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展笑言的回忆(上（1 / 1）
因为是老板的外甥女，也因为只是普通的服务生，所以虽然每天相处于同一屋檐下，对于卫如侬，那些女孩子并不愿意多搭理她。直到有一次，那个叫展笑言的女孩子帮她挡了一个对她毛手毛脚的客人，卫如侬在这里，才算有了第一个朋友。
这天晚上，店里的客人出乎意料的少。于是一帮人坐在一起聊着天，而展笑言，只一个坐在吧台前抽烟。不知道为什么，卫如侬总觉得，那吐出来的烟圈，和她的人一样，竟也有着淡淡地伤感。这个展笑言，卫如侬观察过她，即使和那些人穿着一样暴露的衣服，却没有她们身上的风尘味。对着客人笑时，眼睛里也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卫如侬对她是好奇的！
“干什么这样看我？”展笑言又吐出一口烟。
卫如侬尴尬地笑，手上的抹布不自觉地一遍又一遍的擦着吧台。
展笑言敲敲台面：“再擦就擦通了。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你怎么知道？”
“你盯着我看了有半个小时了，小妞！”展笑言低下身子看向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她又知道？！
展笑言撇嘴：“像你这们的良家女子不是都对我们这种人的经历好奇吗？”
也许是她也想找一个人倾诉吧？所以不等卫如侬开口问，展笑言便缓缓向卫如侬讲起她走上这一行的始末。
展笑言出生在农村。因为父亲一直体弱多病，一家人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所以她家是当地有名的贫困户。她十五岁那年，父亲得了胃癌死了。而她那风韵犹存的母亲，在父亲过世不到百日，便急着为自已又找了一个丈夫。以她母亲的姿色，是可以找一个经济好一点的男人嫁的。可她偏偏找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男人，好吃懒做不说，还爱赌！家里和她家一样是穷的叮噹响，展笑言的母亲没到那个男人家，反而让那个男人倒插门来了她家。展笑言的家进了门便是灶台，房间和外间也没有隔开，整个就像一个大通道。南、北角各放着两张床。她和十一岁的弟弟一张床，那个男人和她母亲一张床。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她已经十五岁了，又遗传了母亲的好面容。那个男人来了之后，总是拿色眯眯的眼神看她。害的她睡觉连外衣都不敢脱，夏天更是惨，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而她的弟弟也大了，姐弟俩总不能老是睡在一张床上。所以在她的同学介绍下，展笑言辍学去了同学工作的美容院。只因那里提供食宿，一个月还能拿到三百多块钱的工资。。。。。。
这家美容院是这个县城最大最有名气的一家。重要的是生意清白，这是展笑言对这家店的第一印象。老板娘是个四十岁左右但很有气质的女人，不像是开美容院的，倒更像是大学的教授。因为名气大，所以这里的顾客大多是县里的官太太，当然，偶尔也有县里干部会来光顾。展笑言在这里一呆便是一年，而在这一年里，展笑言慢慢发现，虽然店里的生意是清白的，但这个店里的人却不是她想的那样单纯。好比这店里的两间门面，在这个小县城，市价怎么也要五、六十万。可当初老板娘买的时候，只花了十一万，只因为县里的“朋友”帮她跟开发商打了招呼！可惜这位“朋友”现在已经退休了，所以老板娘现在对他已是爱理不理了。现在她的新“朋友”，是一家工厂的老板！展笑言亲眼看到，这两个老男人一前一后来找老板娘做脸时的情形：当时那个老板是先到的，正躺在美容床上还没开始，县里退休的那个秃顶老头也来了！老板娘故意做的很慢，在那拖延时间。老头也不着急，就坐那等着，最后，倒是老板娘一脸的尴尬，不得不匆匆结束来帮他做。。。。。。
老板娘的侄女也在这里帮忙，已经有四年了，那是一个美丽异常的女孩子。只是展笑言的同学说，别看她才二十出头一点，早就和一个有妇之夫搭上了。隔三岔五的就有一辆白色的轿车来接她，而回来的时候，手上不是名牌包包，就是价值不菲的高级时装。
“那她姑姑知不知道？”展笑言震惊地问。
“当然知道！她又不是瞎子，看不到那男人来接她侄女啊？苏辰和我说过的，她姑姑找那个男人谈过，他们要搞在一起不关她的事，只要不在她店里就行了！”
“天啊！竟然还有这样的姑姑！”
同学见怪不怪的摇头：“这对她又没有什么损失。这个男人经常带一些客户光顾这里，老板娘高兴都来不及！我听苏辰说。。。。。。”同学四下里看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有一次，她和那个男人在床上，他老婆正好打电话过来，就是她接的电话。他老婆竟然心平气和的，还让她有空到家里去坐坐！”
展笑言咋舌！
时间待的越久，展笑言发现，那些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不管是商是官，到了这，全都换成了另一个人。这些人，她经常在县台的新闻上见到。而他们的真面目，竟是如此的可憎！展笑言向来有看报纸的习惯。这天，她忙完送走了一个女老师，便拿起了边上的报纸看了起来。一个胖胖的老头走了进来，看到展笑言在看报纸，有些讶异：“你还看报纸啊？”
展笑言微笑点头，这里的人看，也是大多看时尚杂志。所以，难怪别人会惊讶。她初来时，店里的人都从表面上看她当怪物看。
老头来了兴趣，竟坐下来和她谈起了国家大事。展笑言对他存着一份敬意，也许，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道貌岸然的！而从模糊的印象中，展笑言记得也曾在电视上见过他。说着说着，老头和她谈起了经济。“你看日本、韩国，经济发展的多好。日本仅色情业，每年收入就能达到几个亿！所以啊，这人还是要开放一点。。。。。。”
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给她起了“笑言”这个名字，但此时，她是决对笑不出来的！