了原籍。而这次算是长了见识，两条烟竟然把这事给解决了！
卫如侬跟着她们一起去了茶座。如张素凤所言，里面的确有一些只做服务生的女孩子。除了少数喝醉的人借酒装疯，会对这些女孩子毛手毛脚之外，大多数客人也还算规距。而这些人，大多是周围厂里的老板和他们的客户。在这也算是有点脸面的人，顾及影响，大多不会故意在这惹事！一连在茶座呆了几晚，摸清了这些情况，卫如侬终于放宽了心。泽安，她是不能回去了。就在这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除非她自己犯贱，张絮军夫妻是不敢将她拉下水的。在这样的地方工作又怎样？清者自清！
而在这时间久了，卫如侬便发现，赵絮军在这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孙子！店里不管是谁，都能使唤他。张素凤不是每天都在店里的，她是打麻将已快到了中毒的程度了。所以她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麻将场度过的。虽然这个地方看起来是很破败，外来的人员却是异常的多。而且大多数是以开沙石车的男人居多，没生意的时候，便凑成了一桌打起麻将。巷子深处是一家麻将馆，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人都是暴满的。渐渐熟识了以后，卫如侬也不再排斥那些女孩子了。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泣血的过去，卫如侬也是此时才明白，没有一个女孩，会是自甘堕落的！从她们的口中，卫如侬知道，张素凤整天在麻将馆鬼混，早已和当地派出所的所长勾搭上了！当初就是这个所长出的钱给他们夫妻开了这个茶座，所以即使知道张素凤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赵絮军也是不敢吭声的。毕竟，他这一家老小，还得靠这个老婆吃饭呢！而这一带的风气，也是越来越差的。两条街道上为数不多的店铺，大多是茶座、麻将馆、发廊。。。。。。正经做生意的人家，开不了几日，便会倒掉的。大多数开这些店的人，都是有些背景的。管这一片的片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得罪不起，二来他们从中也渔了不少好处。。。。。。
除了偶尔有人醉酒的闹事，日子过的还算平静。这天，张素凤难得的要亲自下厨，约上卫如侬和她去菜场买菜。突然，卫如侬见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走的好好的，突然就蹲下身来，抱着身子一个劲的哆嗦！而路上的行人见状，纷纷绕开。卫如侬不解的看向张素凤：“他怎么了？”
张素凤拉过她急急忙忙的离开：“吸毒的！八成是互瘾犯了，这种人可不能理，大多是有艾滋病的！”卫如侬的心脏抽搐了一下，这个地方，怎么都出这些丑陋的事！
晚上刚开门，便有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进来了。卫如侬一下子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白天犯毒瘾的人！这可怎么办？张素凤说这种人是有艾滋病的，若是接待了，别说是那些女孩子的人生就此毁了，就是被他碰过的东西，别人用了怕是也要遭殃的！他坐在座位上，伸手示意卫如侬过去。卫如侬手心急出了一手的冷汗，说他吸毒、有艾滋病，都只是他们的猜测。开店做生意，总不能说不接待人家吧？可接待了，万一。。。。。。
“先生要点什么？”卫如侬强作镇定的问。
“一杯绿茶！”
好吧，大不了等一下他碰过的东西都扔掉！只是她得提醒那些女孩子，可不能和他有其他的接触！
“好，请稍等。”
“等一下！”
卫如侬心又抽了一下，他又想干什么啊？她强挤出笑脸：“是，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你是新来的？”
关你屁事！
“是的，先生有什么问题？”
那人挥了挥手：“没事，你去吧。”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是吸毒的，以往他来了根本没有人敢搭理他。他也是被人拉下水才失足掉进这“毒穴”的，他知道他们都怀疑他是有艾滋病的。可是他没有！眼前这个新来的女孩子，大衹是不知道的吧？不然怎么敢靠近他！
“又是你，给我出去！”眼尖的张素凤发现了他，叉着腰赶人！开玩笑，他这是安的什么心？竟然跑到她的场子里，想把她的客人都吓走吗？这里谁不知道他这点破事？还好还只是刚开门，只有他一个人，不然被客人看到了，她还怎么做生意？
卫如侬正好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看到了他眼里隐约的泪光，竟有些不舍。直到他走了出去，张素凤才转过头骂卫如侬：“我白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这是存心想要坏我的生意啊？”
卫如侬语结：“又不是每一个吸毒的人都是有艾滋病的，他也需要感受一下外面的生活。我只是。。。。。。”
“我不管这些，我难不成要拿我的生意做赌注吗？有没有艾滋我不管，总之以后他来了不许搭理，最好不许他踏进我这店里一步！知不知道？”
卫如侬低下了头，好吧！是她太冒失了，如果真是有的，她岂不是拿生意和人命开玩笑！
“是，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